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链嵌入视角下的制造业与物流业互动升级

张彤（北京电子科技职业学院，北京市100176）



价值链嵌入视角下的制造业与物流业互动升级

张彤
（北京电子科技职业学院，北京市100176）

摘要：物流服务关系性地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基本活动中，确保制造业的生产经营活动具有连续性和协调性；物流服务结构性地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支持性活动中，提高了制造企业的物流专业水平。物流业作为制造业物流服务的供给方，与制造业形成互动升级关系。一方面，物流服务嵌入制造业价值链中，形成规模经济，降低物流成本，提高物流质量，促进制造业效率提高，增加制造业价值链附加值，推动制造业升级；另一方面，制造业升级释放出大量的物流需求，物流外包的数量和种类大幅增加，促使物流业扩大物流服务规模，进行物流服务模式创新，提高物流业集约化和柔性化水平，拉动物流业升级。

关键词：产业联动；产业升级；制造业与物流业；价值链嵌入；嵌入性理论

一、引言

在经济新常态下，我国制造业增速下滑，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一方面受到国内经济发展减速、要素成本上涨和资源环境约束的影响，制造业逐渐丧失了成本优势，“制造大国”的地位岌岌可危；另一方面受到发达国家“再工业化”、全球制造中心转移和工业4.0的影响，制造业难以突破低科技的“夹心”困境。在国内外双重压力下，我国制造业亟待转型升级。[1]

2015年，针对经济发展环境的变化和全球制造业发展格局，我国政府提出了《中国制造2025》战略，将工业化与信息化深度融合，推进传统制造向智能制造转型升级。2016年李克强总理在第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上再次提出启动实施《中国制造2025》，推进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

发达国家工业发展的实践证明，在工业化发展中后期，需要借助服务业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的力量，来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2]国内外研究结果证实，生产性服务业是制造业升级的重要推手，两者具有互动升级的关系。帕克与尚（Park & Chan）[3]认为，制造业发展带动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又推动制造业升级，两者存在显著的正向关联关系。汪德华等[4]认为，制造业企业把非核心的服务环节外包，降低服务环节的装置成本，有助于形成企业竞争力；服务环节外包有助于形成服务业的社会化、专业化和规模化，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在供需环节上互动、融合，推动制造业升级。刘明宇等[5]认为，生产服务通过外包从制造业中分离出来，又嵌入制造业中，与制造业协同演进，相互依赖、相互促进，实现产业升级。

物流业作为生产性服务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基于制造业物流外包而派生出来的独立产业，与制造业存在着天然的、内在的产业关联性和互动性。在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背景下，物流业如何更好地与制造业联动发展，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是政府部门与理论界共同面临的问题。

我国政府一直高度重视制造业与物流业的联动发展，2009年3月，国务院颁布了《物流业调整与振兴规划》，将“制造联动发展工程”列为九大重点工程之一；2014年9月，国务院颁布了《物流业发展中长期规划（2014—2020年）》，将物流业社会化、专业化发展作为重点任务，要求物流业与制造业进一步融合发展，加快物流业转型升级。

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制造业与物流业的联动发展成为理论研究的热点。学者们对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的机理、发展模式、联动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及对策等进行了深入的理论研究，并运用定量分析方法对具体国家和地区两业的联动发展进行了大量的实证研究，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6]但是现有文献中，鲜见将两业联动发展置于产业价值链的环境中结合产业升级问题进行研究。

本文从价值链嵌入的角度，运用嵌入性理论分析物流服务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机理，在此基础上，探讨基于价值链嵌入的制造业与物流业互动升级关系，为研究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提供一个全新的视角，为制造业与物流业转型升级提供一种新的思路。

二、价值链理论与嵌入性理论

（一）价值链理论

迈克尔·波特（Michael Porter）[7]把企业的价值创造活动分为基本活动和支持性活动。其中，基本活动是通过实现产品的功能直接创造价值，包括进料后勤、生产、发货后勤、销售、售后服务等活动；支持性活动是通过专业化管理提高基本活动的效率间接地创造价值，包括采购、研究与开发、人力资源管理和企业基础设施等活动。这些活动在企业价值创造过程中既有区别又相互联系，构成了企业价值链（Value Chain）。在经济活动中，产业链上下游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各种联系构成了行业价值链。[8]价值链上的每一项价值活动都会对企业价值目标的实现产生影响。

