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感知及其对村民政治参与的影响分析
——基于中国乡镇民主与治理调查数据
2016-07-25王晶晶
王晶晶
(暨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2)
腐败感知及其对村民政治参与的影响分析
——基于中国乡镇民主与治理调查数据
王晶晶
(暨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2)
摘 要:基于中国北京、天津等10个省(市)24个乡镇收集的522个样本数据,运用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了村民的腐败感知对其政治参与行为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腐败感知是影响村民参与政治生活的重要因素,村民对政府的总体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行为呈现出显著的负相关,进一步分析发现只有对村委会腐败感知对村民政治参与的影响表现出显著性,其他层级政府腐败感知的影响都不具有统计学意义。这揭示了村级反腐对乡镇民主建设的重要作用。
关 键 词:村民政治参与;腐败感知;基层民主;Logistic模型
基层民主是国家民主政治的基础, 基层民主越发展,国家民主的基础就牢固[1]。随着经济发展、政府改革及公民意识的增强,基层民主逐渐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受到党与政府的重视。自 1998年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以来,扩大基层民主的探索在实践中不断推进,如由“乡镇人大选举产生镇长”扩大为“乡镇群众直接参与选举” [2]。村民的政治参与是基层民主的重要内容,也是衡量基层民主发展的指标。根据 2013年全国两会期间民政部发布的信息,目前农村有58.9万个
一、文献综述及研究假设
许多学者对腐败与民主的关系进行了研究,认为腐败与民主存在着直接或间接、线性或非线性的相关性。Treisman D对跨国数据的分析发现从长期来看,民主对腐败有抑制作用[8]。Sandholtz W 和Koetzle W的分析显示较弱的民主规范与民主制度会引起较高的腐败[9]。Montinola G R和Jackman R W 对不同国家的相关数据分析后发现民主与腐败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在民主化的不同时期,民主对腐败产生的作用也不同,民主与腐败总体上看呈现出倒U型的关系[10]。李辉对亚非拉美国家的研究发现民主对于腐败感知的影响具有双重性:一方面民主程度越高,民众腐败感知也越高;另一方面民主又会对个体主观经济状况和腐败感知产生调节作用[11]。
上述研究都侧重于民主对腐败或腐败感知的影响,且多从国家制度等较为宏观的角度进行剖析,而没有涉及乡村基层民主中村民感知的腐败程度对政治参与的影响。目前从微观层面研究腐败感知对政治参与影响的文献还比较缺乏。国外文献中,Hooghe M等对2002—2008欧洲社会调查数据的分析发现在控制个体层面特征的情况下腐败感知对公民政治参与呈负相关[12]。McManus-Czubińska C等对波兰选举调查的数据分析发现公众腐败感知与其对不同层级政府信任及民主运行相关,高腐败感知对民主运行尤其是选举制产生消极影响[13]。Bonifá cio Robert等对美国和加勒比地区的调查研究发现,腐败经验与对贿赂的容忍会增加公众参与政治活动的行为[14]。Man Cho Jin等对韩国国民议会选举的调查数据的研究发现公众对政府腐败的消极感知会对政治参与产生消极影响[15]。而国内文献关于基层民主政治参与和腐败感知的相关关系的研究还很缺乏,因此,有必要在民主与腐败关系研究的基础上结合国内的实际情况进一步考察微观层面上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行为的相关关系。
针对政治参与行为的影响因素,国内学者进行了大量实证研究。这些研究大致分为以下几类:一是人口统计学特征对政治参与的影响研究。杨明研究发现农民的教育水平、性别差异及收入水平与参政行为具有相关关系,而年龄对农民参政行为影响表现不明显[6]。郭正林的研究显示在所考察的影响因素中政治面貌和社会经历相关性最强[4]。二是政治信任对政治参与的影响研究。孙昕[16]、傅熠华[17]和王丽萍[18]等的研究结论趋于一致,认为政治信任对政治参与有显著相关性。三是社会资本对政治参与的影响研究。胡荣研究发现,村民参与的社团数量及村级选举规范度与政治参与正相关,而社会信任和社会交往对选举参与没有影响[19]。孙昕等的研究发现村民间的信任程度及社会网络对村民选举参与没有明显影响[16]。这些研究虽从多个角度探析了政治参与的影响因素,但都未将村民腐败感知的影响纳入分析框架。由此可见,目前国内有关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行为之间关系的实证研究较为少见,对此进行研究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与现实意义。
