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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朱军夫人,也是“朱办”主任

2016-06-17

现代家庭·生活版 2016年6期
关键词:枕巾朱军枕头

两人相处久了,在彼此的眼中对方就像是花费数十年心力熟读的一本书。熟知彼此的一切,让默契汇聚成涓涓暖流,滋润生活的那一亩三分地,开出美丽的花,结出丰硕的果。

《领舞》

作者:谭梅

出版:人民东方出版传媒 东方出版社 2016.1

定价:46.80

出国一趟,给老公带回一个枕头,拆了包装端端正正摆到床上,嘱咐他不要小看我的一番心意:“这个枕头能缓解颈椎疲劳,而且安眠作用特别好。”

三天后,这个凝铸了我一片苦心的海外来客便被胡乱丢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他不知费了多大的周章,翻箱倒柜找出了以前的那只,又宝贝似的“供”到了床头。

“你说过旧枕头太软了,睡觉不舒服的……”我迂回地进行抗议。

“我就那么一说。这个我枕习惯了,你一换,我睡不着。”

“偶尔也尝试一下新鲜事物嘛。”我惦记着枕头的功效。

他蹙眉思索了好一会儿,像是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把牙一咬:“你要是实在想换,把枕巾换了,枕芯给我留着。”

我换枕巾有何用?枕巾又不能帮他舒展颈椎、放松肌肉。他这一“让步”,倒显得是我任性了。

他的念旧,我是知道的。

一个水杯,从桌上收进柜子,从柜子装进盒子,从大盒子挪进小盒子,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用,但就是舍不得扔。

那怎么会只是一只杯子?杯子里装着的是它陪伴我们走过的日子。就像家里的一张床,我见床脚破损,执意要换新的,他义正辞严:“床可以换,床垫不能换。”

他总想,一件物品贯穿一个时代,如果什么都换成最新的,旧时光去哪里找呢?

他一向恋旧,最近几年又多出一个属性:恋家。如今也就只有我,能将这位除了工作几乎足不出户的“宅男”从家里面请出来,让他去高空翱翔一番。

2014年,《鲁豫的礼物》向我们发出邀请时,他一听到“真人秀”三个字就条件反射般连连摇头:“不去。”

我却认为值得一去:“我们每次出去度假都是为了放松,缓解疲劳,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好好拍照或者摄像。现在有专业的团队帮忙纪念一下家庭的旅游生活,不是挺好的吗?”

他还是排斥:“很麻烦的。”

“就像平常旅游一样,有什么麻烦的呀?对毛头而言也是难得的纪念。”

想到能给儿子留一份美好回忆,他才真正动心了。

在亲历法国家庭的文艺生活、欣赏别开生面的音乐会之外,节目中的一些体验项目的确令我们在战栗中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感触。

如果可以自由选择,面对滑翔机,我们一定会不约而同后退一步,礼貌地摆摆手:“对不起,咱们玩不了这个。”

可是,面对节目安排,全组人都等着我们配合拍摄,箭在弦上,无论如何也要硬着头皮飞一次。

扭过头看看老公,他虽然比我淡定,可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紧张。他玩过模拟机,但并没有开过真正的飞行器。车子牵引起飞,然后就把人连着机器往天上一扔……我真的需要时间好好做做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还没做好,人就已经站到了滑翔机上。

我在高处,俯瞰长空之下的世界。人、物,在自然面前都显得好渺小。我心里的某一个角落被触动了。这些年,老公也好,我也好,当赞誉和礼遇越来越多,人容易“飘”起来时,或许就是时候认真俯视一下自己,在俯瞰中寻回一颗平常心。

以这样的视角,大家都是一样的渺小。有资格高高在上的,或许就只有这片蓝天。

远处飘起一个黑点,我一眼就确定,是他。我们一先一后开启了这段滑翔之旅,此时遥遥相望,举起手臂,向对方用力挥动。

这大概是爱人之间,最离奇的一个视角:背景是天空,姿态是滑翔,互相只能招一招手,听不见彼此的声音,却能感应到对方的心跳。

双脚踩上坚实的土地之后,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就知道,可能刚才我在空中的想法,也是他心之所想。

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这样的时刻便越来越多,不需言语,仅凭一个眼神,就够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像是花费数十年心力熟读的一本书,随口便能吟出其中某一个章节、某一则典故。