（二）嵌入性理论

“嵌入性理论”是新经济社会学研究的一个核心理论。[9]波兰尼（Polanyi）[10]提出“嵌入性”（Em⁃beddedness）的概念，并用之分析经济体系与社会体系的关系，提出了两大体系的嵌入性关系问题。波兰尼的嵌入性理论对经济社会学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格兰诺维特（Granovetter）[11]重新阐述了“嵌入性”的概念，研究了社会网络对经济行为的影响，认为经济行为适度嵌入在社会网络中，提出了适度社会化的嵌入性，并将其分为关系嵌入性（Relational Embeddedness）和结构嵌入性（Structural Embeddedness）两种类型。关系嵌入性是企业经济行为嵌入或缠结于与他人互惠而形成的关系网络中，并受其影响和决定，更注重彼此的互动过程，各成员通过与其他成员的连结，以分享更多的信息和知识；结构嵌入性则是企业作为网络节点在社会网络中的结构位置，企业嵌入形成网络密度的程度，更注重关注企业作为网络节点在社会网络中的结构位置。格兰诺维特对嵌入性理论的完善与发展，为经济社会学研究提供了一个清晰的分析框架。

随着嵌入性理论研究的逐步深入，嵌入性理论已逐渐形成了较为完整的理论体系，越来越多地应用于社会学、经济学领域，研究的视角也逐步从社会、经济的宏观层面延伸到产业和企业的中观、微观层面。

在产业链上，物流企业与制造企业基于供需和互补性建立合作关系，两者存在着嵌入性。这种嵌入性体现在物流服务嵌入制造业的价值链网络中，物流企业与制造企业在价值链上形成互动以及由此形成互相促进的关系。本文运用关系嵌入性和结构嵌入性框架，分析物流服务与制造业的价值链嵌入关系和制造业与物流业互动升级过程。

三、物流服务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机理分析

物流服务作为制造业价值链上的非核心业务环节，从制造业中分离出来。随着专业化水平和运营效率的不断提高，根据制造业价值链各个环节的需求，物流服务又重新嵌入制造业价值链中，与制造业价值链动态匹配。物流服务以关系性嵌入和结构性嵌入两种方式嵌入制造业价值链中，如图1所示。

（一）物流服务关系性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基本活动

关系性嵌入主要是描述物流企业与制造企业在价值链上的相互关系。[12]随着物流服务外包的不断扩大，物流服务已经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入厂、生产、出厂、销售、售后服务等基本活动中。在入厂环节，物流企业根据制造企业的使用需求，将原材料和零部件保质保量、准时送达企业；在生产环节，根据制造企业的生产需求，在企业内部进行产品和半成品的运输与配送、分拣、包装等物流活动；在出厂和销售环节，物流企业参与流通加工和产品的运输与配送；在售后服务环节，物流企业参与产品的储存和配送。[13]

图1　物流服务嵌入制造业价值链

物流服务关系性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基础活动中，一方面，提供专业化的物流服务，实现时间效用、空间效用、形质效用三大物流效用功能，使制造业的生产经营活动更具有连续性和协调性；另一方面，物流企业在提供物流服务过程中，与制造业产业链上的企业之间形成社会网络关系，随着企业之间互动频率和互惠交换的增加，逐步建立起一种以信任机制为基础的紧密联结，社会网络关系更加稳固，信息交流更加顺畅，更容易形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二）物流服务结构性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支持性活动

结构性嵌入主要是描述物流企业与制造企业在价值链上互动而形成的网络关系。[12]物流企业是制造业价值链中联系生产和消费的纽带，与制造业价值链的其他企业建立起高密度的社会网络关系。

在制造业价值链上，制造企业与物流企业通过合作建立了社会网络关系，两者的合作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起初制造企业与物流企业是相互独立的，物流企业只是提供单一功能的物流服务，不参与企业的组织管理。随着物流企业与制造企业之间合作的不断深入，物流企业为制造企业提供的物流服务逐步向集成性的物流服务方向发展，物流企业参与到制造企业的管理职能中。物流企业根据制造企业的物流需求，设计一体化物流方案，进行物流管理咨询与企业人员培训、物流工作的组织与协调，提供专业化的物流设备设施、物流技术和采购服务等。物流企业通过物流人力资本、物流技术资本和物流设备设施投入，为制造企业提供更专业化的物流服务，提高物流服务的供给水平，提高制造企业的生产效率，物流服务结构性地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支持性活动中。在这个过程中，物流企业与制造企业以及制造业价值链上的其他企业建立了社会网络关系，并在其构建的社会网络中逐渐占有优势地位，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本。由于物流企业自身物流能力的差异，所提供的物流服务不同（如功能性物流服务、增值性物流服务、个性化物流服务、集成性物流服务），嵌入的组织管理网络密度也不同。

