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川西“艰苦旅行”考察

2016-05-30薄守生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2016年1期
关键词:川西旅行旅游

2013年7月8月间,笔者沿国道318和稻亚线对“艰苦旅行”进行了探索。通过这样的探索,笔者拟从4个不同的视角来思考川西乃至全国在当下的许多问题。

“艰苦旅行”是指徒步、骑自行车旅行,或是乘坐长途客运汽车在崎岖山路上旅行,在旅行过程中夜宿自行携带的帐篷或青年旅社大铺(每床位约30元),途中自备干粮。艰苦旅行不包括自驾游和旅行社包团游。

川西主要指四川阿坝、甘孜、凉山。青海、西藏、云南等地也有似川西,地广人稀、海拔高、天空蓝、天路迢迢,这些地区允许长途徒步、骑自行车旅行。

一、旅游学的专业视角

严格说来,旅行和旅游不是同一个概念。

旅行是旅游的传统起源和终极归宿。长期以来,人们普遍认为现代旅游的六要素是吃住行游购娱,并认为这是一个旅游需求递增的六要素,类似于马斯诺的人类需求层次理论。其实不然,现代社会已经严重地将人类异化了,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旅游的六个“层次”。我们不必机械地区分旅行和旅游,如果重过程就去旅行,在此过程中有很多不确定性,以此实现对生命的追问和对人生的诠释;如果重结果就去旅游,大部分行程可以提前计划,追求的是舒适与享受。

艰苦是旅游的可选内容和独特定位。如果把旅游作为一个产业,定位宜独特不可复制,产品的千篇一律是旅游业的大忌。如果开发过度,人们对某些旅游产品会越来越反感。例如,丽江的过度商业化使得玉龙雪山不再清纯,游丽江不如泡港澳的大赌场;九寨接踵摩肩,那已不再是神奇的天堂,而是人满为患的菜市场。相反,艰苦旅行是旅游的独特定位形式。如果大“香格里拉”完全同质化了,也就失去了“香格里拉”的美誉,亚丁具有艰苦旅行的天然优势和独特意义。

二、政治学的文化视角

文化的定义具有一定的宽泛性和不确定性,政治也是一种文化。

宗教礼法文化可以充当各种政治的蔽体外衣。佛、儒、法、道等文化都曾是不同政治小绵羊的牧羊犬,何种政治需要何种文化主要取决于最高统治者,不一定是人民的自主需求,这些文化也并非某种“文化真实”。例如,儒学可以抽象为三个层面:官家层面的儒学,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可能会找不到任何的物质证据,士大夫们的闲谈笔记里有着太多的矫揉造作,对此我们已无从得知;民间层面的儒学,普通老百姓的日常行为规范,还包括某些人并不完全遵守这些规范;在上述两点之间是学者儒学——学者们留下的文献,两点之间,“尚美”的学者们许是选择了接近民间的那个“黄金分割点”写了出来。历史上从未有过真实的儒学,只有黄金分割点的美化。藏传佛教里不同活佛、教派之间不分真假,各自阐释,共同联合成藏区特殊的政治文化。

民主政治的基础是信任,信仰也是一种信任。信任是一种严肃的想象,纵使西方民主体制里也尚未形成完全意义上的信任。纵观世界各国的政治实践,无论政治是否建立在信仰的基础之上,政治都不能完全离开信任。文化多样化是人类社会的必然发展趋势,多样化的文化并不代表没有了各自的信任。在一个民主制度不够健全的社会里,私人之间的封官许愿、表忠心、歃血为盟、拜把子等行为都不是信任,恰恰是政治不信任,这些行为本质上是黑社会组织的表现形式,不是现代政治的有效机制。

藏民对佛教的信仰已经处于半信半疑的阶段。非民主政治的运行主要依靠威胁、暴力或蒙蔽,奴隶社会靠暴力维系,宗教社会靠宗教蒙蔽。政治蒙蔽需要双向运行,统治者完全蒙蔽被统治者,被统治者在统治者眼中完全透明化。蒙蔽就需要完全的黑幕,密不可透,这在现代社会并不容易做到,纵使统治者深居简出也难保任何事情都密不透风。完全透明化一个人不难,百人千人万人也许还不难,但若要十几亿人口都透明化就做不到了。彻底的宗教信仰就是完美的透明化形式,一个彻头彻尾的信徒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监视监听,这就是宗教的“纯洁性”。就藏传佛教来说,大多数人已经处于半信半疑阶段,但他们尚不敢完全不信。例如,佛徒相信“舍利子”,因为舍利子神秘(但我根本就不相信用科学仪器检测不出舍利子的化学成分)。藏传佛教充满着对死亡的威胁,今生活着只为来世“上天堂”,死亡成为每时每刻的心理暗示,“天葬”时家人还可能会受到秃鹫在世俗世界里的羞辱。

当一种信仰成为了安徒生笔下的皇帝的新装。有经济实力的大臣们一旦多了,这些经济寡头可能不愿再看什么皇帝的“新装”而希望他型他秀,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就有这样的情形。避免经济寡头膨胀的策略主要是“反腐”。至于小孩子们的叫声,也许有人会认真,更大的可能是大臣们,大人们都一本正经,谁也不会泄露出一丝坏笑,还笑骂那些小孩们不懂事。就当前来说,藏传佛教尚未到达皇帝的新装阶段,至少连小孩子都不会乱说。