有时候朋友聚会,聊到某某话题,我就有预感,可能他接下来会讲一个怎样的段子,结果他一张口,说的果真就是我设想的那个。

未卜先知、读心术,可能都是时光赠予每对夫妻的一份加了封印的超能力,只有共同走完一段细水长流的岁月,才能解锁,才能使用。

朋友戏称我为“‘朱办主任”——朱军办事处主任,意为他的事情,都由我来经营。我喜欢这个称谓,正如我喜欢别人称呼我“朱军夫人”胜过“谭校长”“谭董”之类。我最认同的一个的身份,是与最亲密的爱人紧密联结的。这是我的归宿,事关爱情,事关亲情,事关我们必将进行到底的一份“革命友谊”。

我是朱军的最佳拍档,他只管去忙他的事业,生活上的细枝末节都由我来打理。

譬如每年春晚,他的服装要提前几个月开始准备。从最初的创意,到最终敲定、他满意地穿到身上,其间少说也要经历六七轮调整,需要反复联系形象顾问和设计师,而这些琐碎的工作只能由我来负责。

创意阶段,我会跟设计师先讨论今年的一些时尚元素,把各种推荐的面料摆到台面上,我们逐一筛选,开始设计。这个阶段里的我就像是绞尽脑汁设计作品的学生,希望拿到老师面前,可以获得一个不错的分数。

可惜他这位“老师”显然严苛得很,前三次交的“作业”十有八九要被否决,若是遇上他心情不好,往往还要批评几句:“去年就和你说过了,不要这样的。你自己看看,这适合我吗?”

“行行行,不要这样的,我以后注意。”

拿着修改意见,我又开着车赶到东四环,去找服装师。把衣服整体的面料、领子、袖口的面料都剪成小样给他看:“按你说的改过了,这一版喜欢吗?”

若是喜欢,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喜欢,少不了又要冷言冷语一番。

早些年我还会分辩几句:我也很忙,推掉那么多事情精心给你准备,你倒好,就知道否决,一点建设性意见都不提,谁能猜到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有时候真的气了,心里面就有个声音开始叫嚣:我不管了,我不管了!但是冷静一想,还是以大局为重吧。我不管,谁管啊?我是最了解他的嘛。

近些年慢慢平静了,从前更在意自己的委屈,现在会多去考虑他的苦衷。若不满意,就由着他说几句。春晚是大事,他一向重视,而服装决定了观众的第一印象,是无声的开场白,作用不可小觑。关心则乱,他难免有一些烦躁和焦虑,那么,把情绪发泄出来也好。

他烦躁着,我就不提这件事。看看过两天,他心情好一点了,再说:“时间挺紧的,你也看看哪个最接近你的标准,我再拿去改进。”

他往往还是信赖我的选择:“你先看吧,大气一点就行,都交给你了。”

好不容易把样衣制作出来,试服装又是一件麻烦事。做衣服不是纸上谈兵,需要他亲自到场,真正穿上,大家一起看效果、即时沟通意见。但临近春晚那一两个月,他一整天忙下来,回到家基本上都不想说话,只管进到地下室,坐在按摩椅上休整。

这时,我就做他的“人肉闹钟”,看看日程,确定明早要几点起床,再算算睡眠时间,尽量给他充足的时间让他在自己的空间里安静调整,到了不能再晚的时候就提醒一句:“该休息了。”他才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又出发了,又要面对一整天紧张的工作。我总想提醒他去试衣服,但有时候话到嘴边,看见他疲惫的神情,又不忍心催促了。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试试礼服”这句话不知要问上多少遍,才能换得他不情愿地过去一趟。但去了之后,和服装师一聊,他的兴致又提起来了。每次都是阴沉着一张脸去,讨论完却容光焕发地回来。

我也已经习惯了他的脾气。书里说:男人和女人来自不同的星球,要善于彼此“翻译”。离家在外,他总有诸多顾忌,但在我面前,他不必过多考虑,想说就说,说完就完了,不开心的细节,我们都会聪明地把它们忘记。

金庸先生对爱妻曹捷说:“夫妻之间是生活沟通,而不是思想研讨。想避免冲突就少说为妙。夫妻之间不一定要兴趣相投,而是双方留点儿空白,彼此都有自己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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