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流感风险下农户愿意上报的疫情信息数量——以全国肉鸡养殖户为例*

黄泽颖，王济民，靳淑平

(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北京 100081)



禽流感风险下农户愿意上报的疫情信息数量
——以全国肉鸡养殖户为例*

黄泽颖，王济民，靳淑平

(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北京 100081)

摘要:疫情发生时间、地点、采取的控制措施、疑似染疫动物的种类、数量 、同群的数量、免疫情况、病亡数量、临床症状、病理变化是养殖户发现禽流感疫情时，需要依法上报的10个重要信息。疫情防控效果取决于养殖户上报信息的充分性。为规范养殖户上报疫情行为，通过收集全国331个肉鸡养殖户的调查问卷发现，平均每个养殖户上报6个疫情信息，但愿意上报全部信息的养殖户仅27.79%。通过负二项回归模型研究发现，影响养殖户愿意上报疫情信息数量的因素很多，但养殖规模、防疫信息渠道、禽流感联防联控系统参与意愿正向且显著的影响因素。与预期不同的是，北方养殖户有意向上报更多的疫情信息。最后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禽流感风险；肉鸡养殖户；上报疫情；疫情信息；负二项回归模型

1980年代以来，我国肉鸡生产的规模化程度不断提高，2000-2012年，我国肉鸡规模化养殖出栏数量占肉鸡出栏数量的比重呈现比较稳定的上升趋势，从50.07%上升到85.40%，提高了生产效率，保障了鸡肉的供给[1]。然而，肉鸡规模化养殖也面临动物疾病、环境污染、食品安全、动物福利等诸多问题，其中，疾病发生率的增加是影响规模化发展的最大因素[2]。在众多禽病中，禽流感疫情是肉鸡生产面临的最大威胁[3]。据测算，2004-2009年，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造成我国鸡肉产量损失2 199 800 t，相当于原来6年鸡肉总产量(62 113 200 t)的3.54%。

养殖户是畜禽生产主体，也是农村动物疫情的防控主体[4]。面对禽流感风险，养殖户需依法配合兽医部门做好疫情上报工作，防范于未然，避免疫情扩散。按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动物防疫法》等法律要求，动物饲养单位或个人，发现动物染疫或者疑似染疫的，应当立即向当地兽医主管部门、动物卫生监督机构或者动物疫病预防控制机构报告，并采取隔离等控制措施，防止动物疫情扩散。据调查发现，全国99.4%的肉鸡养殖户了解疫情上报的规定，89.73%的养殖户愿意及时上报疫情，且71.90%的养殖户定期向公司或当地动物防疫监督机构汇报疫情状况。然而，养殖户上报疫情的信息需要完整、全面，我国《重大动物疫情应急条例》补充规定：对禽流感等重大动物疫情的报告内容包括疫情发生的时间、地点，染疫，疑似染疫动物种类和数量，同群动物数量，免疫情况，死亡数量，临床症状，病理变化，诊断情况，已采取的控制措施等10种重要信息。也就是说，养殖户向上级报告的疫情信息越充分，表明对政策的理解程度越深，越有助于兽医主管部门掌握更多的信息，对有效、及时地控制禽流感疫情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此，本文以养殖户愿意上报的疫情信息数量为研究对象，开展实地问卷调查，探讨养殖户愿意上报疫情信息的情况及影响因素，试图为规范养殖户的上报疫情行为提供理论依据和决策参考。

少数学者已开始对农户的疫情上报行为进行研究，张跃华、邬小撑[5]采用有序Probit模型对我国养猪户在疫情发生后是否向政府报告的情况进行研究后发现，接受过政府培训的，以及户主是村干部的，对养猪户积极向政府报告疫情有正向影响。林光华等[6]采用Logit模型对江苏蛋鸡养殖户是否愿意上报禽流感疫情进行实证分析，发现对禽流感威胁人类健康的认知、对禽流感政策的认知水平、对扑杀补偿政策的信任程度、对禽流感暴发风险的认知等因素影响农户的禽流感报告意愿。闫振宇等[7]基于湖北的生猪、蛋鸡养殖户对重大动物疫病是否愿意上报的调查数据，运用有序Logistic模型分析发现，农户的文化程度、参加畜牧部门培训、参加养殖协会、对动物产品安全的忧虑等正向影响上报疫情的意愿。虽然目前已经对农户上报疫情的意愿进行了研究，但遗憾的是，研究仅局限在农户是否愿意上报疫情的定性分析，未能深入分析实质问题，如上所述，养殖户上报疫情需要提供充分有价值的信息，上报的内容越详细能充分体现其执行该政策的彻底性和积极性。因此，本文对农户上报疫情行为研究的拓展，在一定程度上能弥补当前研究的不足。

