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暴恐生态进入新的裂变期
2016-05-30李伟
李伟
自2014年6月宣布“建国”以来,“伊斯兰国”引发的“圣战”效应不断发酵,不断冲击原有国际暴恐生态和全球反恐格局,国际暴恐形势趋危变恶。面对日益紧迫的暴恐威胁,国际社会应避免“各自为战”,携手合作共同应对。
“伊斯兰国”引领新一轮国际暴恐浪潮
自2011年5月本·拉登被美击毙后,“基地”组织实力严重受挫,其从上世纪90年代起引领的暴恐浪潮逐渐趋于平静。但“阿拉伯之春”兴起以来,尤其是叙利亚内战爆发后,中东暴恐并发症持续肆虐,“伊斯兰国”突兀而起,伊拉克和叙利亚暴恐势力趁乱做大,吸收全球各地暴恐势力投靠加盟,开始成为国际暴恐势力的新山头。近来,“伊斯兰国”不断对外扩张,加速向亚、非、欧等地扩散,在欧美等地频繁制造特大恐袭,已成国际社会面临的最大暴恐威胁。
其一,“伊斯兰国”加速对外扩张,威胁急速扩散。一是主动对外出击“围魏救赵”。“伊斯兰国”的主要目标是固守伊叙,但一年多来,其面临的军事打击压力不断增大,在伊叙战场态势由攻转守,控制面积缩水。“伊斯兰国”曾一度控制约1/3伊拉克国土和1/2叙利亚国土,控制区总人口超千万。到2015年10月,其在伊叙控制面积比一年前少了30%。为此,“伊斯兰国”主动开辟应对美欧的域外战场,加紧向美欧本土渗透并制造多起暴恐大案,如巴黎2015年11月中旬的特大连环爆炸案,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和恶劣的国际影响。此外,“伊斯兰国”成立之初就宣称要建立地跨亚非欧的大哈里发国家,对全球各地加强渗透,到处招募人员和筹集资金,还借助地方盟友大搞恐怖袭击,致各地暴恐形势急剧恶化。
其二,“伊斯兰国”开始成为国际“圣战”运动的真正领头羊。“伊斯兰国”脱变于“基地”组织,但其“建国”时曾呼吁全球穆斯林效忠其头目巴格达迪,开始与“基地”组织竞争国际“圣战”运动的领导权,其成立后更是直接挑战“基地”权威。为此,“伊斯兰国”广筑全球暴恐联盟,在伊拉克和叙利亚以外的中东、北非、南亚、中亚和东南亚等地拉同伙、建分舵、结联盟,目前对其宣誓效忠和支持的地区暴恐团伙逾30个,一些诸如“博科圣地”和“乌伊运”在内的地方暴恐豪强也宣誓加盟,其他“粉丝”更是不计其数。随着“伊斯兰国”影响力在全球的不断扩大,“基地”在与“伊斯兰国”的竞争中渐落下风。一个明显的例证就是,“基地”内部开始出现联手“伊斯兰国”的呼声。俄罗斯空袭叙利亚后,“基地”头目扎瓦希里就曾发布视频,称愿联手“伊斯兰国”共同对抗美西俄。
其三,暴恐技战术又有新发展。除了常用的爆炸、绑架、斩首和武装袭击等手段外,“伊斯兰国”开始使用杀伤力更大、轰动效应更高的其他作案方式。一是搞航空暴恐。俄罗斯空客2015年10月底在埃及西奈半岛遭恐袭而坠毁,美欧情报部门都称其可能遭“伊斯兰国”引爆而解体,后俄罗斯也承认该起事故为空袭而致。二是搞城市暴恐战。法国巴黎特大连环恐怖袭击一案中,恐怖分子跨国联动,使用不同手段同时对巴黎多个地点发动袭击,并且不讲条件,见人就杀,造成了严重的人员伤亡和社会政治动荡。三是搞化武袭击。美国、德国和澳大利亚等情报机构2015年9月曾披露“伊斯兰国”正招募专家搞化武,至少4次使用芥子毒气,或已获化武能力。法国总理也曾称“伊斯兰国”在叙利亚使用了化学武器。
各地暴恐形势趋危变恶
或受“伊斯兰国”流毒传染,或因“基地”组织及其分支势力的竞相为恶,亦或其他地区暴恐势力兴风作浪,全球暴恐局势逐步恶化,各地面临的恐怖威胁持续上升。