物流服务嵌入制造业价值链中，是从微观的企业之间业务流程和组织管理开始的，逐步在行业中形成了规模，最终发展到产业链之间的嵌入和产业之间的互动与融合。

四、基于价值链嵌入的制造业与物流业互动升级

物流业的形成与发展是随着物流服务从制造业价值链中分离，不断社会化、专业化、规模化，最终形成产业化的结果。物流业作为制造业物流服务的供给方，通过物流服务嵌入制造业价值链中，与制造业之间形成相互依赖、相互促进的互动关系，在互动中实现产业升级。

（一）物流服务嵌入制造业价值链，推动制造业升级

制造业升级可以概括为三个方面：第一，由劳动密集型产业向资本或技术密集型产业升级；第二，由低技术水平的传统产业向高技术水平产业升级；第三，由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演变。刘志彪[14]认为，制造业升级体现为经济主体由价值链上低附加值的生产环节向高附加值生产性服务环节的演变过程。基于这种思路，制造业升级是制造业价值链的升级。

物流服务关系性地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基础活动中，为价值链上的制造企业提供物流服务。由于在价值链的每个环节集聚了大量的同类企业和同类业务，物流企业通过合并同类企业的同类物流业务，获得规模经济，降低物流成本；物流服务结构性地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支持性活动中，物流企业通过向制造企业输入物流人力资源、物流技术、物流设备设施，提供更专业化的物流服务，提高物流服务质量。两者共同作用的结果是提高制造业效率，增加制造业价值链利润，推动制造业升级。

（二）制造业升级促使物流服务创新，促进物流业升级

制造业升级产生了巨大的物流需求，物流外包的数量和种类大幅增加，促使物流业扩大物流服务的规模，进行物流服务模式转变。物流服务规模不断扩大，规模效应愈加明显；物流服务种类不断增加，物流服务模式必须由功能性、同一性的服务向集成性、一体化的服务转变，提高物流业集约化和柔性化水平，促进物流业升级。

随着制造业向智能制造转型升级，对物流服务也提出更高更新的要求，要求建立与智能制造相匹配的物流系统。其中物流服务网络要与制造业供应链网络相匹配，物流设施设备要满足制造业生产作业的标准化和自动化要求，物流信息系统要与制造企业生产管理系统对接，等等。在制造业升级的背景下，物流企业需要按照制造业智能化的要求优化现有的物流系统，进行物流服务创新，全面提升物流服务的网络化、物流环节和物流器具的标准化，物流系统的智能化，促进物流业向智能物流转型升级。

物流业的升级，带动物流服务专业化水平和服务效率的提高，高水平的物流服务嵌入制造业价值链中，又进一步支持制造业升级。因此制造业升级和物流服务外包与物流业升级和物流服务嵌入，形成了一个累计因果循环，如图2所示。

图2　基于价值链嵌入的物流业与制造业互动升级

五、案例研究：基于价值链嵌入的汽车制造业与物流业互动升级

（一）汽车产业链及其特征

汽车产业链是以汽车制造企业为核心，关联相关配套的上中下游企业，共同完成产品研发、采购、生产、销售服务等全生命周期的管理。[15]它是由汽车“生产—流通—消费”全过程所涉及的上游汽车研发设计企业、原材料供应商、零部件供应商，中游汽车制造商，下游汽车销售商、汽车售后服务商等各相关环节和组织载体构成的一个网链状结构。

汽车产业链反映汽车产业中各环节先后相继的内在联系，具有以下几个特征：

1.嵌入性

在汽车产业链中，研发设计、原材料和零部件供应、加工制造、销售服务等各个环节价值嵌入，形成了一个有机整体。产业链上下游企业与企业之间存在着各种业务关联，形成大量的信息流、物流、资金流，“三流合一”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汽车产业链的运行过程是价值增值的过程。

