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计量学的珠三角内外科技合作现状调查*

文/曾敬



基于文献计量学的珠三角内外科技合作现状调查*

文/曾敬

0　引言

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既高度分化又高度综合，个人只有通过合作和交流实现智力的互补，才能发挥出最佳的创造力。中国著名科学家赵红州曾指出“数量众多的科学家之间的协作，形成了更大的社会集团研究能力，往往可以提供历史上任何一个时代都无法比拟的赶超速度”。由此可见，科技合作对科技交流和知识创新有重大影响。

所谓“科研合作”，是指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科研人员或组织共同致力于同一研究任务，通过相互配合、协同工作实现科研产出最大化目标的一种科学活动，其本质是合作者之间的资源共享。多年来，人们努力从各个角度研究科研合作的性质、结构及其规律。其中，也包括从文献计量学角度开展的研究。

1978年9月，美国学者D.deBBeaver等在《科学计量学》创刊号上发表“科学合作研究”的论文，首次对科学合作进行了全面的理论研究，通过科学论文合著的文献计量学方法论证了科学合作研究的客观存在。

1979年，Frame，Carpenter等人利用1973年的科学引文索引（SCI），率先对若干学科领域的国际科学合作进行了文献计量研究。其研究结果表明，越是基础的领域，论文的国际合著比例越高；越是大型的国家科研机构，国际合著比例越低；国际论文合著具有明显的地理分界线，表明科学以外的因素，如地理、政治和语言等对国际合著现象的产生有重要影响。

1992年，Luukkonen等人通过对国际科学合著论文进行指标化数理分析，对国际科学合作形成的网络以及各主要发达国家在各学科领域的合作关系和合作模式作了客观的评价。

随着学科的交叉融合，融合了文献计量学与地理研究的跨领域科技合作研究也逐渐获得学者关注。如Fischer等人利用专利合作数据分析了欧盟各国知识流动的空间特征，并提出了优化欧盟知识互通的相关对策。Hoekman等人借助合著作者地址信息，对欧盟29个国家1316个地区的知识合作网络进行了系统分析，并从空间视角提出了欧盟未来区域政策与科技融合的发展方向。我国学者较多从省域尺度开展分析，少数学者开展了地方区域尺度的综合研究。

珠江三角洲经济区是中国主要的经济区及制造业中心之一。2008年12月，国务院批复同意实施《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08-2020年）》，旨在促进珠三角的一体化发展。该纲要指出，要加强区域合作与国际合作，完善区域创新布局，加强创新能力建设，构建开放融合、布局合理、支撑有力的区域创新体系。省部产学研、院地合作等举措极大地促进珠三角开展对外科技合作，“广佛肇”、“深莞惠”、“珠中江”等一系列紧密合作框架协议的签订，进一步加深了珠三角内部的创新资源整合。

珠三角地区当前的内外科技合作情况如何？为了回答该问题，本研究借助文献计量手段，利用Web of Science数据库的合作出版物作者地址信息，从区域尺度分析了2000-2014年珠三角9个地市的内外科技合作网络特征，以期为珠三角科技合作政策制定提供参考。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论文合作出版是知识合作的重要表现形式，期刊论文刊载了70%-80%的现代知识，是衡量知识合作网络的重要方面。Web of Science的SCI-expanded数据库简称为SCIE，其收录了包括自然科学、工程技术、生物医学等150多个学科领域的6千多种期刊。ISI通过严格的选刊标准和评估程序挑选刊源，而且每年略有增减，从而做到SCI收录的文献能全面覆盖全世界最重要和最有影响力的研究成果。本研究以SCI为数据来源，探讨珠三角内外科技合作变化。

表1　检索框架

Web of Science的文献数据包含了地址字段，记录了文章的发文机构所处位置，借助该字段包含的邮政编码，本研究建立了以上检索式（如表1），检索时限为2000年～2014年，经数据清洗分别获得2953、33359条记录。

2　分析结果

2.1 珠三角内部科技合作

（1）总体年度趋势。

从珠三角内部城际合著SCI论文来看（如图1），自2000年以来，合著数量稳步增加，2005年后，增速明显加快，2014年与上年同期相比增幅最大。由此可以看出，珠三角各地市间的创新主体联系正在逐渐加强。

图1　珠三角城际合著SCI论文年度分布趋势

（2）主要的城市分布。

分析珠三角内部城际合著SCI论文的地市分布发现（如图2），广州市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其参与发表的SCI论文达2857篇，占比为96.7%。深圳位居第二位，参与发文量为1394篇，占比为47.2%。

图2　珠三角城际合著SCI论文地市分布

（3）主要的发文机构。

表2　珠三角城际合著SCI论文主要发文机构Top10

对主要发文机构进行数据清理后统计（如表2），中山大学参与的SCI合著为1090篇，远远多于其他发文机构，华南理工大学、中国科学院、深圳大学、华南师范大学位列第2到5位。

（4）内部合著社会网络分析。

为了研究珠三角地区的科技合作网络演化，本研究以5年为一个时间段分析珠三角9市的合著演化过程，分段的原因在于简化年际波动，使得研究者可以更宏观地掌握珠三角地区城际科技合作的网络骨架和脉络。经过分析发现，自2000年以来，珠三角城市科学合作网络的网络边数从10增加到了28，说明珠三角跨市科学合作范围不断扩大，科学互动、信息交换和城际学习的通道不断增加。

