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傣族佛幡造型艺术研究

2016-05-30果霖苟双晓顾丽春张天会徐人平

关键词:造型艺术纹饰图案

果霖 苟双晓 顾丽春 张天会 徐人平

摘 要:傣族佛幡以其鲜明的民族个性、独特的艺术风格和特有的地域性色彩而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文章从丰富的图案纹饰、多元的造型方式、独特的色彩语言3个方面探讨了傣族佛幡的造型艺术。

关键词:傣族佛幡;造型艺术;图案;纹饰;色彩

中图分类号:J523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674-2346(2016)01-0041-07

云南傣族全民信仰南传上座部佛教,傣族佛幡是南传佛教传入傣族地区的伴生产物,被认为是“灵魂通向天堂佛国的阶梯”,在满足傣族信徒精神需要的同时,也有着装饰佛寺佛塔、美化佛堂庙宇的实用功能[1]。

佛幡,原意是佛寺所用的幡盖,而傣族佛幡是傣族信徒以宗教赕佛为目的,用手工技艺制作的佛教祭祀用品及其相关的装饰工艺品,也是傣族诸多传统工艺与民间美术相结合的产物。

傣族佛幡的图案主要取材于傣乡本土自然事物或民俗风情等客观原型,经过仿生象形、提炼加工、抽象提高,形成了各种生动的、富有民族特色的装饰纹样,是傣族民间文化的遗迹,凝聚了傣族人民的聪明智慧和创造才能,充满着独特的宗教色彩,呈现出一派原始风格的自然美和创造美[2],展现了傣族传统民间艺术的风采。因此研究傣族佛幡对于研究古老而优秀的傣族民族传统文化和造型艺术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用价值。

一件制作精美的佛幡往往是一件具有重要艺术审美价值的民间美术工艺品。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从傣族佛幡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傣族人民的宗教心理与审美情趣。通过对傣族佛幡丰富的图案纹饰、多元的造型方式和独特的色彩语言的探索性研究,可以对佛幡的造型艺术与民族特色有较清晰较全面的认识和评价。

1 丰富的图案纹饰

信仰南传上座部佛教的傣族地区,编织或绘制着各种精美图案的佛幡在佛寺中迎风飘摇,十分惹眼[3],这是傣族一种特殊的精美工艺品,也是傣族佛寺特有的一种标志。南传上座部佛教教义宣称,通过“赕”可以洗刷个人犯下的罪行,佛教徒们认为这些佛幡是“灵魂通向天堂佛国的阶梯”,因此具有满足傣族人民精神需要的作用。这些佛幡都是傣族妇女为虔诚赕佛而精心制作的,有的甚至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来精心加工,图案、纹饰和色彩随制作者个人的感觉、心情、体会和悟性而变化,自由发挥,丰富多样,很少出现雷同[4]。

傣族佛幡的图案纹饰从题材和内容上看,可以分成两大部分[5]:

一部分是图案故事,包括敬佛、颂佛的佛经故事和古代傣族文化的神话传说,以及傣族人民传统历史记忆等,带有情节性、叙事性和故事性等特征。

如“白牛公主的故事”,是临沧地区傣族脍炙人口的故事。传说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在河边洗衣服,吃了一个水里漂来的菠萝,怀孕生下一女孩,长大后,其母告诉她,河上游有一个牛王国,角能粘住米花的白牛就是你的父亲。姑娘跋山涉水,千辛万苦找到了父亲,在牛国住下,并做了许多好事,深得爱戴,后来在马鹿的指引下,与到森林中打猎的王子相遇,王子被姑娘的善良美丽所感动,最后定下终身。

图1是另一个带有情节性、叙事性的图案故事——“西游记故事”的傣族佛幡绣片。

另一部分是装饰纹样,其艺术风格简洁明快,带有强烈的民族特征和浓厚的生活气息,是对自然环境的抽象表现和对民族民俗的艺术反映,具有艺术性、抽象性和民族性等特征。

傣族佛幡的装饰纹样按其形式和特征可归纳为以下几类:

1)几何纹饰:几何纹饰是在自然物几何化基础上进行组合与分化,产生出具有抽象意义的图案纹饰,是人类最早使用的纹饰之一,以简洁、精美、有序、易于制作等特点被傣族人民所喜爱,也是傣族佛幡中普遍使用的图案纹饰。较为简单的几何纹有:万字纹、锯齿纹、菱形纹、十字纹、水波纹、云纹和回纹等,较为复杂的、有特色的自然物几何化的纹饰有虫脚纹、八角纹、象脚纹、星纹和牛角弯纹等,其中,“卍”字纹、“十”形纹、“井”字纹等是最早,也是最基本的结构[6]。

