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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浪大西洋

2016-06-29江苏吕伟民

垂钓 2016年5期
关键词:渔村船长钓鱼

文/江苏·吕伟民



搏浪大西洋

文/江苏·吕伟民

海上孩儿脸,说变就变。我抬头看时,船帆竟然还高高地挂在桅杆上,这场风暴来得太突然了。莫尔佐继续向桅杆上爬去,桅杆很滑,一旦意外失手,人将从空中摔落下来,不死也会摔断身骨。

渔民的螺号语言

非洲许多国家的沿海地区盛行着一种古老而奇特的习俗——螺号传情。

螺号传情实际上是一种“公共语言”。加纳人的酋长病了或死了,为了将这一不幸的消息公诸于全渔村的人,人们便以吹螺号的方式去进行。

摩洛哥渔民在社交场合,有时仅以一个人出面,作为部族的代表跟另外一个部族的代表洽谈一件大事,若谈判中遇到周折,且又不便他人插话时,往往陪场的人会在一旁以轻轻吹螺号的方式授意给谈判者。

还有些渔村、地区、渔船,突然遭到风暴或猛兽(如狮、豹、鳄鱼等)的袭击、遇到有异族(如海盗)的突然侵犯、船员失事、某些人家发生火灾等突发事件,便用吹螺号的形式将信息报告给上级有关部门,或传递给渔村或渔船上的渔民周知,以求集中力量,采取统一行动。

居住在安哥拉大西洋沿岸纳米贝渔村的渔民,每年的6月6日~12日——夏季又一个鱼汛高潮到来时,渔村的酋长便令人吹起螺号,传递公告,一个感恩于水龙王的为期一周的庆鱼节活动在一片螺号声中就此拉开帷幕。届时,来自四乡八寨的渔民在螺号声的感召下,高高兴兴地聚集在一起,将一条条木雕、塑雕的鱼捧在手上,向海边的龙王庙走去。在一片螺号声中,人们恭恭敬敬地低头向龙王爷深表敬意。同时默诵祷词,以求鱼获丰收……

“螺号传情”在非洲许多渔村中广泛流传,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安哥拉纳米贝的渔村港口

通向渔村的一段路

“螺号传情”往往还通过声调的长短、音量的大小来表现内容的重要程度,它作为一种内容丰富的交际语言,在非洲许多渔村中广泛流传,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应当说,这是非洲国家文明的一大创举,也可以说是广泛流传的一种艺术形式,这种风俗习惯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

纳米贝的妇女

美丽的渔村

吃罢午饭,回到寓所,由于工程队还没到上班时间,我们几个便拉开一张方桌,板凳一拖,坐下甩起纸牌来。杨晓江平时打牌赢多输少,可今天运气不好,连连输牌,鼻子几乎被大家刮红了。这一把他又输了,没话说,还是伸出头来让大家刮。正当我伸手刮他的鼻子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我拿起话筒一听,原来是莫尔佐先生打来的。电话那头说道:“吕小姐,你吃过饭了吗?是这样,明天我们去海上垂钓,现邀请你参加。主办方仍然是我和罗西格尔先生。”

“哇,你太客气了,多有麻烦和破费,实在叫人过意不去!”我这样回答着他的话。

次日一早,一辆大巴在我们的住处前停下。由于多日未出去垂钓,昨夜一晚,我竟激动得没有睡好觉,可等到鸡叫头遍时,反而蒙蒙眬眬地睡着了。汽车喇叭“叭叭叭”地叫了半天,我却没有听到,倒是同事娃姆尔铁耳尖,大声把我叫醒。我胡乱地刷了牙,洗了脸,带上一听牛奶和一包饼干就匆匆地上车了。

当地渔民的收获

车行途中,东道主莫尔佐先生高兴地说:“海钓是一项非常刺激的休闲运动。”接着,他还即兴地轻哼着:“我驾起渔船,听那涛声串串,守候日出的心,依然没有更改……”

“哇,嗓子真是不错哪!”多多妮格带头鼓起掌来。

莫尔佐哪是省油的灯,他话题马上一转:“哎,多多妮格的嗓子更胜人一筹,你们说,要不要她唱上一曲?”