1研究方法

1.1数据来源

在问卷中，以上述10个疫情报告信息作为备选答案，设计出多选题对养殖户进行调查，问题是：如果您愿意向上级报告禽流感疫情，您会报告哪些信息。此外还望及养殖户的基本特征、养殖特征、疫病认知、饲养管理、风险偏好等问题。为获得相关数据，以国家肉鸡现代产业体系的地方试验站为依托，于2015年4月到河南鹤壁市试验站开展预调研，修改完善问卷。根据我国肉鸡生产呈现“北方白羽、南方黄羽”的格局，在北方选择河北、吉林、山东3个白羽肉鸡生产大省，在南方选择广西、湖北、广东3个黄羽肉鸡生产大省，根据《中国畜牧业年鉴》统计，2011-2013年，6个肉鸡生产大省的产量排名均在全国前列，其中，山东、广东、广西3省都稳居全国第1、第2和第4位。2015年6-8月，课题组以简单随机抽样的方法，调查了6省的15个地级市、26个区县、86个乡镇和182个农村共373个商品代肉鸡养殖户。通过检查问卷，剔除关键信息遗漏和明显不合逻辑的无效问卷42份，共获得331份有效问卷，问卷有效回收率达88.74%。样本的区域分布比较均衡，如吉林省有26个，河北省有71个，山东省有57个，广西省有56个，湖北省有52个，广东省有69个。

1.2因变量及分析方法

本研究以养殖户愿意向上级报告疫禽流感情信息量为被解释变量。由于上报疫情信息量是一个计数变量，其数据结构属于离散型分布，显然多元线性回归模型的自身局限，难以分析连续性变量。因此，拟考虑泊松回归模型(Poisson Regression Model,PRM)或负二项回归模型(Negative Binomial Regression Model,NBRM)进行参数估计。Poisson 回归用于描述单位时间、单位平面或单位空间中罕见质点总数的随机分布规律，要求数据的均数和方差相等，但其应用条件比较苛刻，要求观测值之间是独立的。然而，本文的研究不能确保农户报告的疫情内容之间具有独立性。负二项分布是一个连续的混合泊松分布，它允许泊松均值服从分布，但放松了事件独立性的约束条件[8]。如果将独立样本表示为Xi,Yi(i=1,2,…,n)，那么Y的概率分布表达式为：

(1)

式中：Y为肉鸡养殖户愿意上报疫情信息数量的随机变量；y为肉鸡养殖户愿意报告疫情信息的数量；μ为平均每个肉鸡养殖户愿意报告疫情的的信息个数；k为离散系数，k 值越大，离散性越大。

在Possion分布中μ是一常数，在负二项分布中μ是一随机变量。因此，采用该模型分析影响因素，其表达式为：

logμ=α+β1x1+β2x2+…+βkxk+ε；

(2)

μ=exp(α+β1x1+β2x2+…+βkxk)。

(3)

式中：μ是养殖户愿意上报疫情信息个数的指数函数，α代表常数项，βk分别代表各解释变量的系数，xk代表各解释变量，ε代表误差项。可采用最大似然函数法(MLE)估计离散参数和回归方程log(μ)的相关参数[9]。似然函数的形式为：

π(xi)]}。

(4)

1.3自变量选择

养殖户上报疫情行为属于防疫行为的范畴，故根据现有文献和实际情况可知，影响养殖户防疫行为的主要有个人与家庭特征、养殖特征、疫病认知水平、社会环境、饲养管理、防疫信念、风险偏好等7大类共27个自变量，其定义、赋值、预期影响方向参考已有文献，相应的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现对一些当前文献可能未研究过但拟考虑的变量及一些变量的赋值进行必要的说明。