Davis C L和Camp R A等对智利和哥斯达黎加等三个拉美国家的数据分析发现腐败感知降低了公民对政治系统合法性的认同,从而选择疏远政治,退出政治参与[20]。Clausen B和 Kraay A等对GWP数据分析发现不管是腐败事实还是腐败感知,都与对公共机构的信任存在显著的负相关性,即腐败程度或腐败感知越高,公民对公共机构信任度就越低。分析还发现个人对公共机构信任度低,政治参与度也低[21]。换句话说,腐败感知会降低个人的政治参与度。另外,从风险理论的视角来看,政府腐败也可看成是社会风险的一种类型,因此对政府腐败的感知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是对政府发生腐败的风险感知,是对政府贪污腐败情况的主观印象,会影响其政治参与行为。因而要探讨腐败感知对村民政治参与行为的影响,也可以通过村民的风险感知对其行为选择的影响来阐释。有学者基于西部农民的调查研究发现风险感知给村民带来消极的政治心理,高风险感知削弱其对政府的认同,降低对政府的信任,在行为上表现为对选举参与和村级公共事务参与采用被动、冷漠或不参与等消极态度,这说明风险感知与村民政治参与行为是负相关的[22]。由此也可推论,腐败感知也会影响村民的政治心理,继而影响其政治参与行为。如果村民腐败感知水平较低,对自我政治参与行为影响的评估也就会比较乐观,他们会更倾向于参与政治活动。反之,如果村民政府腐败感知度高,那么对于政治参与更多地会倾向于冷漠态度应对或消极参与。据此提出研究假设:
假设1:村民政府腐败感知与其政治参与行为显著负相关。
中国政府实行多级政府管理制度,各级政府有自己管辖的事务和权限,但是对于村民来说,他们对不同层级政府的映像是不同的。中央政府是远在天边的政策制定者,即使存在腐败情况,村民也很难有所接触或有所发现,对于政府腐败情况的判断主要受外界因素的影响,如新闻媒体报道,因而具有抽象性。而基层乡镇政府与村是相关事务的执行者,村民更多地是与基层政府和村民自治组织直接打交道,对基层腐败的了解除了以新闻媒体的途径获知外,还更可能通过自身经验加强感知,如通过贿赂拉票、贪污土地置换流转租金[23]等与村民零距离接触的腐败强化腐败感知,因而对基层政府或村民自治组织及其贪污腐败情况的映像也就更具体。换言之,对于村民而言,越是上级政府,腐败感知就越有抽象性,而越是基层政府,腐败感知就越具有具体性,这种对政府层级腐败感知映像的不同又对村民政治参与的产生不同影响。此外,村民对政府内在的信任也会对村民腐败感知产生作用。已有的实证研究表明政治信任与政府层级有关,政府层级越高,政治信任也越高[24,25]。也就是说,政府层级越低,村民就越不信任政府,那么由此可推断村民相应地会认为腐败情况更严重,因此腐败感知影响政治参与的程度也更高。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2:政府层级越低,腐败感知对村民政治参与的影响也越大。
二、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数据来源
本研究采用 2009—2011年南开大学马得勇和诺丁汉大学王正绪主持的“中国乡镇民主与治理调查”项目所获得的数据对上述提出的研究假设进行实证检验。调查地点包括北京、天津、河北、河南、甘肃、浙江、江苏、四川、云南等 10个省(市)24个乡镇,样本数据总量为2 565,其中村民调查问卷数据样本总量为 2 221。样本采用非概率抽样方法,每个乡镇选取2~3个村,对其所有住户以问卷调查的方式进行调查(住户家中无成年人或者有人但不适合调查的一般被排除如年纪过大、交流困难者),调查内容涉及村民及乡镇工作人员腐败感知、政治信任及社会资本等多方面内容,根据本研究的目的,只选取村民调查问卷数据。
在确定变量后,对样本中的变量数据进行预处理,剔除了各相关变量缺失值及“不知道”、“不想说”等无效值后,得到的最终样本量为522。
2.变量选择
(1) 自变量。以村民的腐败感知度为自变量。村民问卷中通过询问“您认为下列各级政府或村民自治组织中的贪污腐败情况普遍吗?”,要求被调查者在“几乎没有、没有多少人、相当普遍、几乎人人都腐败、不知道、不想说”这几个选项中做出选择,分别赋值,其中“不知道”、“不想说”可以视为无效数据,剔除无效数据后,将有效数据进行简单运算,重新编码为总体腐败感知变量。
(2) 因变量。村民政治参与的内涵比较丰富,狭义上,村民政治参与的主要方式是村民参与投票选举活动[26,27],广义则包括了选举外的影响政治体系的活动,如合法或不合法的上访甚至暴力抗议活动等[26]。本研究采取狭义意义上的政治参与,选取村民参与村委会主任或人大代表选举作为因变量的考察数据,问卷中的题项为“您参加最近的村委会主任(就是村长)或人大代表选举的投票了吗?”,被访者在“参加了、没有参加”两个选项中进行选择。
