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型农业中收购商管理控制与农户投机行为和绩效:农户感知公平的作用
2016-06-14夏春玉
田 敏,夏春玉
(1.北方民族大学 商学院,宁夏 银川 750021;2.东北财经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契约型农业中收购商管理控制与农户投机行为和绩效:农户感知公平的作用
田敏1,夏春玉2
(1.北方民族大学 商学院,宁夏 银川 750021;2.东北财经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摘要:文章以管理控制理论和渠道公平理论为基础,实证检验了收购商的三种管理控制方式(结果控制、过程控制和能力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和农户绩效的影响,以及农户感知分配公平在此之间的调节作用。研究发现,过程控制和能力控制能抑制农户投机行为,但结果控制作用不显著。同时,三种控制方式都可以提升农户绩效,但作用大小不同。此外,农户感知分配公平削弱了三种管理控制方式对农户绩效的正向影响,也削弱了结果控制和过程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的抑制作用。
关键词:管理控制;农户投机行为;分配公平;契约型农业
一、 引言
契约型农业(Contractual farming)也称订单农业或合同农业,是农户与收购商在生产前签订购销合同,农户按照合同要求进行生产,收购商在农产品成熟时按照合同进行收购,双方共享合作剩余的一种农业产销模式。契约型农业自上个世纪90年代提出后,被普遍认为是一种有效带动小农户进入大市场的方式,受到了企业、农户和学术界的高度关注。但是,在实践中,由于农产品独特的物理和生物属性(生长周期长、易受自然环境影响),以及市场风险的影响,收购商和农户的交易关系并不稳定,订单违约率甚至高达80%,其中农户的违约率更高[1]。因此,为了保质保量地获得农产品,收购商常需要在整个关系交往过程中对农户行为进行管理控制。
渠道控制(Channel control)是指企业对渠道伙伴进行监督、指导与评价的过程,目的是对其渠道伙伴的行为施加影响[2]。它在应对无法预期的波动时更加有弹性,规定了如何完成组织目标的具体细节,广泛地应用于交易整个过程中[3]。在契约型农业中,收购商和农户虽属于独立的经济个体,但收购商的管理控制行为普遍而可行:首先,在契约型农产品渠道中,渠道权力往往倾向于收购商一方,赋予了收购商对农户实施管理控制的能力[4]679。其次,农户常常需要收购商进行专有资产投资,特别是一些相对特殊农产品,这使得收购商有资格或机会参与到农户的日常生产当中,从而对农户活动进行干预和指导[5]。最后,农民生产区域的相对集中,有助于减少收购商监督农户行为的成本。同时,目前契约型农业交易关系治理的研究可分为经济学和社会学两个视角[6],主要关注的治理机制有契约机制[3,7]、专有资产[8-9]、产权一体化[8]、农村人际关系[10-11],但对管理控制机制的研究相对不足。因此,我们将管理控制理论引入到契约型农业的交易关系治理中,实证性地检验收购商采用三种不同的管理控制方式(结果控制、过程控制和能力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和农户绩效的影响。
此外,渠道交易关系管理策略要受到特定环境的影响[12]432。公平作为一种理念和诉求,是维系社会交换关系的重要基础[13]。自古以来“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小农思想在广大农村社会中已深入人心,追求经济的公平性已成为农民心理和行为的逻辑[14]。因此,我们将实证检验农户感知分配公平对收购商管理控制与农户投机行为和农户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影响。
二、 理论与研究假设
(一) 渠道控制:结果控制、过程控制和能力控制