(1)在个人与家庭特征方面，性别[6-7,10-11]、年龄[6-7,12]、婚姻状况[11]、文化水平[6-7,10-11]、健康状况[13]、是否村干部[5,13]、外出打工经历、是否系统学习过畜牧兽医知识、家庭劳动力数量[6]等变量影响养殖户的防疫行为，即可假设为：男性、年龄较小、已婚、受教育年限较长、身体状况较好、担任村干部、家庭劳动力人数多的养殖户愿意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需要说明的是，养殖户具备外出打工经历和系统学习过畜牧兽医专业可能使他们愿意上报较多的疫情内容，这是因为，在农村，越来越多的农民外出打工返乡，从城镇带来工作经验、技术与资金，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饲养管理水平，了解上报疫情对及早控制疫情的重要性，从而愿意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而且，系统学习过畜牧兽医知识的养殖户，他们的畜牧兽医知识丰富，也可能愿意上报较多疫情信息。赋值方面，在健康状况中，赋值参照文献[13]的方法：良好代表身体非常健康，很少生病；一般表示正常身体，偶尔生病；不好表示体弱多病。

(2)在养殖特征方面，养殖年限[4,7]、养殖规模[6,13-14]、养殖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4,13,15]、饲养模式、是否为政府规划的养殖小区、出栏家禽收购价等变量影响养殖户的防疫行为，即可假设为：养殖年限较长、养殖规模较大、养殖收入占比较高、采用全进全出饲养模式、为政府规划过的养殖小区、出栏肉鸡收购价较高的养殖户愿意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需要说明的是，饲养模式、是否为政府规划的养殖小区、出栏肉鸡收购价可能影响他们上报疫情信息的数量，这是因为，一般的饲养模式分为全进全出和非全进全出。禽群的更新采用“全进全出”有利于避免不同出栏期的肉鸡交叉感染，控制疫病传播，可以认为，采用全进全出饲养模式的养殖户专业水准更高，本身往往具有较高的疫病防范意识，对疫情的状况了解较多，向上报报告疫情时能反映较多的信息。养殖小区是新型的畜牧业养殖方式，而政府规划的养殖小区在选址、圈舍建造、废弃物处理、人流物流等方面均进行了科学的设计和管理，其综合防疫管理水平稍好于其他养殖小区，也就是说，在政府规划过的养殖小区，养殖户一般具备良好的防疫意识，愿意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肉鸡的收购价越高，意味着养殖的利润空间越大，越能调动养殖户防疫的积极性，返过来愿意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

(3)在疫病认知特征方面，疫病知识认知[4,6-7,11]、防疫法规认知[6]、疫情风险认知[6,10,11]等变量影响养殖户的防疫行为，即可假设为对疫病知识、防疫法规、疫情风险认知程度高的养殖户倾向于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变量赋值方面，完全不了解是指根本没听说过或学习过；不了解是指听过但不知道具体内容；一般是指仅知道基本情况；了解是指知道大部分情况，但不完全了解；非常了解是指知道全部情况。

(4)在社会环境方面，防疫信息渠道[4]、参加产业组织[15]、参加政府组织的防疫培训[5,7,13]、周边动物疫情发生状况[9]、地区因素[6,11,17]、周边技术服务的便利性[4,18]等变量影响养殖户的防疫行为，即可假设信息渠道较广、参加产业组织、参加政府培训、周边发生过禽流感疫情、周边防疫技术服务便利性、南方的养殖户愿意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需要说明的是，在赋值方面，对于防疫信息渠道，根据韩军辉等[19]的赋值方法，农户获取的信息一般来自私人、公共、专家三大信息渠道，即将经验信息、其他养殖户、亲戚朋友等渠道获取的信息归纳为私人信息渠道，将政府宣传、报刊杂志、广播、电视等渠道统筹为公共信息渠道，将兽医、高校专家、畜牧养殖专业组织等渠道获取的信息作为专家信息渠道。在3大信息渠道当中，仅有1个信息渠道则赋值1，有2个信息渠道则赋值2，具备3个信息渠道则赋值3。在地区因素方面，由于南方地区湿热多雨，易滋生细菌，加上是候鸟迁徙必经之地，禽流感疫情较北方重，所以南方养殖户可能愿意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故赋值1。

