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踩着“高跟鞋”破亿之后

莫兰 陈若凡

粉红的片头，明艳的色调，男扮女装追女神的戏码，2016年情人节，独树一帜的奇葩爱情电影《高跟鞋先生》凭借不俗的票房成绩、一路走俏的口碑和创新大胆的营销动作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档期“黑马”。而这部电影的导演、26岁的陆可也穿着“高跟鞋”从同龄导演中冒出头来，华丽丽地走进了公众的视线，成为了90后第一位电影票房破亿的导演。

拍电影是为了记录

1990年出生的陆可祖籍福州，长期在北京生活。初中时他就很喜欢话剧，是学校话剧社的一员。“后来我发现电影的灵活度更大，更能表达个人情绪。”陆可说，他一直怀揣着电影梦，初三时开始拿着DV机尝试拍摄各种短片。其实一开始他当导演的想法并没得到周围人的支持，胖胖的初中语文老师觉得他拍电影就和她去当跳高运动员一样是异想天开。可他不服，就想看看拍戏有多苦。高中时，他就跑去剧组实习。十二月北京的冬天，风如刀割，在郊区拍一个大夜戏，陆可只穿着校服裹了件羽绒服，整整站了一晚上。“爸妈觉得我可能会放弃，没想到我第二天又去了，看到我这么坚持，他们只能支持我。”

虽然在老师眼中，陆可是个“不务正业”的学生，父母也不赞同他走电影导演这条路。但他最终凭借自己的努力，如愿考上了纽约大学影视专业，成为了导演李安的同门师弟。“那届学生里只有我一个中国人，其实还蛮忐忑的。”四年陆可过得并不轻松，为了空出半年时间来拍毕业作品，他只用三年半就修完了全部课程。一边修课，一边忙制作，陆可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有时太累了就不吃午饭眯上二十分钟。忆起这段日子，他并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值。毕业后，陆可没有马上回国，而是决定先到美国的电影公司试炼一番。他孤身一人跑到了洛杉矶，租了间期限一个月的小卧室，“限自己一个月内必须找到工作，不然就回国。”在陌生的城市四处奔波，屡屡碰壁后，他最终得到了著名制片人张家振的赏识，加入了他和吴宇森的公司狮子山影业，参与了《太平轮》《飞虎》《野兽的青春》等电影的策划和制作。

作为一位“90后”导演，陆可有一种敢为人先的精神气。在他看来，拍摄电影是为了记录自己的一些经历和感受。

大一下学期，他拍摄了微电影《南方》。“影片讲述的是追求梦想的故事，算是我有完整表达的第一部作品。”陆可说，他之后又尝试拍摄了文艺片、校园喜剧、歌舞剧、网络剧等形式多样、风格迥异的电影。

2011年，还在上大四的陆可首次执导了大电影《绝录求生》，大胆尝试用伪纪录的方式拍摄惊悚片。次年该片在影院上映后，他成为中国第一位“90后”院线电影导演。“虽然影片成本不高，也没有大腕，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非常尽心尽责，让我积累了不少经验。”陆可表示，这是他最大的收获。

有一次偶然机会，陆可的一位制片人朋友给了他一个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剧本。“我被里面的一些情节所吸引，觉得有我发挥的空间。”陆可说，剧本经过了反复修改，他几乎把原剧推翻了重写，最终让中国首部变装奇葩喜剧《高跟鞋先生》有了比较完整的价值观输出。然而这部小成本电影的拍摄并不顺利：临演不够，陆可就号召朋友来客串；没钱租场地，就偷拍男主穿着女装在人群中走，“路上的人都不是群演，所有人对他都是真实的反应。”虽然很艰难，却达到了不错的效果。

拍打动我的故事

《高跟鞋先生》上映12天就突破了1亿元大关，让这个年轻人多了一个“首位90后破亿导演”头衔。对于这个称号，他只是觉得自己动手比较早，“很多我认识的同年龄的导演马上就会赶上来。”不断被强调90后的身份，陆可显得有些无奈——他并没有刻意去揣摩什么，只是抱着想讲一个好故事的初衷，没想到正中90后的下怀。

对此，陆可的解读是，他拍电影的方式就是用自己的生活经历和习惯的口吻去讲一个有感触的故事，而他恰恰是90后，所以才引起了同龄人的共鸣，“不是所有的90后都是一样的，不是说90后就应该喜欢什么，它只是代表一个年龄段的人，要去揣摩一个群体确实很难。”

不知道“90后”这个标签还会跟着陆可多久，但可以确定的是，陆可还在为做一个出色的电影导演而努力着。

记者：成为首位“90后”破亿导演的感觉？

陆可：这是一部小成本、很紧凑的小片，所以可能破亿是一件特别大的事，但在中国电影票房很好的情况下破亿已经不足为奇了。我觉得更多的还是对团队工作的一个认可，所以这个称号应该不是给我个人的而是整个团队的。对我来讲，拍电影最大的初衷就是把好玩的故事讲给身边的人听，票房是一种认可的方式，有好的故事让大家喜欢更重要。

记者：作为“鲜肉”导演，你“鲜”在哪？

陆可：肯定没有他们那么有经验。之前有成熟的导演跟我说觉得我们现在特别好，可以没有压力地去创作，想拍什么就拍什么，可以去拍一些挑战性的东西，而他们会很有压力。

记者：你的年纪比大多数演员都小，拍摄中是如何跟他们沟通、把控现场的？

陆可：在国外有专门的一门课是学习如何跟演员沟通的，加上这次合作的演员都非常好，大家都朝着一个方向努力，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把准备工作做好，到现场跟他们沟通的时候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逻辑是什么，这样的话双方的沟通才会更顺畅。

记者：《高跟鞋先生》是你在网络剧《变身情人》后的第二部喜剧，喜剧拍不好就会很“尴尬”，你是如何把握这个度的？你的经验是什么？

陆可：我拍喜剧的风格是以情境和人物的冲突造成的戏剧冲突为喜感的，有些尴尬的原因可能是太过于追求语言性的喜剧了，同样的段子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好笑，有地域、文化和年龄的问题。我的喜剧可能是一个有趣的人物处在与他完全相反的情境中，就像杜江穿着女装进到男厕所，不用费尽心思去想很多台词和段子，全世界的人都会觉得好笑。喜剧最重要的就是自然和真实，一个人在真实状态下的极端反应反而最好笑，刻意地去说“我给你讲个笑话”那当然不好笑了。

记者：你曾经在好莱坞任职过，这次拍电影有没有加一些好莱坞的元素或者经验？

陆可：我当时在洛杉矶的工作主要还是剧本策划、项目统筹方面，对我影响最大的除了他们工作的专业性以外，还有商业片的剧本结构的把握，所以这部戏也融合了好莱坞的剧本结构和讲故事的方式。

记者：中国的喜剧和好莱坞喜剧的区别？

陆可：喜剧分很多种，中国的喜剧可能更多的是语言类型和段子类型的比较多，情境类的少一些。美国可能相对来说更全面一些，但是我们看到的很火的美国喜剧只是一部分。另外他们的喜剧演员也更多。

记者：下部戏的计划是什么？

陆可：应该还会有很大部分的喜剧元素在里面。剧本已经找好了，正在筹备，今年会开机。我很想拍青春冒险类型的，因为打动我的故事都是有关年轻人成长的东西，可能跟我的生活和经历比较接近，比如一个初入社会的年轻人怎么去面对新事物，类似饥饿游戏这样一个小人物如何成长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