渠道控制是以渠道成员的行为为逻辑起点,控制的目的是为了保证受控企业的行为不要偏离企业的预期目标[15]。控制的具体活动包括设立标准、监督、反馈和纠错[16]。其中,结果控制和过程控制是渠道管理中最为常见的两种正式化控制方式。结果控制强调施控方对受控方的行为结果进行控制,是一种自然放任的管理,受控方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取得结果的方式[17]77。过程控制指管理者试图影响受控者如何实现一个既定的任务,关注的是行为或活动[18]。能力控制是Challagalla和Shervani(1996)[19]89从过程控制中分离出的一种新的控制方式,并通过实证研究表明它和过程控制是不同的控制方式。能力控制强调发展受控方的技术和能力[19]90,它在契约型农业中具有更为重要的现实意义。*在田敏等(2013)[10]和夏春玉等(2015)[11]对全国16个省的大样本调查中发现,大部分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户以小学文化居多。但很多订单农业生产特殊品种的农产品,例如,中草药、花卉等,需要更为专业的技术指导。
目前,管理控制理论广泛地应用于企业内部对销售人员管理[18,20]和在工业领域中渠道成员间关系管理[5,15]。而且,管理控制的实证研究主要集中于对绩效的影响,且并未取得一致性的结论。例如,有的研究发现过程控制可以提高受控者的绩效[21],有的发现降低了最终绩效[22],有的发现与绩效无关[23]。还有些研究发现,过程控制对渠道绩效的影响呈U型,但结果控制的影响则呈倒U型[24]。这种不一致可能是由于不同的研究情境会影响渠道管理控制对绩效的作用[25]。因此,我们将研究置身于契约型农业背景中,关注收购商采用上述三种控制方式对农户投机行为和绩效的直接影响。
1.收购商对农户的管理控制与农户投机行为。渠道投机行为是以牺牲他人利益为代价,获取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欺骗性”的逐利行为[26]。它在契约型农产品营销渠道中极为常见。例如,为获得更高的收益,农户可能有意隐藏生产情况的信息,或者当市场价格高于收购价时,不按合同规定交货或者违反合同约定将农产品卖给他人等。在渠道交易中,双方信息的不对称是引起投机行为的重要原因之一[27]。
在契约型农产品营销渠道中,收购商可以通过管理控制降低农户的投机行为。例如,在交割环节收购商通过严格的监督检查,提高了其觉察农户投机行为的能力[12]485,降低了双方的信息不对称。同时,结果控制通过惩罚对组织不利或者造成损失的错误行为,使犯错者感到挫折感[19]94,进而减少了在农户交割环节,将没有达到收购标准的产品掺杂到合格产品中的投机行为。在过程控制中,收购商通过不定期的监督检查,降低了农户在生产过程中不遵守规定程序的生产活动。同时,收购商在过程控制中还可能帮助农户改进种植(养殖)过程,这意味控制实施过程还可能存在知识传递,而知识传递具有激励效果[22]57,提高了双方沟通的频率和质量[28]686,进一步降低了收购商与农户之间的信息不对称,进而降低了农户的投机行为。在收购商对农户的能力控制中,收购商提供技能指导需要付出很多时间和努力,这也为他提供了与农户大量互动和交流的机会。因此,能力控制不仅降低了双方的信息不对称,同时收购商所提供的指导和训练会被认为是一种关心[29],进而抑制了农户的投机行为。由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设1:
H1a:收购商对农户的生产结果控制水平越高,农户投机行为越少;
H1b:收购商对农户的生产过程控制水平越高,农户投机行为越少;
H1c:收购商对农户的生产能力控制水平越高,农户投机行为越少。
2.收购商对农户的管理控制与农户绩效。渠道绩效是指渠道成员的产出以及渠道成员间的满意度水平[30]。在契约型农业中,农户绩效的增长是衡量契约型交易关系是否有效的根本标准,而收购商管理控制可以有效地提高农户的绩效。首先,根据激励理论,交易一方之所以愿意服从或接受另一方命令或安排,是因为这样的方式能带来自己所期待的利益[17]79。在契约型农业中,收购商采用结果控制会在事前清晰阐明农户最终可以获得的经济上和非经济的利益,以及不遵从行为的惩罚,使得农户清晰地认识到目标收获和付出之间的关系,这为他们提供一种方向感,激励其寻找更为合适的策略去完成结果目标[19]93,进而有助于提高农户绩效。其次,在收购商对农户的过程控制中,收购商通过监督指导,避免了农户可能在生产过程中的重大失误(例如,提醒农户按时给牲畜打疫苗),进而提高了绩效。同时,收购商帮助农户改进种植(养殖)过程,为他们生产提供有效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具有激励效果[22]57,进而促进了农户绩效的提高。最后,在收购商对农户的能力控制中,收购商通过确保农户拥有能够实现好的绩效的技能和能力来影响他们的绩效,例如定期对农户进行动物防疫知识普及、农药知识宣传等,这些旨在提高能力的信息可能会满足个人对能力的内在心理需求和提高他(她)的内在心理动机[31],促使他们对提高绩效展现出极大的兴趣,进而有利于农户绩效的提高。由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设2:
