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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伦博伊姆:我想和莫扎特共度一天时光

2016-08-05顾超

环球市场信息导报 2016年15期
关键词:巴伦协奏曲莫扎特

巴伦博伊姆:我想和莫扎特共度一天时光

“你最害怕什么?”

“弥留的岁月里不能动弹。”

“你最低落的时刻是什么?”

“2006年世界杯上阿根廷输给了德国。”

“谁会在你的传记片里扮演你?”

“我还没打算死,就自己扮演自己吧。”

“你这一辈子的挚爱是什么?”

“音乐。”

“如果你有超能力,会是什么?”

“时光穿梭吧——我想和莫扎特共度一天时光。”

时隔将近五年,巴伦博伊姆再次访问上海,带来的是柏林国家管弦乐团,其实在他当年接手芝加哥交响不久之后的1992年,他就开始执掌这支乐团,至今已经有24年。

能够有机会在上海看到他们的合作,还得感谢日本的邀请:离开上海之后,他们将在东京的三得利音乐厅演出,为了庆祝三得利音乐厅30周年大庆,献演布鲁克纳篇幅宏大的九首交响曲,辅之以六首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此外还将在日本的多个城市巡回演出。在上海交响乐团的努力安排下,记者们有了采访这位大牌人物的机会。

上次来沪,巴伦带来的是西东合集乐团,上海艺术人文频道还兴奋地问起了他创立“西东”的“初衷”,他草草回答“没有初衷”,本质上是“为了在魏玛举行的西东音乐工作坊招募各国青少年,没想到一招就是两百来人,没法子了,所以搞乐团办音乐会”,这样直白的答案让人不禁觉得眼前坐着的不是年过古稀的大师,而是当年八岁就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开独奏会的小天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没有什么禁忌。

巴伦是个很奇怪的综合体,他出生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尽管祖辈有犹太复国主义者,但是他本人似乎对这件事没有执着之念,这次采访中他也再三强调,“对于任何一个具体的国家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归属感”,恐怕唯一能燃起情怀的就是生长的背景——阿根廷。同时,他绝不是一个置身于政治之外的人物,他积极推动中东和平进程,用各种演出来消解仇恨和矛盾。或许他的行为正可以看成是一位中立的世界公民。可能连巴以地区的人们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在以色列的音乐会上加演瓦格纳的乐曲,这种百无禁忌,或许是天真,或许是理想主义,丝毫不理会客观世界存在的问题。

最令人惊奇的是,他对自己也是一样的“中性”。在他的传记中,他毫不掩饰自己遭到的怀疑,甚至回忆起了指挥大师克伦佩勒对自己的评价:“巴伦博伊姆是个好人,可惜音乐的品位太差。”事实上,巴伦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过无数大师的现场,他最崇拜的钢琴家包括埃德温·费舍尔(特别是他演奏的巴赫),还有阿图尔·鲁宾斯坦,在指挥方面,他自称深受马尔科维奇和切利比达克的影响,在字里行间,富特文格勒显然是他最崇拜的人。

这次的演出,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在音乐进行中所做的极为夸张的强音要求,以及对弹性速度的广泛运用。他的指挥手势并不是精准的节拍,而是随着音乐的韵律对乐团做临时的调整,这一点确实让人想到富特文格勒的演绎手法。熟悉巴伦博伊姆指挥的录音的朋友都知道,他的布鲁克纳交响曲,的确受到了富特文格勒和切利比达克的影响,当然更多的是他个人对于音乐细节的想法。

说到莫扎特,每个音乐家都有自己的处理方法,而巴伦博伊姆让人想起的是贝多芬的影子。无论是华彩乐段的设计,还是乐队演奏风格的拿捏,都是按照贝多芬雄健而富有幻想性的特质来安排的,这一点或许让人并不适应,却也不失为一种独特的观感。例如最后演奏的莫扎特《d小调第20钢琴协奏曲》,本身就具有极大张力,而贝多芬也曾经以钢琴家的身份诠释此曲,巴伦的指挥有其生猛的特点,大概也是缘出于此。

以莫扎特《第23钢琴协奏曲》开启他和乐队的合作生涯,到1967年与克伦佩勒合作莫扎特钢琴协奏曲以来,他对这套曲目就有着特殊的偏爱,之后更是和英国室内乐团再度录制,当时他就是身兼指挥和钢琴,从这次的演奏来看,他依然保持着对这些作品的熟悉程度,能够一手演奏,一手指挥,和许多钢琴兼指挥的艺术家相比,他对于乐队的控制力度更强,主观意念也通过乐队的演奏体现出来,这也和他对指挥身份的认同有关,当年,身兼作曲和指挥身份的马尔科维奇就认定他是个做指挥的料,甚至要求巴伦的父母放弃对他的钢琴教育,直接转为指挥。

当然这样的要求并没有得到回应,巴伦以钢琴神童身份开道,历经名师指点,甚至在马尔科维奇的推荐下向当时的作曲家纳迪亚·布朗热学习作曲,如今他能在钢琴和指挥两个领域备受尊崇,也跟他多年来对演奏和指挥的不离不弃有关吧。

巴伦热衷于社会活动和音乐表演,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并且希望文化能在世界事务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似乎这是比演好一场音乐会更重要的事。他一再说,如果外交的时候不要总是谈生意,能谈谈艺术就好了。在艺术介入政治的方面,巴伦的积极性远高于他的同行们。相比这样的“跨界”,另一个“跨界”会让他反感,他对于把个人经历和艺术生活混同曝光的做法,有着特别的心理防线。即便过去了那么多年,依然无法直接面对,他对自己也有了剖析——是过去的伤痛带来的警觉。

不过可以保证,这次的采访过程中我们绝没有提起杰奎琳·杜普蕾,一次也没有。

(文/顾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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