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女性话语权解读
2016-06-03伏东杰
摘 要:艾丽丝·沃克(Alice Walker1944-)是当代美国文坛最有影响的作家之一。她的代表作《紫色》自1982出版以来就得到了众多读者和评论家的赞誉,并一举拿下代表美国文学最高荣誉的三大奖。外界对于该小说的研究也一直经久不衰,尤其是关于小说中女性主义和种族主义,而从福柯的话语权理论来解读小说的作品却不多见。本文从福柯的话语权出发,通过分析小说中的女性话语权探讨《紫色》中的女性如何消解男性话语权。
关键词:紫色;福柯;话语权力;女性话语权
作者简介:伏东杰(1992-),女,汉族,四川广元人,硕士,吉林大学,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17-0-02
《紫色》描述了一位南方黑人妇女在种族主义和男权主义的双重压迫下,奋起反抗,用自己的方法去寻找到自己的自由和解放的女性主义成长小说。而福柯的话语理论与女性主义在很多方面都有共同之处,福柯相信权力是在话语中被建构的,权力只有通过话语才能得以实现,话语与权力密不可分。因此,以福柯的话语理论为背景来分析《紫色》具有很大的契合点。《紫色》的主要角色是女性: 西丽和纳蒂姐妹俩、索菲亚和舒格,而男性角色要么无名, 以某某代之, 要么通过女性的力量才得以成熟、得以准确定位,小说中的人物矛盾冲突始终是围绕着话语权的争夺而开展的,直到最后男性话语权被女性消解。
一、权力的构建
福柯(Michel Foucault)的话语理论向人们揭示话语是权力的产物,在话语的实践中潜藏着权力的运作。影响和控制话语运动最根本的因素是权力,话语与权力是不可分的,权力是通过话语来实现的。话语蕴涵着权力,话语显现、释放并行使着权力,话语即权力。
而小说中的世界是男性的世界,男人就是这个世界的话语,而女性话语在历史上长期处于被压抑、被噤声的地位。这一压迫从女主人公成长过程中的话语权可见一斑:女性不被当成独立个体,她们是被剥夺所有话语权处于权力的最底层的黑人妇女,惶惶终日生活在痛苦中只有靠不断自我麻痹卑微地活下去。
小说主人公西丽的作为人的独立意识就是由继父,丈夫某某先生左右的。她在家时继父是施虐者,也是话语权的剥夺者。他不停地使用性暴力和语言暴力弱化西丽作为人的独立意识。“你最好什么人都不告诉,否则会害了你的妈妈”,他对西丽动手动脚时,捂住她的嘴,威胁她“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学会这一套;习惯它”她反复被灌输的对于自己的评价只有“她长得挺丑的,简直不是耐蒂的亲姐妹”“你太笨,用不着总去上学”后来她被迫嫁给有四个孩子的黑人X先生,在X眼里,她只是用来照顾孩子和泄欲的工具,稍有不从就非打即骂,不许回嘴。为了活下来,她也一直逆来顺受,内心痛苦不堪,她低眉、耸肩、双手掩嘴、假装自己不存在。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她没法发出自己的声音,已经失去了作为独立个体的人的基本权力。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对于女性话语的规范就不仅以强制语言的0的形式出现,而是通过权力的内在化使之自动地施加于女性。甚至只是一个监督的凝视,个人就会在这一凝视的重压下变得卑微,就会使他成为自身的监视者,女性就变得更加麻木,从开始的被剥夺话语权到主动放弃话语权,主动归顺男性求得活下去。“话语跟权力是纠缠在一起的,真正的权力是通过话语来行使的”(戴桂玉,1995)。没有话语,就没有权力。当被建议在某某先生家里斗争时,西丽的答案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斗争,我只知道怎么活着不死”。她把自己变成木头,告诉自己“西丽,其实你是一棵树”因为树是不会说话的”可见女性的沉默加剧她们在男权语境中丧失权力。
二、权力的争夺
福柯在《话语的秩序》中提出“在任何社会中,话语的生产是根据一定程序被控制、选择、组织和再分配的。这些程序的功能就在于消除话语的力量和危险,处理偶然事件,避开它沉重而恐怖的物质性”(黄华,2005)。“有话语的地方就有权力,权力是话语运作中无所不在的力量。权力是多种多样的力量关系,它们内在于它们运作的领域之中,构成它们的组织。它们之间永不停止地相互斗争和冲撞改变了它们、增强了它们、颠覆了它们。这些力量关系相互扶持,形成了锁链或系统,或形成了相互隔离的差距和矛盾”(福柯,2003)。
