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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商业传统对大学生创业意向的影响:有调节的中介效应

2016-06-08梅虎马子程詹泽慧焦世文

高教探索 2016年5期
关键词:创业意向大学生

梅虎 马子程 詹泽慧 焦世文

摘要:创业意向是潜在创业者从事创业活动的必要前提,而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家庭对其成员的影响至关重要。首先开发了环境支持、创业自我效能、家庭商业传统和创业意向之间关系的概念模型,通过大学生的调查数据,检验了创业自我效能在环境支持与创业意向之间的不完全中介效应受家庭商业传统的调节机制影响。研究结果表明,环境支持显著正向影响创业自我效能和创业意向,创业自我效能具有不完全中介效应,家庭商业传统调节创业自我效能对创业意向产生显著影响。最后提出从环境支持的直接和间接作用、创业自我效能的中介作用、家庭商业传统的调节作用提升大学生创业意向的微观路径。

关键词:大学生;创业意向;创业自我效能;家庭商业传统

一、引言

创业精神是一个国家促进经济增长、增强竞争力、创造就业机会、激发创新水平的原动力[1],近年来中国政府已经作出巨大努力支持各种形式的创业[2],大学生自主创业更是得到国家和各级地方政府的积极鼓励和支持,成为解决就业问题的重要方式和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新方法[3]。党的十七大、十八大报告均指出,要积极做好高校毕业生就业工作并以“创业带动就业”的政策为大学生就业开辟了一条新型就业之路。虽然大学生创业研究已成为国内教育乃至社会领域中一个热点[4],然而一份针对全国2000所高校发放的20万份问卷调查显示,2011年中国大学生创业比例仅为0.9%[5],大大低于发达国家20%左右的比例[6]。从上述的调查不难看出国内大学生有创业意向(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的比例并不高,真正付诸实施的更是少之又少[7]。

观念总是先于行动,特别是对于创业、就业这种人生的重大事情而言,必然是经过精心计划。[8]一些人虽然有丰富的知识和技能,却未必会在实际生活中去使用,即没有相应的预期行为。[9]Bandura指出这是由于主体内部因素调节着知识与行为之间的关系,其中,人们对其能力的判断是影响动机和行为最为关键的因素,并由此提出自我效能(selfefficacy)这一概念。[10]而创业自我效能(entrepreneurial selfefficacy)是指创业者相信自己能够胜任不同创业角色和任务的信念。[11]Krueger等认为个体创业行为是有意向性的,创业者在进行创业前一定先具备创业意向,只有具备创业意向的潜在创业者才可能从事创业活动。[12]

因此研究大学生创业意向具有重要的意义。目前关于大学生创业意向影响因素的研究已经发展到一定阶段[13],但关于创业意向成因的研究多是探讨变量的直接关系,比如以创业环境为自变量来预测创业意向的选择、维持和结果。近年来越来越多学者认为个体通常在其所从事的活动过程中来评价个人和环境拥有的资源及设置的约束条件,随后据此获得个人效能评价的解释性数据。[14]因此,越来越多的文献开始将自我效能作为连接外在环境因素与个体的一个中间变量加以研究。[15]本文即探讨大学生的创业意向怎样受周围环境的影响,创业自我效能在创业环境支持(environmental support)与创业意向之间起到怎样的承上启下作用。同时,探讨鉴于中国情境的影响,家庭商业传统(family business tradition)对大学生创业意向起到怎样的调节作用。

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一)环境支持对创业意向的影响

创业是一种社会活动,创业与环境的关系从本质上而言就是人与社会的关系,创业的结果实际上就是通过人与社会的相互作用,双向构建而得以实现的。[16]大学生创业时必须面对和处理各种时空环境因素的影响,对创业环境支持方面的研究,陈裕先认为大学生创业环境可分为两个方面,即大环境和小环境,其中大环境是指社会、学校和家长的支持,小环境包括创业场所、创业设备和简单的创业工具。[17]Gnyawali等将创业环境支持扩展到五个维度,包括政府政策和工作程序、社会经济条件、创业和管理技能、对创业的资金支持以及对创业的非资金支持。[18]进一步地,吴启运选取了十二个指标作为研究创业环境对大学生创业意向影响的调查指标,包括当地创业配套服务、政策完善、当地文化鼓励、风险投资参与、就业形势认知、校园创业文化氛围、大学品牌、父母是否拥有企业、家庭对自身创业的鼓励帮助、亲戚对自身创业的鼓励帮助、朋友对自身创业的鼓励帮助、教育对创业的鼓励等。[19]另外,张帆认为环境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有正向影响,例如美国社会健全的法制轨道、高度成熟的市场经济体制及社区学院创业教育的蓬勃发展[20],使美国人(当然包括大学生)的创业成功率要高很多[21]。