(5)在饲养管理方面，懂得防疫的雇员占总人数的比重影响养殖户的防疫行为，即可假设：懂防疫的雇员占比较高的养殖户愿意上报更多的疫情信息。需要说明的是，饲养员的防疫素质水平直接影响到肉鸡的生产水平和防疫水平，一般而言，专业畜禽防疫员具备防疫知识和经验，他们的比重越大，越倾向于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

(6)在防控信念方面，禽流感联防联控系统参与意愿影响养殖户的防疫行为，即可假设为：禽流感联防联控系统参与意愿较高的养殖户愿意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需要说明的是，禽流感联防联控是我国政策法规所提倡的有效控制禽流感疫情的重要措施，关键在于分散的养殖户能自愿联合起来，构筑一个完整、系统的防疫网络。意愿是表达行动的愿望，养殖户的参与意愿越高，表明他有公共安全和集体意识，充分做好防疫准备工作，愿意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

(7)在风险偏好方面，风险偏好[7]影响养殖户的防疫行为，即可假设：对风险越厌恶的养殖户愿意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赋值方面，根据林光华等[20]的衡量方法，在问卷中设计了“假设您参加一项有奖竞赛节目，您希望获得的奖励方案是什么？”的问题，分别以“立刻拿到1 万元现金”(表示风险最厌恶型)、“有50%机会赢取5 万元现金”(表示风险厌恶型)、“有25%机会赢取15 万元现金”(表示风险偏好型) 、“有5%机会赢取100 万元现金”(表示风险最偏好型)设计答案。

表1　自变量描述性统计

2结果与分析

2.1样本基本特征

经初步统计，受调查的养殖户80%以上为男性，60%为中年人(表2)，接近60%的学历为初中，受教育程度明显偏低，以中低等家庭收入水平为主，70%养殖户的收入为2.5万元～10万元，养殖年限一般在5年以下，多数养殖户从事养殖的时间还不长，64.65%养殖户饲养10 000 ～ 49 999只肉鸡，以中等养殖规模为主，养殖户以“公司+农户”的生产组织形式居多，占53.78%。

2.2养殖户愿意上报疫情信息情况

如表3所示，在受调查的养殖户中，只有2人未上报任何疫情信息，在10个需要上报的疫情信息当中，选择上报疫情发生时间的人数最多，累计295人，占89.12%；其次是疫情发生地点，占85.20%；然而，有意向上报肉鸡病理变化的人数最少，仅占38.07%。这表明，相对其他信息而言，养殖户上报发生时间和地点等信息相对简单，而诸如病理变化等信息对农户个人的专业水平要求较高。

表2　样本基本特征

注：根据《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对肉鸡生产规模的划分年出栏0～1999只、2000～9999只、10000～-49999只、50000只以上分别表示散养、小规模养殖、中规模养殖、大规模养殖。

表3　肉鸡养殖户有意愿上报的疫情信息

如表4所示，平均每个肉鸡养殖户愿意上报6.24个疫情信息，在331个样本中，只有2人不愿意上报疫情，其他人均愿意上报1个以上的疫情信息，其中，10种疫情信息均愿意上报的人数最多，累计92人，但仅占27.79%；上报5个疫情信息的人数次之，有37人，占11.18%。这表明，养殖户上报10种疫情信息的意愿仍不高。

表4　肉鸡养殖户愿意上报的疫情信息数量

2.3模型估计结果及分析

一般而言，实际数据回归时可能会遇到多重共线性问题与异方差问题。为避免自变量间的多重共线性，通过检验27个自变量之间的相关性，采用Person相关系数检验法发现，自变量之间不存在高度相关性(>0.8)。其次，采用方差膨胀因子法(VIF)进行检验，一般来说，多重共线性要同时达到两个标准，即最大的vif大于10和平均的vif大于1，否则，变量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21]。通过该方法检验，如表5所示，方程均达不到两个标准，不存在多重共线性。之后运用Stata12.0对331个调查样本进行负二项回归模型分析，为消除异方差，采用稳健标准误进行估计，再通过逐步回归法，剔除既不符合经济意义又不符合统计意义的自变量，最终估计结果如表6所示。