在《紫色》中,虽然构建的是一个一个话语权在男人的社会,但是随着话语的不断运作,女性逐渐觉醒开始有了自我意识,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逐渐参与到争夺女性的话语权中来。“话语的争夺实质上是权力的争夺,话语的拥有意味着权力的实现。但是话语又不仅仅是权力的附庸,话语一旦由权力产生出来,本身就具有能动地生产权力的功能,因此话语与权力之间具有复杂的互动关系”(福柯,2003)。
小说中的最有女性意识的就是哈波的老婆索菲亚。哈波受到某某先生的影响,坚持以他父亲和西丽相处的模式来定义他和索菲亚的关系:女人应该在家庭里附和听从男人的话语,不需有自己的话语。因为索菲亚不服从他,他苦恼向父亲求助“我跟她说这事, 她却做那事, 从不听话, 而且总是嘴。” X先生教导他“老婆就像孩子, 你得让她们知道谁说了算。除了痛痛快快地打一顿, 没有比这更有效的办法了”但是索菲亚不是西丽,当他想尝试某某先生的做法时, 遭到了索菲亚强有力的反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嘴唇也破了, 一个眼睛睁不开。他僵硬地走着, 牙齿也疼”“他们就像两个男人那样打着”仅仅是因为在家庭是听不听话就能拼命打架,背后折射的却是索菲亚不放弃属于自己女性的权力的坚持。
此外,随着小说情节的展开西丽遇到了莎格。在莎格的帮助下,西丽开始逐渐开始有了自我意识,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莎格要回孟菲斯要求带着西丽而被某某先生驳回时,西丽第一次自己张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甚至对某某先生不满而破口大骂“就是你这个卑鄙的混蛋,我现在该离开你去创造新世界了,你死了我最高兴,我可以拿你的尸体当蹭鞋的垫子”第一次西丽和某某先生产生了直接的冲突,把这些年的怨言一吐为快。女性开始在男权下表达自己的话语,争夺自己的权力,因而产生了激烈的话语冲突。
三、权力的消解
哪里有权力,哪里就有抵制。在福柯看来话语权力既是压制性的,也是生产性的;既是否定性的,也是肯定性的;既是驱逐,排斥性的,也是滋生,激励性的。话语愈是要压制它,它就愈是会获得一种焦点,中心性和明确的自我意识,并且它在逃避压制话语的同时,也在不停地扩散、奔突,四处逃逸。压制不全导致事实性的消亡和灭绝,相反,它导致对象的成型和成熟。(吉登斯,2001)
西丽在莎格的帮助下, 走出艾伯特为她框定的生活范围, 到孟菲斯独立谋生,开设制裤厂, 雇用工人, 从此有了自己的生活。就连在给耐蒂的信中,她都把自己描述为“我真的很幸福。我拥有爱,拥有工作,有钱,有朋友,有时间。”
现在的西丽已脱胎换骨,她有成为经济和人格双重独立的女性。等她再次从孟菲斯回来之后,某某先生发现了她的变化、震惊于这种变化并重新开始以新的眼观光看待西丽。这次,某某先生不是某某先生而是艾伯特,有了自己的姓名,开始以真正的男人女人平等的身份和西丽相处。“他正在努力地让自己做点事情”西丽跟他说话时候能够感受到“他真的在听”他甚至会跟西丽聊天谈论他的感受“我第一次为自己自然地生活在这个世上而感到满足, 这种经历是全新的”从开始的西丽必须听从他的话语,到两人可以像朋友一样聊天分享。折射出了《紫色》里最终男权语境下女性开始发声音,和男性拥有同样的话语权和权力,单一的男权语境得到消解,男性也开始理解尊重平等看待女性。
参考文献:
[1]艾丽斯·沃克. 紫色[M] 淘洁译. 北京:译林出版社,1998
[2]安东尼·吉登斯. 亲密关系的变革[M]. 陈永国、汪民安等译.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2.
[3]戴桂玉. 从新视角再看海明威——《伊甸园》中的新女性形象分析[J].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1999(1):36.
[4]福柯. 性经验史[M] 佘碧平译.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68-69;98.
[5]黄华. 权力、身体与自我:福柯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