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小镇亚特山

狼爵

一

施密特原本是一家夜总会的老板，整天泡在一群美女中间，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但就在不久前，他因为交友不慎导致投资失败，让他几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光蛋。银行收走了他的豪宅和豪车，查封、拍卖了他的夜总会。施密特昔日的朋友，现在的债主更是骂骂咧咧地一窝蜂席卷走了他的全部家当。现在的施密特除了身上那件还算体面的衣服外，口袋里面甚至连买一根热狗和一块汉堡的钱都没有。

无家可归的施密特只好跟着一群乞丐睡在公园的长椅上。可悲的是，那些乞丐并没有放过欺负施密特的机会。一天晚上，饥肠辘辘的施密特遭到了乞丐的围攻。乞丐将施密特一顿羞辱后，扒光了他身上唯一还算体面的衣服。随后，一个老乞丐丢给施密特一块破烂的桌布，让他当作遮羞布来用。

就在施密特彻底绝望的时候，一位中年妇女找到了他。中年妇女交给施密特一个信封，信封里面装着薄薄的一沓美金和一封信。施密特打开信纸来看，信上字体隽秀，一看那字体便知是出自女人之手。信中写道：

我们在亚特山小镇等着你，这里有你需要的床铺和热面包。信封里的钱是你来时的路费。

施密特忙问送信来的中年妇女，这封信是什么样的人让她转交给自己的。中年妇女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又脏又臭、腰间围着遮羞布的施密特，说：“那女孩戴着一个大口罩，我根本看不到她的真实面容。她给了我10美元作为报酬。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中年妇女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施密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起来，什么样的女孩会在这个时候给他送钱，以往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些女孩子哪个不是贪财又绝情的风尘女子！信中所提到的亚特山小镇，施密特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施密特翻开信纸的背面，上面画着的是一个路线图。从路线图上，施密特推算出来从这里到那个叫作亚特山的小镇，坐车最快也需要三天的时间。眼前的施密特已经走投无路，没有了任何的选择，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论那个亚特山小镇是天堂还是地狱，他都必须去一趟。

二

三天后，倒换过几次长途汽车和巴士的施密特终于来到了信上所指的亚特山小镇。这个所谓的小镇，是由几十间造型奇特的旧木屋组成的，小镇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施密特走进路旁的一间小商店，一个大肚子的秃头男人叼着烟斗坐在柜台旁边。施密特点了一杯啤酒。秃头男人冷冰冰地对施密特说：喝完啤酒你就赶紧走人吧，我们这里可没有空闲的房间给你住。施密特犹豫了一下，掏出那封信递给秃头男人。秃头男人看着信纸上的字嘟囔道：“看字体像是小兔子珍妮写的。不过珍妮跟她母亲去外地旅游了，没有人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你如果愿意就在我的阁楼上住下吧。我要提醒你的是，晚上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最好不要离开你的房间。”施密特还想要问些什么，秃头男人却像是已经看透他的心思一般，说道：“你如果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什么都不要问。如果你不是珍妮的朋友，我才懒得搭理你。”

施密特只好先在这里住下了。他向秃头买了些啤酒、火腿和面包。当他向秃头男人付钱的时候，看到了秃头男人伸出一只残缺不全的手掌来。

走进秃头男人所指的阁楼，施密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间阁楼里布满了灰尘，空气里散发着腐败的气味，除了一张破旧的木床外再没有任何家具，屋顶上的漏洞可以直接看到天空中的飞鸟。

连续三天的乘车让施密特很是疲惫，他喝掉了两罐啤酒、吃了一大根火腿后，倒在床上很快便熟睡过去。半夜，施密特被一种奇怪的吵闹声惊醒，他起身走到窗子前面，顺着吵闹声看去。只见一群身材奇特、身穿奇装怪服的人，正围着一大堆的篝火狂歌乱舞。施密特再仔细一看，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在篝火旁狂歌乱舞的并非人类，而是一群青面獠牙、缺胳膊少腿的鬼怪。突然，几个鬼怪架起他们中间的一个人来，把那个人投入到了燃烧的烈火中。施密特吓坏了，他原以为那个人会被活活地烧死。让他大跌眼镜的是，那个人在被投入到烈火中的一瞬间竟然神奇般地消失了。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里是一个魔鬼小镇？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施密特忙回到床上装作是熟睡的样子。

果然，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一个大脑袋、小身子的矮个子怪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里来。怪人围着施密特睡觉的木床来回转了几圈后，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然后捂着嘴偷笑着离开了。这让施密特又惊又怕，他想不明白大脑袋的怪人这是在做什么。

外面那群人的吵闹声直到天快亮才停止，而这一个晚上施密特都没敢再入睡，他想不明白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古怪诡异的地方。还有那个被秃头男人称作“小兔子珍妮”的女孩，是如何认识并找到自己的呢？

