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大学治理研究热点可视化图谱分析*——基于2004—2014年CNKI刊载文献关键词共词网络的分析

张 振 张海波



我国大学治理研究热点可视化图谱分析*
——基于2004—2014年CNKI刊载文献关键词共词网络的分析

张 振 张海波

摘 要：本文以2004—2014年间刊载的以大学治理为关键词的论文为分析数据，进行可视化分析，以此来呈现大学治理研究的热点问题。分析发现目前大学治理研究热点主要集中于“学术权力”、“学术自由”、“教授治学”、“美国治学”四个方面。这四个方面之间既相互联系，又各自存在着一定结构。有关大学治理研究有待进一步深化，研究视角还需要进一步拓展。

关键词：大学治理；关键词；研究热点；知识可视化 “学术权力”出现频次115次，中心度0.85都比较突出，由此可以推断“学术权力”的研究是大学治理研究热点中的重点。与其相联book=69,ebook=70系的关键词聚类有“教授治学”、“校长负责制”与“学术管理”三个关键词。三个关键词构成一个小聚类，它表明了“学术权力”这一研究的背景。通过对有关“学术权力”的论文进行具体考察发现，关于学术权力的研究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对学术权力本身的认识，主要是在理论层面对学术权力进行探讨，认为只有厘清了学术权力本身的涵义，才能更好的进行交流和对话。第二，结合现实中的实际情况对学术权力的研究，也就是实践中的学术权力研究。其中包括学术权力的行使主体、学术权力的行使过程以及学术权力在行使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及解决方法。第三，对国外发达国家学术权力的研究，以此为我国大学治理提供问题解决的思路。根据关键词“学术权力”的引文历史（表5）可知，关于大学学术权力是研究的前沿热点。 “学术自由”出现频次56次，中心度为0.52。与学术自由相联系的关键词有“自主办学”、“大学自治”与“学术人员”。简单的说学术自由是指学术活动主体在治学中不受外部干涉。古往今来，学术自由一直都是大学的精神之所在，是大学灵魂之所在，学术自由也是学术权力的重要体现。影响学术自由的因素既有来自学术外部的强制也有来自学术组织内部的强制。另外，由于学术道德的下滑也一定程度上侵蚀和损害了学术自由。 “教授治学”出现频次82次，其中心度为1.05。教授治学的高中心性决定了其在整个大学治理中的重要性。与之相联系的关键词有“中国特色”、“教授委员会”、“大学内部治理结构”三个，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小聚类。关于“教授治学”在某种意义上也等同于“教授治校”，当然也有研究者认为两者不同。关于教授治校与教授治学有两种代表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教授治校是教授治学的前提”，“教授治学是教授治校的倒退”[7]；另一种观点认为“教授治学是教授本质内涵的合理延伸，教授治校超越了教授的本质规定，“教授治校”是特殊历史条件的产物，现实中不宜机械照搬。”[8]虽然两者在内涵上有所区别，但两者都强调教授在大学治理中的地位，都体现了大学的学术本质、教授的办学主体作用和现代学术民主的思想。 “大学内部治理结构”出现频次71次，中心度为0.86，与之相联系的关键词有“现代大学制度”、“公立高校”、“大学管理”、“政校分开”、“大学外部治理”、“英国大学”六个。根据关键词“大学内部治理结构”的引文历史图（表6）可知，大学内部治理结构的研究处于快速增长期，它既是大学治理的研究热点又是研究的前沿。 “美国大学”出现频次48次，中心度为0.73。与其相联系的关键词有“董事会”、“共同治理”、“私立学校”三个。美国作为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其大学治理中的许多经验值得我们借鉴。

*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项目“高校治理的清单模式研究”（项目编号：15YJA880104）的研究成果。

随着国家治理的兴起，现代大学的治理也越来越受到重视，尤其是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中明确提出要“完善中国特色现代大学制度”，“完善治理结构”。要实现我国现代大学的治理就必须对目前已有的有关大学治理的研究成果有一个了解。本文通过科学知识图谱软件CiteSpace对已有的有关大学治理的研究做一个可视化呈现，以一种新的视角来了解我国大学治理研究的热点，以及我国现代大学治理研究中存在的问题，并对这些问题进行反思。