2.模块性

随着模块化技术的引入，全球汽车产业已步入模块化设计、模块化采购和模块化生产的时代，由此带来了汽车产业链上下游之间供需关系和汽车零部件配套模式的变化，并形成了全球汽车模块化生产网络。

3.结构性

汽车加工制造作为汽车产业链上的关键环节，构成产业链的内核，其上游的研发、供应和下游的销售、服务环节均为此核心服务。同时，产业链上各个企业之间信息交流频繁，生产实时性要求高，由此建立有机的合作机制。

（二）物流服务与汽车制造业的价值链嵌入

汽车产业链的嵌入性、模块性、结构性特征，为物流服务的嵌入提供了前提条件。物流服务作为中间性生产要素，关系性嵌入汽车制造业价值链的基本活动，形成了原材料采购物流、零部件入厂物流、整车生产物流、整车销售物流、售后服务备件物流；物流服务作为集知识、技术、管理为一体的综合性服务，结构性嵌入汽车制造业价值链的支持性活动，为汽车制造业提供专业的物流设备设施、物流人才、物流技术、物流管理方法，与汽车制造业的基础设施、组织、管理和技术进行配套、融合（如图3所示）。

图3　物流服务嵌入汽车制造业价值链

1.物流服务关系性嵌入汽车制造业价值链的基本活动

随着汽车行业分工的精细化，大部分汽车制造企业已经将物流服务外包给第三方物流企业。物流企业根据汽车生产企业需求，提供汽车供应链一体化服务，使物流服务关系性地嵌入汽车制造业价值链的基本活动中。

在采购环节，以汽车零部件入厂物流为例，物流企业根据汽车制造企业的要求，将原材料和汽车零部件由供应商向汽车生产企业进行运输配送。调达物流（Milk Run）是采购环节中物流服务嵌入的一种模式，它是汽车制造企业通过订单的形式通知汽车零部件供应商备货，委托第三方物流企业上门取货，第三方物流企业按照汽车制造企业的订货数量、品质、时间要求进行运输配送。[16]在生产环节，物流企业承担物料入厂检验、卸货、集配、配送上线、场内库存管理、可回收容器的整理等生产现场物流业务，这些物流服务是与整车生产流程同步进行，嵌入整车生产的各个环节中。在整车销售环节，物流企业发挥自身物流网络及其资源优势，为汽车制造企业提供整车的运输、分拨、储存等物流服务。一般情况下，物流服务网络与汽车销售网络的覆盖区域是一致的，两个网络相互嵌套。在售后服务环节，以售后服务备件物流业务为主，物流企业根据汽车制造企业售后服务网络情况，设计售后服务备件配送模式，与汽车产业价值链中的售后环节契合。

以风神物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风神物流”）为例。风神物流是全国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示范企业，专营汽车物流，其业务范围覆盖汽车供应链的各个环节，服务内容涉及采购物流、生产物流、销售物流、售后服务备件物流等汽车物流领域。在采购物流领域，风神物流率先实施调达物流，通过运输管理系统（TMS）和电子仓库（WMS）信息系统，与汽车主机厂系统无缝对接。在生产物流领域，风神物流通过先进的生产管理系统进行生产物流管理，使用成套供给技术（KIT）、自动导航小车（AGV）等供给方式实现了供给自动化，为汽车生产企业提供精准的物流服务。在整车销售物流领域，风神物流提供整车装配下线后至配送到店的物流服务，在全国设有40多个区域分发中心（RDC），建立了覆盖全国的物流服务网络，为汽车生产企业提供整车仓储、在途运输、末端配送等基本物流服务和整车出厂前检查（PDI）、掌上电脑（PDA）受入、在库维护、新车整备等多项物流增值服务。在售后服务备件物流领域，风神物流根据汽车4S店的分布特点，采用沃尔玛（WALTMART）区域配送中心模式，以配送中心为轴，辐射备件中心总库和多个汽车4S店，这种模式能够对用户需求快速反应，缩短了配送路程，提高了配送效率，提升了售后备件的服务质量。①风神物流在为汽车制造企业提供采购物流、生产物流、销售物流、售后服务备件物流的同时，已经将物流服务关系性地嵌入汽车制造业价值链的基本活动中。