三

一直到了上午十点多钟，楼下才传来有人打扫房间的扫地声和咳嗽声。施密特从破木床上爬起来，他用手背把眼睛揉得红红的，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

此时，秃头男人正在拿着一块破布擦吧台上的灰尘，他见施密特从阁楼上下来，问道：“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吧？没有什么事情惊扰到你吧？”施密特点了点头，说：“是啊，一连坐了几天的车，我都快要睡死过去了。”秃头男人用一种不信任的异样眼神盯着施密特，神经兮兮地说：“你的睡眠质量真是好得让人羡慕。”施密特见秃头男人心情还不错，便决定趁机向他打听一下小兔子珍妮的事情。

施密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来，递给秃头男人。秃头男人也不客气，接过雪茄烟，点燃后便大口地抽了起来。施密特说道：“我实话对你讲，我并不认识给我写信的珍妮。你能帮我介绍一下，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吗？”秃头男人显然对雪茄的味道非常满意，他一边称赞着雪茄的味道，一边说道：“好吧，那就要先从我自己说起了。我从小患有麻风病，肌肉萎缩、手脚溃烂，后来我被父母抛弃流浪街头，变成了一个乞丐。六七年前，我在街头乞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不仅给我送来热的面包，还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帮助我开了这间小商店。从那天以后，我便居住在了这里，再也没有离开过。”施密特忙问：“你说的那个小女孩就是珍妮？这么算来，她今年也不过十六七岁。但是，我想不明白她是如何知道我的呢？”秃头男人咧着嘴笑道：“珍妮是天使的化身，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她总是会出现在那些绝望和走投无路的人身边，把他们带到这个快乐的小镇中来。只是，我看你穿着得体，身体强壮，并不像是一个落魄的乞丐。我也想不明白珍妮为什么会邀请你到我们小镇上来。”施密特心里忍不住地苦笑，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用珍妮给自己的钱买来的呢。见从秃头男人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来，施密特决定出去到街上走走，或许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施密特来到昨天那群鬼怪点火的地方，炭火堆里依旧散发着热气，一些还没有烧尽的木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苗。施密特发现炭灰里有一块被烧成了黑色的动物骨头，于是蹲下身子想把那块骨头拿出来，好判断一下昨天晚上被他们烤的是一只什么动物。突然，一个声音从施密特的背后传来：“别动！再敢动一下，我就杀死你！”施密特的身体马上僵住了，他慢慢举起双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施密特身后的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我命令你往前爬，不准回头！”施密特只好顺从地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慢慢地向前面爬去，唯恐身后的那个人用子弹射穿自己的脑袋。

施密特爬出去几米后，那个声音突然愤怒地大声喊道：“你这个家伙，竟敢在前进的途中拉屎，我要杀了你！”施密特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被吓破了胆子，把屎尿拉到了裤子里吗？施密特急中生智地想到了珍妮，或许这个名字能够救自己的性命，他头也不敢回，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是小兔子珍妮请来的客人，请你、请你不要杀死我。”施密特身后的那个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恳求，嘴里发出砰砰射击的声音，然后嘟囔道：“好吧，等我找到新的随从，再把你杀死。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我要把你切碎，剁烂。”施密特忐忑不安地回过头来，看见一个头大身子小的矮个子的人正低着头向自己走来，在矮个子的手掌里有一条大蚯蚓。矮个子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施密特的存在，他冲着手掌中的大蚯蚓大呼小叫着，从施密特的身边走过。那个大脑袋的矮个子明显就是一个智障人。原来，昨天晚上出现在施密特房间里的人，就是他。

施密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看着那个大脑袋的矮个子人摇摇晃晃远去的背影，施密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来，秃头男人是个残疾人，大脑袋是个智障人，那么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那群身材奇怪的人会不会也是一群身体有残疾的人呢？只是他们为什么装扮成鬼怪的样子，在晚上出来狂欢呢？

四

施密特回到秃头男人的小商店时，秃头男人正在摆弄一台老式的收音机。

秃头男人见施密特回来了，问：“你会修收音机吗？这台收音机的信号不太好，总是有杂音。”施密特曾经是个无线电迷，他让秃头找来一根铜丝，做了一根长长的信号线。再把信号线连接在收音机上，收音机不仅杂音小了很多，还多收了几个频道的节目。秃头男人见状高兴得直咧嘴，不停地称赞施密特厉害。

