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国作家达·纳楚克道尔基在历史学、语言学方面的贡献

凌云

摘 要：蒙古国作家达·纳楚克道尔基不仅是位诗人、作家，还是位优秀的学术工作者，他对历史学、语言学发展有着重要贡献。另外，他在考古方面也做了很多的工作。同时，纳楚克道尔基积极参与蒙古语词典的编写工作，他是蒙古国现代名词术语研究领域的奠基人；蒙古国现行官方文字基里尔文中的语法，也是基于他起草的《拉丁化规则》。

关键词：蒙古国；纳楚克道尔基；历史学；语言学

中图分类号：H5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6）04-0013-02

达·纳楚克道尔基是20世纪蒙古国著名诗人、作家、语言学家、历史学家、翻译家，是蒙古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之一，更是一名启蒙文学家。{1}学界对达·纳楚克道尔基的研究基本从四个方面进行：达·纳楚克道尔基的文学作品，社会、政治生活，学术活动，个人生活。{2}另外，有关达·纳楚克道尔基手写本研究也是一个体系。纳楚克道尔基、的、作品虽然不多，但涉及范围却很广泛，总体上可分为文学作品、科研作品、心理学作品译著四类。

在科研研究方面，他的蒙古历史方面的标志性成就是于1936年发表在《新词典》上的《蒙古历史简论》一文，该文以22页的篇幅概括了蒙古国的历史。该文分14时期对蒙古史进行归纳：（1）史料典籍中记载的古代史；（2）匈奴朝时期历史；（3）鲜卑朝时期；（4）拓跋大元魏朝时期；（5）突厥朝时期；（6）回鹘朝时期；（7）契丹朝时期；（8）金朝时期；（9）成吉思汗时期；（10）忽必烈汗时期；（11）元朝时期；（12）明朝时期；（13）大清朝时期；（14）新蒙古国崛起时期。多年之后，史学专家撰写蒙古历史时，基本上都沿袭了纳楚克道尔基的划分方式。尤其是“新蒙古国崛起时期”部分，纳楚克道尔基基本为这段历史定下基调。他在蒙古国历史方面做出的另一个重要贡献是编写了有重要参考价值的《五千年以来中国所出现文明的图文集，以及当时蒙古的状况》图册。纳楚克道尔基十分清楚，要理清、编写蒙古国历史，就要翻译西方的学术著作。因此，纳楚克道尔基不仅自己翻译，还成为翻译这类著作的首个组织者。

1935年5月22日的科学研究院主席团会议，将原有的“文化和历史研究组”更名为历史研究室，并任命纳楚克道尔基为主任，至此，他成为新蒙古国历史学研究的领军人物。他制定了历史研究室的工作职责，并在获得批准后组织实施。在学术著作翻译方面，他也做了很多工作。他制定了从拉施特的《史集》、马可波罗的著作、德奥索的《从成吉思汗到特木尔的蒙古历史》、《История Монголв Инока МагакиоXVIIвека СПБ 1871》、卡拉姆津的《俄罗斯国家历史》、有关术赤建立的蒙古金帐汗国部分的翻译计划，并将任务分配给翻译们，翻译了很多书籍文献，共翻译了15本著作。他用蒙古语翻译了马可波罗的德语著作《在大汗宫》，组织并参与了Г·Е·格鲁木·格日迈洛克的手写稿《蒙古历史》的翻译工作。他在1914年出版了《西蒙古和兀良海卫》（三卷）第一卷。第二卷在扎？策本的协助以及在典籍研究院的资助下于1926年在列宁格勒出版。1935年，纳楚克道尔基在给教育部长根住递交的申请中提到：“1925-1926年，用俄文打印了三份格鲁木？格日迈洛克编写的蒙古历史一书，其中2部在贵处、1部在科学研究院，但有27页误存到了贵处。我们之前已翻译了该书，现已成立历史研究室，因稿件如继续保存在贵处有可能破损，所以可否转交我处。”{3}从中可以看出，纳楚克道尔基非常珍视这部书。此外，认为纳楚克道尔基还翻译了汉学家波克基洛夫编写的《明朝时期东蒙古历史》、廓索维慈编写的《从成吉思汗到苏联共和国》两部著作。廓索维慈的书是在纳楚克道尔基在德国期间出版的，30年代开始翻译该书。