H2a:收购商对农户的生产结果控制水平越高,农户绩效越高;
H2b:收购商对农户的生产过程控制水平越高,农户绩效越高;
H2c:收购商对农户的生产能力控制水平越高,农户绩效越高。
(二) 分配公平
感知公平(fairness)是指个体将感知到从交易关系中获得的与其预期应该获得的比较后产生的一种心理感受[32]55。渠道成员的感知公平有助于提高渠道满意度[17]、促进合作和信任[33],减少渠道投机行为[34],因而在发展渠道关系和提升关系质量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分配公平作为渠道感知公平最为常见的重要形式,指渠道成员实际获得收益与其认为应该获得收益的比较,这种公平的感知主要来自比较的经济等值性[32]56。在契约型农产品营销渠道中,农户的感知分配公平来自自己的投入收益比较,也来自与同一类型渠道成员(农户)投入收益比较等。
1.分配公平对收购商管理控制与农户投机行为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收购商采用管理控制,有利于减少农户的投机行为(假设H1)。但当农户感知到分配公平程度高时,可能会削弱管理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的抑制作用。这是因为分配公平有助于渠道成员间形成合作信任的沟通氛围,降低了双方的信息不对称,有利于建立长期关系导向[34],进而减弱了管理控制对投机行为的抑制作用。具体而言,在农产品收割阶段,当农户感知分配公平程度高时,会愿意留在交易关系中[35],不会轻易做出违反合同要求的事情。例如,按照合同要求(数量、标准)向收购商交割农产品,不虚报农产品的质量和产量等,这削弱了收购商通过结果控制抑制农户投机行为的影响;在生产过程中,当农户感知分配公平程度高,有助于双方建立信任的合作关系[33],使农户相信收购商规定的生产流程要求是出于双方共同利益的考虑,会按照其要求安排生产活动,进而减少了收购商在生产过程中对农户投机行为控制的作用。同时,当农户感知到分配公平程度高时,农户会积极配合收购商对农户各种生产能力检查和监督,这削弱了收购商通过生产能力控制减少农户投机行为的作用。由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设3:
H3a:农户感知分配公平对收购商采用生产结果控制与农户投机行为之间的负相关关系起到正向调节作用;
H3b:农户感知分配公平对收购商采用生产过程控制与农户投机行为之间的负相关关系起到正向调节作用;
H3c:农户感知分配公平对收购商采用生产能力控制与农户投机行为之间的负相关关系起到正向调节作用。
2.分配公平对收购商管理控制与农户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收购商采用管理控制帮助农户明晰目标与付出之间的关系,以及传递有价值的信息,有助于其绩效的提高(假设H2)。但当农户感知到分配公平程度高时,可能会削弱管理控制对农户绩效的正向影响。因为管理控制实施效果取决于受控方是否认同施控者的合法权力,只有当受控者发现施控者这种影响产生的结果优于没有这种影响的结果时,才会认同施控制者的权威[28]1687。在契约型农业中,农户愿意服从收购商管理控制,常常是出于收购商管理控制可能会提高其收益的考虑。但当农户感知分配公平程度高时,意味着无论生产过程如何,收购商都会公平分配劳动剩余,这降低了农户通过收购商管理控制提高其绩效的预期。同时,无论哪种方式的管理控制都会增加受控一方的心理压力和工作紧张[20]107,因而分配公平减弱了管理控制对农户绩效提高的影响。具体而言,在农产品交割环节,当农户感知分配公平程度高时,农户会不愿意配合收购商对生产结果监督检查,因为这并不影响其获得公平的收益,还减少了结果控制带来的紧张和压力。但是,这不利于收购商通过结果控制帮助农户提高其收益,例如发现包装不合理引起的产品腐烂。在生产过程中,当农户感知分配公平程度高时,农户会不愿意遵从收购商对农产品生产流程的要求,或者在收购商对其生产能力提出质疑时,表现出不满情绪,使得收购商不能顺利展开对农户生产过程和生产能力的控制,也阻碍了在此过程向农户提供有利于其绩效提高的各种信息和知识,即削弱了生产过程控制和生产能力控制对农户绩效提高的作用。由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设4:
