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美国小说中的逃离母题

2016-05-14刘曼诗冯伟

文艺争鸣 2016年5期
关键词:白人灾难黑人

刘曼诗 冯伟

逃离意为为了躲避不利的事物或环境而逃开离去。自古至今,逃离一直是人类寻求安身立命,渴求精神解脱,追求梦想与自由的方式。纵观美国历史,逃离构成了一部宏大的美国史诗。深受英国天主教迫害的清教徒深信,在大洋的彼岸存在着能给予他们平等与自由的“应许之地”。1620年,第一批英国清教徒逃离英国天主教的压迫与残害,乘着“五月花”号船漂洋过海来到北美大陆寻找他们心目中的伊甸园。这些先民将自由与平等的信念带到新大陆并将逃离与希望的意识深深根植在美国人的骨血之中。为逃离英国的殖民统治美国独立战争打响。美国独立后,随着美国领土的不断扩张,大批的移民与拓荒者为寻求生计与财富向西部进发,掀开了西进运动的序幕。这场长达一个世纪的人口大迁徙运动在美国人民心中播下了冒险与不安定的种子,促使他们不安于现状,为追寻梦想不断地迁移与逃离。这种逃离意识与精神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美国人,逃离也成为美国小说中反复出现的行为和精神现象。这一不断延续的主题建构起美国小说中特有的逃离母题。就逃离对象来看,美国小说中的逃离可分为逃离家园、逃离罪责、逃离身份和逃离灾难。

一、逃离家园

西进运动使西部成为移民与拓荒者追求自由、财富与梦想的理想之地。怀揣着美国梦,无数的拓荒者与淘金者逃离家园迁移西部。西进运动的精神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美国人,也给美国梦创造了肥沃的土壤。美国人对美国梦的不懈追寻促使他们逃离贫穷落后的家园,去到他们向往的富饶之地以实现自己对梦想与美好生活的追求。然而残酷的社会现实却使他们的梦想破灭。小说《愤怒的葡萄》讲述了一战后失去土地的俄克拉荷马州和邻近诸州的农民为了生计逃离家园向西迁移,试图在加利福尼亚找到他们憧憬的生活却最终梦灭的悲歌。小说以主人公汤姆·约德一家为代表,记叙了他们一家十二口从俄克拉荷马州向加利福尼亚州逃荒的艰辛历程。他们以为盛产葡萄、气候宜人的加州便是富饶、充满希望的理想之地,逃离便可使他们摆脱恶劣的生存环境和艰苦的生活状态。然而加州也非他们心目中的乐土,情况根本不像想象的那样美好,等待他们的仍然是失业、饥饿、贫苦与压迫。农民的悲惨境遇深刻揭示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美国社会存在的生存困境和阶级矛盾,为求得生存必须逃离,为逃离困境必须抗争,但生活依然困苦。

随着工业化的加速,曾经的西部理想之地俨然改变。工业化的入侵与工业文明的侵袭吞噬着西部旧有的田园牧歌式生活,昔日供牛仔与开拓者纵情驰骋的广阔天地已不复存在。在《天下骏马》中,面对工业化的侵蚀与家乡牧场的丧失,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两位少年牛仔格雷迪与罗林斯决意逃离家园纵马南下,去往墨西哥寻找未被侵蚀的伊甸园,重返逝去的田园生活。工业文明的入侵,不仅破坏了西部人赖以生活的生存环境和生活方式,更侵蚀着他们的精神。在工业文明的浸染下,格雷迪的母亲再也无法满足于牧场生活,物欲摧毁了她的精神大厦,促使她逃离西部去到物欲横流的东部城市,与追随她而去却无法适应新生活的丈夫决裂。是向往发达的物质文明生活逃离衰败的故土,还是为重回昔日乐土逃离失落的家园?科马克·麦卡锡笔下的人物面临着这样的选择。

