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开我（二）

苏陌

上期回顾

高考前，周连年的女友从国外回来，林瑶借口要努力学习说服周连年让自己住校。谁知道这搬宿舍的过程迂回曲折，林瑶住校的第一天，就被“校霸”陈安然的山地车撞倒受了伤……

校医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医术似乎也不是特别精明的样子，伸出食指在我膝盖上戳了戳，又摇头。

“别吵了，应该只是擦伤吧，好像也没伤到骨头……”

“大夫，”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你应该先给我消毒。”

“就你懂！我还不知道消毒啊，你嚷嚷什么啊？”

倒是一旁的陈安然笑得格外不怀好意。

“看来也没那么严重嘛，”陈安然撞了撞我的胳膊，打趣道，“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啊！”

我白了陈安然一眼，给袁婷婷发了呼救短信，还没收到那人的回应，倒是周连年给我打来了电话。

“喂。”我举着电话，头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瑶瑶啊，我到家了，过两天去看你，你好好的啊！”

“哦，好……”

周连年大约是听出了电话里我的反常，愣了愣，问我：“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刚摔了一跤……”

我没来由地想哭，想告诉周连年，我被别人欺负了，还受了伤，医务室里的大夫医术一点也不高明，甚至直接用手去捅我膝盖的伤口，可话到嘴边，居然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怎么会摔了呢，严不严重啊？”电话里周连年的语气有些焦急，“你们那什么破学校啊！瑶瑶，我现在回去接你，咱不住校了！”

“不用，我没事……”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羡慕过同龄小孩完整的家庭，更没有羡慕过那些小孩子普遍拥有的父爱和母爱。

小的时候我不懂，孤儿院里长得好看又聪明的小朋友那么多，周连年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挑了早就懂事却又木讷的我，又为什么会对我超乎寻常地好？

问题的原因真真假假，旁人说不清也道不明，可我明白，周连年，他只是太孤单了。

我大概是个很笨拙的人，对着手机啰啰唆唆地说了大半天，却怎么都不能劝服周连年放弃到学校接我的想法。好在袁婷婷及时赶来，接过手机一口一个“哥哥”喊得特甜，三言两语就挂了电话，而后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接过手机，看了看膝盖上只做了简单处理的伤口，有点头疼。

我说：“我们走吧。”

袁婷婷迅速地跑到我身边扶住我的胳膊，“别介啊，好歹给介绍一下啊！”

我这才想起医务室里还站着一个陈安然，转头看了那人一眼，他已经友好地挥手和袁婷婷打起了招呼。

“你好啊，袁大美女。”

袁婷婷受宠若惊，睁大漂亮的眼睛：“你知道我？”

陈安然自顾自地往医务室门口走，听到袁婷婷的话又耸了耸肩：“当然啊，年级第一又是美女。”

“我我……我也知道你！你骑车还有打篮球的时候真的超帅！”袁婷婷跟在陈安然的身后，絮絮叨叨的，像条小尾巴，“我还偷偷地拍过你的照片……”

我突然有点后悔，我应该让周连年接我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安然才停下，转过头扬起一边嘴角朝我笑，问我：“要我背你吗？”

“啊，我背林瑶就好了。”袁婷婷反应过来后几步跑到我面前，“她比较重，别压坏了你。”

“……”

五分钟后，我整个人趴在了陈安然的背上，袁婷婷走在我身侧，脸上满满地写着心疼，自然，是为了刚刚认识不足五分钟的陈安然。

“要不我们歇会儿吧，重不重啊？”

“休息一下吧，这里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

“我去给你们买瓶水吧……”

袁婷婷走后，陈安然背着我走得飞快，一边走还不忘抱怨——

“你的朋友可真吵啊。对了，你刚刚打电话周连年怎么说？”

“你怎么会知道周连年？！”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慌张，我趴在陈安然的背上一下子扯住了他的头发，“是不是袁婷婷……”

陈安然被拽得哇哇大叫：“林瑶，你再拽我，我就扔你下来了！”

