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促成我国产能过剩形成的作用分析

章涛

摘 要：地方政府利用土地的模糊产权、金融的预算软约束以及环境的模糊产权三个主要手段来干预企业投资，由于土地作为一切经济活动的承载体，因此土地在我国产能过剩的形成过程中扮演着核心角色。土地既直接也间接地影响产能过剩的形成：地方政府低价供给土地即变相的为投资企业提供补贴，企业低价获得土地等同于获得了大量优质的信贷资金，在生产结束后可以高价卖出土地以获取利益。土地直接及间接地作用导致了产能过剩的形成。本文最后，作者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与意见。

关键词：土地；模糊产权；产能过剩

一、引言

现今政府一直在倡导宣传的供给侧改革呼声络绎不绝，归根到底，供给侧改革还是想要解决我国由来已久的一大顽疾——产能过剩问题。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我国在钢铁、水泥、有色金属等重工业就相继出现了行业产量大于市场需求，产能利用率较低的“资本主义病”。产能过剩导致的后果无法忽视，资源被大量闲置，就业率持续走低，经济增长疲软，这一幅幅经济衰退的画面是政府所无法忍受的，那么找出产能过剩出现的原因并相应的给出解决方案从而对症下药是政府的当务之急。

学术界对于产能过剩的原因则主要分为了两个阵营：一方认为产能过剩的原因完完全全是市场自身的运转失灵导致的，这种观点的代表主要有林毅夫（2010），他的观点主要认为在对下一个朝阳或者现存的热门产业的预期上，发展中国家不同于发达国家的是存在一个比较主流的共识，这样的共识导致了社会的资源大量的涌入这些产业，自然而然的这些产业就会出现产能过剩；另一方则认为市场失灵一说缺陷重重，他们认为由于我国的体制原因导致了产能过剩是不可避免的，江飞涛，耿强（2012）比较全面的指出了我国产能过剩形成的体制基础。

在体制扭曲一方的观点中，各位学者基本的观点如下：官员的晋升激励机制以及财政分权制使得地方政府有动力影响社会资源在各产业的流向；而土地的模糊产权、金融的预算软约束、环境的模糊产权等因素构成了形成产能过剩的体制基础。土地作为社会运转的最基础资源，它在经济生活中扮演着不可忽视的核心角色，那么土地在产能过剩形成的过程中是怎样发挥作用的呢？下文将对这个问题进行探讨，并根据分析的结果来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二、土地的模糊产权

众所周知，在49年建国并经历了三大改造和土地改革后，我国的土地全部收归国有，即土地产权不属于任何个人而是属于国家的。在计划经济时代下，这样的土地公有制与经济社会的运行并不矛盾，因此土地的“模糊产权”并没有受到诟病。而自从改革开放后，市场经济逐步在我国建立，彼时的模糊产权便与市场经济格格不入。土地属于私人所有时，如果要买卖土地，则在自然人的假定下个人是必然要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那么土地必然要按照市场价格的左右买卖。而现在土地是属于国家这个“大地主”的，当土地进行买卖时，大地主会将权力下放给各个地方的小地主。那么关键的问题是，这些小地主对土地是没有所有权的，即卖土地的资金并不直接属于他们，这种情况直接导致的是小地主即地方政府会出于自身的利益考量，在不考虑出卖土地价格的前提下使自身的利益最大化。这个时候，土地就成了地方政府获得自身利益的手段，而土地的“模糊产权”是这一切的基础。

三、土地促成产能过剩的直接与间接作用

由于我国畸形的官员晋升机制以及财政分权制导致了地方政府有较强的动力去利用土地的模糊产权这一“漏洞”来为自身谋取利益。由于GDP即一切，因此为了吸引更多的投资，地方政府会千方百计的招商引资，而土地就是最低成本最易利用的引资工具。