在中东,暴恐并发症持续加剧,随美俄欧及地区国家纷纷介入,当地势力鱼龙混杂,中东局势变得更为混乱,暴恐势力获得发展良机。“伊斯兰国”在国际社会打击下负隅顽抗,连肇大案,叙利亚和伊拉克已成全球安全局势最为危险的地区,埃及、也门和利比亚等地遭深度传染,沙特及科威特等地遭波及。
在南亚,“9·11”事件后,南亚一直是国际社会的暴恐中枢。随美西方从阿撤离,南亚尤其是阿富汗有再度沦为暴恐天堂之虞。一方面,巴基斯坦不断深化反恐,“基地”和巴基斯坦塔利班等窝藏在巴的暴恐势力开始向阿逃生,与阿富汗塔利班搭建武装联盟,共同在阿搞恐袭。另一方面,阿富汗塔利班陷入分裂,安全局势可能严重恶化。随着阿富汗塔利班内讧加剧,争权夺地成各派首要任务,各派各自为战,竞相以武力彰显存在或令阿局势更为混乱。
在东南亚,恐情有重新升温之虞。“9·11”事件后,东南亚一度沦为国际恐怖活动的重灾区,大量参加过阿富汗“圣战”的本土恐怖分子兴建多个恐怖组织,制造多起暴恐血案。2005年后,东南亚各国加大打击力度,加强国际反恐合作,东南亚恐情才得到有效控制,暴恐活动陷入低谷。如今,随着“伊斯兰国”的崛起,其在东南亚赢得大量粉丝,不少粉丝还赴伊叙参战,东南亚本土暴恐势力也逐步沉渣泛起,大量小型暴恐组织孽势滋生,东南亚恐情有再度恶化之虞。
在中亚,面临“伊斯兰国”和阿富汗暴恐势力的双重威胁。“伊斯兰国”在中亚搞线上线下宣传,派遣中亚裔“圣战”分子回流肇事,拉拢当地分支开辟新战线。同时,随美撤军,巴“利剑”行动力度加大,“乌伊运”和“伊斯兰圣战联盟”等中亚暴恐势力经阿富汗北部逃往中亚,并勾连“伊斯兰国”在塔吉克斯坦等地集结成势,培训当地武装。阿富汗塔利班也开始向中亚扩张,在阿富汗与塔吉克斯坦边界集结近千名暴恐分子,中亚各国安全备受冲击。
在非洲,暴恐势力活跃,严重冲击地区稳定。非洲地区主要面临三大恐患,即尼日利亚“博科圣地”、索马里“青年党”和“基地”组织北非分支。其中“博科圣地”威胁最为突出,不断搞武装割据,制造暴恐大案,谋建中西非暴恐策源地,还效忠“伊斯兰国”。“青年党”则力量复苏,在非盟及索政府打击下负隅顽抗,连续制造多起报复性恐袭活动,尤其是肯尼亚成为重灾区。“基地”北非分支在广大的撒哈拉腹地建基地,扩张至马里、尼日尔和毛里塔尼亚等地,并持续绑架外国人。旗下分离分支于2015年11月22日袭击马里一酒店,造成3名中国人员死亡。
国际社会应真正携手共同应对暴恐威胁
面对日益紧迫的暴恐威胁,尤其是 “伊斯兰国”的肆虐泛滥,国际社会打击“伊斯兰国”,进行反恐合作的呼声日渐高涨。但囿于各国不同的反恐考量,尤其是美、俄及地区国家三方在打击“伊斯兰国”上各有算盘,甚至挟带反恐私货,导致难以形成通盘合力,反恐成效虚多实少。可以看到,巴黎特大连环恐袭案后,各国的反恐共识有所提升,各国逐渐认识到“伊斯兰国”的巨大威胁,若再不联手打击后患将更大。为此,国际反恐合作出现一些改善迹象,或将对打击“伊斯兰国”产生积极影响。2015年11月20日,联合国安理会正式通过打击IS决议,呼吁国际社会“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打击恐怖主义。叙利亚的近邻和直接威胁方——欧洲国家,尤其英法德打击“伊斯兰国”的力度和信念提升,欧洲国家内部之间、法俄以及法美的反恐合作等更加紧密;美俄在叙利亚问题上也出现一定妥协,美开始接受俄罗斯立场,不再坚持阿萨德下台,这或为双方深度合作打击“伊斯兰国”奠定基础,从而带动国际反恐合作向前推进。历史经验证明,恐怖主义是全球的共同威胁,各国均难独善其身,唯有各国真正携手,抛弃私心杂念,方可取得反恐实效。多年来,中国也是恐怖主义的受害者,在国际反恐上发挥了重要作用,未来必将在遏制“伊斯兰国”和其他恐患,推动国际反恐合作上做出更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