“你放我下来！不放我就把你的头皮扯下来！”

“啊——林瑶你松手，我马上放，马上放……”

从陈安然背上下来后，我顺势坐在花坛边的台阶上，警惕性地看着面前的人。

“不是袁婷婷对不对？袁婷婷不会告诉你的……”

“陈安宁，或者说是周连年的女朋友，是我姐姐。”

陈安然，陈安宁……

我早该想到的，难怪他们名字那么像，难怪陈安然会那么熟络地喊出周连年的名字。

“哦。”我重新低下头，想问更多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你姐姐不是在国外吗？”

“说是这两天回……”

话音未断，陈安然的手机响了。那人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我，忽而咧着嘴笑了。

“说曹操曹操到，我姐姐回来了，现在在校门口，我让她直接过来好了……”

说着，陈安然开始低头发短信。我仍旧坐在台阶上，心开始扑通扑通乱跳，搁在平时，我手脚利落的话，这个时候怕是早已经跑没影儿了。

“他们认识很久了吗，我好想从来没有见过你姐姐。”

“小时候就认识了，后来我姐姐出国留学，两个人见面的机会不多，倒是听我姐姐说周连年经常飞去国外看她。”

“哦，”我点了点头，“周连年年纪大了，是该结婚了……”

等陈安宁过来的时候，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陈安然聊他姐姐和周连年的事，他知道得很少，仅有的一些可参考答案也被他回答得很模糊，这让我很沮丧，他还顺着我问问题的套路转到了我身上。

“不是我说，林瑶你到底跟周连年是啥关系啊，你说你们一个姓林一个姓周，看起来他比你大不了几岁，应该不是你爸啊……”

“安然！”

细长的高跟鞋踩在平整的砖形路上发出好听的声音，那人自远而近，步伐轻快又优雅，隔着老远喊陈安然的名字。陈安然朝他姐姐挥手，及至走近，又张开双手拥抱她。

“姐一回来就来学校看你，够意思吧！”余光扫到坐在花坛上灰头土脸的我之后，她愣了愣，又问陈安然，“这是你同学啊，膝盖怎么了？”

“啊！”陈安然一拍脑门，迅速站在我和陈安宁中间，“姐，这是林瑶，以后我们应该会沾点亲戚关系，你那位让你牵肠挂肚的男朋友，应该跟林瑶有点亲戚关系。林瑶，这是我姐姐陈安宁，周连年的女朋友。”

“什么亲戚关系啊，别瞎说。”陈安宁埋怨地看了陈安然一眼，又回过头来看我，轻轻柔柔地朝我笑，说，“瑶瑶，我知道你，你是周连年收养的那个小孩。”

你是周连年收养的那个小孩。

我仍然没有回过神来，陈安宁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晃以至于我无法正常思考。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那时的我，还未开口就已落败，陈安宁的一句话就把我打回原形。

“之前总听连年提起你，今天总算是见面了，现在你要忙着高考，等你有时间啊，我和连年可得要跟你吃个饭。你跟安然又是同学，你说这多巧啊！”

巧，真是太巧了。

我听着陈安宁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我和连年”，时不时地配合着她说的话点头。午后的校园安静得不像话，以至于陈安宁的每句话、每个音节都从四面八方涌到我的耳朵里。

原本吵吵嚷嚷的陈安然难得没有说话，站在他姐姐身边，听她说话听得极为认真，偶尔会皱着眉看我一眼。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因为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陈安宁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话就要走了，说是周连年一直在给她打电话，催她见面。陈安然要去送她，她就瞪他一眼，说：“人家瑶瑶都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好好照顾人家。”

陈安然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说“好”。

“哦对了，”陈安宁又回过头来看着陈安然，道，“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放在保安室了，你记得去拿，分给瑶瑶一些，都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瑶瑶怕是没吃过，你多分给她一些。”

陈安宁走后，我重新趴在了陈安然的背上，没办法，膝盖实在是太痛，我一个人真的没办法走路。袁婷婷不知道买水买到哪里去了，大半天都没有回来，眼看着就要到女生公寓楼门口了，安静了一路的陈安然突然开口。

