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恋（十二）

刘小仙

part19

晨曦照在清水俊朗的脸上，因为伤口带来的疼痛，即使在昏迷中，清水的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一起。莫奈站在塌边透过纱质的幔帐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清水。医师说，清水的伤口并不致命，但是因为被人发现的太晚，伤口极深又失血过多，所以令清水陷入了昏迷。

“是你放走了夏河。”莫奈轻轻的说着，“我们都没有洛离有福气。”说完这句话，莫奈轻轻的退出了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清水悠的睁开了双眼，他静静的望着屋顶，静静的回味着莫奈刚刚的话语，伤口依旧传来丝丝的疼痛感，虽然那一刀并不致命，但是他刺的却极深。慢慢的清水开始笑，而后转为无声的哭泣。“少爷，你说的对，我们都没有洛离那个家伙有福气，因为只有他才配得到夏河小姐。而我，不过是落难时被小姐救起的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站在小姐身边，就连我想为小姐去死，只怕都没有这样的资格吧！”

潺潺的溪水声慢慢的传入夏河的耳际，鼻子能嗅到淡淡的桃花香。夏河幽幽的从睡梦中转醒，夏河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将军府内的轻纱幔帐，灯盏矮塌已经全然不见，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桃花树，山间的小溪自山顶的缝隙间缓慢流下，溪水夹杂着桃花瓣，映得夏河满眼的粉色，而自己正躺在藤树编织的塌上，身上盖着自己日夜不停为洛离绣制的喜服，而塌边，洛离正坐在塌边的石头上，头伏在榻上，沉沉的睡着。夏河以为这是梦境，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疼的自己龇牙咧嘴的，眼角还慢慢的流出泪来，夏河才欣喜的知道这并不是梦。夏河伸出手，轻轻捋着洛离的长发，洛离被这轻微的动作唤醒。

连日来，因为担心夏河的安危，洛离基本没有合过眼，现在看着夏河就在自己身边，才不知不觉的沉沉睡了过去，夏河轻弄洛离头发的时候，洛离便醒了过来，看见夏河满眼的泪水，洛离一把将夏河揽在怀里，“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洛离有些心疼的紧紧的抱住夏河，夏河伏在洛离的胸口，听着熟悉的心跳声，才觉得无比安心。“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洛离低头看着怀里的夏河，“没有为难我，相反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夏河怕洛离担心，略带俏皮的对洛离说。洛离看着她说完，低下头来，轻轻的在夏河的额头上吻了上去。

“我们是回桃花村去吗？”夏河略带担忧的问着洛离，洛离听得出来夏河并不想回到桃花村，许是上次被莲姨出卖，她还心有余悸。“我们暂时不回去，我们去神农。和蚩尤会合。”“你真的同意和蚩尤合作了。听说蚩尤他……”“大哥在外人的口中，是个生性暴戾之人，可我认识的蚩尤，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他生性豪爽，为人仗义。我与他相识已有百年。”洛离的解释算是解开了夏河的担忧，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知道洛离本不是好战之人，此次的投奔想必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所考虑。想到这里不禁喃喃自语，“都是因为我。要不然……”“夏河，我不许你这么说。”洛离轻轻打断了夏河的话，“神农和轩辕千百年来的战争，不是因为谁而引起的，而是大势所趋。即使我们没有相遇，我迟早也会因为兄弟之间的情谊而去助蚩尤一臂之力。如今我有了你，是我洛离三生修来的福气。我这次去帮助蚩尤，一是因为与蚩尤的兄弟之情，二是因为希望我在打仗的同时，你能在神农有一个安全的栖身之所。”“我可以和你一起奔赴战场、可以和你并肩作战。”夏河勇敢的说着。“清水助我从轩辕把你救出来，就是不想你卷入这场无休止的战争和轩辕皇族的阴谋。你刚出龙潭，我怎么能在让你入虎穴。更何况……”洛离说到这里欲言又止，夏河知道他是想说自己身怀有孕的事。“你是想说我怀孕的事对吗？”夏河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