2.物流服务结构性嵌入汽车制造业价值链的支持性活动

物流企业在与汽车企业的长期合作过程中，逐步将物流组织管理、物流技术和人才、物流设备设施嵌入汽车企业的组织与管理环节中，为汽车企业生产经营管理提供专业化服务，帮助企业提高物流管理和控制能力。物流企业根据汽车生产链进行物流系统的设计规划，提供专业的汽车及零部件运输和仓储设备，如汽车零部件自动化分拣设备、汽车零部件自动传输设备等，培养和引进汽车物流专业人员，设计、开发与汽车制造企业相匹配的物流信息管理系统，如仓储管理系统（WMS）、运输管理系统、分供方管理系统（FMS）、电子订单系统、电子商务系统等，与汽车制造企业的生产管理系统对接，将物流技术，如全球定位系统（GPS）、射频识别系统（RFID）、物流大数据、云计算等，应用到汽车制造企业的信息管理中，将物流管理方法、作业流程纳入汽车制造企业的管理制度中，为汽车制造企业提供个性化、集成性物流方案等等。这些物流服务嵌入汽车制造企业组织管理网络中，提高了物流服务的供给水平。

例如，风神物流服务于国内众多汽车制造企业，作为物流供应商，在汽车制造企业建设初期就介入进行同步物流设计，科学规划物流网络布局，形成了与汽车供应链网络匹配的物流服务体系；为汽车制造企业提供供应链一体化解决方案；研发了服务于汽车物流供应链的信息管理平台，通过供应链可视化系统（SCV）、客户互动平台（CIP）、运输管理系统、电子仓库、物流执行系统（LES）等信息系统，实现服务管理可视化和业务运营信息化；拥有一支由物流专家、工程师、技术人员组成专业团队，为汽车制造企业提供汽车供应链物流运营与改善方案、物流中心规划、物流技术系统规划与建设、生产现场管理培训；风神物流根据汽车生产制造的特点，总结多年汽车物流管理经验，推行了独具特色的“360°精益化管理”体系，控制物流作业的品质和效率等①。风神物流从组织、管理、技术、人才等方面为汽车制造企业提供了专业化的物流服务，将物流服务结构性地嵌入汽车制造业价值链的支持性活动中，与所服务的汽车制造企业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并在其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三）基于价值链嵌入的汽车制造业与物流业互动升级

1.物流业对汽车制造业升级的促进作用

从价值链的角度看，汽车制造业升级是汽车制造业价值链升级，即汽车制造业价值链的增值。制造业中普遍存在着“90%定律”，即制造企业的各种物流时间占全部生产流程时间的90%，工业产品中采购和物流成本占全部成本的90%，销售和物流产生的利润占总利润的90%，足见物流在整个制造业价值链中的地位和作用。物流也是汽车制造业价值链中的“战略环节”，物流成本和物流服务质量促进价值链增值的重要因素。物流服务嵌入汽车制造业价值链中，通过集聚企业运营流程中的物流业务，形成物流规模，降低物流成本，提高物流效率；通过提供专业化的物流服务，提高物流服务质量，实现资源优化配置，减少物流投入，将有限的人力和财力集中于核心业务，提高汽车制造业的核心竞争力。因此现代物流是提高企业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手段，物流服务在汽车产业的运行中成为“第三利润”，使得汽车制造业价值链增值，推动汽车产业升级。

2.汽车制造业对物流业升级的促进作用

在“工业4.0”的推动下，汽车制造业正在向智能制造转型升级。智能制造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以工业机器人为代表的智能制造设备；二是以信息化、网络化等专业服务为代表的智能制造服务。[17]物流作为汽车产业链中的关键环节，汽车智能制造要求物流系统更加柔性化、智能化。随着汽车生产的自动化和智能化，智能物流系统在汽车物流中已经开始应用。据悉，宝马集团于2015年9月启动智能物流系统项目，致力于智能物流解决方案，公司研制开发的两个智能物流机器人已在德国瓦克斯多夫（Wackersdorf）工厂的汽车装配生产线投入使用。机器人可以自动驾驶，装配传感器，承载高达500公斤的货运箱自动运送到目标地点。②智能物流系统是宝马集团在生产物流数字化和自动化上的重大创新，在生产和物流上能更快、更灵活地适应不断变化的需求。国内汽车物流企业也开始进行物流机器人的研发。近日，风神物流与机器人公司合作开展汽车物流自动化样板规划研究，以东风日产花都工厂的汽车物流为研究对象，涵盖采购物流、生产物流、整车物流、售后备件物流等供应链相关领域的自动化研究及应用。③该项目将推动汽车物流的自动化和智能化。由此可见，汽车智能制造催生了智能物流，汽车产业转型升级带动了物流服务创新，促进物流业升级。