“对不起啊，我姐姐说话一向就是那个样子，直来直去的。还有，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被周连年……”

“没关系。”陈安然已经把我从背上放下来，我扶着公寓楼墙壁，确定自己可以走进去了，又朝陈安然挥了挥手，“虽然今天你撞了我让我很生气，可是我还会很谢谢你背我回来。还有，你姐姐的话说得都没错，你不必向我道歉。”

说完也不等陈安然有什么回应，我扶着墙一面咬牙一面吸气，尽量让自己的背影和步伐显得潇洒帅气。走到楼梯拐角，确定外面那人看不到了，我才停下来弯着腰喘气，捂了捂胸口，又看了一眼受伤的膝盖，该死，可真疼。

宿舍里只有袁婷婷在，看到我推门进来后立刻号了一嗓子，“啊！林瑶！你们去哪里了？我买完水之后就找不到你们了！所有的犄角旮旯我都找了，还是没找到！”

我朝袁婷婷挥了挥手：“这事儿说来话长，你能不能先给我倒口水？”

“什么？！”袁婷婷咋咋呼呼地从凳子上跳下来，“她居然敢这么说你！欺负人还欺负到你头上来了，别以为她是陈安然的姐姐我就会放过她！”

“可是她说得毕竟也没错……”

我在学校受伤了，没人理，没人管，还被人嘲笑，周连年居然美滋滋地和那个嘲笑我的小贱人约会！凭什么啊！

“你就那么怂啊！不是我说你，林瑶你在我心里可不是这形象啊，你自己得反省反省。”

袁婷婷在一旁煽风点火，我把耳塞紧紧地塞到耳朵里，好抵制这些外界干扰。

两分钟后，我趴在床边，一脸凝重地问袁婷婷：“你有卸妆液吗，大瓶的。”

袁婷婷来了精神，站起来凑到我床边，又朝我眨了眨眼睛：“不但有卸妆液，还有辣椒水，你说什么时候上就什么时候上，咱风风火火地给她卸妆去！”

“真残暴。”

我朝袁婷婷眨了眨眼，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半分也没觉得轻松。

周连年终于在我住校的第五天打来了电话，问我习不习惯住校，餐厅饭菜合不合口味，摔的那一跤到底严不严重，最后，他问有没有来看我的必要。

他大约是在跟自己的女朋友你侬我侬，根本无心关心我的住宿生活是不是顺心顺意。我当然不会怪他，可是作为一个同他相依为命，无论是以兄妹还是叔侄的身份生活了八年的人来说，我更希望他的另一半是善良的。

在我一口气说完“哈哈哈，真的不用啊，我跟每个人关系都特别好，餐厅的饭菜很好吃，我只是轻轻地摔了一跤而已”之后，周连年爽快地挂断了电话。

膝盖的擦伤已经结痂了，大概再过几天就能完全好了，想不到三天前连路都不敢走的我，三天后就已经能被袁婷婷拖着健步如飞地去抢一餐厅的肉包子了。

陈安然果然很听他姐姐的话，把他姐姐特意从国外带来的零食一股脑全都送给了我。我也没拒绝，转而告诉袁婷婷是陈安然送给她的。袁婷婷下去搬零食的时候，幸福得好像能开出花来。

我以为自己跟陈安然之间的交情会随着袁婷婷搬来的零食慢慢变少，事实证明，有些孽缘真的无从躲避，虽然我不知道这段孽缘的前期，到底有没有任何人为创造的痕迹。

好像自从陈安然在自己的姐姐口中得知我是个孤儿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这种转变可能来自于对我的怜悯，也有可能是对我的好奇，但不论是哪一种，都格外让我厌烦。

“好巧啊！”陈安然端着餐盘坐在我对面。

“巧个屁啊！”我白了他一眼，“从教学楼到餐厅你足足跟了我一路。”

“知道我在跟踪你，你为什么不揭穿啊？”陈安然嬉皮笑脸，“难道你有被人尾随的癖好？”

