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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玛格丽特

2016-07-14李巧儿谈阿波波

分忧 2016年7期
关键词:甜品店玛格丽特德语

李巧儿++谈阿波波

玛格丽特是一种花

午后,林白又光顾“窝心”甜品店了,点了一碗顺德双皮奶,对我说:“肖琳,你应该多学习,要有一技之长,为将来积蓄资本。”

林白是我表哥的同学,甜品店的老顾客,名牌大学毕业,上市公司高管,人脉广,德语可以和德国人插科打诨,前程是可预见的锦绣。

而我,19岁了,没考上大学也不想上大学,未来于我就是不知道,恰好表哥开了这家甜品店,我才不至于成为无所事事的无业青年……不,我不愿意想下去了,心好累,便笑了笑,转身准备甜品去了。

但一个星期后,我去了一家德语培训学校学习德语,白天在甜品店工作,晚上学习德语。

我学习德语的第二天下午,林白又来了,送我一束花。那束花,清新且绚烂。我问林白这是什么花?送我花什么意思?

林白嘿嘿地笑:“我女朋友喜欢这花,我想你可能也喜欢。我就是想恭喜你的人生揭开新篇章,别无他意。对了,据说,当你一片片地摘下花瓣,嘴里同时念着‘喜欢、不喜欢,数到最后一片时,就可以预测出你喜欢的人是否喜欢你了。”

我说谢谢,收下了那束玛格丽特。晚上,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我一片片地摘下那束玛格丽特的花瓣,数到最后一片,嘴里念出的是“喜欢”。

然而,那天之后,林白再也没有出现在甜品店。

表哥说,林白去德国总公司总部工作了,因为林白的女朋友在那儿留学。

喜欢得早,不如喜欢得刚刚好

林白去了德国后,音信皆无。

表哥说,估计林白混得不太好,自尊心又太强,否则怎么会失联呢?

没有人知道表哥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想知道,但更加努力地学习德语。

一年后,我应聘到一家德资公司工作。公司有很多高学历的能人,我只能做前台。然后,我交往过两个男朋友,每次分手都撕心裂肺,但依然想中爱情的彩,丰满自己的人生。

一天晚上,汉春就说:“我有可能是你中奖的那张彩票,约吗?”

我和汉春都在一个德语微信群里。群里搞活动时见过一次面后,私下聊过几次。都是彼此有好感的单身男女,既然他主动,我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于是,我说好,约吧。

约会那天,却意外见到林白。

林白一脸惊讶,直乐:“汉春说第一次和女生约会,找我来壮胆。幸好我够哥们,来了!竟然是你!真没想到!”

确实没想到。此时,我和林白失联已经六年,“窝心”甜品店也已经关门。

我问林白:“在德国一定过得很滋润吧?才把我们都忘了。”

林白笑笑,说那倒不是,主要是刚去德国就被女朋友甩了,工作又不太顺心,患上忧郁症,后来遇见台湾女子玲瑛,新的爱情治愈了他的忧郁。这次回国,除了带玲瑛见父母,还另起炉灶开了新公司,打算在国内常住。

林白对我说:“玲瑛在德国还有一些事情和工作要处理,还得在德国待上一年半载才能回中国常住。我的新公司太缺信得过的人,汉春已经答应跳槽到我公司。你愿意跳槽到我公司担任办公室主任吗?当然,薪水会多一倍的。”

我在那家德企公司工作了六年,从前台到业务部骨干,一路走来疲累不堪,早想找机会跳槽,于是,第二天便向公司辞职了。

林白的新公司,主要代理德国某牌子的啤酒,只有林白、汉春和我三个人,很多事情都还没上轨道。汉春干劲十足,每天都在跑客户,做事倒也干脆利落,周末也会主动约我看看电影,可我左看右看,总觉得他还缺了点什么。

一天下午,汉春和客户谈妥了一桩生意,林白一高兴请客吃泰国菜。

席间,只有林白、汉春和我。晚饭结束,吃甜品时,服务员突然送上一束花,竟然是玛格丽特。

我惊讶地看了看林白。

林白就笑:“不是我,是汉春。汉春,怎么想到送这花了?”