一、研究的理论基础

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人们对信息的处理和呈现越来越先进。知识图谱正是一种新的以直观的形式来呈现信息以及信息之间关系的形式，其最大的优势在于不仅能够对知识本身进行呈现，而且还能够呈现知识之间的结构。知识图谱最终的目标就是把一个知识域作为一个整体的、动态的、综合的，甚至可能是转瞬即逝的复杂系统加以认识和追踪。[1]7-10

（一）知识图谱

知识图谱(Mapping Knowledge Domain）也被称为科学知识图谱，在图书情报界称为知识域可视化或知识领域映射地图，是显示知识发展进程与结构关系的一系列不同的图形，用可视化技术描述知识资源及其载体，挖掘、分析、构建、绘制和显示知识及它们之间的相互联系。

具体来说，知识图谱是通过将应用数学、图形学、信息可视化技术、信息科学等学科的理论与方法与计量学引文分析、共现分析等方法结合，并利用可视化的图谱形象地展示学科的核心结构、发展历史、前沿领域以及整体知识架构，以达到多学科融合目的的现代理论。它把复杂的知识领域通过数据挖掘、信息处理、知识计量和图形绘制而显示出来，揭示知识领域的动态发展规律，为学科研究提供切实的、有价值的参考。[2]

（二）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也叫共词分析，是一种文本内容分析技术，它通过分析在同一个文本主题中的款目对（单词或名词短语对）共同出现的形式，确认文本所代表的学科领域中相关主题的关系，进而探索学科的发展。关键词是学术论文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往往只是几个词，在论文中所占篇幅比较少，但却是论文的精髓，不仅可以利用关键词检索到文献，还可以通过关键词了解到文献涉及的领域和内容。通过对高频关键词的分析, 可以发现学科的研究热点。[3]关键词在共现网络中的中心性越强，该关键词与其他关键词共同出现的几率越多，该关键词在共现网络中的影响力自然就越大。从知识理论的角度来看，频次和中心性高的关键词一般都是一段时间内众多研究者共同关注的问题，也就是研究的热点和前沿。[4]

二、分析工具与研究设计

（一）分析工具

CiteSpace可视化软件是由美国费城德雷塞尔大学陈超美（chaomei chen）开发的信息可视软件。CiteSpace 知识图谱，能够将一个知识领域来龙去脉的演进历程集中展现在一幅引文网络图谱上，并把图谱上作为知识基础的引文节点文献和共引聚类所表征的研究前沿自动标识出来，因此我们将 CiteSpace 知识图谱的这两大基本特征概括为:“一图谱春秋，一览无余；一图胜万言，一目了然”[5]。这种新的文献分析方法最大的优点在于有助我们以一个全新的视角来看待以往的研究。

（二）研究设计

1.数据来源

本研究以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为数据来源，以“高校治理”或“大学治理”为主题进行检索，除去人物传记、会议综述、通知等非研究性论文后得到1897篇论文，每一年的论文发行量如表1。

表1　2004-2014年每年论文数量统计情况

图1　大学治理研究热点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2.阈值的设置

首先，采用CiteSpace自带多格式转换器对数据进行预处理。然后，进行阈值的设置，单位时间分区（TimeSlice）设置为2，每个时间区域选取前50篇论文作为分析对象。将其它阈值设置为5、5、20，它们分别表示图1中的关键词满足出现次数大于5次，关键词共现次数大于5次，关键词相似系数大于0.20这三个条件。同时，本研究对关键词进行了规范化处理以便于统计分析, 如将关键词“大学”、“治理”合并到关键词“大学治理”，将关键词“治理结构”合并到关键词“大学治理结构”，将关键词“美国”合并到关键词“美国大学”等。

3.运行软件

运行软件CiteSpace发现1897篇论文中实际有效的论文篇数为1759。最后得到186个关键词，175条连线（如图1所示）。CiteSpace在绘制直观可视的知识图谱时也可以得到与之相对应的具体数据，其数据见表2和表3。

表2　频次前15位的关键词

表3　中心性前15位的关键词

三、大学治理研究热点分析

从整体上看，我国大学治理仅仅围绕着大学中的权力分配展开，并以教授治学的学术权力与校长治校的行政权力为主要矛盾。在此基础上展开对如何实现我国特色的大学治理进行了讨论。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中明确提出，要“完善中国特色现代大学制度”，“完善治理结构”，这使得大学治理的地位被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大学治理的整个研究是在国家治理的大背景下展开的。大学治理紧紧围绕着大学现实实践的需要，并结合国外发达国家大学治理的经验，深入的探讨了我国大学治理目前所存在的问题及解决办法，从而为我国实现大学治理提供了有益的借鉴。根据“大学治理”的历史引文图（表4）可知，从2004年开始，大学治理研究进入快速增长期，尤其是在2010年到2012年前后增长了近一倍。目前，大学治理研究总体上还处于上升阶段。