H4a:农户感知分配公平对收购商采用生产结果控制与农户绩效之间的正相关关系起到负向调节作用;
H4b:农户感知分配公平对收购商采用生产过程控制与农户绩效之间的正相关关系起到负向调节作用;
H4c:农户感知分配公平对收购商采用生产能力控制与农户绩效之间的正相关关系起到负向调节作用。
根据上述理论及研究假设,构建的概念模型如下(图1)。
图1 概念模型
三、 研究设计
(一) 样本与数据收集
本文以参与契约型交易的农户和收购商(农产品流通加工企业/合作社/中间商/等)之间的渠道关系为实证研究背景。研究以单个农户与特定的收购商之间的购销关系作为分析单元。调查数据将主要采用问卷调查方式收集。
本文数据来自参与契约型交易关系的农户,这是由于相较于传统市场型交易,这种购销关系还不普遍[7]。本研究的正式调查是在2014年的寒假期间,组织了43名来自农村的东北财经大学的本科生和硕士生,利用放假回家的机会在其家乡(辽宁、山东等16个不同省份)发放问卷进行调查。这些学生对农村生产生活情况相对熟悉,可以利用其及家庭在当地的人际资源展开有效的调查。同时,我们参照Campbell(1955)[36]的标准对调查者进行了严格的筛选。*首先,为了保证信息准确性,问卷填写的农户要求是参与契约型渠道关系农户的户主或了解家庭生产详细信息的人。其次,为了降低农户理解上的偏差而对数据产生影响,要求调查员对于那些独立填写问卷有困难的农户解释每一个问项。最后,为了监督和激励调查员认真有效地开展调查,我们对回收问卷上来的农产进行了电话回访,并根据有效问卷数量对调查员支付一定的报酬。
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735份,剔除数据缺失的问卷后,共收到有效问卷217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29.5%。针对正式调查数据回收率较低的问题,本研究根据Grewal等(2001)[37]的做法,检验非响应误差(non-response bias)。根据双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二者并无显著差异(p>0.1),因此无需担心非响应误差问题。正式调查的样本描述性统计特性如表1所示。
表1 样本特征情况一览表
(二) 问卷与变量测量
调查问卷共有5页长,大概需要30分钟填写完成,由若干个李克特量表和搜集分类信息的多项选择题构成,这里只介绍与研究相关变量量表。
结果控制(OC)和过程控制(PC)的原始量表来自Jaworski等(1993)[23],分别包括3个和4个题项。能力控制(CC)的原始量表来自Challagalla和Shervani(1996)[19],包括3个题项。农户投机行为(SP)的原始量表来自Ping(1993)[38],包括4个题项。因为回答者报告自己一定程度的自利行为受到社会期望偏见的影响,为了尽可能地获取更多真实的信息,我们依据John(1984)[39]的建议,特别注意问题的表达不要使用冒犯的语言,避免术语引起道德偏差。农户绩效(PR)的原始量表来自Samaha等(2011)[40],包括3个题项,为了避免年度之间偏差较大,请受访者依据其近3年收入情况进行评价。分配公平(DF)的量表来自Kumar等(1995)[32],包括4个题项。
此外,由于专有资产投入总量(InterRI)和专有资产投入不对称性(AsymRI)能够反映农户与收购商之间关系依赖总量和非对称性(比较程度)[41],进而影响渠道绩效和关系质量,因此将它们作为研究的控制变量。参照以往研究的操作方法[42],分别测量了农户专有资产投入(FRI)和收购商专有资产投入(BRI),原始量表来自Wang等(2013)[43]的合成性量表,分别包括5个和6个题项;然后分别计算出专有投入总量(InterRI=FRI+BRI)和专有资产投入非对称性(AsymRI=|FRI-BRI|)。同时,研究还控制了可能对因变量产生影响的其他变量——农户受教育程度(EDU)(请农户在小学及以下、初中、高中(中专)和大专及以上选项中进行选择)、家庭中农业劳动力人数(LABOR)(“您家中从事农业的劳动力有多少人?”)、生产类型(TYPE)(请农户在种植业和养殖业选项中进行选择)以及关系长度(relationship length,RL)(“您从事订单生产多少年了?”)。
(三) 量表的信度和效度
首先,如表2,在信度方面,所有结构变量的Cronbach’sα值都高于0.6这一可接受水平。在测量变量的验证性因子分析(CFA)中,所有观测变量通过了t值检验,在p<0.001的水平上显著,且相应潜变量上的标准化载荷系数都超过了0.5的门槛值[44]。同时,所有变量的平均抽取方差(AVE)都大于0.5,说明本研究的各变量充分收敛。其次,如表2所示,本研究所有变量的组合信度(composite reliability)均大于0.6的门槛值[45],说明量表信度良好。此外,表2的拟合指标也表明测量模型与数据具有较好的拟合度。