(3) 控制变量。影响村民政治参与行为的因素有很多,笔者参考已有研究选取两类控制变量:一是人口学变量,反映村民作为客观社会成员的身份特征,包括性别、年龄、宗教信仰、政治面貌、职业、家庭经济状况和地区等;二是反映村民的主观意识特征的信任感,包括政治信任和社会信任。政治信任可能会影响村民的政治效能感,从而决定个体村民是否主动参与政治行为。通过简单算数运算的方式对各级政府的信任数据进行重新编码,合并为村民政治信任变量的衡量指标。社会信任是社会成员之间的信任程度,它对政治参与的影响通过社会网络来体现。个体间信任程度高,相应地会形成更高的结成社会网络的意愿,由于个人“参与政治的动机和能力根植于个人在其生活中连接起来的基本的非政治社团中”[28],因此可认为社会网络的形成会促进表达自我利益的政治参与。本研究以对村民和对社会成员的信任数据重新编码后作为社会信任的衡量指标。
各个变量赋值情况如表1所示。
3.分析方法
本研究因变量为二分变量,故采用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分析。为了验证提出的假设,建立了多个回归模型。模型1以总体腐败感知为自变量,政治参与为因变量,验证假设1;模型2和模型3以各级政府或村民自治组织的腐败感知为自变量,政治参与为因变量,验证假设2。
三、实证研究及结果分析
1. 村民总体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回归分析对主要变量进行预处理后,先运用spss 23.0对人口统计特征变量和信任变量两类控制变量进行了相关性分析,分析结果显示信任变量与人口学各变量相关性不高或不存在相关性,这表明信任变量可作为独立控制变量。对村民总体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腐败感知系数为负数(表2),且通过了0.00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β=-0.158,p<0.001),因此假设1在模型1中得到了验证,说明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呈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即村民对政府腐败感知度越高,政治参与程度越低。
表2 村民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回归分析结果(模型1)
从表2还可以看出控制变量中年龄、宗教信仰、家庭年收入、职业和政治信任的p值小于0.05,具有统计学意义,说明这些因素对村民政治参与行为有显著影响。其中年龄、家庭收入和政治信任的系数为正,说明年长者更可能有政治参与行为;收入对村民政治参与有促进作用,村民收入越高越乐于参与政治活动,这可能是与村民经济收入越高越有能力满足政治上的诉求有关;对政府信任度越高越倾向于进行政治参与,这与村民的政治效能感相关。而与通常的认识不同,性别在模型分析中并没有显示出显著的相关性,即男性与女性在政治参与上不存在显著差别,这可能与女性地位得以提升后也能广泛参与国家和社会政治事务有关。社会信任与政治参与行为的相关性不显著,这与胡荣[19]的研究结果一致。此外,政治面貌、文化程度等因素在该模型中也没有通过0.1水平上的统计显著性检验。
2.村民各级政府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分析
确定了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的相关关系后,进一步分析村民对每一层级政府或村民自治组织对政治参与所产生的影响状况。为了排除可能存在的共线性变量,首先对村民各层级政府腐败感知进行相关性分析(表3)。
表3 村民对各级政府腐败感知的皮尔逊相关性(N=522)
从表3可以看出,村民对中央政府与省级政府、省级政府与县级政府、县级政府与乡镇政府、乡镇政府与村委会的腐败感知存在显著的相关性,系数分别为0.746、0.745、0.816、0.749,可见这些腐败感知变量间可能存在共线性。村民对中央政府的腐败感知与其对省级政府的腐败感知显著相关。结合中央政府与县政府腐败感知的相关性(R=0.572,p<0.01)、省级政府与县政府腐败感知的相关性(R=0.745,p<0.01),可以剔除省级政府腐败感知变量。同理,剔除乡镇政府腐败感知变量。剔除这两个存在共线性的变量后,余下的变量为村民对中央政府的腐败感知、县政府腐败感知和村委会腐败感知。该结果表明虽然政府分为多个层级,但在村民看来,具象化的政府就只有中央政府、县政府及村委会。将村民对中央政府、县政府及村委会的腐败感知作为自变量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见表4。表中模型 2是村民对中央政府、县政府及村委会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的影响,模型3是模型2的优化。
