“慢”写片段作文的探究与实践

胡吟秋

摘 要： 片段作文是以语段形式出现的具有相对独立性的非整篇作文，是写好各种记叙文的“储备库”，“慢”写片段作文的意义在于使文章更生动形象，表情达意更自然。学生通过学习名家文章片段的写法，并进行适当的“慢写”片段的训练，最终到达能自由书写和倾吐的境地，从而使作文鲜活亮丽起来。

关键词： 慢写 例子 训练 倾吐

写作是“极平常的可是极需要认真的一件事情”（叶圣陶），也是一个学生在语文学习中的必修课。现在初中生学习比较紧张，生活较单调，在作文上显露出较大的弊病是叙述概括化，行文至关键处却只有概括叙述，缺少具体形象的描写，文章难以带给阅读者鲜明的印象。怎样将文章写生动有致，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叶圣陶、夏丏尊先生在《文话七十二讲》中“叙述的快慢”一章节里这样说：“对于重要的地方应该不惜篇幅，详细叙述，不重要的地方，不妨竭力减省字数。”如果学生能将文章中重要处详细叙述，让文字饱满丰润，文章就成功了一半。

如何将一篇记叙文中最重要的地方写详细？如何将快的语言、梗概的事件变成慢的叙述，变成具体详尽的描摹呢？教师不妨教导学生先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片段式作文入手，将生活中最闪亮的东西写下来。片段式作文截取了生活的横截面，里面往往有场景、画面的描摹，可记叙某段对话、心理，也可勾勒某个肖像，或定格某个镜头。就像某些作家将自己得意的短篇小说写成一个中长篇一样，一篇优秀的片段作文可以成为学生一篇完整作文的重要板块。片段式作文是“具体而微”的文章，是写好各种记叙文的“储备库”。“慢”写，详述，写形象，写生动，这就是片段式作文的方式和意义。接下来笔者就“慢写”片段式作文几点做法和体会简述一二。

一、好的学习例子

（一）“慢”叙述的例子

笔者依样画瓢将“严监生终于死了。”一句让学生扩写成一个篇幅300字左右的语段。学生觉得这个话题较有意思，于是天马行空地想象起来。等他们写完后，展示《儒林外史》中关于“严监生死亡”这一事件的慢的叙述。吴敬梓是这样写的：“严监生喉咙里痰响得一进一出，一声不倒一声的，总不得断气，还把手从被单里拿出来，伸着两个指头。”除此之外，还写了严监生的侄子、奶妈各色人等的表现。作者既对严监生的手指进行特写，又用镜头在人物与人物间移动，从而表现严监生弥留时的情形，整个叙述过程充满画面感，叙述时“流动”是“慢”的，叶圣陶认为“慢的叙述，便于表现事件进行时的状况”，就像摄影时把重点聚焦在一个较小的点上，让镜头里的人事物逐一缓缓出现，再将这个镜头缩小，再缩小，于是人事物就具体起来。

（二）“慢”描写的例子

叶圣陶先生认为可以“借画图的情形，来比喻文字”。如果用画画比喻片段式作文的话，“慢写”片段式作文就是工笔画，就是细描慢绘，能细致展现生活中最闪亮的东西。

诗歌和散文是两种不同的文学样式。诗歌的语言多是凝练含蓄的，相对而言，散文的语言就是饱满多汁、生动形象的。将诗歌改写成散文也许不一定是叙述节奏上的慢写，但也应是内容上的“慢慢写”，有具体生动的描写。一些名家都曾将诗歌改写成散文。在陆龟蒙的《古风五月石榴》中是“单瓣足陆离，双瓣更华炜。热情染腮晕，柔媚点娇蕊。醉入玛瑙瓶，红酒溢金罍……”，在郭沫若的《石榴》里就是“单那小茄形的骨朵已经就是一种奇迹了。你看，它逐渐翻红，逐渐从顶端整裂为四瓣，任你用怎样犀利的劈刀也都劈不出那样的匀称，可是谁用红玛瑙琢成了那样多的花瓶儿，而且还精巧地插上了花？”。这些好的例子给学生提供了好的榜样，原来可以这样细细地、慢慢地描摹一样景物。单纯就事论事的概括化描绘是很难创设出美好境界的。细致的观察加上必要的联想和想象后，幻化出来的文字才是生动形象的。好的例子带给学生体悟后，适当的写作训练就会起到触类旁通的效果。