表2 测量题项及信度、效度检验结果
注:n.a.表示不适用(not applicable)。
表3是各变量的均值、标准差与相关系数以及判别效度的检验结果。在表3中,各变量AVE值的平方根(对角线上的黑体数字)都大于与对角线下方其他因子相关系数的绝对值,表明这些变量具有较好的判别效度。
(四) 同源偏差检验
本研究自变量和因变量均从农户一边获得信息,容易导致同源偏差(Common method biases)问题。为了判定同源偏差性的存在,研究采用两种方法检验:首先,采用常规的Harman的单一因子方法[44]。结果显示,析出的六个因子解释了总变异量的78.967%,并未析出一个单一因子。同时,第一主成分解释了30.989%的变异量,说明数据中并不存在能够解释绝大部分变异量的单一因子。因此,测量中不存在严重的同偏差问题。
其次,本研究运用标记变量(marked variable)的方法[45]检验同源偏差问题,我们选取一个与现有分析中在理论上不相关的标记变量,即受访者的年龄(AGE),放入模型中与现有研究中主要变量做偏相关分析。如表3所示,在控制标记变量之后,本研究重要变量的相关性并没有发生显著变化。在全部28个显著的相关系数中,有2个相关系数(EDU与PR,LABOR与SP)由不显著变为显著,有1个相关系数(EDU与TYPE)由显著变为不显著。这说明,本研究中的同源偏差问题并不严重[25]1516。
表3 变量的均值、标准差与相关系数以及平均方差提取量(AVE)的平方根
注:(1)** 表示p<0.01,* 表示p<0.05(双尾检验);(2)对角线上的黑体数字为相应变量的AVE平方根,对角线下方数字为各变量间的零阶相关系数,对角线上方数字为潜在同源偏差调整后的相关系数;(3)n.a.表示不适用(not applicable)。
四、 数据分析
本文采用多元层次回归的方法验证研究假设。为了降低多重共线性影响,我们在构建交互项之前,先对相关变量进行了中心化处理[46]。同时,在模型的多重共线性诊断中发现,所有变量的VIF值都小于2,远低于临界值10,说明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4]687。
首先,本研究以农户投机行为(SP)为因变量,收购商结果控制(OC)、过程控制(PC)和能力控制(CC)为自变量,分配公平(DF)为调节变量,以专有资产投入总量(InterRI)和专有资产投入不对称性(AsymRI)、农户学历(EDU)、劳动力人数(LABOR)、生产类型(TYPE)和关系长度(RL)为控制变量,对数据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从表中可以看出,在SP模型(Ⅱ)中,PC和CC的系数显著为负(β=-0.223,p<0.05;β=-0.213,p<0.05),但OC的系数负向不显著(β=-0.115,p>0.1),说明收购商过程控制和能力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有显著的负向影响,结果控制的作用不显著,假设H1b和H1c成立,H1a未成立;在模型(Ⅳ)和(Ⅴ)中,DF×OC和DF×PC的系数显著为正(β=0.203,p<0.1;β=0.788,p<0.05),说明分配公平在结果控制和过程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负向影响过程中起到正向调节作用,假设H3a和H3b成立;在模型(Ⅵ)中,DF×CC的系数都不显著(β=0.530,p>0.1),说明分配公平在能力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的影响过程中未起到调节作用,假设H3c未成立。
其次,本研究以农户绩效(PR)为因变量,收购商结果控制、过程控制和能力控制为自变量,分配公平为调节变量,控制变量同上,对数据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从表中可以看出,在PR模型(Ⅱ)中,OC、PC和CC的系数显著为正(β=0.176,p<0.05;β=0.164,p<0.1;β=0.219,p<0.05),说明收购商结果控制、过程控制和能力控制对农户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假设H2a、H2b和H2c成立;在模型(Ⅳ)、(Ⅴ)和(Ⅵ)中,DF×OC、DF×PC和DF×CC的系数都显著为负(β=-0.789,p<0.05;β=-0.607,p<0.05;β=-0.634,p<0.1),说明分配公平在收购商结果控制、过程控制,以及能力控制对农户绩效的正向影响过程中起到负向调节作用,假设H4a、H4b和H4c成立。
