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的谎言还是谎言
2016-07-23
中西女中施行全面发展的教育方针。学校对学生不仅在学业上要求严格,在道德品质上也要求严格。说假话是薛正校长最不能容忍的品德问题。
当年,女中有许多外籍教师。1941届校友欧阳美生说:“我很怀念老师费雪珍女士(Miss Mary Blackford)。有一次她要求我们在课堂上讨论有关‘诚实的问题。我问:‘善意的谎言是否允许呢?她回答是:‘善意的谎言还是谎言。这句话,我终身不忘。”
而让1947届校友张珑记忆深刻的,则是她高二时的家政老师、美国人史德玲(Miss Stallings):“史德玲老师给我们传授的这些家政知识,对女孩子们长大成人以后的素养、仪态和风度都不无裨益,对于成家以后如何经营一个美满家庭尤为重要。”
那么,中西女校是否和谐到没有一点儿矛盾呢?当然不是。
据邹思敏回忆,有位语文老师经常涂脂抹粉,看着有些低俗。一个同学看不惯,就将一些同学招呼到校园一角,开会煽动反对老师。“这一情景被正在阳台上的薛校长看见,过了几天,这个同学就不来校了。到了下学期,这个老师也不再出现在讲台上。这样既维护了尊师之道,也引导了正面风气。”
当然,对于中西女校的大多数老师来说,他们教导学生的方式是和风细雨彬彬有礼的。1951届校友巫漪云回忆起自己在学校图书馆的岁月:“要好的同学坐在一起,有时免不了窃窃私语,甚至咯咯笑起来。这时身材矮小的江梅鹃老师便出现了,先是以目示意,继而走到讲话同学身边,用手指敲敲桌边,或者将食指放在紧闭的嘴唇上,提醒同学不要讲话,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这样,同学感到不好意思,于是谈话终止,阅览室恢复一片宁静。”
而学生自治方面,其学生社团分为学生会、文艺会、体育会等。最大的组织是学生会,下设贩卖部、服务部、拾遗部、清洁部,负责组织、管理全校学生活动。
黄量如此回忆自己刚进女校时的情景:“中西女校的学费和住宿费是一般学校的1到2倍,绝大多数学生来自极富裕的资本家家庭,往返学校都有小汽车接送,以‘贵族学校闻名上海。1933年我考取了中西初二插班生,母亲很高兴。为了负担我昂贵的费用,她由助产师转为收入较高而社会地位低微的家庭特别护士,并利用休息时间上门为太太们打针。我到中西女中后突然开了窍,学习努力,但纪律不好。同学们就‘治我,大家推选我当自治会代表。从此我就守规矩了,在课堂上不说话,还要关心环境卫生,经常捡地上的纸屑。”
号称来自“中西史上最顽皮的班”的1946届校友徐美贞说:“有一年春节,小年夜那天下午只有一节体育课。大家一商量,认为体育课又不重要,不如早点打起书包回家过年。薛校长得知岂能不恼怒?中西女中居然有敢集体逃课的?这还了得!这是史无前例的!于是全班被‘关夜学。”
然而,薛正的管理,张弛有度,处处为同学着想。徐美贞还回忆:“为了要筹备和编辑联合年刊,我们1946届部分同学要求薛校长同意我们于1946年暑假再在校住宿一个多月,薛校长非但支持我们,还让我们继续在学校食堂就餐。”用心为同学,换取的是同学们的终身受益,这一点,难道不值得当下一些从教者思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