结合上述观点,并考虑中国国情和传统文化的影响,我们认为父母、亲朋好友、老师、同学的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向形成非常重要,另外政府、高校在创业环境支持中扮演着不容忽视的角色。因此,环境支持的测量我们选取如下题项:父母、最好的朋友、最熟悉的老师及周围同学的支持,周围社会舆论,政府和学校政策,中国的教育及传统文化的影响。据此提出如下假设。

(二)创业自我效能在环境支持与创业意向间的中介效应

创业自我效能作为自我效能在创业领域的具体体现,内容涵盖个体对自己的那些与创业活动相关的任务或行为的能力的觉知和信念,具体到创业自我效能测量方面。Chen等编制了一个涵盖二十二个题项的测量量表,包含了创业者在营销、创新、管理、风险承担和财务控制五个维度,并认为创新和风险承担这两个纬度是创业者所特有的特质。[22]De Noble等在Chen的研究基础上将创业自我效能扩展到三十五个测量题项,包含了风险管理、产品创新、人际网络、机会识别、资源获取、创新环境六个维度。[23]黄炳沧的研究表明影响中国人创业成功与否的主观还受到其感受到中国儒家文化的影响,如讲求光耀门楣、出人头地、社会地位与权力等价值观。[24]在创业自我效能与其它变量之间关系方面,Boyd等认为创业自我效能是融合了内部(个体)和外部(环境)这两种最接近行为和行为意向的因素[25],Bandura认为个体通过观察外部环境中的榜样所得到的替代经验以及得到外部环境中相关主体的鼓舞性谈话或正向反馈是其自我效能感的来源[26]。一般说来,处于一个创业氛围比较浓厚、创业条件比较优越的环境里的创业成功案例也较多,创业者较容易通过观察他人的表现来判断或衡量自身的能力,当条件与自己相似的楷模因努力而获致成功时,个人的自我效能感将得到提高。[27]另一方面,Chen等创业自我效能的实证研究表明,在控制了包括年龄、性别、教育水平、创业者朋友和亲戚的数量以及创业者的资源等变量后,创业自我效能对成为创业者的可能性有显著的正向影响。[28]Krueger也指出创业意向的一个重要前导变量是个人对成功实施创业的能力的感知,即创业自我效能感[29]。综上我们发现创业自我效能既是环境支持的结果变量,又是创业意向的预测变量,因此有学者认为创业自我效能的发生作用机制并非是简单的直接效应,Zhao等提出自我效能在学生的创业意向发展中具有中介效应,即创业课程的学习、先前的创业经验、风险承担倾向对创业意向的影响都受到创业自我效能的中介作用,而性别对意向的影响与自我效能无关。[30]

综上所述并考虑中国国情与传统文化的特点,创业自我效能的测量我们选取以下十四个题项:检测想法、喜欢享受挑战实现个人成就、希望被社会认可、富有创意、信赖处理问题的能力、拥有创新能力,创新的工作环境、处理好各种人际关系、机会感知、有效地利用或分配手中的资源、总是能够解决问题、能解决大多数的难题、自信能有效地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事情。同时结合环境支持对创业意向影响的分析,我们提出如下假设。

H2:环境支持对大学生创业自我效能有正向影响。

H3:创业自我效能正向影响大学生创业意向。

H4:创业自我效能在环境支持与大学生创业意向之间具有不完全中介效应。

(三)家庭商业传统在创业自我效能与创业意向间的调节效应

中国传统文化强调个人对家庭利益的服从,重视人际关系和权力等级。社会关系在资源配置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以家庭为核心载体的社会资本带代代延续,并在广度和深度上不断地扩展。[31]中国社会文化传统的特殊性决定了家庭对大学生创业的重要地位。在家庭企业中长大的学生会耳濡目染创业氛围[32],家长也会有意无意地教授孩子们相关的技能、价值观,这些重要的因素都会影响他们将来的创业意向[33]。通过在父亲经营企业的家庭生活,他们对于创业的态度、意向都会受到家庭的影响[34],因此,具有家庭商业传统的孩子更倾向于创业[35]。另外,学生具有较高创业自我效能时,家庭创业氛围营造、家族成员自主创业的示范作用对大学生创业意向和行为的选择具有积极的影响。Altinay等实证研究证明家庭商业传统对酒店专业学生创业意向有正向影响[36],影响学生的创业自我效能,进而调节创业意向的方向和强度。根据以上陈述我们提出如下假设。