表4 回归分析结果(1)
表5 回归分析结果(2)
五、 讨论与结论
(一) 对研究结果的讨论
首先,收购商对农户的生产过程控制和生产能力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假设H1b和H1c),但生产结果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的负向影响不显著(假设H1a)。这可能是因为,虽然结果控制使农户对自己最终可以获得的经济上和非经济的利益有清晰的认识[47],但收购商却将生产风险全部转移给了农户,同时分享他们的最终劳动剩余[17]78。当受控者在无法预知风险的情况下,完成目标很困难时,会感受到来自外部的压力,伴随着压力的提升,他们试图通过一些不良的行为来减轻这种压力[20]24。因此,收购商对农户结果控制虽然有助于发现农户的投机行为(隐藏在上交的农产品的质量和数量信息),但会形成隐性的压力,不能有效地抑制农户投机行为的产生。同时,本文的研究结论与对组织内部销售人员的管理控制研究得出的结论略有不同。研究表明管理者对销售人员采取过程控制方式会增加销售人员的投机行为(不良行为)[18,20]。这可能是因为管理者对于销售人员采取过程控制方式是与销售人员的绩效直接挂钩,例如,以电话访问目标客户的次数作为收入的考核标准,销售人员为了增加收入,可能会出现篡改数据等投机行为。但是在契约型农产品营销渠道中,农户生产过程中的行为并不与农户的收入直接联系,农户收入仍是以最终农产品的数量和质量作为核算基础,因此,生产过程控制不是引起农户投机行为的必然因素。同时,如上文所述,收购商对农户生产过程改进具有知识传递的作用,对于信息匮乏和文化水平有限的农户而言,获得知识是一种内在的奖励[17]80。因此,收购商对农户的过程控制可以抑制农户的投机行为。
其次,收购商对农户的管理控制有助于农户绩效的提升(假设H2)。而且,不同的控制方式对农户绩效影响水平不同,其中,生产能力控制对农户绩效的影响最为显著(b=0.240,p<0.01)。这可能是因为能力控制不仅直接满足了农户对生产技能提高的心理需求,增进了农户提高绩效的信心,更能显著地提高农户生产经营能力,从而有助于长期绩效的提升。此外,本文测量的是农户过去3年的绩效水平,而相对于结果控制和过程控制,能力控制是一个长期努力的过程,使得受控者能够具备顺利完成一项任务的能力,或者是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19]98。因此,它将直接影响农户生产活动的产出,对长期绩效提升显然更有作用。
最后,农户感知分配公平削弱了收购商生产结果控制、生产过程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抑制作用(H3a和H3b),这说明分配公平形成信任的合作氛围,具有稳定交易关系的作用,即削弱了管理控制在农产品交割环节和生产过程中对农户投机行为的抑制作用。同时,农户感知分配公平也削弱了收购商结果控制、过程控制,以及能力控制对农户绩效的促进作用(H4a、H4b和H4c成立),这也再次说明农户感知分配公平高时,收购商通过管理控制行为提高农户绩效的作用被降低。但是,研究发现农户感知分配公平对收购商能力控制与农户投机行为之间关系没有调节影响(H3c),这可能是因为能力控制作为一种内部控制方式,强调通过确保受控者拥有能够实现高水平绩效的技能和能力来影响其绩效[19]92。对于文化水平普遍偏低的农户而言,这种控制是一种内在激励。因此,农户感知到的分配公平水平高低,并不影响收购商通过能力控制减少农户的投机行为。
(二) 理论贡献与政策建议
本文的理论贡献主要包括两点:首先,本文站在收购商的视角,将管理控制理论引入契约型农产品渠道交易关系治理研究中,并实证性地检验了收购商三种不同的控制方式(结果控制、过程控制和能力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和农户绩效的影响。研究发现,不同管理控制方式对农户投机行为和绩效影响作用不同,这不仅丰富了契约型农产品营销渠道交易关系治理的相关理论研究,也为农产品交易关系治理中选择何种控制方式提供了依据。同时,研究发现,与企业内部管理的研究结论略有不同,即相对于结果控制,过程控制和能力控制在抑制农户投机行为和提升农户绩效方面作用更为显著,说明不同研究情景下,相同的管理控制方式作用结果和大小不同。其次,分配公平作为渠道背景因素,能够显著调节收购商管理控制与渠道行为结果(农户投机行为和绩效)之间的关系。这一发现有助于进一步明确管理控制与渠道行为结果之间的关系,也为渠道交易关系管理策略要受到特定交易关系的影响提供了新的实证证据。
