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煤气化还煤“清白”

李佳伟

“加快燃煤电厂升级改造，在全国全面推广超低排放和世界一流水平的能耗标准，是推进化石能源清洁化、改善大气质量、节约资源的重要举措。”2015年12月2日，国务院召开常务会议，再一次释放出“推动煤炭清洁高效利用”的信号。

被誉为“乌金”的煤炭，在为工业服务时，也在“喂”人民服“雾”。煤炭燃烧所带来大气污染等一系列环境问题，备受关注。广东作为煤炭消耗大省，探索煤炭清洁利用的新途径，引导工业燃料企业升级转型，已经成为亟需解决的一道“题”。

燃煤备受环保考验

据统计，全国烟粉尘排放的70%，二氧化硫排放的85%，氮氧化物排放的67%都源于以煤炭为主的化石能源燃烧，毋庸置疑，燃煤是影响大气环境质量的主要因素之一。

“为有效落实大气污染减排，‘十二五时期广东一直严格控制电力、钢铁、石化、水泥等‘煤耗大户的污染排放。”广东省环境保护厅（以下简称省环境保护厅）负责人介绍，《广东省“十二五”主要污染物总量减排实施方案》规定，珠三角各地级以上市、顺德区和国家环境保护模范城市的建成区应当划定为高污染燃料禁燃区，其他城市高污染燃料禁燃区面积应达到城市建成区面积的60%以上。按照方案要求，原煤、粉煤、煤泥均被列入高污染燃料的范围。

“最直观的表现是，禁燃区的燃煤烟囱一根接一根地倒下。”省环境保护厅负责人说，“十二五”期间，广东各地人民政府不断加大燃煤锅炉淘汰整治力度。截至上半年，全省121台12.5万千瓦以上燃煤火电机组已全部取消或不设置脱硫设施烟气旁路并完成降氮脱硝改造，7台合计160万千瓦燃煤机组完成“超洁净排放”改造，12台火电机组正实施全负荷脱硝改造，水泥、钢铁、石油石化行业企业也基本完成烟气脱硫、脱硝治理。

“也有不少企业迟迟不愿意淘汰高污染锅炉。”省环境保护厅大气处相关负责人表示，个别企业抱着侥幸的心里，企图等待回旋的机会。对此，2015年6月，广东省人大常委会公布的《广东省特种设备安全条例》，明确节能环保、综合治理为原则之一，为高污染锅炉淘汰提供了法律依据。

“减少煤炭使用是减排大气污染物的客观要求。”话虽如此，但是真正实现却不容易。专家就指出，广东今后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以煤为主的能源格局不会改变，煤炭消费比例虽然下降，但是还将保持较大的规模。

“其实煤炭本身无罪，在淘汰高污染锅炉的同时，促进煤炭集中高效利用，在大气污染整治的过程中尤为重要。”省环境保护厅负责人如是说。

清洁煤气化脱颖而出

2015年3月，国家工信部与财政部联合发布《工业领域煤炭清洁高效利用行动计划》（以下简称《行动计划》），为各地实施工业领域煤炭清洁高效利用，指明了对象、操作方式、支撑技术和保障措施。

在广东，科达洁能股份有限公司自主研发的“清洁煤气化”技术脱颖而出，被列入这份《行动计划》中，也是目前行业内唯一获得“中国环境保护产品认证”、“国家重点环境保护实用技术名录”和“国家重点环境保护实用技术示范程”的技术。

记者了解到，该技术在生产煤气过程中无废气、废水产生，无固体废弃物外排，实现了清洁制备煤气的过程。“不仅生产过程清洁，制备出的‘煤气清洁程度更媲美天然气，”完全实现了“清洁制气，制清洁气”的环保效果。该公司副总裁周鹏告诉记者，这套技术制备生产的煤气不含焦油、酚氰类物质，通过高效除尘和脱硫后的煤气，其粉尘含量低于10mg/ Nm3、硫化氢含量小于20mg/ Nm3，达到GB 17820-2012《天然气》国家强制性标准中规定的二类天然气指标要求。

在经济方面，清洁煤气化技术也有着明显优势。周鹏举例说，一个传统年烧煤20万吨的中型能源用户，建设10台清洁燃煤气化炉全年可节省3万吨煤，减少碳排放约7万吨，以每吨煤900元计，可节约燃料费用2700万元，投入的气化炉建设费用可在4年之内收回成本。此外，整套技术采用DCS集成控制操作系统，可节省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力资源。

2015年4月3日，国家工信部组织专家对该技术进行国家级鉴定，专家组一致认为：“该技术总体达到国际同类先进水平，工艺先进、安全可靠、清洁环保”。

“像天然气一样清洁，而且不用担心天然气荒的问题。”肇庆某陶瓷企业负责人称，尽管落实了“煤改气”改造，环保能够过关，但天然气供不应求，令企业难以安枕无忧。煤气化技术不仅供气稳定，折合成同等热值天然气的清洁煤气成本约2元/立方米，仅为工业用天然气价格的50%左右，“是用能企业进行能源升级改造的理想选择。”

技术推广蹒跚前行

记者了解到，煤炭清洁高效利用项目在广东已得到推广。以科达“清洁煤气化”技术为例，在佛山南海已有布局，清远、佛山南庄、肇庆等陶瓷企业集中地、环保建材产业基地也均已签署建设清洁煤气集中供气项目。

“尽管国家对发展洁净煤技术态度非常明确，但目前洁净煤技术在推广过程中遇到许多困难。”周鹏坦言，公司制备的煤气虽清洁度媲美天然气，但在高污染禁燃区仍然禁止使用。此外，广东省内部分陶瓷园区，如江门恩平，肇庆鼎湖、金利、广宁等区域已经启动了能源升级改造工作，“全省缺乏统一的政策要求”。部分地区能源升级进度缓慢，而清洁能源带来的成本上升将导致企业间的成本差异，会造成“劣币驱逐良币”现象，不利于营造相对公平竞争环境，也不利于时推动产业升级。

值得关注的是，国家对传统落后技术的淘汰力度仍不足。目前，我国现有固定床水煤气炉超过10000台，在工业领域仍被大量使用，年耗煤量约2亿吨，年排放粉尘约15万吨、二氧化硫约30万吨，煤炭效率低下，每年浪费煤炭约3000万吨。有专家建议，应该尽快将各种型号的固定床水煤气炉列入国家淘汰产品目录，加快推动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

“企业最关心的还是国家对率先使用煤炭清洁高效利用技术项目的政策和财政支持。”有企业主表示，在各产业产能过剩的背景下，企业技改欲望下降，资金链相对脆弱，加大投入能源转型升级或改造压力巨大，“如果国家能够加大对采用煤炭清洁高效利用技术项目的财政和政策支持，企业才能够更加有信心、及时并行之有效地落实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