六、结论

本文基于价值链嵌入的视角，对物流服务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机理和制造业与物流业互动升级关系进行了探讨，得出以下几个结论：

第一，根据嵌入性理论，物流服务按照关系性和结构性两种方式嵌入制造业价值链中。物流服务关系性地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基本活动中，提供功能性物流服务，以保证制造业的生产经营活动具有连续性和协调性，通过关系网络形成更紧密的合作关系，降低制造业成本，提高制造业效率。物流服务结构性地嵌入制造业价值链中的支持性活动，提供集成性物流服务，参与制造企业管理活动，以自身的专业化技能，帮助制造企业提高物流专业水平。通过关系性和结构性嵌入，提高物流服务的供给水平，优化产业的资源配置，促进制造业升级。

第二，物流业作为制造业物流服务的供给方，通过物流服务嵌入制造业价值链中，与制造业之间形成相互依赖、相互促进的互动关系。高效的物流业是提升制造业效率和产品竞争力的前提与基础，制造业效率的提升释放出新的物流服务需求，有助于物流服务创新和模式转换，提高物流服务集约化和柔性化，促进物流业转型升级，因此制造业与物流业在互动中实现产业升级。

第三，汽车产业是物流业与汽车制造业高度嵌入的产业，物流服务关系性地嵌入汽车制造业价值链的采购、生产、销售、售后服务等基本活动中，结构性地嵌入汽车制造业价值链的组织、管理、技术、人才等支持性活动中。物流服务嵌入制造业价值链中，降低了物流成本，提高了物流效率，提升了汽车制造业价值链的附加值，推动汽车产业升级。汽车产业的升级促使物流服务创新，尤其是汽车智能制造催生了智能汽车物流，将物流业推向了现代物流业，对我国传统制造业与物流业转型升级提供了借鉴。

注释：

①资料来源于风神物流官网（http：//www.fslgz.com），作者整理。

②资料来源于中国汽车网（Auto china.com.cn），《宝马工厂研发智能物流机器人承载高达500公斤》（2016-03-07）。

③资料来源于中国智能制造网（http：//www.gkzhan.com），《机器人布局汽车物流自动化行业》（2015-12-11）。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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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林英泽

The Interactive Upgrade of Manufacturing and Logistics Indust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Value China Embeddedness

ZHANG Tong
（Beijing Polytechnic，Beijing100176，China）

Abstract：The relational embeddedness of logistic service in the basic activities of manufacturing value chain will guarantee the sustainability and coordination of productive and operational activities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and the structural embeddedness of logistic service in the supporting activities of manufacturing value chain will improve the logistic professional level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There will be interactive upgrade relation between logistics industry，the supplier of logistic service for manufacturing industry，and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On one hand，the embeddedness of logistic service in manufacturing value chain will create scale economies，reduce logistic cost，improve logistic quality，promote the improvement of manufacturing efficiency，increase the added-value of manufacturing value chain and promote the upgrade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on the other hand，the upgrade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 will release more logistic demand，increase the quantity and variety of logistic outsourcing，force the logistic industry to expand the scale of logistic service，make innovation in logistic service pattern，improve the level of intensiveness and flexibility of the logistics industry，and promote the upgrade of the logistics industry.

Key words：industrial linkage；industrial upgrade；manufacturing and logistic industry；value chain embeddedness；embed⁃dedness theory

作者简介：张彤（1964—），女，北京市人，北京电子科技职业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采购与供应链管理、制造业物流。

基金项目：北京市教委人文社科研究计划面上项目“制造业物流供应链协同研究”（SM201510858002）；北京市教委人文社科研究计划面上项目“与制造业联动视角下的物流服务创新绩效研究”（SM201510037004）

收稿日期：2016-03-25

中图分类号：F259.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8266（2016）05-001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