表5　方程方差膨胀因子法的检验结果

(1)在个人与家庭特征变量中，性别、受教育年限、健康状况、外出打工经历、家庭劳动力人数等自变量对养殖户愿意上报疫情信息的数量影响不显著，这表明，这些变量不是养殖户愿意上报疫情信息的充分条件。

表6　负二项回归估计结果

注：*、**和***分别表示在10%、5%和1%显著性水平下显著。

(2)在养殖特征变量中，养殖规模通过5%水平的显著性检验，且系数与上述的预测相符，这说明，养殖规模越大的养殖户，意识到规模化养殖的患病风险较大，为减少经济损失，故愿意上报更多的疫情信息，请兽医部门及时控制疫情。此外，养殖年限的影响不显著，这可能是因为，即使养殖户的养殖年限低，仍可能遵守我国动物防疫法等相关规定，愿意上报较多的疫病信息。

(3)在疫病认知水平方面，疫病知识认识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这或许是因为，养殖户对禽流感病毒的传播、流行及危害等相关知识的了解，不足以使他们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然而，对知识了解不够深入的养殖户，可能凭借自身的防疫经验或多方学习交流，会尝试上报较多的疫情信息。

(4)在社会环境方面，防疫信息渠道通过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系数为正，与前文推测相符，这表明，如果养殖户的防疫信息渠道越多，则会从更多的途径了解上报足够疫情信息的重要性，从而增加了上报疫情信息的积极性。虽然地区因素通过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但系数为负，与预期不符，这可能是因为，北方以白羽肉鸡为主，养殖日龄短且养殖密度大，鸡只患病概率较大，为减少亏损，北方养殖户比南方养殖户有意愿向上级报告更多的疫情信息，希望得到更有效的防控协助。此外，参加政府组织的防疫培训、周边防疫技术服务的便利性未通过显著性检验，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可能是即使未参加产业组织和政府组织的防疫培训、周边没有提供防疫技术服务，养殖户也有可能凭借丰富的养殖和防疫经验体会到上报更多疫情信息所带来的益处。

(5)在防疫信念方面，禽流感联防联控系统参与意愿变量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这表明，如果养殖户对禽流感联防联控系统的参与意愿越高，则会以大局为重，与其他养殖户形成联控系统，一旦发生疫情，便会积极向上级报告详细的疫情信息。

3结论及政策含义

3.1结论

疫情发生时间、地点、已采取的控制措施、疑似染疫肉鸡的种类、数量 、同群肉鸡的数量以及肉鸡的免疫情况、病亡数量、临床症状、病理变化等是养殖户需要依法上报的10个疫情信息。上报的疫情信息越多，越有助于提高禽流感的防控效率。通过对全国肉鸡养殖户的调查发现，养殖户对需要上报的全部疫情信息不够重视，平均每个养殖户仅上报6个疫情信息，愿意上报10个信息的养殖户仅占27.79%。通过采用负二项回归模型研究发现，影响养殖户采用消毒措施个数的因素很多，包括个人与家庭特征、养殖特征、疫病水平认知、社会环境、防疫信念等内外因素，尤其是养殖户的养殖规模越大，防疫信息渠道越广，禽流感联防联控参与意愿越高，则有意向上报疫情信息的数量越多。然而，与预期不同的是，地区因素并不是养殖户愿意上报更多疫情信息的影响因素。根据最显著的影响变量，拟提出3大措施鼓励养殖户上报更多疫情信息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3.2政策含义

(1)推行规模化养殖，提高饲养管理水平

规模化是促进家禽业转型升级的迫切需求，首先，需要加强规模养殖的宣传引导，组织农户到规模养殖示范场参观学习，提高农户对规模养殖场上报疫情制度的认识和自觉性；其次，科技支撑规模，通过开展防疫技术培养，进一步强化基层畜牧兽医队伍的专业素质、饲养管理人员的技术水平和上报疫情能力；最后，通过项目扶持支持规模养殖场防疫设施建设，在政策、资金、技术等方面予以倾斜，吸纳社会资金投入养殖业，弥补财政有限，覆盖扶持面。

