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的起源和功用
2016-06-29付秀宏
付秀宏
晋代《古今注》记载,扇子发端于殷代,以鸟羽制成,作仪卫之美。三国孔明之羽扇,非为自用,而是仪令之物。汉代之后,湖南竹扇、山东纨扇问世,才用之除热取凉。及宋时,折扇由朝鲜传入神州,张合自如,风行一时,苏东坡曾有“高丽白折扇、展之广尺余”的妙语。
但是,中国人对扇子的使用和发展到后来却是艺术功用大于实际功能。一般来说,扇面之书画创作,以美态愉悦于人;而制作裱糊之时,却以精妙工艺潜化自身。苏州檀香扇、杭州绫绢扇、新会火画扇、自贡竹丝扇、江苏麦秆扇,声名遐迩。书画家在扇面写字取景,不求形似,但求神韵。飘逸造清凉,执扇祛暑气。
明代大书画家祝枝山曾喻书扇为美女舞于瓦砾,乃盆景之象。其实,书扇环肥燕瘦,气候虽小,却能做到风云际会。吴子深、张大千等人的行书扇,文字如神龙升腾,达数十万港元之高价,令世人刮目。任伯年和赵之谦联袂的扇面,墨笔与金石同在,更价值不菲。
喜好收藏明清闺秀折扇小楷的张中行,最爱其“形娟秀而神柔婉”。明清的书法扇面,最出众的是女性手迹,有薛素素、黄媛介、叶小鸾、周淑禧、李陀那、董小宛和马守真,或闺阁气韵,或工笔娟秀,或运风挟雷。
女性与扇子,似乎是一对鸳鸯。“轻罗小扇扑流萤”“团扇团扇,美人并来遮面”等诗词,美兮雅兮,脍炙人口。执扇女子的形象,最早被唐寅画入《秋风纨扇图》。之后,闺秀画扇雅致迭出,陆小曼的仕女,顾青瑶的山水,郭娴的金鱼,江亚南的山水,丁慕冰的耄耋,皆为洁净本色。
作为艺术品,扇面之画,讲求动息迷人。鸟兽虫鱼、人物山水,无不能画,贵在品味。有时仅画菊一枝、白菜一棵,也要清风雅意。上海博物馆收藏的唐寅扇面画《秋江垂钓》,清幽深邃,令人冥思。北京故宫博物馆珍藏的纵长59.5厘米、横宽152厘米的明代大折扇,一面画的是柳阴赏花,气息飘动,闲情如梦;一面画的是松下读书,主仆对语,儒风拂面。此画出自明宣德帝朱瞻基之手,为中国之最大折扇,乃罕见传世宝物。
1982年《明清扇面画》六枚扇子邮票,依次为明代沈周《秋林独步图》、唐寅《枯木寒鸦图》、周之冕《竹雀图》、陈洪绶《松下题诗图》、清代恽寿平《菊花图》、王武《梧禽紫薇图》。把六把小小折扇放于一处,秋林美景、枯木寒鸦、竹雀闹春、松下题诗、菊花劲舞、喜鹊叫枝的自然玄妙扑面而来,天籁机趣栩栩如生。
对于书画工笔家,定是意象在心间涌现,心迹在扇上流注。对于收藏使用者,必是悠然处见有微凉,挚爱间涌出性情。一朋友购得一把雪白鹅毛扇,折起像白鸽回巢,展开似白鹤亮翅,遂赞曰:“美,此处无墨胜有墨。”另一同事的客厅壁上,挂一把竹扇,白扇面只写四字隶书“宁静致远”,此时无声胜有声。
【责任编辑】张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