川西艰苦旅行的政治文化应该允许适度提倡。当今社会,体制内的人们保持不“出格”的“庸俗”腐败,只追求不犯有明显的错误,几乎没人愿意辛勤工作,腐败现象比较严重。体制外的富人荒淫奢靡,大多内心极其空虚,招摇浮华较为普遍。就算是“小老百姓”也多空虚者,城市里大街小巷的歌舞升平表面上似乎是国泰民安的证据,实际上大多数歌舞者确实掩不住他们空虚的心,只因为没事可干,没有了“梦”,不跳不唱还能干点什么?空虚、麻木,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他们可以自愿尝试一下艰苦旅行,漫长的徒步跋涉可以减少他们内心深处的迷茫,艰难的高原旅行可以重塑他们原本坚实的灵魂。

三、经济学的心理视角

如今的“经济学帝国主义”时代,我们依然需要心理分析。

避免“旅游经济”误导川西。“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任何一种经济学无不激励国民积极地劳动、创造物质财富,物质财富是一切经济学的起源和基础,这就需要“实干”。在综合实力的基础上,国际金融可以看作是极少数“不劳而获”者的最高强度的心理博弈。就国内而言,发展川西旅游经济算不上高强度的心理博弈,也创造不出来物质财富,不能有旅游经济单轮驱动的等待心理和依赖心理。除了九寨依靠门票收入外,川西旅游的发展路向尚不明了。九寨门票的泛滥使得九寨早已成了人满为患的菜市场,也许“九寨之死”已经为期不远。

川西可以鼓励徒步游、骑游。马克思说过,大家都住草房时你住瓦房就觉得很富足,这是辩证法相对论。我们并不愿意有过多的自驾游,一辆辆崭新的高级越野车究竟让相对贫穷的川西人感到幸福还是不幸呢?徒步游、骑自行车游都很难带动当地经济发展,自驾游在物资相对匮乏的川西“消费”也很有限。过于稠密的“门票”对于区域旅游来说不是个好事,川西也不可能对徒步者征收“过路费”,川西靠“行人”致富的可能并不大。大自然赋予川西广袤的土地,荒凉的屋脊,它们都是人类叩问心灵、思考人生的绝佳去处,这才是川西相对于熙熙攘攘的东部地区的“无限富饶”之处。

四、语文学的民族视角

川西少数民族人口多,在语言文学方面民族因素较为突出。

双语教育。藏区的双语教育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这为弘扬科学、促进民族融合发挥了重要作用。我与几位受过双语教育的学生交流时发现,他们还有不少用藏语能说而用汉语说不出来的语言成分。为此,在学术研究方面,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完善汉藏词典中未收的语音对应、词汇对译,把目前尚“不可译”的语言单位放在“抢救文化遗产”的高度予以重视。立足语言学研究,怀拥“语言是存在的家园”,全面审视川西的语言问题、语言现象。

文学创作。创作问题不只局限于民族语文视角,但可以从民族的区域性上获得某些创作灵感。我们常常从作品和作家两个方面来分析文学创作。其一从作品来看,以往的有些作品确实存在某些问题。例如,《羊城晚报》2006.10.21有一篇《游记散文中的腐败》指出,当代许多游记散文大肆铺张陪游者的场面如何之大、接待人员官职如何之高、所用交通工具如何之先进,那不是散文本身,只是作家炫耀的资本。当然,我并不去一概批评这种游记散文,因为中国自古就是“官本位”社会,古代可以八抬大轿,当代那些官员可以几十辆警车开道,作家有几个朋友一起玩玩又算得了什么呢?2012年底中央出台了“八项规定”,严厉禁止各类“迎来送往”铺张浪费、讲究排场。此后,也许那些迎来送往的“游记散文”会绝迹,代之以“艰苦旅行”了。其二从作家来看,作家养猪可能是炒作,也可能是深入生活。被一些人称为是“圈养”的作家们靠偷拍者提供的一点素材当然写不出生活的全景图,美女作家捐躯国安局工作人员,通过一鳞半爪的监听材料还原不出什么真相,更写不出“永久的人性”。要想深入地面对面地体验生活,也许作家可以选择“艰苦旅行”。

文献研究。目前藏族文献研究尚不够充分,汉藏文学的对译及其对比研究也需要加强。

五、结论与建议

川西乃至中国西部的许多地区具有独特的地貌、地质特征和文化要素,这些地区的“艰苦旅行”在全国都独具优势。近年来,上海、广州、北京等发达地区的高知群体、白领阶层对川西“艰苦旅行”兴趣很浓。对于“艰苦旅行”,我们绝对不能从“发展经济”这个角度一维地去看待问题,我们更应该从生态、文化、民族等多角度去论证它。对于“艰苦旅行”,我们不是说要去大力提倡、广泛鼓励,但是我们不能人为地打压、挤压这种旅行方式,并且,我们应该尽可能地在相关地域完善安全、卫生措施以保障“艰苦旅行”的自由发展。

(薄守生  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  637009)

猜你喜欢

川西旅行旅游
岁月尽川西
川西,那一抹如梦的秋色
不可能旅行
小黑的旅行
旅游
小黑去旅行
夏日旅行
旅游的最后一天
川西秋色
出国旅游的42个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