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潮，留学梦

阙政+秦诗雨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国制定了允许和支持出国留学的政策，第一波“留学潮”就此汹涌而来——据粗略估计，从1978到1992年，短短4年间，出国留学人数达16万之多。

80年代

《中国合伙人》

留学潮：1980年代，成冬青、孟晓骏、王阳，三个满怀梦想和热情的年轻人在北大相遇。毕业的日子到了，改革开放的时代，三个人都想留学，却只有世家出身的孟晓骏顺利去往美国——曾经嚷嚷着绝不回国、定要在美国改变世界的他，最终却失意而归，与成、王一起创业……

留学梦：80年代，时值中美建交“蜜月期”，在政策的鼓励和国内外经济发展巨大差异的刺激下， “美国梦”犹如一剂鸡血打在了莘莘学子身上。在异国他乡，他们呕心沥血，不辞辛苦，刷碗兼职端盘样样都上，“洋插队”一般的早期生活，只为最终能获得一张改变人生的绿卡。

《我们的留学生活——在日本的日子》

留学潮：这部纪录片描绘了一群中国赴日留学生的生活——1986年，34岁的李仲生携家人赴日求学，但是在遇到骗子败光家当后与妻子分居两地，十年后依旧一事无成;1989年，举债只身赴日留学的丁尚彪，在求学不得的情况下，冒着随时被驱逐出境的风险，在日打工八年，只为能让女儿安心念书，延续自己未竟的留学梦……

留学梦：1985年，我国取消了“自费出国留学资格审核”，并且出台了“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的政策，自费留学的放开，使留学这一行为不再局限于学生——更多年龄段的人加入到了这场留学潮。但是，自费留学对于当时的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一项巨额开支，因此地理位置上离中国更近的日本，成为了多数人的选择。步入中年的李仲生们，多是怀揣着早年求学不得的理想，希望在异国弥补这份遗憾;而更多人却如丁尚彪，进的是不太靠谱的语言学校，算不上留学，只是为了借求学之名，赴异国打工挣钱，再将留学的梦留给下一代去圆——就这样，一批“准留学二代”也应运而生。

90年代

《大撒把》

留学潮：夫妻中，有一方前往国外留学深造，另一方则抱着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在国内留守……《大撒把》是如此，《留守女士》也是如此。在经历过最初的思念和出国团聚的念头后，他们有的离了婚，有的则找到了新的人生伴侣。就像《大撒把》中的顾颜预料的一样，出国留学的妻子最终与他离婚。而当时出国留学者的心态，大致也像电影片名一样——“大撒把”，什么都不管了。

留学梦：留学潮下，一批被遗忘的人群，生活得怎样？曾经的海誓山盟，敌得过两地分居和渐渐拉大的价值观差距吗？当年的留学潮，和如今的“北上广深热”有异曲同工之妙——人们总是聚集在发达的地方，心里想的是：即使捡不到金子，或许也能捞上一把金渣。

《北京人在纽约》

留学潮：大提琴家王启明与妻子郭燕，借留学之名前往纽约“淘金”，但是从抵达纽约的第一天起，就受尽磨难，二人的婚姻也岌岌可危。面对残酷的现实，二人不再抱团取暖，而是通过各种手段选择了“各自飞”……“如果你爱他，就送他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送他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

留学梦：这部作品可谓是反映90年代中国人在国外求生困境的佳作。这一时期，飞向国外的人们，目标不再是仅仅习得一身本领——改善物质生活条件，才是驱使人们奔向远方的首要欲望。当年，民众舆论普遍认为，能够移民发达国家，是一件荣耀家门之事。

00年代

不安定的1999年过去了，世界没有末日。2001年，中国加入WTO，表明自己将会更加开放。这个年代，留学依旧火热，而从1978到2010年底，我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总数已超过190万人。

《我自己的德意志》

留学潮：家境优越的肖扬，从上海前往德国不来梅留学。一向出手大方的他，刚到德国不久就被曾经的好友大宽偷光了钱财，同时他的父母也正面临财政危机。走投无路的肖扬干起了多份兼职，过上了半工半读的生活……

留学梦：往前退20年，留学生们的形象总是积极而拼搏的，为了绿卡、为了更好的生活不辞辛劳——而这里却发生了一些改变——现实生活中“大宽”们的人数增长，与我国海外留学人数的增长成正比。初来乍到时，他们也曾对未来充满希望，但是天长日久，发现在国外读书不比在国内轻松，甚至更辛苦，无法融入学习与人际交往的孩子们，便走上了邪路。影片不仅反映了“跟风留学”的盲目，也体现了家长普遍的焦虑和“崇洋”虚荣心。

《小留学生》

留学潮：刘莼、熊立、温小小、裘知文四人来到遥远的加拿大渥太华求学，在经历了短暂的语言强化学校学习后，四人进入了国际高中，开始为期三年的高中生涯。这期间，他们经历了语言、生活、学业、友谊、家庭上的种种困难，最终完成了高中学业，向着大学和理想迈进了一步。

留学梦：进入新千年后，国人对于留学的目的发生了一定的转变，留学的年龄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这个时期国人的生活条件，相比上个世纪有了极大的飞跃，出国留学的目的，在很大层面上的确是希望去接受更高更好的教育——许多条件尚可的家庭主动将孩子送往国外，低龄化的现象也愈加凸显。在海归受到人才市场拥戴的那些年里，习得一口流利的英文、拥有一个海归身份，成了海外留学者的主要目的。

10年代

2010年，上海成功举办了世博会，世界的目光越来越多地聚焦于中国，越来越多的海外留学生也开始回到中国……

《陪安东尼度过漫长的岁月》

留学潮：安东尼遵从父母的想法，带着对小樱的暗恋，来到澳大利亚墨尔本进行经济学方面的深造。为了减少家里的负担，他开始做一些兼职，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忍受继续攻读目前的专业，于是与家里商量后开始转读厨艺学校。

留学梦：一部充满青春气息的小清新电影，从中我们可以看到海外留学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男女主人公的留学目的都不单纯，但充满了90后特有的个性。“安东尼”们可能一开始也随波逐流，但也勇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反对父母的选择——留学不再只有经济学一个方向，厨艺、影视等以往不被国人重视的专业，也开始进入青少年的视野。这个年代，国人对于留学的心态也开始慢慢摆正，留学生们对于扎根国外的执着，一天比一天淡化。

《山河故人》

留学潮：张到乐是沈涛与张晋生的儿子，在很小的时候就随父亲迁往澳大利亚生活，此后母子二人再未相见。在澳大利亚生活的张到乐完全忘记了母语，与父亲全无交流，因为对未来的迷茫，离家出走，与自己的中文老师展开了一段忘年恋……

留学梦：该片更多讨论的是人与人的欢聚离别，但是对于留学生低龄化的表现，却与当下十分契合。片中张到乐的困惑，也是大部分小小留学生的困惑——我们是谁？我们来自哪里？我们该去向何处？过于低龄化的留学，给孩子带来的可能是更多的迷茫，和无处安放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