在美国小说中,逃离家园不仅是寻求生存与梦想的方式,也是摆脱奴役与压迫的手段。在美国内战尚未打响,奴隶制未被废除之时,黑人奴隶被剥夺自由,被迫世世代代在白人的奴役与压迫下残喘求生。在白人绝对统治的社会,黑人是没有灵魂的动物,可以被肆意地虐待与贩卖。在这种残酷的现实下,他们要么选择向命运妥协,要么反抗逃离。斯托夫人在目睹了黑人的悲惨状况后深刻体会到美国蓄奴制度的罪恶和残酷,在其极有影响力的小说《汤姆叔叔的小屋》中,她创造性地将这两种选择融入到一部作品中,讲述了由于选择不同而结局截然不同的两个故事。面对即将被转卖,被迫离开家人和一直生活的庄园的命运,汤姆叔叔选择了妥协与自我牺牲,而哈里斯一家则选择了逃离。汤姆有着黑人的一切优良品质,他善良,忠实,虔诚,有责任感,但正是这些品质却使他后半生不断遭受苦难,最终凄惨离世。而哈里斯一家则越过俄亥俄河成功逃往加拿大,在那里开始了全新的生活,并决定去往利比里亚,支持这个新兴的非洲国家。美国黑人运动政治领袖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曾说:“美国的奴隶制就是授予一个人得以运用和强行把别人的肉体和灵魂作为财产的权利。”这种在肉体上奴役黑人、在灵魂上禁锢黑人的制度注定会走向覆灭。汤姆叔叔的自我牺牲与妥协唤起了具有良知的白人的同情与正义感,而小说中为摆脱压迫逃离家园的故事使黑人寻求自由解放的希望之火烧得更旺。

二、逃离罪责

在美国殖民时代,清教信仰已经全面渗透到美国人的文化与生活中。清教社会严苛的道德律令支配着人们的思想,严重禁锢了人性,清教教规几乎等同于法律。小说《红字》的故事就发生在清教极盛的波士顿。牧师亚瑟·迪明斯代尔与海斯特·白兰相爱并生下了女儿珍珠。然而在禁欲主义约束下的清教社会看来,这是不可赦免的通奸罪。他们将海斯特·白兰关入监狱并让她终生佩戴着代表耻辱与通奸的红字。为使亚瑟·迪明斯代尔逃离罪责,海斯特·白兰忍受着清教徒的羞辱与迫害始终拒绝回答孩子的父亲是谁。在出狱后,她更是试图带着心爱的人与女儿一起逃到荒无人烟之地去。在她看来,逃到荒野便可逃离这个世俗社会加诸其身的罪名。与她不同的是,牧师迪明斯代尔虽然以隐瞒事实逃离了世俗的审判却始终无法逃离自己良心的谴责,最终他选择面对世俗的惩罚,将隐瞒的事实公之于众,从而逃离了内心的罪责,得到了灵魂的解脱。

种族问题一直是插在美国身上的一根毒刺。内战之后,奴隶制的废除和黑人的解放并没有彻底改变黑人的社会地位,白人对黑人的偏见与歧视依然如故,“白人至上主义弥漫了整个美国社会,美国各地到处充斥着对黑人的私刑、恐吓、暴力、暗杀和迫害的呐喊声”。白人以黑人是低劣种族为借口,拒绝给予黑人法律上平等的地位与权利,白人以绝对的特权继续凌驾于黑人之上。黑人的形象不断被妖魔化,早在重建前拥护奴隶制的白人就认为黑人具有双重性格,“如果被奴役,他就变得忠诚老实;如果得到自由,他就变得狡诈和凶残”,他们担心黑人获得自由会使美国社会陷入野蛮而原始的境地。重建后黑人的解放更加深了白人的这种忧虑。对黑人的妖魔化加深了白人对黑人的偏见与歧视,引发了社会悲剧。《大男孩的离家》讲述了一场由偏见与误解引发的悲剧。大男孩莫里森和三个朋友游玩后在岸边裸着身子享受阳光,这一幕被白人地主哈维儿子的未婚妻——一位白人小姐撞见,受到惊吓的她大声尖叫引来了她的未婚夫。这位白人男子直接开枪打死了两个黑人少年,主人公出于自卫夺枪杀死了白人男子。为躲避白人暴民的私刑莫里森和另一幸存少年波波藏身于山洞,准备等待时机逃往芝加哥。经过一系列的逃亡与等待,波波不幸被白人发现,被肢解焚烧。莫里森藏于洞中忍受着身心的煎熬,最终登上了去往芝加哥的卡车逃离无法得到公正审判的罪责。在白人至上的社会里,像莫里森一样,黑人随时都可能遭受无妄之灾,这一点在理查德·莱特的代表作《土生子》中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种族歧视与法律身份上的不平等使黑人对白人和白人社会产生了无法摆脱的恐惧。主人公别格在夜里送醉酒的白人玛丽小姐回家时,由于惧怕被发现在夜晚同白人小姐独处而被动用私刑,他用枕头堵住了玛丽的嘴并在慌乱中误杀了她。这种出于内心深处彻骨的恐惧甚至使他自己都无法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后他选择毁尸灭迹逃离罪责。恐惧催生了别格的罪行,促使他逃离罪责,但他却无法逃离悲剧的命运。严苛的种族制度使他们成为了种族主义的牺牲品。社会制度是他们犯罪的根源,法律的不平等和对压迫的恐惧使他们随时可能在不经意间身陷囹圄,他们极力想摆脱这种宿命,不得不选择逃离。

