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春为何被称为“革命的老毛驴”

在延安时期的党中央机关，中央秘书长任弼时被称为“人民的骆驼”，办公厅主任李富春则被称为“革命的老毛驴”。李富春把毕生精力贡献给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在半个多世纪的革命生涯中，留下了许多为人称颂的革命业绩。

延安时期的“演说家”

延安时期，在中共党中央机关，中央秘书长任弼时和办公厅主任李富春负责日常工作，任弼时被称为“人民的骆驼”，李富春则被称为“革命的老毛驴”。在延安时，李富春有3件事非常出名。

一是会作报告。李富春虽然身材不高，但很强健。他担任办公厅主任时，只有38岁，并且还兼任中组部副部长。在延安时，李富春讲课、作报告很有名气。只要他一上场，往往是一连三四个小时，会场鸦雀无声。时间一久，他就获得了一个称号：“演说家”。对此，任弼时说：“李富春为什么作报告能吸引人？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是理论联系实际的能手。马列主义理论从他口里讲出来，就通俗易懂了。”

李富春还到抗大去讲课。讲课时，他戴着灰色八角帽，穿着灰色布军装，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他的话音浑厚、洪亮，虽然是讲课，也像作报告，说话时常常助以手势，更加铿锵有力。他讲课也是既系统，又生动，有说服力，有鼓动性。即便是最枯燥的内容，他也讲得生动形象，给人以极大的感染。

党中央的“大管家”

李富春的第二个特点是会“当家”。

李富春会演讲、作报告，更是党中央的“大管家”。管好这个家不容易，他工作很严格，也很细致。

由于药品缺乏，在延安一个时期，一些药品也要经过李富春批准才能使用。一次，师哲的女儿患牙周炎，大夫开了几片维生素片，也要李富春批。因此，李富春得了个绰号———“党内的妈妈”。

1942年，军委总后勤部部长叶季壮通知财务处长耿万福去李富春那里去领钱。李富春见到耿万福后，问他：“你们知道这笔钱的来历吗？”

“不知道啊，叶部长没说。”耿处长回答。李富春告诉他说：“这钱来之不易呀！是从山东来的，是张劲夫同志搞到的。他们那里的经济工作搞得好，还想着中央，想着总部，派一个连的战士送来的，共几十万元。战士们把钱捆在腰里，打到绑腿上，翻山越岭，冲破敌人的层层封锁，真不容易啊！在过汾河时，由于情况紧急，战士们都是涉水渡过来的，票子都湿了。然后，他拿出一些钱说：“你看，都粘在一块成饼子了。因此，你们要特别小心，要一张一张揭开，然后晾干，点数。”

耿万福把这批“饼子钱”取回去后，派了两个出纳员，按李富春的要求，整整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才将给总部的钱清点完。

李富春管家还很有方法。由于国民党掀起反共高潮，对陕甘宁边区实行经济封锁，给边区军民生活带来极大困难。时近冬天，党中央机关烧炭非常困难，必须组织人力到几十里以外的地方去运输，往返一趟需要两天，仍不能充分保证供应。

后来，李富春想了个办法：由以前的不计时不计数、运多运少一个样，改为“二八”分红。结果，这个办法很见效，运炭效率提高一倍，不但解决了中央机关的烧炭紧张问题，还能节省大量人力。后来，毛泽东评价说：“二八分红解决了机关的一大困难。”

以身作则鞠躬尽瘁

李富春的党性也是很出名的。

1943年仲夏，延安各机关各单位开展“抢救运动”，李富春参加了不少的活动，还“抢救”过统战部副部长柯庆施。一天，中央医院总支书记孙力向办公厅汇报整风进展情况时，突然，主持“抢救运动”的负责人进来了，把他叫出李富春的办公室，宣布撤销他中央医院总支书记职务，理由是一年多来，中央医院一个特务也没抓出来。孙力还没来得及解释，来人当即另派两人接替了中央医院党总支正副书记领导运动。孙力感到突然，思想上想不通，心情十分低落。

这时，李富春已经得知了这个情况，派人说：“叫孙力留下。”

当孙力来到李富春的办公室后，李富春语重心长地开导他说：“你应该知道反动派几次反共高潮都被我们击败了。他们哪里甘心？不断地派特务潜入我们抗日根据地，想搞破坏，要瓦解我们的抗日部队。发动群众进行‘抢救运动是有根据的。但在‘抢救中必须遵照毛主席制定的方针办事，凡是经过调查研究，真正查清确系特务分子，几年来又确有破坏活动事实的决不放过。凡是来延安学习或来参加工作的，也要了解清楚。”

接着，李富春又说：“对于免职不要灰心，还要积极地参加工作，一定要实事求是，要说真话，不说假话。”孙力听了他的诚恳教导，立即感动得热泪盈眶。

经过较短的时间，党中央察觉有些单位没按毛泽东的“抢救”方针办事，出现了偏差，宣布停止“抢救运动”，改为“自救”；随后转为甄别工作，中央办公厅也很快恢复了孙力的工作。

李富春的党性还体现在对党中央领导同志的爱护和尊重。在党的七大召开前夕，李富春具体负责七大组织筹备，一些事务性的工作完全可以让工作人员去办，但他怕万一有误，影响中央领导的身体健康和工作，凡事亲自过问。周恩来从国民党统治区回来，李富春亲自过问他的食宿，考虑到住新窑洞潮湿、寒冷，就特意安排周恩来住到老窑洞内。刘少奇从华中解放区回延安，在路上为冲破敌人的封锁线把衣物都丢了，只有从华中带来的一小口袋种籽没有丢，便交给了李富春。李富春非常重视，亲自把这些种籽送到由徐特立负责的光华农场培养，使之发芽、开花、结果。

这时，由延安鲁迅艺术学院集体创作了五幕歌剧《白毛女》，以“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为主题，在七大召开的前一天，即1945年4月22日，在中央党校礼堂举行首場演出。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毅、叶剑英等也出席了首演。

在首次演出后的第二天一早，中央办公厅主任李富春就派专人来到了创作《白毛女》的鲁迅艺术学院传达中央领导的观后感。主要有3点：第一、主题好，是一个好戏，而且非常合时宜。第二、艺术上成功，音乐有民族风格。第三、黄世仁罪大恶极应该枪毙。办公厅的人还就第三点意见作了专门的解释：“抗战胜利后民族矛盾将退为次要矛盾，阶级矛盾必然尖锐起来上升为主要矛盾。黄世仁如此作恶多端还不枪毙了他？说明作者还不敢发动群众。同志们，我们这样做，是会犯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的呀！”

办公厅的来人没有明确这是哪位领导的意见，直到很久之后，演员们才知道，这实际上是刘少奇的观点。在以后的演出中，黄世仁、穆仁智就被当场枪毙了。

李富春于1943年担任中央副秘书长后，卸任了中组部副部长。1945年夏在党的七大闭幕后不久，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8月23日，中央政治局召开扩大会议，会议宣布中央各部委机构及分工；9月14日，中央政治局临时会议决定成立东北局；几天后，又成立冀热辽中央局，李富春任书记。10月，李富春前去东北，中央办公厅的工作由杨尚昆主持。

（摘自《红色中枢》，孟庆春、陈冠任著，中共党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