H5:家庭商业传统对大学生创业意向有正向影响。

H6:家庭商业传统在创业自我效能与大学生创业意向的关系间发挥调节效应。

H7:创业自我效能在环境支持与大学生创业意向之间的中介效应受家庭商业传统的调节。

在上述假设基础上,我们提出本文的概念模型,如图1所示。

三、研究设计

(一)初始题项生成

根据上述文献回顾和研究假设并咨询相关大学生、教师、企业管理人员的意见获得初步的问卷测量内容。具体包括环境支持8个题项:X1=“我父母支持我自主创业”,X2=“我最好的朋友支持我创业”,X3=“我最熟悉的老师对我创业表示支持”,X4=“周围同学都认为创业是不错的职业选择”,X5=“周围社会舆论有利于我创业”,X6=“政府、学校政策有利于我创业”,X7=“中国的教育适合我创业”,X8=“中国传统文化适合我创业”。创业自我效能14个题项:X9=“我希望检测自己的想法”,X10=“我喜欢享受挑战”,X11=“我很希望能够实现个人成就”,X12=“我希望被社会认可”,X13=“我富有创意”,X14=“我能冷静地面对各种风险,因为我信赖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X15=“我拥有创新能力”,X16=“不论如何,我都能创造或者保持一种创新的工作环境”,X17=“以我的能力,我定能处理好各种人际关系”,X18=“对我来说,机会是无处不在的”,X19=“我总是能有效地利用或分配我手中的资源”,X20=“如果我尽力去做的话,我总是能够解决问题”,X21=“如果我付出必要的努力,我一定能解决大多数的难题”,X22=“我自信能有效地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事情”。目前关于创业意向的测量大体有两类方法,第一种采用单项目[37],另一种采用多项目来测量创业意向[38][39],本研究采用多项目离散和连续相结合测量法来测量大学生的创业意向。创业意向5个题项:Y1=“我认为我将来会创业”,Y2=“我曾经考虑过自己经营公司”,Y3=“如果我有机会,并且我可以自由地做决定,我会选择自主创业”,Y4=“考虑到我现在真实的情况和各种限制(如资金缺乏),我仍会选择自主创业”,Y5=“您认为您在未来5年创业的可能性有多大?(百分比选择)”。

各题项采用李克特7级量表测量,1代表“强烈不同意”,7代表“强烈同意”。 Y5中的“0%”、“20%”、“40%”、“50%”、“60%”、“80%”、“100%”在计算时分别以1、2、3、4、5、6、7取代。家庭商业传统1个题项,1表示“个体工商家庭”,即父母中有一人或两人为自己经营企业,0表示“非个体工商家庭”,即父母中有没有自己经营企业的。最后问卷还包括人口统计特征数据:性别、年级、家庭居住地等。

(二)初步试验

初步试验在广州某大学学生中进行,发放问卷121份,回收121份,有效问卷109份。对收集的数据采用SPSS 18.0分析,KMO值为0.794,Bartlett球形检验为1998.848(p<0.001),信度和效度都达到了因子分析的要求。

(三)确定研究题项

本研究对每一个潜变量的观测指标分别采用主成分因子分析并进行方差最大旋转,删除因子载荷小于0.6的项。各题项在相应变量上的因子载荷如表1所示,大多数题项在相应变量上的载荷均大于0.7,说明各潜变量的结构效度良好。研究中潜变量的信度如表1所示,所有变量信度均高于0.7。Alpha系数反映数据的内部一致性,而因子载荷反映了各潜变量的内部结构,各变量的信度和效度水平较为理想,可以用来测量相应构念。由此获得各潜变量及其观测指标。