表4 村民各级政府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回归分析结果
从模型2实证结果可以看出,在控制了性别、年龄等变量后,村民对中央政府、县政府、村委会的腐败感知与其政治参与的关系均呈现负相关,但是这种相关性只有村委会腐败感知表现出显著性(β=-0.579,p<0.01),对中央政府的腐败感知及对县政府的腐败感知等两个变量都没有通过统计学上的显著性检验(p>0.05)。进一步分析还可发现,模型2中控制变量性别、政治面貌、文化程度、政治信任和社会信任的显著性不具有统计学意义,剔除这些变量后再进行回归,得到模型 3。从模型 3可以看出村民对中央政府、县政府腐败感知对其政治参与的影响仍没有表现出显著性,腐败感知的影响也只有村委会才显示出显著相关性。村民自治组织虽不是一级正式政府,但是村民对村委会的腐败感知(β=-0.613,p<0.01)对其政治参与的影响效果却是唯一一个具有统计学意义的。这揭示了对村民政治参与产生影响的主要是其对村委会腐败感知,由此可知村治腐败治理的重要性。总体上看,在模型2和模型3实证结果中,村民对中央、县级和村级腐败感知系数绝对值是递增的,初步说明腐败感知对村民政治参与的影响也是递增的,但由于中央和县腐败感知都没有通过0.1水平上的统计显著性检验,这使笔者无法对村民的不同层级政府的腐败感知影响效果进行比较。简而言之,假设2得不到充分支持。
四、结论与讨论
在控制了性别、年龄、宗教信仰、政治面貌、文化程度、职业和家庭收入、政治信任及社会信任等变量后,对村民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之间的相关关系进行了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村民对政府或村民自治组织的腐败感知越强,政治参与程度就越低,即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具有显著的负相关性。换而言之,村民在感知到政府的腐败后,会选择消极地政治参与或不参与。由此可见,这种主观的感知对政治参与的重要作用。对各级政府腐败感知的相关性分析发现,对村民而言,具象化的政府只有中央政府、县政府和村委会三个层级,其他两级政府要么归属于中央政府,要么归属于基层政府。进一步分析还发现,中央政府、县政府和村委会的腐败感知对村民政治参与的影响效果不具有可比性,因中央政府和县政府腐败感知没有达到统计检验的显著性。值得注意的是,村民自治组织虽不是正式的政府组织,但是村民对村委会腐败感知的影响效果却是最主要的,可能是由村民对“身边的腐败”感触最深所造成的,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乡镇治理中村委腐败治理的重要性。
降低村民对政府尤其是村民自治组织的腐败感知可以提高村民政治参与积极性,促进民主发展。政府应采取一系列措施降低村民对政府的腐败感知度。一是通过用法律、制度等手段限制掌权者权力、加大惩处力度、提高违法成本等途径治理腐败。分析结果显示腐败感知对政治参与的影响主要来自对村民自治组织的腐败感知,这说明在反腐败的过程中,不但要注意各层级政府腐败治理问题,而且也不能忽视村级腐败的问题。值得注意的是,村委会作为基层群众自治组织,在腐败的治理方式等方面也应表现出与政府相区别的独特性,如发挥宗族组织的作用,培育村庄廉政文化。二是加大媒体宣传力度。公共决策者要意识到腐败感知的重要性,从影响村民腐败感的因素如新闻媒体入手进行腐败感知管理。媒体报道是村民腐败认知的重要来源,对村民的腐败感知产生影响。一般情况下,媒体侧重于对中央和地方政府腐败案件的报道,对于村级的反腐力度和反腐成效提及较少。根据风险的社会放大效应理论[29],村民对政府腐败的风险感知会受制度、心理、文化等因素的影响而加强或衰减,并影响其风险行为。媒体的报道偏好会产生对政府反腐的放大效应和对村委会腐败治理的缩小效应,引起村民对腐败认知的错觉,使他们认为村级反腐败效果甚微,腐败现象仍然非常严重,因而可能感知到比事实更多的腐败,对政治参与带来不利影响。因此,要引导媒体对腐败案件的全方位报道,不能忽视了基层自治组织反腐建设的成效。
本研究在数据处理与变量选取方面存在不足:一是为了提高数据的准确性,对所有变量的缺失值都采用剔除的方式进行处理,造成了样本损失量过大的缺陷,反而可能影响分析的结果;二是政治参与是一个多维的概念,本研究仅从村民参与选举的角度来衡量政治参与,研究结论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此外,在控制变量的选择上没有对区域进行控制,也没有对解释变量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进行处理。鉴于此,在后续的关于腐败感知对政治参与行为影响研究可以考虑在模型中加入相关工具变量,也可以将选举参与外的政治参与纳入分析框架,或对腐败感知与政治参与的关系进行分群回归讨论,以获得更有价值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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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黄燕妮
