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务必趁早

艾明雅

家乡人有个习惯：搬家务必趁早。只有越搬越亮，日子才越过越亮堂。

搬家那天，我和毛毛早晨五点就起床了，当时天还蒙蒙亮。我们俩洗漱完后煮了一锅饭，在等待饭熟的时间里，两个人似乎都有些起床气，彼此不愿意说话。

外面风雨一片。他郁闷的原因大概是许久没有这么早起床，然后又遇到这么糟糕的天气吧。而我在这种天气里有着无限的思绪：这是我住了近兩年的公寓，从单身住到了结束单身。

这便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男人永远是在行事，很少伤怀；而女人呢，不知道她们花在伤怀上的时间比行事上的多多少。

饭终于熟了！我和他用一个大纸袋装着这口锅准备出门。我提着个粉色碎花水桶，里面装着油盐酱醋，还有变黄了的筷子和装牛奶的玻璃碗。毛毛皱着眉头对我说：“这些东西你也要带过去吗？”我装作很贤惠的样子对他说：“破家值万贯啊！”

他被我逗笑了，然后一手提着饭锅，一手扛着油壶和大米，“砰”地一声就把门带上了，连带着我的单身岁月一并锁在了那间不足30平方米的公寓里。

天还未亮，雨渐渐小了，我和他开着车行进在清晨的街道上。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我听见电台正在放一首老歌——《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毛毛突然轻轻地说了一句：“果然是越搬越亮了。”我附和一句：“嫁狗随狗。”然后咧嘴冲他一笑。

毛毛也笑了，随后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摘自《闺密2》译林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