表4　关键词“大学治理”历年出现频次

根据图1所示，虽然关键词“大学治理”是整个图中最大的节点，但是其中心性并不高。所以单靠关键词出现的频率是不足以判断大学治理的研究热点的。它还需要借助于关键词的中心性来综合判断。根据表2和表3可以确定大学治理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学术权力”、“学术自由”、“教授治学”、“大学内部治理结构”、“美国大学”五个方面：

（一）学术权力

与学术权力相对应的概念是行政权力，这两种权力贯穿于大学治理的整个过程。而学术权力与行政权力之间的互动实际就是校长负责制与教授治学两种力量的互动。我国大学治理强调学术权力是基于我国大学的问题现状所提出的，众所周知，我国大学在管理方面历来注重行政权力的发挥，强调校长负责制，忽视广大教师的学术权力的发挥。而学术权力的提出正是为了使广大师生参与到大学治理中去，建立健全以校长为首的行政执行体系、以教授为主的学术管理体系和以师生代表为主体的民主监督体系的“三位一体”的管理耦合模式。[6]最终目的是为了实现大学内部治理中的权力制衡与协调，积极发挥各个主体在大学治理中的作用，而不是单方面对行政权力的否定。

表5　关键词“学术权力”历年出现频次

（二）学术自由

学术自由的实现与大学自治密切相关，与大学自治相联系的关键词有“以人为本”、“权力保障”、“内审机构”、“外部治理结构”。这些关键词指明了目前研究者们在研究大学治理时的关注点既主要是通过制度与理念的共同作用来探索大学治理的道路，并在大学治理的过程中重视制度建设。

（三）教授治学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教授治学”与“教授委员会”、“大学内部结构治理”、“中国特色”有其内在的联系。教授委员会是实现教授治学的制度保障，例如张君辉认为教授委员制度的本质就是教授治学，“体现了现代大学制度建设的核心,即追求学术本位的价值取向，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使教授拥有学术权力，实现学术自由、学术自主”[9]。同时教授治学也是完善大学内部结构治理的重要手段。例如张意忠认为：“教授治学”符合学术发展的内在规律,“教授治学”具有顺应教育民主管理思想、提高学术决策质量与制约校长治校的现实意义。[10]大多研究者都把教授委员会当作教授治学的载体，都希望通过教授委员会与学校的行政机构的合作各司其职且又相互配合发挥其在学术上的作用。最后，无论是“教授治学”、“教授委员会”还是“大学内部结构治理”其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大学制度。

（四）大学内部治理结构

表6　关键词“大学内部结构治理”历史出现频次

大学内部治理结构主要是指大学内部的主要的管理权力机构之间结合的情况。我国大学内部治理的特色在于除学术权力和行政权力以外还包括以党委为领导的政治权力。如何处理好这三方面的关系成了优化我国大学内部治理的关键问题。[11]大学内部治理结构的优化是改革大学，提高我国大学办学水平的必经之路。建设现代大学是大学内部结构治理的目标。要建设现代意义上的大学制度不仅需要注重优化大学内部治理结构还需要大学外部治理的配合。通过加强社会监督，完善社会监督机制，同时加强高校、政府、企业三者之间的联系，引导社会关心并参与到大学的治理之中。大学内部治理结构隶属于大学管理的一部分，而且是目前实现大学治理的重要手段。因为公立高校是我国实现大学治理的主体，所以公立大学现代内部治理结构是否能得到优化直接决定着我国大学治理的成败。最后，要解决好我国大学治理的问题既需要从我国实际出发，也需要借鉴外国尤其是发达国家的先进办学理念。

（五）美国大学

美国大学内部的权力体系主要由董事会、校长、评议会三方面构成。董事会主要决定学校的大政方针、对外关系以及学校的财政与资产，对学术事务甚少介入。评议会由教授或以教授为主的学术人员组成，对学术事务拥有决策权，它反映了学术权力在大学管理中的作用。其三者之间分工明确，相互配合，通过共同治理来实现大学的治理。共同治理是现代美国大学治理的一个主题，通过相关法律的制定明确各个参与主体的权力和义务并且积极发挥社区的作用。共同治理是为了最大化的让人们参与学校治理之中并以此保证大学中的民主。