汉春嘿嘿地笑:“那不是因为你吗?你不是用它做手机屏保吗?我觉得挺好看的,送肖琳正好。”顿了顿,又说:“肖琳,你说吧,你喜欢什么,我能给的都给你。”

我一时无语,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不觉得如此场合表白太突兀?

林白却又凑热闹:“肖琳,我觉得汉春挺好的,尤其对你好,考虑考虑?”

我更是无语,敢情他俩是约好了唱这出戏的?我想了想,笑说:“我确实需要时间考虑。”

汉春不停地傻笑。林白轻笑一声点头,没再说什么。那束玛格丽特,安静地躺在我的怀中,我突然想到汉春刚才说的林白用玛格丽特做手机屏保的话,心里酸辣不已。

我还记得那一年,林白送我的那束玛格丽特,记得摘下最后一片花瓣时的“喜欢”……也许,喜欢得早,不如喜欢得刚刚好。只有两个人相互喜欢,才是真正的“喜欢”吧。

也许,这就是初恋的味道

林白的公司发展很快,半年后,搬了更大的办公室,招了七个业务员。然后,玲瑛从德国辞职回来中国,林白在公司出现的次数渐渐减少。

一天下午,林白让我到他办公室,说玲瑛怀孕已五个月,但她患上了忧郁症,医生建议她休养安胎,所以她不打算来公司工作。

林白说:“我明天陪她回台湾住几个月,公司就拜托你和汉春了,你们辛苦了。”顿了顿,又说:“可能你会怪我多事,但你也不小了,汉春挺适合你,就别错过了。我想我应该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我是一直把你当妹妹的,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那么凝重且欲言又止的神态。原来,林白什么都明白。从前,我害怕我不说他永远不懂的距离,现在我更害怕他说了我永远触不到的距离。我愣愣地望着他,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好一会儿吐出来的却是:“谢谢关心。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林白沉默地点头。我转身,关上门时,只觉得四肢都发软了。

第二天,林白去了台湾。后来每次见到他,都是在视频会议的时候。再后来,听说玲瑛生了一个女儿,出生时八斤重。

汉春约我约得更频繁了。一晚,汉春和我看完电影回来,他刚发动车子便接到林白的电话。听完电话,汉春问我:“林白和玲瑛过几天从台湾回内地,是否给他们搞个派对之类的?”

我说:“也好。现在正是玛格丽特的花期,装饰的花就用玛格丽特吧,相信他会喜欢。”

汉春笑了,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肖琳,我知道爱而不得的痛苦。但如果你愿意,我相信自己有能力让你快乐幸福。”

我湿了眼眶。

哎,莫非我的心事已经路人皆知?只是,这些年来,我已经把全部的运气都用来遇上林白,以至于后来遇上的那些男人,都是过客。

而我对汉春,既说不上爱,也说不上不喜欢,如果他不挑破我的心事,也许我们之间是永远的省略号吧?然而,那一刻,我只能与他画上句号,因为我发觉再也无法面对汉春。

第二天早上,我分别给汉春和林白发出了电邮后,不到半小时,汉春和林白分别打来电话。我只接了林白的电话。林白一直在叹息,却没有挽留我的辞职。

一年半后,我听说汉春结婚了,妻子是他的手下,很爱他。

又过了大约一年,我遇上小刘。小刘是园艺发烧友,家里的阳台种满了花。当他给我看那些花儿的图片时,我指着一张图片说:这是玛格丽特吧?他笑着点头,眼里都是喜悦。

不久,我和小刘结婚,也成了一名园艺发烧友。此时,我29岁。

每到玛格丽特的花季,家里的阳台上触目皆是它。看着它时,我偶尔会想起19岁那年第一次看见它的情景,再也不是酸涩,而是像玛格丽特的花儿一样,清新甜蜜。——我想,这就是当一个人千帆过尽后,再想起初恋时的味道吧!

责编/昕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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