运用Pajek软件中的社会网络可视化工具，建立反映其网络结构特征的社会网络关系图谱（如图3）。从图上可知，2000～2004年，珠三角的部分城市未能有效地参与到科学合作网络中，各城市间科学合作呈现“弱联系”状态，广州市占据核心地位；2005～2009年，网络规模有所扩大，网络结构呈现一定的疏密性，广州-深圳为主轴的创新极初步形成。2009～2014年，城市科学合作网络结构趋于复杂，核心城市的网络支撑作用趋于明显，广州深圳之间的科技合作进一步得到加强，与此同时，佛山、东莞、珠海正在成长为珠三角内部科技合作的新驱动力。

图3　2000年～2014年珠三角区域内部科技合作网络的空间演化过程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部分区域的联系尚未建立起来。以佛山为例，2000～2014年间，肇庆与佛山之间的联系始终为空白。江门与佛山之间也未能建立有效的联系。

2.2珠三角外部科技合作

（1）总体年度趋势。

从珠三角对外科技合著SCI论文年际分布来看（如图4），自2000年以来，珠三角对外科技合著数量总体呈上升趋势，增幅不断扩大。

图4　2000年～2014年珠三角外部合著SCI论文年度分布趋势

（2）珠三角各市参与度。

图5　 2000年～2014年珠三角各地市参与外部SCI论文合著的情况

从珠三角各市的对外SCI合著论文量来看（如图5），广深的对外SCI合著论文量远远超过其他地市。

（3）省内科技合作态势。

为了考察珠三角地区对广东省东西部及粤北地区的带动作用，本研究统计分析了珠三角地区与广东省内珠三角外地市的SCI论文合著情况（如表3），经统计发现，珠三角对区域外属广东省的区域带动力度较弱，合著文献总数占珠三角区域外科技合著论文的总量仅为3.7%，与珠三角内部城市间合著SCI论文总数相比，也仅仅是其总数的45.4%。

湛江、汕头与珠三角区域的科技合著联系较强，这与近年来广东医学院、汕头大学等一批创新主体新崛起有关。揭阳、阳江、汕尾等地明显落后于其他地区，这些区域科技资源较少，难以与珠三角的创新力量实现对接。

（4）省外科技合作态势。

对珠三角与省外机构的SCI合著论文进行省市分布统计发现（如图6），北京是珠三角地区最主要的科技合作对象，珠三角地区与北京合著的SCI论文数占总体的1/3左右。上海、江苏、湖北、湖南、浙江、香港、山东分列第2到8位。

（5）外部科技合作主要机构。

从参与外部科技合作的情况来看，中山大学、中科院广州分院各所、华南理工大学、华南师范大学等高校的外部科技联系较强（如表4）。而与珠三角地区联系较为紧密的外部研究机构包括中科院北京各所、清华大学、北京大学、浙江大学、南京大学、华中科技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等（如表5）。

表3　2000年～2014年珠三角与省内其他地市的SCI论文合著趋势

图62000年～2014年珠三角与其他各省的SCI论文合著趋势

表4　珠三角参与外部SCI合著的研究机构Top10

表5　与珠三角地区合著SCI数量最多的外部研究机构Top10

（续表5）

3　结论与讨论

（1）近年来，珠三角地区的内部科技合作得到有效提升。从内部科技合作网络的演化来看，合作的核心从广州逐渐转变为广深。与此同时，佛山、东莞、珠海正在成长为珠三角内部科技合作的新驱动力。然而，在内部科技合作网络逐渐扩大的同时，还应注意到，“广佛肇”、“深莞惠”、“珠中江”等区域性联合发展措施在科技合作方面的成效未能有效体现，以广佛肇经济圈为例，该经济圈的建设已经推进近6年，佛山与肇庆之间依然未能建立有效的科技联系。因此，有必要在区域性的经济建设中更加突出科技合作的位置。

（2）从省内科技合作情况来看，珠三角与区域外属广东省区域的SCI合著论文偏少，仅占珠三角区域外科技合著论文总量的3.7%，与珠三角内部城市间合著SCI论文总数相比，也仅仅是其总数的45.4%。这表明，珠三角以论文合著形式向粤东、粤西、粤北地区进行知识扩散的力度非常有限。如何发挥珠三角地区对粤东、粤西、粤北等地区的创新引领作用还需探索。

（3）另外，对比珠三角内部科技合作的参与程度发现，珠三角各市的对外科技合作呈现出更为明显的两级分化，广州、深圳远远高于其他地市。高水平的科技创新资源集聚在广州和深圳，与其他地市拉开越来越大的差距。亟待在东莞、佛山、珠海等地布局高水平的科技创新资源，以加快科技资源的均等化发展，促进珠三角的科技经济一体化。

作者简介：曾敬（1986-），女，馆员，硕士，任职于广东省科技图书馆从事科技情报研究工作。

*基金项目：广东省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珠三角科技合作网络演化研究”（2013B070104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