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时你的大脑在做什么？

润语　宋德禄

想必大家都有过这样的体验，当你正在上一节照本宣科的枯燥的课时，或是被迫聆听某位领导的长篇大论时，你的注意力很快就会从这些令人厌烦的内容中偏移出去，进入一种神游八表的状态——发呆。前不久，北京还举办了第二届国际发呆大赛。那么，你可知在我们发呆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动物也会发呆吗？发呆又能否避免呢？

中韩“呆神”共呆萌

韩国首尔举行了“第一届发呆大赛”，参赛者不能睡、不能动、不能笑，甚至连心跳加速都会惨遭淘汰。不少参赛者细心打扮，以特色造型参赛。有人选择呆呆看天，有人则躺下身子发呆。但在比赛过程中，主办单位会派人骚扰参赛者，要胜出并不容易。据悉，在初赛中脱颖而出的参赛者由市民投票选出唯一的赢家，结果一名年仅9岁的小学2年级女生夺得了“沉思者”奖杯。

2015年7月4日，第二届国际发呆大赛在北京世贸天阶举行。据悉，此次发呆大赛网络征集了80名来自不同职业的发呆选手，他们中有外企公关、瑜伽老师，还有演员、工程师。在2个小时里，所有参赛选手不玩手机、不聊天、不听音乐，什么也不做，放空自己享受发呆。

此次大赛仍然沿袭韩国第一届发呆大赛的比赛规则，不单纯以“谁呆坐的时间长”为标准，而是科学地以脉搏及现场观众的投票为评判标准，不仅让参赛选手享受发呆的轻松时刻，也让有些观众参与到这项有意思的活动中。

最后，刚走出校园的另类型男辛时雨获得冠军，由韩国首届发呆大赛冠军——9岁的小姑娘金智明将“沉思者”奖杯传递至获奖者手中。辛时雨说，他平时的生活节奏就比较慢，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还曾因为特别能发呆而被朋友拉去做素描模特。

但是相对的，人们又很难承受过于漫长的发呆，现代监狱当中最严酷的刑罚叫作“独囚”，也就是将人锁在一间狭小的牢房里面关禁闭，期间不得与任何人交流，自然也不得拥有任何娱乐活动。独囚的最长纪录保持者是一名叫作托马斯·希尔弗斯坦的囚犯，由于被认为过于危险，他从1983年就开始独囚，直到今天他依然在持续刷新着自己的纪录。

不知道大家在发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发呆时，你的大脑在做什么呢？

动物也发呆

也许你认为发呆的时候大脑是空白的，其实并非如此。实际上，发呆是一种注意力不集中的表现。发呆时，你的大脑并没有专注在目前的任务上，而是进入了“神游”的状态，在他人看来，你就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动，什么都没有做”。虽然身体没有动，但你的大脑一刻也没有休息。

发呆的现象其实很普遍，有研究证明，成年人每天大概有47%的时间都没有专注于眼下的工作。但让人吃惊的是，大脑在“神游”之后，人们都声称自己更不开心。科学家们目前也还不清楚确切的原因，他们推测，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发呆时大脑通常会不自觉地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比如担心的事、焦虑的事、后悔的事。而且，即使大脑在“神游”时所想的是中性的或开心的事，在“神游”结束之后你还是会感到不开心。这也许是因为“神游”耽误了你完成当下的任务，也许是因为那些开心的事让你发现现在的境况不如当时好。

而且，不光是人类，我们家里养的“喵星人”和“汪星人”也会发呆，事实上，人类到现在为止仔细研究过的每一种哺乳动物都存在发呆的现象。不但如此，神经科学方面的研究还显示，其他动物在发呆的时候，其大脑活动和人类发呆时高度相似。这或许表明发呆是一项极为古老的活动，没准远在恐龙时代，哺乳动物刚刚演化出现的时候，我们的那些远古鼻祖就已经开始发呆了。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耗费时间去发呆呢？发呆让大脑消耗了很多能量却似乎得不到任何东西，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毫无意义的事情，却在数千万年的演化历程中被如此顽固地保留了下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而且，既然发呆不好，我们是不是应该尽量避免呢？

发呆时，大脑在进行磁盘碎片整理？

很可惜，想不发呆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的大脑有一种状态叫默认模式网络，它专门在大脑休息时开启，在大脑执行任务时关闭。大脑中有很多网络在同步活动，默认模式网络是大脑的总指挥，它在确保大脑中相互竞争的子系统同步活动的同时，还保证它们互不干扰。因此，当你在发呆时，其实就是默认模式网络启动了。这是人脑与生俱来的功能，是不可能人为避免的。

神经科学家发现，大脑放空时的功能和记忆密切相关，大脑中负责记忆的海马可能正在为我们提供日常的种种记忆片段，并让我们产生看似无意义的“白日梦”，再由默认模式网络对这些记忆片段进行整合，以便为未来的行为提供参考。最近，科学家利用功能核磁共振成像技术证实了这一点：当人们做“白日梦”时，默认模式网络也活跃了起来。也就是说，发呆也可能具有重要的意义。也许发呆时，大脑正在进行磁盘碎片整理呢！

发呆是人类重要的想象之源，它赋予了大脑足够的资源去把那些碎片化的记忆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模式组装起来，进而激发起无穷无尽的灵感，于是我们才有了那么多流传千古的文学和艺术杰作。

考古研究发现，在两千年前的庞贝古城里，人们就已经视发呆为生活的一部分了，也许从某种角度来看，发呆自古以来就推动着人类文明的前进。

在今天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或许大家真的应该像国际发呆大赛发起人所号召的那样，停下来，让自己放空，整理一下大脑垃圾，储备能量后再出发。

（选自2016年第3期《奥秘》，本刊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