“要,要!”又是一阵哗哗的掌声。

“渔村!渔村到了,你们看哪!”突然有人高声地大喊起来,话题一下子又被转移了。

我抬起头,向前望去,清晨的渔村,早已在祷告声中苏醒。渔村人在祷告过后,便开始了忙碌的一天——渔民们驾着渔船,缓缓地划入宁静的环礁海面,停泊在附近的礁屿丛中,捕捉当天出海要用的鱼饵。

莫先生津津有味地介绍说:“村中的妇女在准备好早餐之后,一边打扫庭院,一边催促孩子们上学。村中唯一的一所小学就建在礁岛的中心,不同年级的学生全都背对着背,混在一起上课。教师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教好了一个年级的教材后,再换另一个年级的教材教学。这些学生除学习正常的功课外,还有渔业专项课程。有一次我去他们的学校,看见一个复式班的学生正趴在书桌上画画,他们画的是些海洋热带鱼。村落中,有一个编织小组和一个模型小组,他们将采摘的椰子树叶编织成日常用品或工艺品,用榆木雕刻出各种船模和鱼模,当外地游客或钓鱼人来海岛旅游观光或垂钓时,他们就把这些手工艺品拿出来沿街叫卖,这时,你可以听到一声声‘ONE DOLLAR……ONE DOLLAR’的喊叫声不绝于耳。日落黄昏时,捕鱼的船只纷纷归航,他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当日超过千斤以上的捕获量,船长都得在桅杆上挂上飘扬的旗帜返航。年轻的渔郎用单脚掌舵,将渔船驶进渔港。老船长则立在船头,高昂着头,一声不哼地注视着什么,也许是希望能卖上个好价钱,也许是在感谢上苍赐予他们这片丰厚的沧海,源源不断地为他们提供最美的海味吧!夜晚,渔郎们都聚集在船长家的庭院中,一边天南海北地喝酒,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听说的传奇新闻。渔村的夜晚总是给人带来无限的温馨与亲切……”

渔村里贩卖水果的妇女

港口附近的小集市

乐钓海鱼

汽车在渔村的一个码头停靠后,我们一行登上钓鱼艇。阳光普照,天气晴朗,海风看上去最多不过三四级。罗西格尔站在船头,叹喟了一声:“呵,真是个钓鱼的好天气!”

我看了一眼,船上的钓鱼设备一应俱全:有拖钓鱼竿、手线、鱼形拟饵、袋装饵料、面盆、刀剪、冰箱等用具。

罗西格尔说:“我们今天要去的是大西洋上较远的阿森松岛附近的海面,那里远离海岸,水位深,是大物藏身和寻食的好去处,也是钓鱼人向往的好地方哪!”

随着长长的一声汽笛声,钓鱼艇离开了码头。船员们开始整理钓鱼工具。我们看见,在船的尾部有六个圆孔,是用来插鱼竿的,每支鱼竿上都安有拖钓用的横向轮,绕满了300米20号渔线;主线的末端连接着一个木质的飞鱼形状的浮水板,在它的后面连接着钢丝子线,子线上绑有6个橡胶制成的鱿鱼假饵。船行大约2小时后,船员们开始将那些钓竿放入水中,每组钓饵离船40~50米远的样子,飞鱼状的浮板在水面上溅起朵朵水花,吸引着鱼群的注意力,他们的拖钓就这样开始了。

海面总有这样的钓鱼艇

阿森松岛的位置

船长站在甲板上,风趣地向大家讲述自己多年的海上生活和钓鱼的种种趣事,引来一阵阵笑声和赞叹声。船行大约半小时光景,船上的拖钓竿突然被一阵急速的动作拖入水下,甭说,是开始上鱼了!随着一声哨响,船停了下来,船长说这里水深50米左右。随着一阵急切的摇轮和提竿,一条闪着光的大鱼终于浮出了水面。“啊,是一条金枪鱼?”“对,真的,真是一条金枪鱼!”大家赞叹着、高喊着,情绪一下子全都被调动起来了!首战告捷,大家喜不自胜。船长拿来尺子一量:“哇,1.42米!大家估计,重量在120斤以上哩?”

船长站在甲板上,伸手一指说:“前面就是阿森松岛,这便是我们今天的主战场了。”

我和阿陪连忙拿出自带的钓竿,再配上渔轮,挂上自备的塑料鱿鱼假饵,也凑起热闹来了,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居然也钓获了多条中等体型的金枪鱼!在我们左边的小非洲“怪男”还幸运地一竿钓上来两条金枪鱼,他高兴得又是挥手,又是吹口哨!