图2万字纹在傣族佛幡中是使用最频繁的图案纹饰之一。在中国等亚洲国家,“卍”是一个佛教符号,在梵文中意为“吉祥之所集”,认为是出现在释迦牟尼胸前的瑞相,用作为“万德吉祥”的标志。傣族信徒受到传入的上座部佛教影响,万字纹在他们眼中有着特殊的意义,傣族佛幡上到处可以看到这种形式简单而又意义深刻的几何纹饰,和其它纹饰交织在一起,构成富有节奏感的艺术品。

2)人形纹饰:人形纹饰是由人形的局部或整体,及其坐、立、臥、行等活动构成的纹饰。傣族佛幡中少不了“人”这一主体的宗教物象和社会气息,必然有与人的活动密切联系的场景:特殊的赕佛行为、安逸的居住情景、优美的生活场所等等。傣族佛幡中人形纹很普遍,多数与其它纹饰搭配,包括乘象纹、骑马纹、舞蹈纹、楼居纹、船马人纹、人引象纹等。

图3乘象纹在西双版纳傣族祭场的佛幡上最为常见。傣族认为象代表善良、吉祥、端庄和淳朴。乘象纹佛幡把人、马、伞的形象结合在一起,巧妙变形组合,融为一体,这样既表现出傣族人乘象、象撑伞的真实生活,又包含着乘象撑伞赕佛的威武以及前往佛寺祭佛行程的意境。

3)植物纹饰:植物纹饰是以大自然中的树木花草或人工种植的粮油作物、瓜果蔬菜等作为原型创作的纹饰。植物在云南村寨中、庭院竹楼里和佛寺院内外普遍存在,是傣族民众最常见到的,也是傣族佛幡纹样中所占比例最大的题材。植物纹表现了云南这个“植物王国”丰富多彩的山花野卉,如蕨类、草蔓、树木、藤葛、花卉、果实、农作物等等,其中大多数作为花纹装饰,也有的含有特殊的寓意。

图4是傣族八角花纹。傣族佛幡植物纹饰中以花卉纹饰居多,诸如芭蕉花、八角花、石榴花、忍冬花、四瓣花、生姜花、莲花、红毛树花等等。这些植物纹饰真实再现了傣族的生存环境和宗教信仰,也表达了傣族人民爱美的心态。

4)动物纹饰:动物纹饰是取某一动物的局部或整体形象,通过描摹或其变形而形成的纹饰。动物与云南傣族人民的生活、民俗、文化息息相关。傣族的动物图案源于古代的动物图腾,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图腾意识进化为审美意识,并在原始宗教灵物崇拜中融入了佛教的元素。因此在作为上座部佛教与原始宗教相渗透、相融合的产物傣族佛幡中,孔雀、大象、狮子、鱼、龙、蛇以及麒麟等纹饰大量出现[7]。

图5傣族孔雀纹在云南西双版纳地区流传甚广。孔雀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傣家人的图腾,在傣族人民的心目中孔雀不仅仅是美丽善良的象征,还是一种吉祥鸟,代表着吉祥如意,能够给傣族人民带来幸福安康。孔雀纹饰充分体现了傣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后来孔雀也出现在佛教的教义故事中,相传在释迦牟尼成佛之后,其兄赌尾者孔雀,因此孔雀也具有宗教的寓意。

5)建筑纹饰:建筑纹饰在傣族佛幡中主要是以反映佛寺、佛塔及佛殿(也有一些反映傣族居住生活状态的房屋)为题材而创作的纹饰,是傣族佛幡中最富有特色的一种图案纹饰。

傣族佛幡上的建筑纹饰主要包括竹楼(干栏)、庄房(佛寺)、象楼(象背上的鞍亭)的造型以及屋顶纹、塔房纹等纹饰。这些傣族典型佛教建筑作为神圣的图案出现在佛幡上,花色简洁美观,造型生动别致。