中图分类号:D62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2013(2016)03-0065-07
DOI:10.13331/j.cnki.jhau(ss).2016.03.011
收稿日期:2016-04-24
作者简介:王晶晶(1990—),女,广东人,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基层民主与治理。村委会,其中有98%以上都是实行直接选举,村委会换届选举村民平均参选率达到95%以上[3]。从这些数据看,村民参与选举似乎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但有学者的实证研究[4~6]却显示,村民真实的政治参与并非政府公布的那么乐观。村委会选举中存在虚假投票及特定人群低参与的情况;农民政治参与水平变化不大,落后于经济和社会发展。在政府与社会都重视乡村基层民主的氛围下,为什么村民的政治参与水平仍不高,哪些因素对村民的政治参与产生作用?学者们对这些问题做出了不同的回答,但基本上都认同腐败是其中一个重要影响因素。腐败会侵蚀民主,进而对政治参与产生消极影响,有学者对拉美国家的实证研究也证实了这一观点[7]。政府腐败是每个国家都会面临的问题,中国在政府治理中也一直重视反腐败并取得了显著成效。在当前政府与社会反腐败热情高涨的背景下,村民的腐败感知是否是影响其政治参与行为的因素呢?如果腐败感知对政治参与有显著影响的话,是促进还是弱化村民的政治参与?本研究试图通过实证研究对这些问题做出回答。
Villagers’ corruption perception and its impact on their political participation: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data of democracy and governance of Chinese rural towns
WANG Jingjing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Jina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2, China)
Abstract:Based on 522 sample data collected from 24 rural towns in 10 provinces(municipalities) including Beijing and Tianjin, the paper empirically examines the influence of villagers perceived government corruption on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with Logistic model. It shows that corruption conception is negatively and significantly related to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with the control of correlative variables. Further study also finds that only corruption conception of the village committee displays a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with political participation,while other governments do not show such kind of association obviously. These findings demonstrate the importance of anti-corruption of village level for the democratic construction in rural towns.
Keywords:political participation; corruption perception; democracy at the grassroots level; Logistic mo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