施密特趁机说道：“我刚才在街上遇到一个大脑袋的矮个子，他大呼小叫地把我给吓到了。”秃头男人嘿嘿地笑了两声，说：“你说的是大头卡尔吧，那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既然你是珍妮的朋友，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小镇上除了珍妮的母亲外都是身体有残疾的人，包括我在内。果然被施密特给猜对了。他说：“是不是这个小镇附近有什么污染源，损害了大家的身体呢？”秃头男人说：“不，不是。其实在这个小镇上居住的人，原本都是一些身体有残疾的可怜人，他们和我一样无家可归、四处流浪，大多是靠乞讨为生。直到有一天，他们和我一样遇到了小兔子珍妮，是珍妮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地方来，这里就成了我们所有人的家。”施密特若有所思地问道：“但是，你们在这里靠什么生存呢？”秃头男人骄傲地说道：“珍妮帮我们成立了一支残疾人杂技魔术表演团，小镇上的人们会定期去外地巡回演出。每年总有那么一段时间，这个小镇里面静悄悄的，大家都去外面巡回演出，只剩下了我和大头卡尔。大家都喊我大肚子杰克，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如果不是因为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我才不会守在这个小商店里呢，我会跟大家一起去各地参加演出。想一想，就令人激动。”

或许是因为施密特帮大肚子杰克修好了收音机的缘故，杰克变得很兴奋，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从杰克嘴里施密特得知，原来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篝火旁的那群鬼怪是杂技魔术团的化装篝火排练。施密特想不明白，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怎么能有如此强大的组织能力，不仅把这么多的残疾乞丐组织到了一起，还组建了一个杂技魔术表演团。施密特问道：“我还没有听你讲过珍妮的母亲呢，她应该是个很有能力和爱心的女人吧？”杰克说：“是啊，她是一个漂亮、善良的女人。我们都喊她玛丽镇长，因为这个小镇就是她出资修建起来的。”听到“玛丽”这个名字，施密特愣了一下，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用试探的口气问道：“你说的那个小兔子珍妮是不是天生的兔唇，双腿还有残疾？”杰克大呼小叫地说：“是啊，是啊，那就是小兔子珍妮。我就知道你是认识她的，不然她是不会让你这样身体健壮的人到我们小镇上来居住的！”

施密特顿时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他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要站立不住了，他忙扶住旁边的木椅坐了下来。时间过得真快啊，十五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像电影一般地出现在施密特的脑海中。

那时的施密特还只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一个偶然的机会施密特认识了一个比他大十几岁的老女人。那个老女人叫安娜，是一家夜总会的老板。或许是被安娜珠光宝气的气质和一掷千金的气势给迷惑住了，施密特竟然很快坠入了安娜的情网中。只是，此时的施密特已经结婚了，安娜向施密特承诺如果他肯离婚跟自己结婚，就把夜总会的一半股份送给施密特。

于是，施密特想尽办法要跟妻子玛丽离婚。他开始借故彻夜不回家，或者故意酗酒，并借醉酒回家后对玛丽破口大骂，打砸家具。然而就是在这期间，玛丽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本以为能够挽回丈夫的心，但发现完全错了。

八个月后玛丽生下一个早产的女儿。更让玛丽伤心的是，这个早产的女儿生下来就是天生的兔唇，双腿还天生畸形。玛丽当然知道，女儿的症状多是因为施密特酗酒导致的。而此时的施密特不仅没有自责和安慰玛丽，反倒认为妻子生下了一个残疾的女儿成了他一个很好的离婚理由。施密特无理取闹地要求玛丽把残疾的女儿扔掉，否则就离婚。忍无可忍的玛丽恼怒地和施密特办理了离婚手续。好在施密特良心没有完全泯灭，离婚的时候他把家里的存款和房子全部都给了玛丽。不久后，伤心欲绝的玛丽卖掉房子，带着女儿离开了那座城市，从此音讯全无，没有人知道她们母女俩去了什么地方。

几年后，安娜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死去，施密特就成了那家夜总会的真正老板。

五

这天上午，躺在酒馆阁楼上胡思乱想的施密特突然听到楼下小商店里传来一阵女孩子开心的说笑声。施密特的心怦怦直跳，莫非是那个被自己遗弃的女儿珍妮回来了？施密特一边轻轻拉开阁楼的木门，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一切或许只是巧合。

施密特看到两个女人正在和杰克有说有笑地聊天，杰克正用手指着阁楼，像是在说施密特来了的事情。其中一个身穿淡绿色风衣的女人扭过头向阁楼门的方向看去。四目相望，施密特一动不动地愣在了那里，那个穿绿色风衣的女人正是他曾经的妻子玛丽。

