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零形回指对比与翻译策略探析

刘彦

摘 要：零形回指是一种有义无形的语篇照应手段，它没有实在的词语形式，却又包含篇章语义。零形回指能增强语篇连贯性，能更好地突显焦点信息，使语言更加言简意赅。英语是形合语言，而汉语却是意合语言，在零形回指上存在诸多差异，在英汉互译中，必须合理灵活处理零形回指差异，才能使原文和译文在内容和风格上达到最大限度的等值。

关键词：零形回指；衔接手段；经济原则

一、零形回指

回指是回指词—先行词（anaphora—antecedent）之间的互指关系。回指可分为语言深层回指与语言表层回指，语言表层回指是建立在语言表层，受句法规则的制约，回指词与句子中的先行词相对照，而且回指词与先行词在人称、性、数上保持一致。语言深层回指是指受语用，语境因素制约，所指的含义只要在语义上是连贯的，即构成互指关系。

互指关系还可分为有形回指与零形回指（无形回指）。回指词语如果在表层语言结构上是有形的（如代词），就是有形回指；回指词语如果在表层结构上是无形的（如有心理依据的零形），就是零形回指。零形回指（零回指）是一种有义无形的语篇照应手段，它没有实在的词语形式，却又暗含篇章语义之间的照应。如：

（1）Heres some syrup for you.Shake # before using.（Ariel，1990：60）

（2）I can see a cat， lets catch it.

我们可以看出，例（1）中的#回指先行词“syrup”，#处本该用“it”，原文却省略了“it”，这种零形回指方式并不影响读者的理解，因为“syrup”是语篇中明显突出的实体，在物质场景中，#的所指很容易确定。例子（2）中的“it”属于有形回指，容易知晓代词“it”回指先行词“cat”。

在对句子进行分析时，根据语义和语法，如果句中某处出现了与上文中某一指称相同的所指对象，但从语法结构上看，却没有实形，我们就可以判断此处使用了零回指。

二、零形回指产生的原因与原则

零形回指在汉语中的叙述以及描写性文体中普遍存在。零形回指在英语这种主语显著性语言中也存在不少。零形回指在语篇中能达到和有形回指一样的交际目的，而且还具备有形回指所没有的三大优点效应：①省时省力的经济效应；②增强连贯性的语篇效应；③焦点信息的突显效应。

1.经济效应

零形回指是省略的一种特殊形式。零形回指可以传递与有形词语相同的语义内容，而省去了句法上的词语形式，更加简明。根据语言经济原则，人们在使用语言进行交际时，会尽量以更简的形式，更少的消耗来传达更大的信息量。

2.语篇效应

语篇效应是与人在交际时理解话语时的心理过程相关，人在接收一段话语时，总是把已知的前句信息当作后句的背景。正如格莱斯合作原则中说的一样，人们总期待新句子信息与语篇话题是有关联的。所以，使用零形回指时，受话者会不自觉地去记忆中寻找与新信息相对应的指称，这样，在受话者的思维中，就不断地把新信息和之前的信息连贯起来，增强了话语的连贯性。

3.突显效应

一般而言，含有零形回指的句子中，有形词语传递的是新的未知信息，而省略的零形回指是已知的旧信息，这样零形回指的使用便能让信息焦点的新信息突出显赫，认知规律表明，未知的新信息是说话者要表达，强调的重点，也是受话者感兴趣的点之所在。如果不使用零形回指，必将是已知信息，未知信息全盘奉上，混淆视听，若采用零回指，只留下新信息，则能更好的凸显新的未知信息。

三、英汉语中零形回指的表现特征

汉语的意合性，使零形回指使用成为无标记（unmarked）用法，而英语的形合性则使零形回指成为有标记（marked）用法。汉语是意合语言，注重以神统形，汉语的语义和逻辑主题都蕴含在语境内，无须用显性的词汇，语法等形式来达到语篇的连贯衔接，而英语属于形合语言，必须借助严谨的形式，使用有型的语言形式来达到语篇的连贯与衔接。故汉语的回指特色多是零形回指或重复原词，而英语则是代词替代或照应。把握这些特点，要求在英汉互译中充分考虑两种语言的特点，灵活运用有形回指以及零形回指，以达到言简意赅，形式严谨和语义完整的翻译效果。汉语中零形回指的普遍存在和英语普遍使用有形回指是这两种语言的重大区别之一。

四、零形回指与英语互译策略

1.增减法

汉译英时，可根据原文内涵意思，为使译文通达，顺畅，适当增加回指词语，增添译语衔接手段。

原文：He was thin and haggard and he looked miserable.

译文：他消瘦而又憔悴，看上去一副可怜相。

上面译文只用了一个“他”作主语，其他#均采用零形回指，处理得当。汉语注重意合，零形回指的使用符合汉语使用特点以及语言经济原则，所以适当的零形回指不仅不会误解读者，反而会使译文更加简洁和连贯。

2.推理法

有时英汉互译中，回指词在语篇中有两个或多个可能的先行项，这时回指词的所指义确定就显得尤为重要。必须结合语境等因素，综合推理，才能准确确定回指词的所指，才能有效消除歧义。例如：

Dean expelled John because he discovered his secret.

上例的“he”、“his”究竟是指代谁呢？咋看比较混淆，如果仔细查看语义，不难发现“he”、“his”分别指的是“Dean”、“Johns”.英汉互译时，先行词复杂的情况，必须结合语义，语境等因素，综合推理，准确确定回指词所指，才能有好的翻译译文。

英汉语在零形回指上存在着差异，汉语语篇衔接手段多用零形回指和原词重复，而英语则多用代词回指和照应，“经济”“突显”“连贯”等一般性语言原则使语言使用者更加倾向于使用零形回指。在跨语言交际和翻译中，要权衡各语言的结构特点，灵活处理零形回指形式，以达到原文和译文在内容和风格上最大限度的等值。零形回指的研究对日后翻译教学研究和语用学的翻译研究都将有重大的理论价值以及实践意义。

参考文献：

[1]Ariel，M.Accessing Noun-phrase Antecedents[M].London：Routledge.1990.

[2]陈平.汉语零形回指的话语分析[J].中国语文.1987（5）.

[3]许余龙.语篇回指的认知语言学研究与验证[J].外国语.2003（2）.

（作者单位：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国际商务外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