二、适当的练笔

1.在天还没亮，妈妈就起来做早点，把热腾腾的豆浆放上餐桌，要亲眼看着我喝下。2.天若下雨，我总不愿拿伞，妈妈苦口婆心几近哀求地请我带伞。3.晚上，妈妈把滚热的牛奶搁在书桌上，我从作业堆里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教师提示学生需对“做”、“放”、“哀求”、“看”等词语表现的动作进行慢速描摹，从而让人物“立”起来。还可以对事情发生的场景进行描摹，如“下雨”“天还没亮”“晚上”。同时用自己的生活体验加上想象给人物设置对话。在叙述或描写过程中，尽可能地调动全部的感官和想象力，创设出情境和现场，同时使人物充满情感。这样，学生的作文“不再是一堆没用生命的力的文字，而是一个有气味、有声音、有温度、有形状、有感情的生命活体”（莫言）。

比如某位同学是这样扩写第3句话的：窗外是黑沉沉的秋夜，我抬头发愣间，远处那盏路灯忽地亮了起来，又忽地灭了。我收回目光，窗内依旧是明亮灯光下沉闷的书堆。“吱”，房门被轻轻推开，她走了进来，站在我身后，低低地问了一声：“最近学习还好吧？”语气里似乎带着些怯意。“就这样吧。”我不耐烦地回了一声，头也不抬继续写作业。“你早点睡，诺，我给你热了一杯牛奶，趁热喝吧，我先出去了。”她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了书桌的一角，我瞥见那只握杯子的手，那皮肤也曾如牛奶般柔滑滋润吧，如今……我从书堆里抬头看了看她，那是一张疲惫的中年妇女的脸，皮肤松弛而黯淡。她冲我笑了一笑，眼睛里亮闪闪的，转身默默退了出去，身后仍是低低的关门声。我把牛奶杯子握在手里，热气袅袅地弥漫到我的眼睛里，我的眼里泛起了雾气……

在这个片段中，该生对故事发生的背景，人物的语言、动作、神态都作了“慢速”的书写，写作时调动了全部感受，也发挥了想象，这样就展现了生活中那些细小的却温情美好的东西。

可以说，这样的小事在学生的生活中比比皆是，但很容易因为平常而被忽略掉，即使写到作文中也往往成为不起眼的一两句话。“慢”写片段的写作方式可以把生活中尘埃聚成塔，在一朵花上展现一个美丽世界，让文字散发出真实而鲜活的气息。

三、自由地倾吐

学生应在名家的文字里学习写作的表达，也应在课堂固定化的练习中实践，但写作的本质不是为了应付考试，而是生活的需要，就像叶圣陶先生说的，“写作是倾吐”，“作文是生活，而不是生活的点缀”。所以生活中任何细小的瞬间，突然间的感发都可以落笔成文，比如一个早晨在下大雨，学生在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呢？看到了什么呢？想到了什么呢？如果写下来，那么生活的这个瞬间就凝固在文字里了。

生活中，像这样的“细”、“小”、“微”的东西不计其数。教室门口的风景，回家路上的见闻，家人的一句话，同学的一个小动作等都是作文的大素材，“慢写”片段能把这些细微的生活点滴变“美”，变成一个宽广的世界。学生读了许多作家的好的例子，在课堂中进行大量固定材料的练笔，这只是“知”的习得，随后能将日常生活细致生动的“慢”写在文字里，则是“行”的境界了。

“慢”写片段作文，不应该行文上累赘拖沓，不应该内容上板滞沉闷，不应该情感上粉饰造作，而是用“慢”写发现生活之真实与美，并将真实与美复活在纸间。所以在写作时，在尽情倾吐生活的时，一定要“慢慢写，欣赏啊”。

参考文献：

[1]叶圣陶，夏丏尊.文话七十二讲[M].北京：中华书局，2007.

[2]叶圣陶.叶圣陶集·第十三卷[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