“我吃饱了，你自己慢慢吃！”

“等一下，我有正事儿跟你说，你肯定感兴趣。”

chapter3 旋涡

“我姐姐回来了，后天在中天大厦有个派对，到时候周连年他们都会去，你想不想去？”

“我去那儿凑什么热闹，再说后天我们不还得上课嘛。”

“后天周日，你是不是傻？”陈安然伸出食指弹了弹我的额头，“我们是家属嘛，参加是应该的。”

“要邀请函吗？”

“行了，就这么定了，周日咱俩一块去，我来接你。”

“……”

袁婷婷端着餐盘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陈安然的一个背影，忍不住痛心疾首地捶了捶餐桌。

“为了学习，我居然错过了和男神一起共餐的机会！好伤心！”

我无比期待地看着袁婷婷，问她：“你上次说给我准备的大瓶卸妆水在哪里呢？”

袁婷婷愣了愣，而后异常兴奋地往前凑了凑，问我：“是要展开行动吗？需要后续队伍支援吗？”

对于类似的恶作剧活动，袁婷婷总是表现得格外积极。

“瞎说什么呢，我就是随身带在身上，最近世道这么乱，不是你说的吗，女孩子要学会时刻保护好自己。”

“行了，别废话了。”袁婷婷把筷子往桌上一撂，站起身来拉着我往宿舍跑，“不吃了，我去给你制作护体神器。”

袁婷婷以为我真的要去找人开战，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特意准备了辣椒水、辣椒油、辣椒面，最后又拿出一大瓶卸妆水塞到我怀里。

“崛起吧战士，世界还等着你去拯救，沉睡的公主还等着你吻醒！进击吧，我亲爱的战士。”

我等到周六晚上十二点，周连年也没给我打来电话邀请我参加那场派对。

第二天早上，陈安然六点半就开始给我打电话，我眯着眼挂断他第九个电话之后，一个激灵坐起来。给他打过去已经是八点半，我握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说：“你干吗不早点打给我？”

我站在宿舍的阳台看到宿舍楼旁边梧桐树下气急败坏打电话的陈安然，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去就义。陈安然对着手机听筒大喊：“林瑶，你要是五分钟之内不给我下来，我就上去拽你下来！”

拽我下去，真有意思，宿舍楼的那帮色女巴不得你进来呢。我一面腹诽一面快速地冲出宿舍，待看到宿舍楼门口梧桐树下那人的身影，忍不住狗腿地朝他挥了挥手。

“嘿，帅哥！”

我们一路畅通无阻，到达中天国际只用了二十八分钟，比预计快七分钟。

这场中天国际的老总特意为自己的女儿准备的派对在中天大厦举行，凡能收到邀请函的都是商界和政界的翘楚，准备卸妆液和辣椒水只是为了让我有安全感，只有袁婷婷会明白。

一楼大厅奢华非凡，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片祥和。我没看到周连年，亦没看到陈安宁。就在我觉得这场没有主角的宴会会相安无事地举行下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而这场意外的主人公——是我。

我进了派出所。

事情发生的时候主人公都不在场，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中天大厦那边掀起了多大的风浪，但是这些陈安然想必都能解决，我也就不是特别担心。

报警的是位雍容华贵的女士，在警察面前，她翘着兰花指一边抹眼泪一边指责我。

“就是这个人喽，今天本来是参加一个宴会的，可是这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她进来的目的是什么，包里鼓鼓的到底是什么？为了我们每个人的人身、财产安全，你说我应不应该报警？所以我就报了警，特意把她喊到大厅外，方便你们抓捕，还不打扰派对。”

警察叔叔在报警女士的分析下频频点头，转而又转过头来问我到底是谁，包里放了什么。

我毕竟是头一次进派出所，多少有点紧张，拿出书包里的东西之后，因为这武器的杀伤力不够大，我一度还有些羞愧。

“这些是什么？”警察问我。

“卸妆水是卸妆的，辣椒水是防狼的。”