(四)正式调研,样本和数据描述

正式的大学生创业意向测量内容包括环境支持6个题项,即ES1、ES2、ES3、ES4、ES5、ES6;创业自我效能8个题项,即ESE1、ESE2、ESE3、ESE4、ESE5、ESE6、ESE7、ESE8;创业意向3个题项,即EI1、EI2、EI3;家庭商业传统1个题项;人口统计特征3个题项。各题项测量方式与预调研一致。数据来源于2012年5月在广州某大学学生的调研,发放问卷181份,回收164份,有效率90.6%,其中男生50人,占30.5%,女生114人,占69.5%;个体工商家庭的大学生54人,占32.9%,非个体工商家庭的大学生110人,占67.1%;一年级大学生28人,占17.1%,二年级大学生53人,占32.3%,三年级大学生45人,占27.4%,四年级大学生38人,占23.2%;家庭居住地在城镇的93人,占56.7%,在农村的71人,占43.3%。

(五)研究方法与统计分析

本研究主要采用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定性研究主要采用国内外相关文献资料分析和个体访谈,定量研究主要运用因子分析、结构方程模型、回归分析和方差分析。其中创业自我效能的中介效应及家庭商业传统调节效应及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主要是根据温忠麟等[40]和叶宝娟等[41]的层次回归分析法进行验证。数据分析采用SPSS18.0 和Amos17.0统计软件。

四、研究结果

(一)变量描述统计与相关性分析

各研究变量的均值、标准差及相关系数见表2。相关系数采用结构方程建模计算得到,其结果较均值的相关分析更精确。[42]结果如表2所示,环境支持与创业自我效能、创业意向之间呈显著正相关,说明环境支持越高,大学生的创业自我效能和创业意向越强;环境支持与家庭商业传统之间正向相关关系不显著,支持了概念模型中将家庭商业传统作为创业自我效能与创业意向间的调节变量;创业自我效能与家庭商业传统、创业意向之间呈显著正相关,表明大学生的创业自我效能越高,与家庭商业传统和创业意向相关性越强;家庭商业传统与创业意向之间呈显著正相关,表明大学生的家庭商业传统越高,其创业意向越强。年级、居住地与环境支持、创业自我效能、家庭商业传统、创业意向之间相关关系不显著,性别与创业自我效能和创业意向之间相关关系显著,本文将这些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可以有效控制它们对假设模型中变量的影响[43]。

(二)大学生创业自我效能中介效应的检验

为了考察创业自我效能在环境支持与创业意向之间的中介效应,构建中介路径。采用层级回归分析检验假设,对环境支持、创业自我效能、创业意向采用中心化处理。第一步,将虚拟编码的性别、年级和居住地作为控制变量,环境支持作为自变量,创业意向作为因变量纳入回归方程,检验系数c;第二步,将虚拟编码的性别、年级和居住地作为控制变量,环境支持作为自变量,创业自我效能作为因变量纳入回归方程,检验系数 a;第三步,将虚拟编码的性别、年级和居住地作为控制变量,环境支持作为自变量,创业自我效能作为中介变量,创业意向作为因变量纳入回归方程,检验系数 b、c,结果见表3。

从表3中可以看到,由M1可知环境支持对创业意向有显著的预测作用(β=0.416,p<0.001);由M2可知环境支持对创业自我效能有显著预测作用(β=0.373,p<0.001);由M3可知当中介变量进入方程后,创业自我效能对结果变量的预测作用显著(β=0.301,p<0.001),同时,M3中环境支持对创业意向有显著预测作用(β=0.304,p<0.001),这说明创业自我效能在环境支持对创业意向的作用中起到了不完全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为 ab/c=(0.373*0.301)/0.416=0.270=27.0%,中介效应解释了创业意向sqrt(调整R2模型3-调整R2模型1)=sqrt(0.269-0.196)= 27.02%的方差变异。

(三)大学生家庭商业传统的调节效应

为了考察家庭商业传统在创业自我效能与创业意向之间是否存在调节效应,在各变量已经中心化的前提下,以创业自我效能为自变量,家庭商业传统为调节变量,创业意向为因变量,进行层次回归分析。第一步,将虚拟编码的性别、年级、居住地作为控制变量纳入回归方程;第二步,将创业自我效能作为自变量、家庭商业传统作为调节变量纳入回归方程;第三步,将自变量与调节变量的乘积项纳入回归方程,并分析第三步两两乘积项对创业意向的预测是否显著。结果见表3,从表3中可以看到,由M4可知环境支持对创业意向有显著地预测作用(β=0.412,p<0.001),但家庭商业传统对创业意向的影响不显著(β=0.422,ns),将创业自我效能与家庭商业传统乘积项加入回归方程后,从M5可知乘积项对创业意向有显著的预测作用(β=0.238,p<0.01),说明家庭商业传统在创业自我效能与大学生创业目标意向之间起到调节效应。