图6傣族屋顶纹是以傣族佛寺屋顶为题材织成的,在傣族佛幡上十分常见,一般流行于西双版纳地区。傣族佛幡上反映的建筑纹饰在傣族地区有一定的生活基础及浓厚的宗教色彩。

6)宗教纹饰:傣族佛幡上的宗教纹饰是一些特别能体现傣族宗教特色的纹饰。其中有的是专门用在供奉佛祖的赕佛祭品上的,而有的是在一般家庭日用品上绝对不能出现的。傣族佛教文化的象征物和代表物——“五树六花”(“五树”:菩提树、贝叶棕、铁刀木、槟榔树和大青树;“六花”:睡莲、文殊兰、黄姜花、鸡蛋花、黄缅桂和地涌金莲)就是一种宗教纹饰。

图7傣族菩提双鸟纹是由菩提树和双鸟纹组成二方连续纹样。在佛门弟子心中,菩提树是至高无上的圣树,备受崇敬。傣族信徒也把菩提树视为“佛树”,把种植佛树看成是一种善举,认为能得到佛的庇护,在佛寺院内外、村寨中、竹楼庭院里和寨子附近都有栽种。不论菩提树在哪里,都会得到人们精心的呵护和尊重。

2 多元的造型方式

傣族佛幡体现了云南傣族的宗教信仰和审美情趣,是集文化价值、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经济价值和实用价值于一体的艺术瑰宝,是广大傣族民间艺人才能、经验和智慧的结晶。傣族独特的生态环境、性格特点、审美心理、风俗习惯、价值趋向和伦理道德使傣族佛幡呈现出了多元化的造型方式。

1)自然写实方式:傣族佛幡的纹样在内容上形形色色、多种多样,几乎涉及傣族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一个基本特征就是“写实”。佛幡的创作者是以写实的方法造型,造型的对象又与其居住环境密不可分,即取材于大自然,以客观自然物的生态形状为原型,充分发挥自己观察默记、熟识谙练和写实仿形的表现能力,通过演变、推理、适形等变化,赋予作品以准确简练的风格。因此在看到各种工艺形态的佛幡时,总能一目了然地说出纹样反映的现实事物,这就是因为傣族佛幡自然写实创作抓住了自然实物的本质特点,艺术“神”现了自然事物的特征。如孔雀的尾巴、蝴蝶的翅膀、寺塔的檐角、人物的肢体等等都体现了写实造型的“神”处。图8是自然写实的“牵马纹”。

2)虚拟幻想方式:傣族佛幡纹样在造型上有许多独特的形象,显示出佛幡创作者对超自然神秘世界的独特理解。傣族信徒为了保持与神灵世界的交往与联系,加强与神灵互渗为内核的“集体表象”,把一系列超自然、超现实、超世俗的情景绘制在佛幡上,并形成了一种虚拟幻想性的构形方式。在这些作品中,隐含于生存环境背后的神秘事物都可以成为虚拟幻想性造型中的题材或因素。一切可能在心灵中引起崇拜、敬畏或恐惧的东西,都可能成为艺术创造的对象。他们对外在世界的感知,既是现实的又是超现实的。在超自然精神力量的驱动下,力图从自己独特的造型方法出发,将超自然的精神物化为物质实体。图9是流传于西双版纳的虚拟幻想奇妙造型的神兽纹样,常用于傣族幡幛壁挂,织有神兽纹的幅幛使祭场增添了神秘威严的气氛。

3)整体写意方式:由于傣族佛幡是二维空间的平面造型,要在有限的画幅里表现不仅有空间场面,还有时间过程的故事情节是有一定难度的。因此在构图时,有的采用以空间换时间的办法,即在画面空间比较充裕的情况下,将故事分割成若干个既相对独立又相互联接的场景,然后再应用花木、山石、屋子等装饰纹样有机地连接统一起来,形成单幅(多个情节表现在一个画面的多格中)或多幅(多个情节表现在多个画面中)的“连环画”形式的故事图案。有的则采用集中空间时间的办法,即在画面空间比较紧凑的情况下,打破时间、空间关系,用巧妙的构思、精致的工艺将故事中的典型形象,典型的情节场面,跨越时空界限,浓缩到一点,把不同时间、地点的几个主要情节和特征景物有机地结合在一起,集中表现在一个画面,突出特征,不拘泥于真实细节,大胆夸张的造型方式。图10是从耿马县收集来的整体写意的“维先塔娜故事”,讲述了一个完整的“维先塔娜”民间故事。