虽然有证据表明，纳楚克道尔基1936年主持历史研究室时，曾计划编写《群众便于理解和感兴趣的蒙古历史和考古研究图册》，但该计划似乎没有实施。纳楚克道尔基作为历史学家，在新政时期，在保护蒙古国境内的古代纪念碑遗迹方面做了很多工作。他发起并组织了统计蒙古国境内古代纪念碑、城镇遗迹等工作。纳楚克道尔基对古代纪念碑很感兴趣，他在进入科学研究院之前，就已经开始了纪念碑的保护工作。他和前苏联列宁格勒市的大学生В·А·卡扎凯维奇一同前往位于今肯特省德勒格尔汗县境内布斯朝鲁地区，进行了为期7天的“赫斯格拜兴”（Хэсэг байшин）遗址和碑文的研究工作。在现场制作图片，整理了已破碎成11块的总长140厘米、宽80厘米、厚50厘米的碑文，拓下两份后，叮嘱当地人予以妥善保存。又到布斯朝鲁以北的奥兰拜兴遗址，搜集关于该遗址的相关资料，当地有传说该遗迹是妥欢帖睦尔皇帝（Тогоон Т·м·р хаан）所建。他是在1923年8月初去上述地区的，科学研究院在当年10月5日给当时彻辰汗部阿儿孩贝勒旗领导的公文中提到：“赫斯格拜兴地区的石碑文是对蒙古国具有重要意义的历史文物，应予以认真保护。因此应采取不对外国人开放、不从原地转移、不分散其碎片等措施。”{4}1925年，玛·衮布扎布在前往该省组织党团的清查工作时曾表示：“奥兰和赫斯格拜兴等地，对于编写国家的历史有着重要意义，因此，应将全部石碑一件不少的运到这里。当地领导应全力支持。特发此文。”{5}这反映出科学研究院延续着纳楚克道尔基开创的道路，即便已过去两年，仍在努力工作。纳楚克道尔基在就任历史研究室主任后，于1935年到位于纳莱赫的突厥时期名臣暾欲谷碑考察完后，亲自编制用于保护石碑的建筑物的图纸，提交给科学研究院主席团。拉德洛夫考察队于19世纪90年代，曾在呼硕柴达木发现了与突厥时代相关的2个著名石碑，1935年7月，派专人前往当地，调查其保护情况，向当地群众介绍该遗迹的重要意义。后又向科学研究院主席团申请采取保护措施所需的经费。从这些我们可以看出，纳楚克道尔基是蒙古国的历史学家、启蒙教育家。

纳楚克道尔基对语言学的贡献，相比他在历史学方面的贡献更大些。首先，他在进入科学研究院工作后的一年之内，为工作方便“编写了3章60多条的蒙古语及其拉丁化规则（语法），以备出版”，{6}这是试图使用拉丁文的尝试。无论是从1932年1月将该规则提交科学研究院主席团讨论，还是从所做的工作报告来看，该项工作已准备就绪。在开展此项工作过程中，纳楚克道尔基除参考了Г·兰司铁、Н·波佩、Б·Я·弗拉基米尔佐夫等学者的著作以外，他自己也研究了喀尔喀中部的语言、语音。虽然这60多条的规则至今仍未发现，但是1930年他和布达达里联名发表的文章《同志们！我们要正确地进行文化革命》中，提出了使用拉丁文一事，我们认为该文章是编写《蒙古语及其拉丁化规则》的主要依据。但是，上述文章和3章60多条的规则相比，还是存在内容上的缺失的。从该文我们可以看出，在当时的将旧文字更换为拉丁文的建议中，纳楚克道尔基所提的建议是正确的。纳楚克道尔基一直反对照搬布里亚特地区使用的拉丁文，他主张在拉丁文上不添加各种符号，按照国际标准书写（с、ш等字母），区分о、у、？佝、？叵等字母，辨清俄文字母“？佝”和“фита”，在元音字母之后加“h”来表示长元音，拉丁文中的“w”、“v”两个子母的“w”应该与蒙古语“ван”中的“в”和英语中“w”读音相同，如watt后的“v”发俄语中的“в”音，应实行通行的国外读音，如volt。纳楚克道尔基很早就注意到了蒙古语的缺点，并一直关注着。他在其著作中使用“урд хороо”、“урт х？佝л”、“х？佝лр？佝н сууж”、“г？佝лр？佝н ширтэж”等字时，为了区分“Д、Т”两个子母和“d”、“t”、“Х”、“Г”等，在这几个蒙古文字后边标注了小字母“q”、“g”，并公之于众。我们看到，纳楚克道尔基起草的《拉丁化规则》，已经被用于今天的基里尔蒙古文的语法之中。