(四)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模型的检验

在各变量都已经中心化的前提下,采用层次回归分析进行检验。第一步,将虚拟编码的性别、年级和居住地作为控制变量,环境支持、家庭商业传统作为自变量,创业意向作为因变量纳入回归方程,检验环境支持对创业意向的预测系数是否显著;第二步,将虚拟编码的性别、年级和居住地作为控制变量,环境支持、家庭商业传统作为自变量,创业自我效能作为因变量纳入回归方程,检验环境支持对创业自我效能的预测系数是否显著;第三步,将虚拟编码的性别、年级和居住地作为控制变量,环境支持、家庭商业传统、创业自我效能作为自变量,创业意向作为因变量纳入回归方程,检验创业自我效能对创业意向的预测系数是否显著;第四步,将虚拟编码的性别、年级和居住地作为控制变量,环境支持、家庭商业传统、创业自我效能以及创业自我效能与家庭商业传统的乘积项作为自变量,创业意向作为因变量纳入回归方程,检验创业自我效能与家庭商业传统的乘积项对创业意向的预测系数是否显著。

从表4可以看到,由M6可知,环境支持(β=0.668,p<0.01)和家庭商业传统(β=0.449,p<0.001)对创业意向有显著的预测作用;由M7可知,环境支持(β=0.386,p<0.001)对创业自我效能有显著的预测作用,但家庭商业传统(β=0.262,ns)对创业自我效能的影响不显著;由M8可知,环境支持(β=0.594,p<0.01)、家庭商业传统(β=0.340,p<0.001)和创业自我效能(β=0.282,p<0.001)对创业意向有显著的预测作用,将创业自我效能与家庭商业传统的乘积项加入回归方程后,从M9可知,环境支持(β=0.597,p<0.01)、家庭商业传统(β=0.320,p<0.001)、创业自我效能(β=0.174,p<0.05)和乘积项(β=0.187,p<0.05)对创业意向有显著的预测作用,说明创业自我效能在环境支持与创业意向之间的中介效应受家庭商业传统的调节。

五、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提出了环境支持、创业自我效能、家庭商业传统和创业意向关系间的概念模型,并用大学生的实证数据对此进行了检验,主要结论如下。

1.发展和构建了大学生创业意向的相关量表。本研究设计的量表将创业环境支持概括为8个因素、创业自我效能概括为14个因素、创业意向概括为5个因素,并通过因子分析降维得到环境支持的6个核心影响因素,其中“父母支持我自主创业”、“政府和学校政策有利于我创业”最为重要;得到创业自我效能的8个核心影响因素,其中“我很希望能够实现个人成就”、“我拥有创新能力”、“我定能处理好各种人际关系” 最为重要;得到创业意向的3个核心影响因素,其中“我认为我将来会创业”、“如果我有机会,并且我可以自由地做决定,我会选择自主创业”、“在未来5年创业的可能性” 最为重要。量表的构建清晰了影响大学生创业意向的主要因素和研究重点,增强了针对大学生创业意向研究的适用性和可操作性。

2.环境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向影响的启示。M1、M3、M6、M8和M9均验证了环境支持对大学生创业意向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1假设获得证实。由M2和M7验证可知,环境支持对大学生创业自我效能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2假设获得证实。实践中有意识地从最为重要的“父母支持”、“政府和学校政策”等方面塑造良好的创业环境,可以有效提高大学生的创业意向和创业自我效能。具体而言,首先应该着手提高学生家长对创业的认可度。中国传统文化是中庸、求稳定,面对创业可能遇到的更多风险,大学生更需要来自父母家庭的鼓励,提高家庭对创业的认可度,争取家庭对创业学生更多的支持显得尤为重要。其次在社会层面上,政府和学校的政策扶持、贷款支持都非常重要,学校相关创业教育以及宽松的修学、复学制度等也不可或缺。