本文所包含的政策建议如下:第一,与企业内部管理不同,收购商对农户过程控制和能力控制能够更为有效地抑制农户投机行为和提升农户绩效。因此,政府在招商引资选择农业化龙头企业时,可以有意选择能够在农户生产过程中为其提供支持和帮助的收购商,这样能够有助于提升契约型交易关系的稳定性和农户收益。其次,农户感知分配公平削弱了收购商管理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的抑制作用,说明分配公平在稳定交易关系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在分配公平高时,收购商可以减少管理控制的使用,也减少了控制成本。
(三) 局限与未来研究方向
第一,为了使研究样本尽可能具有代表性和差异性,本研究在全国多个省市采取了大规模的抽样,但数据主要来自农户一方,这可能会影响研究结果不能完全反映收购商一方的态度和行为。今后需要从购销双方搜集数据,才能更好地验证管理控制对渠道行为结果的影响。
第二,本文研究收购商的视角出发,重点关注收购商对农户管理控制方式,这对于减少农户投机行为、增进农户绩效,维持和提升契约型农产品交易关系的稳定性做出了积极的探索。但是,本研究忽视了控制的成本问题,对于收购商而言,控制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盈利,如果控制的成本要远大于收益,控制本身的意义也会被严重的削弱。因此,收购商在对农户的管理控制过程中,如何平衡成本和控制之间的关系是未来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的课题。
第三,本文分别考察了结果控制、过程控制和能力控制这三种不同的控制形式在渠道治理过程中的作用,但是它们之间可能是相互排斥或者是互补的[48],未来的研究可以检验不同的控制方式的复合形式对渠道行为结果的作用。
最后,本文只检验了分配公平对收购商管理控制与农户行为结果之间的关系,而程序公平也是感知公平重要的构成维度。同时,在契约型农产品营销渠道中,自然环境(气候、土壤、生物)、竞争因素等外部环境带来的不确定性都会加大收购商对农户管理控制的难度和成本。因而,未来的研究还需要这些因素都纳入到研究模型中,这对提高管理控制的实用价值将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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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郑英龙)
Management Control of Assemblers and Farmers’ Opportunistic Behavior and Performance in Contractual Farming: the Role of Farmers’ Perceived Fairness
TIAN Min1, XIA Chun-yu2
(1.SchoolofBusiness,BeifangUniversityofNationalities,Yinchuan750021,China;2.SchoolofBusinessAdministration,DongbeiUniversityofFinanceandEconomics,Dalian116025,China)
Abstract:Based on management control theory and channel fairness theory, empirical study was conducted in this paper to examine the effect of buyers’ three types of management control (i.e. output control, process control and capability control) on farmers’ opportunistic behavior and performance, as well as the moderating role of distributive fairness of farmers between them. Findings