很奇幻的景色

驶向目标海域

船到阿森松岛,一对丹麦的年轻夫妇见到海面有鱼在跳跃,拿起救生圈愣愣地要往海里跳,结果马上被船长制止了:“这里是外海,外海,知道吗?你们不要命啦?”

中午,我们在船上享用了船长安排的午餐——非洲式色拉、芭菜、新鲜水果和清凉的可口可乐。午餐后,大家继续钓鱼,船长拿出几副手线分发给大家,让大家挂上鱿鱼塑饵,抛入海中。我和小非洲“怪男”将自带的铁板挂上鱼竿,铁板在不同的深度摇晃着,当它到达大约15米水深时,鱼儿开始咬钩了,提上来一看,竟是一条三文鱼!在随后的一个多小时里,大家开心极了,都在忙不迭地摘钩、取鱼、挂饵。下午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洒下来,灼得人皮肤发烫,火辣辣地难受,可大家全将这些抛到了脑后,只顾着兴奋地钓鱼……

莫尔佐和罗西格尔先生肩并肩地一一察看大家的鱼获,满意地大声说:“啊,今天大家的收获都十分可观,特别是吕小姐和我们的小非洲‘怪男’,他们所钓的鱼获更胜一筹哪!”

我看了看手表,时针正指向下午5时。奇怪的是,人在忙碌的钓鱼过程中不知身心的劳累,这会儿歇息下来,真的感到了疲劳。

金枪鱼特写

海上风暴

下午5时20分,当我站起身来舒展一下劳累的身子时,突然发现东南方向海天接合处有一片黑色的带状云彩正在蔓延。船长站在船头叹喟着,显然他早已发现了这个迹象。人们常说:“海上孩儿脸,说变就变!”不多会儿,海上刮起了风,风速越来越大,船长喊道:“快变天了,所有的人赶快收拾钓具,都到舱里去避避!”说完,他独自仰天大骂了几句老天,之后拿出螺号,立在船头上使劲地吹了起来。很显然,他是在通知当地的海政部门这里遇上了海难!然而,由于风向相背,尽管他做了多种努力,但对方毫无反应。其实,船长并不怕海,即使海浪再大,对他来说也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他担忧的是在夜晚遇上风暴,即便水性再好,武功再强,遇到成群的海兽或鲨鱼也只有认命的份了,更何况船上的这些人都是不懂海情的门外汉。

大家见风云突变,黑压压的乌云已经罩住了头顶,海风也越来越大,一个个都奔入舱内。船长跟莫尔佐和罗西格尔对视了一下,转身准备回自己的船舱。他用力推了推门,却推不开,只听得房间内有流水的声音,莫尔佐心一惊:难道舱内进水了!

自带的装备

我见风势越来越大,雨点不停地拍打而来,不由高喊了一声:“怪男,你在哪里?”我想找个胆大的人陪着说说话。无奈,不见怪男,但见船长与狂风对峙起来。不到片刻的工夫,两扇舱门竟被他强行地用力关上,舱门内这才风平雨静。船长进入船舱,忽听外边的甲板上仍有几个声音在大声呼喊——有些人还没有进舱,仍被狂风暴雨堵在甲板上动弹不得。船长深知情况不妙,他急中生智,在舱门不能再打开的情况下,打算从船舱顶部的一个仅容一人大小的风洞钻出去,从那儿可以直达甲板。可是他的头刚钻出风洞,就被一阵狂风暴雨顶了回来,如注的雨水打得他睁不开眼。一道闪电扫过,舱内暂时亮了一下,罗西格尔先生见他湿头散发,仍穿着一件单衣,提醒他:“小心着凉。”同时告诉他,“莫尔佐仍在舱外。”

我有些口干,取来茶杯想倒些水喝,可水桶经不起船的摇晃,早已洒了,船舱内的地上湿了一片。罗西格尔不放心,打算亲自出去看看。当他发现船长不知何时已爬了出去时,这才稍稍放了些心。他转过身来,安慰大家说:“你们待在里面别乱走动,困难总会克服的。”说完便向洞口爬去。小艾和多多两个胆小的女人见船摇晃不止,不由得害怕起来,多多哆嗦着说:“我晕船,我害怕,谁来靠靠我,保护我。”罗西格尔安慰她说:“不要怕,拿出你当女强人的气魄来。现在这艘船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必须出去助他们一把!”多多听他的语气那么坚定,当下也没有反驳。