(2)加强专家信息指导，拓宽养殖户的防疫信息渠道

一般而言，防疫的信息渠道有3类，分为亲戚朋友的私人信息、政府宣传等的公共信息以及兽医等的专家信息。调查发现，我国养殖户平均有2个禽流感防控的信息渠道，虽然不少，但渠道不够齐全，尤其是缺乏专家信息渠道。一般而言，防疫专家具备相对权威的知识体系，他们的信息能有效指导养殖户的防疫工作。因此，有关部门应为养殖户搭建知识交流平台，提高专家信息渠道的覆盖面，一方面，定期组织兽医、高校专家下乡开展实地指导和防疫培训，重点讲解需要上报的全部疫情信息；另一方面，构建专家在线服务平台，鼓励养殖户利用广播、电视、短信等多种方式与相关专家进行咨询和互动，实时解决疫情上报信息碰到的问题。

(3)加大宣传和教育力度，提高禽流感联防联控系统的参与意愿

养殖户参加禽流感联防联控系统的意愿越高，越有助于增加疫情上报信息量。但调查发现，仍有部分养殖户不了解禽流感联防联控系统的概念和参与的意义，显然不利于提高他们上报越多疫情信息的积极性。因此，有关部门有必要在农村对禽流感联防联控系统的含义、重要性以及政策规定在横额、标语、宣传车广播、电视、网络等做进一步的宣传和上门服务，使广大农户充分认识到参与联防联控系统的重要意义，积极配合动物防疫员上报完整的疫情信息工作。

作者特别感谢河南、河北、吉林、山东、广西、湖北、广东七省肉鸡试验站工作人员对此次调研的大力支持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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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5-12-01修回日期：2016-01-20

基金项目：农业部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建设专项资金(CARS-42-G24)；中国农业科学院科技创新工程(ASTIP-IAED-2015-01)；清华大学中国农村研究院博士论文奖学金项目“禽流感的影响与防控的经济分析”

第一作者简介：黄泽颖(1987-)，男，广东汕头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畜牧经济. E-mail：569373896@qq.com 通讯作者：王济民(1964-)，男，山西兴县人，研究员，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畜牧经济. E-mail：wangjimin@caas.cn

中图分类号：F307.3；X4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811X(2016)03-0046-08

doi:10.3969/j.issn.1000-811X.2016.03.008

Animal Epidemic Information Quantity of Willingness for Farmers to Report under the Risk of Avian Influenza——A Case Study on Broiler Farmers in China

HUANG Zeying, WANG Jimin and JIN Shuping

(InstituteofAgriculturalEconomicsandDevelopment,ChineseAcademyofAgriculturalSciences,Beijing100081,China)

Abstract:Outbreak time and site epidemic, control measures taken, variety and quantity of animals infected with epidemic diseases, numbers of the same group, immunization state, numbers of deaths, clinical symptoms, pathological changes are the ten important information that farmers need to report in accordance to law and regulation if they found bird flu epidemics.Effect of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 depends on the adequacy of information that willingness for farmers to report. In order to regulate behavior of reporting epidemics for farmers, it is found that each farmer would like to report 6 kinds of epidemics information on average but there were only 27.79% of farmers who preferred to report all kinds of information by collecting 331 questionnaires on broiler farmers. It is also found that there are many influencing factors on numbers of epidemics information which farmers would like to report but positive and significant influencing factors are breeding scale of farmers, information channels of epidemic prevention, participation willingness of the joint prevention and joint control system on bird flu. As not expected, the northern farmers have intention to report more epidemic information. The relevant policy suggestions were put forward finally.

Key words:risk of avian influenza; broiler farmer; disclosure animal epidemics; epidemic information; negative binomial regression model

黄泽颖，王济民，靳淑平. 禽流感风险下农户愿意上报的疫情信息数量——以全国肉鸡养殖户为例[J].灾害学, 2016,31(3):46-53.[HUANG Zeying, WANG Jimin and JIN Shuping. Animal Epidemic Information Quantity of Willingness for Farmers to Report under the Risk of Avian Influenza——A Case Study on Broiler Farmers in China[J].Journal of Catastrophology, 2016,31(3)：46-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