show that process control and capability control can curb farmers’ opportunistic behavior, but output control has no significant effect. Meanwhile, the three types of management control can improve farmers’ performance but with differentiated functions. Moreover, farmers’ perceived distributive fairness weakens the positive effects of the three types of management control on performance, and also weakens the negative effects of output control and process control on farmers’ opportunistic behavior.
Key words:management control; farmers’ opportunistic behavior; distributive fairness; contractual farming
收稿日期:2016-03-22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农产品流通体系建设的机制创新与政策体系研究”(12JZD025);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项目“组织间关系与跨组织人际关系交互作用对中国企业渠道治理机制的影响:本土文化视角”(NCET-13-0708);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复杂产品系统集成商价值链分解权管理研究”(71502024)
作者简介:田敏,女,讲师,管理学博士,主要从事农产品渠道治理研究;夏春玉,男,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流通经济理论研究。
中图分类号:F259.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154(2016)05-0005-13
主持人语:(夏春玉,东北财经大学校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农产品流通研究专题
农产品流通不仅关乎农户的生存根本,而且与广大消费者的生活品质、生命安全息息相关,一直是学界和政府主管部门共同关注的焦点问题。当下,“菜贱伤农”与“菜贵伤民”同时存在,“蓝矾韭菜”、“甲醛白菜”等质量安全事故频繁发生,农产品流通问题变得尤为突出,从而引发了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予以探讨。“农产品流通体系建设的机制创新与政策体系研究”作为其中的一个重要分支,成功获批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该项目试图探索从田头到店头直至餐桌的农产品流通全过程,从而为破解农产品流通困局提供一定的参考。事实上,农产品流通环节较多,流通难度较大,市场经营的盈利性目标与政府倡导的公益性目标存在一定的冲突,对农产品流通问题的探索将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需要理论界与实业界给予持续性关注和多样化解读。
本专栏选择了四篇关于农产品流通的文章。其中,第一篇文章关注了契约型农业这一特殊的农产品流通模式,探讨了收购商管理控制对农户投机行为和农户绩效的影响;第二篇文章重新设计了礼品生鲜网络适应性的计算方法与取值范围,为“互联网+农业”提供了一定的理论指导;第三篇文章比较了城乡居民的食用农产品消费支出弹性及需求价格弹性,为保障农产品有效供给提供了一定的参考依据;第四篇文章针对当前我国蔬菜流通过程中的价值链构成问题和蔬菜价格的核心决定因素进行了深入分析。这些文章立足现实背景,采用科学方法,得出新颖结论,希望能够为解决农产品流通问题提供一定的启发,也藉此激发学者对该问题投入更多的关注,从而进一步探讨技术进步与消费方式转变过程中的新现象、新问题、新思路、新对策,以期取得更具现实指导意义的理论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