海上的天气变化无常,乌云瞬间弥漫开来

大家收获不菲

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此时的风声好像小了许多。我拉着多多来到舱门口,对她说:“我出去,你必须把门关上。”她胆怯地点头答应。我挤出舱门,多多使出全身的力气把舱门关上。我看见船长、莫尔佐、罗西格尔他们都在船上,只听得船长正在大叫:“扯帆,把帆扯下!”莫尔佐盘住桅杆,奋力地向上爬。我抬头看时,船帆竟然还高高地挂在桅杆上。罗西格尔也在奋力向上爬,只是粗大的绳索被雨水浸透,一时还难以解开。这时,一个巨浪扑来,正打在罗西格尔的身上,他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被浪头卷走。船长飞身过去,一把拉住罗西格尔,两个人全都重重地摔在甲板上。罗西格尔还差几厘米就摔下了甲板,掉入海中!啊,好险!

莫尔佐继续向桅杆上爬去,众人都惊呼起来,要知道,这时的雨和风太大了,桅杆又滑,一旦意外失手,人将从空中摔落下来,不死也会摔断身骨。莫尔佐拿出水手刀,奋力将胳膊粗的帆绳割断,帆布瞬间被海风卷到海浪之中。没有了船帆,船只所受的风力大大地减小了,震颤也明显地减小了。

我十分佩服莫尔佐先生的胆量,要不是他,这只危在旦夕的船的后果真是难以预料。船长感激地说:“我的上帝,你真是救世救难的上帝!”我见船头已安稳下来,对准莫尔佐作了个揖,这才又向船舱走去,刚才被风雨打湿了衣服,自然要回到舱里去换一件衣服。

风雨过后迎来黎明的旭日

名副其实的惊涛骇浪

归航的人们都各有收获

转危为安

多多和小艾听到有人敲门,便打开了一条缝,船长、莫尔佐、罗西格尔和我全挤了进去。多多问我:“小吕,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说好多了。她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说:“啊,我们终于有救了!”“是啊,我们有救了!”

等到船长他们都回到船舱里的时候,外面的雨点已经小了许多,风浪也没有先前的大了。船长说:“大家用毛巾将就着擦擦水,换换衣服吧!”大厨老佐来了:“船长,饭做好了,大家去客厅就餐吧!”这场风暴把早已做好的饭菜都弄糟了,大家只能边喝酒,边吃些熟食了。船长走过去,打开非洲白干给大家一一斟酒,不喝酒的人尽管放开肚子吃。大家知道,在海上要是不吃东西,一旦再遇上什么危险就更遭了。

船长端起酒杯,向大家祝贺:“真是一场虚惊!平时,人们只要一出海,就全神贯注于钓鱼,一切别的事情全都抛到脑后了。我觉得,一切从事体育活动的人都是十分可爱的:他们业余时间钓鱼和狩猎——举起钓竿,坐船到海上去,或拿起猎枪,出发到林中去,到大自然中去,寻找刺激与欢乐,过瘾哪!”

“是哈!”餐厅中响起一片欢笑声。

大家一边说说笑笑,一边东扯西聊,仿佛先前出现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暴风骤雨未曾发生过一样。

听不到风声,也感觉不到雨打,外边好像放晴了,一丝光线从门窗的玻璃中透了进来,进而渐渐地明亮起来,过不多久,居然照进来一片红光。船长欣慰地笑了。

船长看上去四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虽然有皱纹,但精神饱满,显然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手。无论面对先前的狂风暴雨,还是眼下的黎明朝晖,他都那么坚定执着地操纵着罗盘往前开。终于,他冲破了狂风暴雨,冲破了漆黑的夜幕,迎来了黎明的霞光,顺利抵达了渔村码头。

渔村码头停靠着各式各样的游艇和渔船。在这里,船长、莫尔佐和罗西格尔遇到了很多朋友和熟人——船长的妻子和他的姐姐、小非洲“怪男”的情侣和她的妹妹;还有“君拉”钓鱼俱乐部的成员,他们是打算出海进行钓鱼比赛的。米市的木森德尔副市长和少妙多咪小姐也来了,他们昨天刚刚结婚,驻军少校米多马克和参谋长助理拉拉半多是陪他们出海蜜月度假钓鱼的。少校米多马克驾着小船,希望能比上次钓到更多、更大的鱼……

美丽的渔村,又迎来了一个朝气蓬勃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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