3.创业自我效能中介效应的启示。M3、M4、M5、M8和M9均验证了创业自我效能对大学生创业意向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3假设获得证实。由M1、M2和M3检验步骤可知,创业自我效能既是预测变量,又是结果变量,创业自我效能是环境支持与创业意向之间的中介变量,具有不完全中介效应,H4假设获得证实。实践中首先可以从“父母支持”、“政府和学校政策”等方面塑造良好的创业环境。大学生从外部环境中获得父母和政府支持,相当于得到外部环境的正向反馈,这种正向反馈能使大学生相信并认为自己具有成功达到目的的能力,于是将有利于其创业自我效能感的提高。其次可以有意识地提高“个人成就感”、“创新能力”和“人际关系能力”等最为重要的创业自我效能因素,实践中考虑多加强正面激励,发现学生的闪光点,对学生的创业思想观点和行为给予及时的反馈,多给表扬、鼓励等正面强化,而少给批评、指责等负面强化,以维护和增强学生的自我效能感,从而提高学生的创业自我效能感。另外,中国文化特点决定了处理人际关系的重要性,要学习全面和人打交道,善于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创业自我效能的不完全中介效应亦说明了,良好的环境支持不但可以直接提高大学生的创业意向,还能显著提高大学生的创业自我效能,同时创业自我效能的提升又有助于其创业意向的提高。

4.家庭商业传统调节效应的启示。由M4可知,家庭商业传统对大学生创业意向影响不显著,H5假设未获得证实。由M4和M5可知,创业自我效能通过家庭商业传统调节效应影响大学生创业意向,H6假设获得证实。进一步通过简单斜率检验来分析家庭商业传统的调节效应,以创业自我效能平均数正负一个标准差分别为低分组和高分组,根据回归方程分别计算家庭商业传统高和家庭商业传统低的创业自我效能对创业意向的预测作用。家庭商业传统能显著调节创业自我效能与创业目标意向之间的关系。按家庭商业传统对大学生进行分组,回归分析结果发现,在控制了性别、年级和居住地之后,对于个体工商家庭的大学生,创业自我效能显著正向预测创业意向(simple slope=0.838,t=5.922,p<0.001);对于非个体工商家庭的大学生,创业自我效能也能够显著正向预测创业目标意向(simple slope=0.382,t=2.511,p<0.05),且个体工商家庭的大学生创业自我效能与创业意向之间的关系更强,这表明创业自我效能对于个体工商家庭的大学生的创业意向影响更大。家庭商业传统在创业自我效能对创业意向的调节效应反映了创业氛围的营造对大学生创业意向提升的重要性。实践中可以考虑通过创业教育等手段帮助非工商个体家庭的大学生感受创业氛围。另外,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发现,个体工商家庭与非个体工商家庭的大学生的创业自我效能在“实现个人成就”、“面对风险信赖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拥有创新能力”、“自信能有效地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事情”等方面均是前者高于后者并存在显著差异,因此实践中要根据非个体工商家庭的大学生实施有针对性的创业自我效能提升措施,以弥补其创业自我效能感的不足。

5.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模型的启示。由M6、M7、M8和M9检验结果可知,创业自我效能在环境支持与创业意向之间的不完全中介效应受家庭商业传统的调节,H7假设获得证实。创业自我效能不完全中介效应和家庭商业传统调节效应的检验,扩展了创业意向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增加了模型的预测力,有助于更好地理解驱动大学生创业意向的微观作用情境,整合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模型,更客观地揭示环境支持与创业意向之间的黑箱,为大学生在复杂的创业环境中提高创业意识提供了理论指导和现实操作路径,深化了大学生创业意向的研究。

尽管本研究提出的假设基本都得到了实证研究的支持,但还存在以下一些局限,这些局限也为进一步研究提供了方向。第一,样本选取和地域的选择有一定区域限制,影响了研究效果的普适性。第二,本文研究对象为在校大学生,很难观察和跟踪他们的创业行为,后续的研究应考虑拓展研究对象及采用追踪数据的研究方法。第三,本研究所使用的为自编的大学生创业意向测量量表,虽然参考了大量文献,咨询了相关人员,并根据大学生和我国的具体环境构建,但创业意向的研究是一个复杂、内涵丰富理论体系,目前还没有被广大研究者普遍接受的具有高信度和效度的测量量表[44],对大学生创业意向概念的解读和测量同样需要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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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钟嘉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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