由于土地不属于任何私人所有，那么土地则属于国家即政府，政府便可以任意利用手里的土地。因此利用土地吸引外资的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以低于市场的土地价格出售土地，更有甚者的是免费赠送土地以使大量资金流入本地。在土地征用阶段，政府会强制性的征用所需土地，该土地的原住民会被低价赶走。低价供给的土地实际上是对落户企业的一种变相补贴，投资者不但获取了土地转变用途的全部增值收益，以低于征地成本和开发成本获取土地，实际上还获取了地方政府代为征用开发土地过程中形成的实质财政补贴。在对投资企业的“输血“过程中，最终提供血液的是所征用土地的居民，获利的是投资企业以及当地政府主政官员。

由于土地不属于投资过程中的沉没成本，因此投资企业不仅获得低价的土地，也就是变相的政府补贴，并且还间接的获得了土地的额外利益。土地作为一切经济活动的载体，向来是优良的信贷标的物。企业获得土地，不仅是获得了生产的场所，还获得了可以得到更多信贷资金的机会。而同时由于金融的预算软约束，投资者会发现他似乎做了一笔一本万利的买卖。由于企业拿到土地之后便可持之到银行要求相应的贷款，因而，土地批租权实质上就演变成地方政府取得信贷的权利。政府及相关官员可以根据自己“政治晋升”的各种政治和经济的目的，对不同企业给予不同的安排。结果，往往是资本密集型、高能耗、高产值的大型企业很容易用较低价格取得土地，而处于发展初期的中小企业却难以获得相应的资本、土地等资源。企业在投资项目运行完毕后可以卖掉手中闲置的土地，此时由于土地拥有“明确”的产权，那么在出卖土地时可以按照市场价格出售，这个差价就是企业的净利润，而且是没有任何成本的利润，这个收益便属于二次收益。

因此，土地在产能过剩的形成过程中扮演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关键性角色，即企业将低价或免费获得的土地作为抵押物，从银行获取数量相当于土地市场价值的低息贷款作为投资资金，企业就可以以很少的自有资金投入推动资本密集项目，形成庞大的生产能力，产能过剩便因此形成。

四、结论与建议

土地在产能过剩的形成过程中扮演的角色不容忽视，从土地这个角度入手以治理产能过剩问题，必然要触及土地的模糊产权这个顽疾。只有明确了土地的产权，类似农业的承包责任制一样，把模糊地权力分配给具有利益最大化的个人或者团体，那么就不会出现或则减少出现现今这种低价出售土地的反理性的行为。概括地说便是改革现有土地管理制度，明晰土地产权，深化土地市场的改革，理顺土地市场的价格形成机制，从根本上杜绝地方政府通过低价甚至零价供地为企业提供补贴。目前在土地方面最为困难的就是产权的明确，由于我国名义上是社会主义国家，生产资料是公有的，即属于国家而不属于私人。土地作为最基本的生产资料，理应属于国家的，这就从法理上规定了土地的模糊产权，限制了明确土地产权最根本最彻底方法的实施，也就是土地私有化。既然土地私有化不可能实施，那么怎么才能解决土地的模糊产权这个与现今市场经济矛盾的制度这个问题，只能交给国家高层具有长远眼光的领导人来解决了。

（作者单位：山西财经大学）

参考文献：

[1] 江飞涛，曹建海.市场失灵还是体制扭曲？——重复建设形成机理研究中的争论、缺陷与新的进展[J].中国工业经济，2009，（1）.

[2] 曹建海，江飞涛.中国工业投资中的重复建设与产能过剩问题研究[M].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10，（4）.

[3] 江飞涛，耿强，吕大国，李晓萍.地区竞争、体制扭曲与产能过剩的形成机理[J].中国工业经济，2012，（1）

[4] 林毅夫.潮涌现象与发展中国家宏观经济理论的重新构建[J].经济研究，2007，（1）.

[5] 林毅夫，巫和懋，邢亦青.“潮涌现象”与产能过剩的形成机理[J].经济研究，20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