洛离没想到夏河已经知道了她自己怀孕的事情，在桃花村他们分别之时，洛离除了用自己最精纯的心头血为夏河做了一把世间罕见的兵器之外，还悄悄的用自身的灵力封印住了夏河体内的孩子，让外人看不出来她怀孕的事实，可是洛离并不知道，虽然他用封印骗过了其他人，可身为母亲的夏河是不会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实的。“夏河，我希望你和我们的孩子平安，而这应该是我的责任，而不是你的。”洛离说着轻轻拉起夏河的手，握在掌心里。“洛离，无论你去哪里经历怎样的风险，我和孩子都要跟在你身边。”夏河坚定的说着，慢慢的抬起头对上了洛离的眼睛，洛离清楚的望见夏河眼里的坚决。“夏河。”洛离将夏河抱在怀中。

part20

莫奈一身喜服高坐在马上，望着从云霄宫里，慢慢走出来的轩辕王姬。轩辕王姬，一身红色喜服，大大的裙裾拖地而行，莫奈遥望着王姬的脸，确实有几分与夏河相似，而始终，她都不是夏河。

今日是赤水莫奈和轩辕王姬举行婚礼的大好日子，赤水大将军和王姬的婚礼使长久以来饱受战乱的轩辕国，多了一丝生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清水站在莫奈身旁，低声说：“没想到你居然同意了。”“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岂是我能改变的。”莫奈的话语里充满了自嘲。“如果夏河小姐没有跟洛离在一起，你还会娶王姬吗？”“你觉得我还有的选择吗？”莫奈低头看了清水一眼，清水望见他满脸的无奈，随着王姬的到来，莫奈悄无声息的掩去了无奈之情，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是满面的笑容。朝着向他走来的王姬迎了过去。清水望着他的背影，“少爷，如果你不被家族的荣誉所累，如果你当时能带着小姐远走他乡。是不是就不会像如今这样，假装一切你都心甘情愿。也许从今天起，你再也不会真正的快乐了。”

经过了一天的招待客人，莫奈和王姬终于回到了云霄宫。侍婢刚要服侍莫奈更衣，莫奈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了下去。“将军，夜已经深了。怎么不让侍婢帮你更衣。”王姬缓步走到莫奈身后。莫奈转回身看着已经换下喜服的王姬。“王姬，既然夜已经深了。我便退下了。”莫奈说罢要走，王姬一伸手拉住了莫奈。“将军，你我已是夫妻，自当是一起休息。何故要退下呢？”王姬说着难掩羞赧之情，低下了头。莫奈看了她一会儿，轻轻的甩脱她的手。“想必王姬误会了。”“误会什么？”王姬不解的抬起头，“我只有一个妻子，就是西陵夏河。”莫奈说的云淡风轻一般。“与你成亲的是我，我才是你的正室妻子。”“在我心里，只有夏河一人才是我的正室妻子。”“那我算是什么？”王姬愤怒的质问着莫奈，“妾侍，或许连这个都不是。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碰你。”莫奈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却也道出了实情。“那何必，何必你要娶我？”王姬的眼泪已经挂满了脸颊。“你我都知道，我们不过是互相需要的利益关系。黄帝以我族人的性命相要挟，我不得不娶你。还请王姬见谅。”“真的不可以吗？我可以是她的替身，听说我和她有几分的相像。”王姬几乎是哀求的说着。“王姬也说了只是相像，终究不是。”莫奈轻轻替王姬抚去脸上的泪痕，王姬望着他英俊的脸庞，有些不知所措。“王姬，原谅莫奈因为利益不得不娶了你，一切只因情非得已。”莫奈说完轻轻放开了王姬，转身出了云霄宫。

王姬瘫坐在地上，望着月光映照出的莫奈的背影慢慢的渐行渐远，终于在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的那一刻，忍不住放声痛哭。贴身侍女小昭听到王姬的哭声，连忙去禀报了王后。“琉璃，可不敢这样坐在地上，小心伤了身子。”王后忙将王姬扶了起来。却被王姬满脸的泪痕吓了一跳，“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我早就知道他心有所属。却连替身这样的话也说了，可是即使这样却也代替不了夏河在他心里的位置。”“我的傻孩子，你这是何苦呢？”王后心疼的将哭得像个泪人似的王姬揽在了怀里。

莫奈背着双手，站在崖边，看着凄冷的月光，却想起了夏河灿烂的微笑，想起了那一起成长的千年岁月，夏河一声声轻唤自己的名字，自己总会轻声答她。

“夏河，我在这呢！我在这呢！可是你在哪呢？”泪水侵湿了莫奈的眼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