纳楚克道尔基还积极参加蒙古语词典的编写工作。科学研究院领导班子会议决定，派纳楚克道尔基加入词典的编写队伍，将词典的抄写任务统一交给纳楚克道尔基、达木丁苏荣等人。他作为语言研究室主任，负责组织该词典第2、3、4册的编写工作。1937年，为了提交部长会议委派的专门委员会审查，他们将编写的词典移交给了科学研究院。这些工作都是在纳楚克道尔基的积极参与下完成的。

纳楚克道尔基为蒙古国语言、文学发展所做的另一个重要贡献是，“审核刻写（成册）了以国际语（拉丁文、希腊文）为基础的，附带德语、俄语、蒙古语表达方式的、文学和语言学中使用的约一千个名词术语，以备出版”，并提交科学研究院主席团讨论，命名为发声学名词术语。遗憾的是，至今没有找到这项已完成工作的相关记载。在研究院的报告中有已将该词典“于1935年交予印刷”的记录，但是一直没有发现该词典。A·敖其尔、G·达西尼玛等人说，1956年巴·苏都诺姆出版了含有约1000个语言学名词术语的蒙古语-俄语词典。此外，这两位学者还说，因印刷技术的原因，纳楚克道尔基编写的多种语言词典被改编为蒙-俄语词典。事实上，纳楚克道尔基也是蒙古国现代名词术语研究领域的奠基人，这方面他最初的贡献就是上述的1000个语言学研究的名词术语词典。就任语言研究室主任后，他在1936年组织编写了《物质学名词术语》、《化学名词术语》、《政治、经济学名词术语》、《军事学名词术语》、《技术专业名词》、《医学名词术语》、《文献研究名词术语》。此外，他还于1930编写了《德-蒙词典》，是涵盖10000多词条的546页手写稿；开始了《蒙古语近义词词典》的编写工作；完成了《更新蒙古语文的政策》才创刊号的编辑及《罗·黄金史》出版的准备工作；用拉丁语编写И·В·斯大林的《列宁与列宁主义》一书。他在伊罗地区时，与扎·策本一同对特定人群进行了“民族学调查”；他在伊罗采访当地人，搜集民间文学，并整理出了谚语、谜语集，还撰写了序言。此外，还编撰出版了1921-1936年间出版的书籍目录。

纳楚克道尔基除了在历史、语言方面的学术贡献外，在出版方面也做了很多工作。截止到目前，学界更多关注的却是他的生平和作品方面，殊不知这位天才作家在其短暂的人生旅途中在科研方面也做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

注 释：

①史习成.蒙古国现代文学[M].北京：昆仑出版社，2001.56.

②陈岗龙，乌日斯嘎拉.经典解读达？纳楚克道尔基[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8.67.

③（蒙）A·敖其尔，G·达西尼玛.达·纳楚克道尔基：社会、政治、研究、生活[M].乌兰巴托，1996.119.

④（蒙）国家中央历史博物馆，ф23，д2，хн178.

⑤（蒙）国家中央历史博物馆，ф23，д2，хн13.

⑥（蒙）C·劳沁.二十世纪蒙古国作家：达·纳楚克道尔基[M].乌兰巴托：额尔敦出版社，2000.19.

参考文献：

〔1〕（蒙）C·劳沁.二十世纪蒙古国作家？纳楚克道尔基[M]，乌兰巴托：额尔敦出版社，2000.

〔2〕陈岗龙，乌日斯嘎拉.经典解读达·纳楚克道尔基[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8.

〔3〕史习成.蒙古国现代文学[M].北京：昆仑出版社，2001.

（责任编辑 孙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