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叛徒”来了
2016-05-26
第二次见到鸿琳,我们擦肩而过,我只感到眼熟,冥思苦想了一夜,才恍然大悟:叛徒。我们是鲁院福建班的同学。过后我细想:为何他给我的印象只是似曾相识?因为叛徒不是写在脸上,不像影视剧那样脸谱化。帅哥鸿琳咋像叛徒呢?但他就是叛徒。因为他的梨城系列,整天纠结的就是叛徒,被冤枉、被误解的叛徒,他的任务就是揪出真正的叛徒或帮叛徒洗刷冤情、归还清白。
我一直是《福建文学》的忠实读者,但我不记得以前读过他什么作品,第一次阅读《梨城叛徒》,一下子被吸引,虽然没有战火纷飞的场面、没有枪林弹雨的凶险、没有深入敌人心脏的惊心动魄,但我还是停不下来,被故事绕得晕头转向,一直想把这个谜弄清楚,看鸿琳如何还“我二叔”一个清白,如何推翻一个早已定性的事件。《梨城叛徒》写得跌宕起伏、曲折离奇,表现出鸿琳在故事情节设计方面的驾驭能力、叙述技巧,那样一环套一环,抽丝剥茧地揭开一层又一层面纱。那时电视上特工剧也是一部接一部播出,我特爱看军统、看特务、看枪战,一部追着一部,所以记住了我们省这个写叛徒的作家。
第二次拜读鸿琳的作品,是2015年,《寻找慈恩塔》,感觉仍然还是惊艳。我一口气读完,忘乎所以地追读下去:这篇小说更让我耳目一新,可读性更强,故事迂回曲折、引人入胜、扑朔迷离,像福尔摩斯破案,推理、演绎一个问题:什么是慈恩塔顶倒塌的真正原因?作品在努力还原历史真相时,涉及“我的母亲”,她为何掩盖真相、改写历史?作者在各种历史碎片中拼凑真相,结尾令人石破天惊,因为他告诉我们的不仅是谜底,还有对待历史的态度。虽然有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在那国家、民族利益高于一切的年代,服从还是天职,“我的父亲”为了保护梨城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沉着机智地制造一个谜团,改写了历史,把人民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这是小说最深刻之处。这小说还让我明白:历史有时不堪一击,但必须尊重。
也许是自己这些年也搞志书的缘故,我对同样搞志书的鸿琳特别佩服,因为他懂得充分利用这一职业优势,从志书引出故事,增加了真实性,使得故事更加严肃,更有历史厚重感、凝重感,如《梨城特务》一直提到、引用《梨城市志》《梨城党史》资料,这是盖棺定论的一锤定音的权威史书,然后给历史翻案,总之他在谋篇布局花了功夫,使小说摇曳生姿、纷繁复杂。
去年,我编《石狮文艺》时,请他支持,他给我一篇中篇小说《赶尽杀绝》,也是“梨城”系列,仍走“叛徒”路线,我在卷首语这样隆重介绍:鸿琳近年来以“梨城”系列惊艳于文坛。后来我们同学说起他就联系到叛徒,用叛徒开他玩笑。一个作家如果能被贴上标签,属于自己特性、属性的标签,说明他写得成功了,他的作品成功了。看来,他是自己着迷,迷上叛徒,下决心把“梨城”推出福建,推向全国,让梨城成为福建文坛的一个地理坐标。一个作家能苦心经营一个地盘,挖地三尺把那个地方讲出特色,并讲得生动,讲得吸引人,让那个地方停留在读者心中,我觉得这就是成功。对他,除了祝福,还是衷心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