4)情态剪影方式:傣族佛幡往往是二维平面的轮廓造型,剪影式造型的特点就是其特殊的平面性和尚意性,是在图形创作中,以体现物体和人物典型形态特征和关键动态特征的类似于平行投影方式取形的轮廓造型方式,虽然看不到具体细节,却可以体会到其情景内涵。剪影式造型同时十分注重动势情态的整体表现,动势情态是剪影造型的灵魂,截取典型动态,夸大情景特征,融写意与变形为一体,造成强烈的形式张力。特别是傣族佛幡的材料、工具和表现手法多样,导致作品的形式风格丰富多彩:剪纸佛幡由作者随心剪刻,自由发挥,其内容是自由的、无限的,人物、动物、花草、菜果皆可入画,其形象可以是超越自然的,充满着梦幻的浪漫色彩。织锦佛幡通过经纬交织所表现的动植物大都是剪影方式,但其局部做了强化和突现,从而使这些物体呈现出多姿多彩的情态,可以产生特殊的审美效果。图11是以傣族佛寺佛亭屋顶及其装饰物为题材的情态剪影式“寺亭纹”,多供“赕佛”或作祭幡使用。在现实中,临沧的佛教佛寺由寺门、佛殿、藏经楼、佛塔及僧舍组成。德宏的佛寺由寺门、前廊、佛殿、经堂、佛塔、鼓廊及僧舍组成。

5)几何抽象方式:织锦佛幡是在傣族地区大量存在的一种重要的佛幡形式,纹样的最大特点是几何抽象,变化无穷且又变幻莫测。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由于织锦佛幡的工艺特点而产生的。织锦佛幡是通过经纬线的线型交错而编织成的佛幡,比较容易形成以45岸燃捌淦媸豆钩傻男毕咛鹾团际豆钩傻闹毕咛踝槌傻耐枷裎蒲绯?0坝?35胺较蛳谓拥牟嗝婕粲笆降穆聿弊踊虺?0坝?80胺较蛳谓拥牟嗝婕粲笆降奈锾宓龋哂屑蚪唷⒚骺焯卣鞯耐夹巍A硪环矫媸鞘市渭蚧某橄蠼峁鲎宸疳Φ募负挝蒲⒎鞘亲匀皇挛锛负涡巫础⒔峁沟闹苯幽∧猓谴泳呦蟮亩铩⒅参镄蜗蟪橄蟊浠吹模蛘咚凳蔷叨燃蚧橄蟾爬ǔ隼粗螅右郧擅畹刈楹媳浠吹模谴鲎宸疳χ执厦鞑胖堑慕峋В彩谴鲎逡杖嗽诔て谑导谢燮鹄吹囊恢志楹头椒āM?2是几何抽象的“绕线板纹”。

6)象征符号方式:傣族佛幡的表征方式本身就是建立在社会约定俗成的基础之上的,是基于南传上座部佛教的传入,傣族地区受到强烈的宗教文化影响,傣族的“赕”佛活动成为一种神圣的宗教现象的前提下,佛教信徒祭佛拜佛、表达心愿、祈求吉福的一种象征符号,是由傣族社会共同意愿决定的,公认具有佛教意义,相沿使用形成的,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结果,被认为是“灵魂升向天堂的阶梯”。“赕”幡入寺直接体现了信徒们行善积德,建造“天堂之梯”的思想信念。用于宗教祭祀的幡幛上也往往使用许多与佛教相关的神圣的象征符号:菩萨、转轮、莲花、菩提树、净水瓶,甚至还有在佛教中象征神兽的狮纹与象纹(狮子象征智慧和力量,是文殊菩萨的坐骑,大象象征和善、忠诚、友好,是普贤菩萨的坐骑)等等。

上述6种是傣族佛幡常用的造型方式,若深入分析、仔细归纳,还能发现更多的造型方式,例如装饰变形法等。不过,无论有多少种类,它们之间都是互相关联、互相渗透,综合应用的。例如一幅织锦佛幡可能既是“情态剪影式”,也是“几何抽象式”,同时又是“象征符号”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绝非是机械模式,非此即彼。因此傣族佛幡总是能在观念、传统程式的约束下,在想象过程中把握世界,发挥多元造型方式,施展自由创造的骇世技能,在非自觉意识下进行审美创造。

3 独特的色彩语言

色彩本身就是一种符号,对颜色的爱好和选择,既反映了一个民族的审美情趣,同时还表现出这个民族的个性特点和情感倾向,往往融合成为一种民族共识和认同的符号和象征,并成为一种标识语言。

