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两家小店

吴敏

我家楼下有两家小店，一个服装店，一个水果店，店面差不多大，经营者分别是两个30岁出头的女人。

服装店裁缝姓于，人挺随和，邻居闲来总喜欢到她的店里坐坐。长了，有件事情就传开了：大家看到，每次西服挂完里子要封口时，她总要费力地把衣服从那开口处翻出，然后拿出一把小剪刀，仔仔细细地剪上面的线头。有人忍不住了，问她：“那些线头何必剪呢？把口封住，一直把这件衣服穿旧扔掉也没有人能够看到里面。”谁知她淡淡一笑，说：“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良心。别人看不到，我能看到。”

记得有一次，我到她那里请她裁一件连衣裙。由于着急上班，就把布料放在她那里，约定傍晚来取。当我去取的时候，她把裁剩下来的一块块很小的布头都给我包好。我问她，这么细碎的东西扔了就行了，不用这么细心的。她笑了，说：“顾客的东西，在我眼里一丝一缕都重要，不能随意丢弃。再说了，这些小布头，说不定缝缝补补还能派上用场呢！”

裁缝小于干“良心活”有口皆碑，于是，她的小店里總是人来人往，裁衣服的，做西服的，甚至扦裤脚的，活儿从来没断过……

再说旁边的水果店。经营水果店的女人姓黄。店刚开的那阵子也十分红火，居民下楼就可以买到新鲜水果，多方便啊。可是，自从她的“苹果美容术”被人发现后，水果摊就如同她的姓氏一样—快“黄”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邻居老牛准备去医院看朋友，来她这里买了一兜苹果。小黄帮老牛挑了好几个贴商标的，老牛当时还挺感激，心想不错，在邻居这里买水果，就是放心，还是“品牌”的呢。到了医院，老牛特意挑了个“品牌”苹果递给朋友吃。可是，朋友揭开商标清洗苹果，发现商标下面遮盖的是烂眼！当时，老牛那个尴尬啊，别提了！从医院回来，他就直奔水果店，朝姓黄的小媳妇一顿嚷嚷，指责她“没有良心”。哪知道这小黄也急了，回应道：“你别掰扯了，你告诉我，良心多少钱一斤？”围观的人们听到小黄竟然吐出这样的话，都撇着嘴，走了。

从那以后，居民都舍近求远到别的地方买水果了。前几天，急了的小黄想出个“水果打6折”的主意，也是于事无补……

两个小店两重天，居民们自然常有议论。这个说：“可别说‘良心能值几个钱，你看看，良心可不就是能生钱啊！”那个接上话茬：“善良是张信用卡。有诚才有信，有信必有誉，有誉定有客，有客才赚钱。做生意不懂这些，那你还是趁早黄摊……”

与人交往，最怕急功近利。虽然谁也说不清楚良心是有价还是无价，但是，良心这东西是不能须臾离开得了的。在这个世界上混，需要常常摸摸自己的良心在不在，检查检查上面有没有落上尘埃。因为，拥有良心就拥有快乐，拥有收获；而失去了良心，就容易平添烦恼，人生之路也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