“那你呢，这位女士说你来历不明。”

我确实来历不明，只是这样的现实情况被别人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真的有些残酷。

周连年赶来派出所的时候，我还在苦恼到底怎么跟警察叔叔解释我的“来历”。与周连年一起过来的，自然还有陈安宁和陈安然姐弟。

“瑶瑶，”周连年喊我的时候眼圈分明有些发红，他看到我之后冲到我面前仔仔细细地检查，反复问我，“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有没有人打你？”

我朝周连年摇摇头，没说话。

另一边，陈安宁大约是在和那位报警的女士解释我的身世，“孤儿”的字眼实在是太多，饶是我不想听，这些词语还是会轻飘飘地进入我的耳朵里。

陈安然走到我面前，沉声道：“林瑶，我们还是先回学校吧。”

我看着面前的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开始知道袁婷婷为什么总爱跟在陈安然身后，也开始明白她居然有一天也会喊陈安然“男神”，十八岁的陈安然安静的时候桃花眼能电晕一群人，他像是来自外星球的小王子。

“瑶瑶，你过来。”

周连年提高了音量，一旁窃窃私语的两位女士纷纷看了他一眼。

周连年穿着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像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没有系领带，那高挺的鼻梁、抿紧的嘴角和好看的下巴。周连年两步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朝教育我的警察鞠了个躬。

“我们家瑶瑶也没犯什么错误，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旁人有任何反应，周连年拉着我走得极快，我只能小跑着追上他的脚步来维持平衡。我没有转身，不知道在我和周连年的身后，他们到底会是何种表情。

我坐在周连年硕大的路虎车里眼观鼻鼻观心，身边是周连年沉闷的呼吸声。

他在生气，而且后果非常严重。这没道理，明明是我受了委屈，被带进派出所的也是我，该生气的应该还是我才对，只是这个节骨眼上，我没道理再去激怒周连年。

我打了个哈欠， “现在不要骂我好不好，我真的有点累了，而且我也知道自己错了。”

周连年倒是笑了，眯着眼睛，乐不可支， “哟，这就屈服了，今天怎么没脾气呢？说说吧，你是怎么认识陈安然的？”

“就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啊……”

周连年也没再追问下去， “瑶瑶，答应我，以后不要和陈安然走得太近。”

我询问的眼神刚瞟过去，周连年就笑了笑。

他说：“你知道的，瑶瑶，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笑了笑，“我听你的。”

周连年，你看，不管你说得对或者错，不管你是无理取闹还是真心为我，只要是你说的，只要是你想我做的，我都能随了你的意。

“陈安然的姐姐，你知道，她叫陈安宁，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回去的路上，周连年开始主动向我介绍起陈安宁来，我靠着椅背，盯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发呆，再时不时地给讲故事的周连年一些回应。

“你们可能没有过接触，彼此还不太了解……”

“陈安宁和陈安然是姐弟吗？”我打断周连年的话。

“是。”周连年老实地回答。

“那为什么你可以和周安宁交往，我却要远离周安然呢？”

周连年没有回答出来，半晌，又重新说了那句“我是为你好”。

我于是朝周连年笑了笑，说：“我知道。”

周连年只送我到学校门口，我下车的时候，他略带歉意地看着我，说：“瑶瑶，你自己回宿舍吧，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我回去还有点事情。”

我点了点头，朝周连年挥了挥手。

周日的校园安静得有些可怕，我没有回宿舍，径直去了教学楼。还没有等我走进教室，便迎面撞见了舍友周倩。她神色慌张，撞了人居然还不自知。

“周倩？！”我大声地喊了她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周倩回过神来，大约是刚刚看清面前的人是我，居然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我先回宿舍了。”

我正疑惑的时候，袁婷婷给我打来了电话。

“林瑶，你在哪儿啊？出事了！”

下期预告：

市一中BBS论坛上贴出了林瑶的照片，充斥着各种不堪入目的词语。周连年和林瑶的关系也被迫卷入风暴中心，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向将周连年视为神的林瑶，该如何面对这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