玛丽主动向施密特打着招呼说：“嘿！施密特，好久不见了。来吧，给你介绍一下珍妮，我的宝贝女儿。”施密特顿时感觉脸像是有火在烧，他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对珍妮说些什么。珍妮仿佛丝毫没有抱怨施密特的意思，她回过头来笑着说：“原来你就是我的父亲，看上去还蛮帅的，难怪我妈妈会爱上你。”杰克听说施密特就是珍妮的亲生父亲，嘟囔着骂道：“如果早知道你就是那个为了钱财抛弃珍妮母女的禽兽，我才不会让你住在我的阁楼里。”玛丽忙抬手示意，阻止杰克再骂下去。她对施密特说：“珍妮知道你来了，她给你准备了美味的烤肉和比萨。走吧，去品尝一下女儿的手艺。”

施密特只好硬着头皮，跟随玛丽和珍妮来到了她们的家中。让施密特意想不到的是，珍妮的厨艺非常好，那黑胡椒烤肉做得非常正宗。

午饭过后，珍妮要去指导杂技魔术团的排练，施密特和玛丽俩人坐在房间里面聊天。

原来，当年玛丽和施密特离婚后，一气之下卖掉了房子，带着女儿来到了她儿时生活过的地方。玛丽用离婚和卖房子的钱在这里购置了一块土地，在上面修建了十几间漂亮的小木屋，并给这些小木屋起名为亚特山小镇。玛丽的原意是想通过这些造型漂亮、奇特的小木屋吸引城市人来这里度假，这样自己和女儿就有了一项固定的收入。让玛丽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亚特山小镇建成之后生意远没有她想象中理想，小木屋多数时间都是闲置着的，没有客人居住。所以，一连几年的经营，亚特山小镇的收入仅够维持她和女儿珍妮的生活。

在珍妮七岁那年，她突然带回来一个双腿有残疾的乞丐。小珍妮恳求妈妈，让那个乞丐住在亚特山小镇闲置的木屋里。小珍妮对玛丽说：“妈妈，他和我一样都是残疾人。为什么我有面包吃，有温暖的大床，他却要睡在马路上呢？我们家里有很多空闲的木屋，不如就留他住下来吧。我可不想自己长大后也跟他一样睡在马路上。”

玛丽经不住小珍妮的苦苦哀求，终于同意了让那个乞丐留下来。让玛丽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事情竟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小珍妮开始不停地往家里带回一些身体有残疾的乞丐来。玛丽的亚特山小镇本来生意就不好，因为有了太多的乞丐，再也没有客人愿意到她这里来度假了。毕竟没有哪个客人愿意花钱跟一群乞丐住在一起，玛丽不得不开始为她和女儿的生活费发愁了。玛丽找到了珍妮，她要跟女儿认真地谈一下，让那些乞丐离开这里去另寻出路。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小珍妮听说妈妈要赶那些乞丐走，竟然哭喊着跟妈妈吵了一架。小珍妮说，如果妈妈要赶走那些可怜的残疾乞丐，她就跟着那些残疾乞丐一起离开，因为她自己也是一个残疾人。最后，还是一个曾经在杂技团待过的乞丐出了个主意，把这里所有的乞丐培训成杂技、魔术演员，然后去各地巡回演出。这样既能解决大家的生活费用，也可以让他们这些残疾的乞丐有一个家。珍妮给他们的杂技魔术团起名叫亚特山小镇杂技魔术团。因为珍妮天生兔唇，这里的乞丐都亲切地喊她小兔子珍妮。随着杂技魔术团收入的增多，他们又在亚特山小镇的周围修建了更多的木屋，终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就在前一段时间，玛丽通过乞丐得知了施密特破产后睡在公园长椅上的消息。施密特毕竟是珍妮的亲生父亲，玛丽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珍妮，她想要征求一下珍妮的意见。珍妮思考了一阵子后，对玛丽说：“妈妈，我想把爸爸接到这里来住。虽然，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抛弃了我们，但是他现在毕竟无家可归。”为了让玛丽心里能舒服一点，也为了逼着施密特到这里来，珍妮还特意请公园的那些乞丐抢走施密特的衣服，然后给他送去钱和信件。

就在这时，珍妮推门进来了。珍妮调皮地问玛丽，说：“妈妈，我离开的时候你们没有说我的坏话吧？”玛丽说：“是啊，我正在抱怨我的女儿，怎么能让一个身体健壮的人在我们的小镇上吃白食呢！”珍妮嬉笑着说：“我已经在杂技团里帮施密特先生找到了一份工作。我们杂技团里缺一个采购员。”没等珍妮把话说完，施密特便接话说：“我愿意，我愿意来！只是珍妮，你能喊我一声爸爸吗？虽然，我这个爸爸非常糟糕。”施密特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珍妮看着玛丽，依旧嬉笑着说：“这个嘛，要看妈妈是否同意了。”玛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施密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心里明白，这里将是自己今后永远的家。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不会再抛弃。

〔本刊责任编辑 尹 静〕

〔原载《百花·悬念故事》

2013年第1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