美国大学治理的特点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第一，正确处理好学校与政府的关系，实现大学外部治理结构的优化。第二，平衡学校内部的权力，发挥教授及其它主体在学校中的作用。第三，扩大学校民主，引导社会参与大学治理。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的大学治理为我国大学治理提供了经验和思路。但是由于我国与发达国家在政治经济制度和文化历史方面存在巨大差异，所以我国在借鉴其它发达国家的经验时需要从我国大学的实际出发。

四、结语

大学治理是各国家大学改革的趋势，也是我国建设现代性大学不可回避的问题，我们应该积极去适应时代对我们提出的要求。由上述分析可知，关于大学治理的研究整体上呈快速上升趋势，越来越受到研究者的重视，这与社会的发展、国家的政策是密不可分的。尤其是十八大以来，受国家治理理念的影响，高等教育也在积极转变自身的办学理念，加大自身的改革力度，不断完善自身的各项制度，以此来适应和促进社会的发展。

大学治理的实现是一个持续动态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通过调和不同利益者之间的矛盾使之能够联合起来共同行动。大学治理中主要的问题是平衡以校长为代表行政力量与以教授为代表的广大师生的学术力量，其根源是大学权力的制衡。

大学治理同时也是一种制度上的安排，它既涵盖各种正式制度和规则也涵盖了各种非正式的制度和规则。大学治理具有某种意义上的开放性，这不仅使得借鉴国外先进的大学治理理念成为可能，而且也是实现我国大学治理必不可少的条件。需要注意的是在借鉴过程必须从基本国情和我国大学的现实情况出发，切不可盲目机械的学习。

最后，关于我国大学治理的研究中还存在以下两方面不足：第一，关于大学治理研究的学科研究，主要是在教育学学科领域进行的，其它学科领域对其研究的相对较少，这使得研究不够深入和全面。第二，研究者的研究与我国实际结合不够深入，只重视应然层面的建构，提出了很多建议，但对其可行性却没有深入的分析。

参考文献：

[1] 陈悦，等. 科学知识图谱：方法与应用[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2] 姜春林，等. 经济学研究热点领域知识图谱：共词分析视角[J].情报杂志，2008（9）：78-81.

[3] 侯剑华. 基于信息可视化的组织行为领域前沿演进分析[J].情报学报，2009（3）：422-430.

[4] 陈悦，等. CiteSpace知识图谱的方法论功能[J]. 科学研究，2015（2）：242-253.

[5] 邬敏懿，吴明华. 校长负责制、教授治学与民主管理的耦合研究—对高校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的认识与思考[J]. 高等财经教育研究，2012（3）：65-79.

[6] 赵蒙城. “教授治校”与“教授治学”辨[J]. 理论探讨，2011 （6）：1-5.

[7] 杨兴林. 关于“教授治校”与“教授治学”的再思考——与赵蒙城教授商榷[J]. 高等教育研究，2012（4）：45-51.

[8] 张君辉. 论教授委员会制度的本质—“教授治学”[N]. 东北师大学报，2006（4）：151-156.

[9] 张意忠. 教授治学：大学内部治理模式[J]. 航海教育研究，2008（1）：19-23.

[10] 雷恩安. 论现代大学制度下大学内部治理结构的优化[J]. 长春工业大学学报（高教研究版），2008（6）：32-34.

（责任编辑 李佳）

Governance of the University of Visualization Profiling Hotspot——Analysis Based on Published Literature 2004-2014 CNKI Network Co-word Keyword

ZHANG Zhen & ZHANG Haibo

Abstract:This paper use the knowledge map visualization software CiteSpace Ⅲ for 2004--2014 years of published papers related to university governance keywords visual analysis, in order to render the hot issues of governance studies at the University, he found that the current focus of university governance focused on "academic Power, "" academic freedom "," the professor scholarship "," American scholarship "four aspects. Both interconnected between these four areas and there are also certain structure itself. Research on university governance has yet to be deepened, research perspective requires further expansion.

Key Words:university governance; keyword; research focus; knowledge visualization

作者简介：张振，东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硕士研究生（吉林长春，130024）；张海波，东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吉林长春，130024）

收稿日期：2015-12-06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6762(2016)01-006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