佛幡本身又是一种宗教艺术,从起源或发展上看都与宗教有着极深刻的渊源关系,受宗教的影响很大,从具体内容题材到艺术风格特点,都充满着宗教的热情和宗教的色彩。

傣族信奉的是南传上座部佛教,崇尚的是佛祖释迦牟尼,流行的是持幡“赕”佛,留下的是关于释迦牟尼到傣族地区传教的故事和传说。因此对傣族佛幡和色彩语言影响最大的也就是这位佛祖释迦牟尼了。

佛祖释迦牟尼的代表色彩是白色和橙黄色。释迦牟尼“住胎之相”为白象;释迦牟尼“八相成道”有白莲花、白马,还有娑罗双树,为释迦牟尼涅槃圣迹,其花色白。另外佛经多说释迦牟尼之身为紫金色,如紫金光聚,释迦牟尼成道后着“金襴衣”,世人以金饰佛身,称“金身”。

释迦牟尼形象尚白、尚橙黄色,直接受其影响的就是傣族佛教僧侣,傣族南传上座部佛教僧侣袈裟为橙黄色,是赤黄混合之色,或浅近于黄,或深似于赤。在西双版纳,傣族以白石雕佛,以白布“赕”佛,烧白柴奉佛,佛寺皆悬白纸幡杆。男子年少时都要入寺为僧,其时须着白衣,披白布,父母挽白布一端,参谒方丈,方丈要为其披橙黄袈裟,正式为僧,而新僧家属还需在住宅四周缠白纱,接受僧侣们的祝贺[8]。释迦牟尼的尚色对傣族佛幡的影响极大。

傣族佛幡中多白色,这当然有世居部族白兽图腾和保护神祭色的影响,但释迦牟尼尚色的作用不可小视,傣族的布幡画就是以纯棉白色的土布为底,然后用墨线勾画轮廓,用半透明颜料作画,而小纸佛幡则是一面面用白纸剪制成的方形或三角形的小白纸旗。

傣族佛幡中重橙黄,傣族本身崇尚黄色、橙黄色,以黄为贵,这既是傣族地区有黄金并普遍用于装饰和财富象征自然形成的,也有皇权和社会等级观念的影响,与上座部佛教的影响也有相当大的关系。剪纸佛幡通常是佛教所崇尚的橙黄色调,形似飘带,绕廊柱顶端圆形垂挂。

傣族佛幡上除了白色和橙黄色外,还喜欢用黑色,并常用红、黄、绿、蓝等鲜艳夺目的色彩,例如织锦佛幡,西双版纳一般多以白色为底,用红色或黑色纬线织成花纹。而德宏地区的色彩浓郁,色调浓重,多用彩度高的饱和色相组成对比强烈的色彩,如黑底上用橘黄、橙黄、嫩黄、桃红、朱红等浓艳色线,有时还掺用金丝棉线,具有富丽堂皇的效果。这些色彩的使用都是很有讲究的:红和黑色是—种原始的色调,因其反差强烈,并易使人的情绪激动,对需要战胜恶劣的自然条件的人们来说,可以起到唤起人们的热情和激情的作用,更主要的还是源于其原始的功利美和英雄主义教育,所以常以它们为色彩的基调,即使这种色彩在日常生活中已经逐渐淡化,但在宗教的佛幡、祭器及其活动中还经常保留和使用着。

参考文献

[1]桂莉梅.多维视野中的傣族佛幡[C]//龙东林,谢沫华.东亚民族造型文化:中韩民族造型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昆明:云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2:171-179.

[2]云南省民族研究院民族艺术研究室.云南少数民族织绣纹样[M].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1987.

[3]杨雪吟.彩云之容——云南民族美术[M].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2000.

[4]李靖寰.云南民族美术概论[M].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2005.

[5]陈婧.云南傣族织锦图案艺术研究[D].昆明:昆明理工大学,2009.

[6]焦萍.云南百越系民族服饰象征艺术研究[D].昆明:昆明理工大学,2009.

[7]蒋贞.漫述云南少数民族的挎包纹样[G]//民族文物征集实践.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225-235.

[8]朱净宇.少数民族色彩语言揭秘[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

Abstract: Dai Buddhist banners have very high academic value with the distinctive national character, unique artistic style and special regional color.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fine arts of Dai Buddhist banners from the rich patterns, the multiple ways of modeling and the unique color language.

Key words: Dai Buddhist banners; fine arts; pattern; decoration; color

(责任编辑:竺小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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