同样是社会因素引起的犯罪,德莱赛《美国悲剧》中的克莱特在资产阶级拜金主义和美国纸醉金迷的生活方式的侵蚀下形成了极端的利己主义价值观和享乐主义人生观。为求飞黄腾达他不择手段,犯下谋杀罪并试图逃离罪责,最终被送上电椅。恩格斯认为,“犯罪根源于社会制度和物质生活条件”,是“蔑视社会秩序的最明显最极端的表现”。从禁锢人性的清教社会,到充满压迫的种族主义社会,再到物欲横流的资本主义社会,这些美国作家笔下的人物犯下罪行并逃离罪责的悲剧无疑是对美国社会制度的反抗与控诉,展现了美国作家对病态的美国社会无情的批判与抨击。

三、逃离身份

逃避心理是当人面对挫折和矛盾时,不能正面解决问题而选择回避矛盾的心理现象,是人趋利避害的一种本能反应。当矛盾无法解决时,人的潜意识会使人本能地回避问题,这种回避体现在不同的层面,他们或选择封闭自己,或选择自我放逐,或选择遗忘。面对不可调和的矛盾、无法摆脱的压迫、不能忽视的歧视、无法释怀的自卑感以及不堪回首的过去,逃避心理的本能使人们通过各种手段逃避现实,试图逃离身份以寻求精神的解脱与物质的满足。

诺贝尔文学获奖者、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用她女性独具的视角与细腻生动刻画了在种族主义压迫和歧视下黑人女性对自我身份、命运的呐喊与挣扎。处于社会中最弱势的地位,她们的呐喊与挣扎淹没于喧嚣,面对残酷的现实与悲惨境遇,母亲只得选择放弃子女以使他们逃离黑奴的身份。在小说《慈悲》中,女主角母亲看出奴隶主对女儿的觊觎之心,请求雅各布带走自己的女儿以使她逃离在庄园中女奴的身份,摆脱被奴隶主肆意蹂躏的命运。不明真相的女主角一直以为自己被母亲抛弃,然而正是母亲的艰难抉择使她避免了重复和母亲一样的悲惨境遇。在她的代表作《宠儿》中,这种逃离则非常极端。女黑奴赛斯为了获得自由逃离种植园。逃亡途中她一直被奴隶主追捕,绝望的她不愿让自己的孩子以黑奴的身份重复自己悲惨的命运,经过内心痛苦的挣扎她毅然割断了孩子的喉咙,亲手结束了女儿幼小的生命。美国残酷的蓄奴制度使这些黑人在走投无路之下被迫放弃自己为人父母的伦理身份,选择以最残酷的方式让孩子逃离黑奴身份,摆脱悲惨的命运。罪恶的美国蓄奴制度和黑暗的社会现实给美国黑人造成了难以弥合的创伤,这种创伤不仅残害着他们的肉体,更侵蚀着他们的心灵。即便是在废除奴隶制很久之后,这种创伤仍然存在于黑人社会,加之白人文化的冲击,种族歧视和恶劣的生活环境,黑人社会产生了严重的精神危机。一些黑人开始厌弃自己的种族身份,他们否定黑人的价值和黑人文化,试图逃离黑人身份以融入白人社会。在著名黑人作家兰斯顿·休斯的第一部小说《并非没有笑声》中,跻身中产阶级的黑人女性泰姆皮为了被白人接纳融入白人社会而极力逃离自己的种族身份,成为白人价值观的拥护者和白人生活行为方式的效仿者。为了维护自己的中产阶级地位,她甚少回家以避免与黑人家人接触。对黑人种族身份的厌弃使她讨厌甚至憎恨代表着黑人文化的布鲁斯和圣歌。泰姆皮摒弃黑人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以逃离自己种族身份的行为显现了种族社会黑人的身份困境。小说中黑人逃离身份的抉择深刻揭示了种族主义的黑暗与黑人的不幸。

十九世纪末的美国,社会经济与物质文明飞速发展,然而资本主义经济的高度繁荣并不能掩盖社会矛盾普遍存在的现实。普通的美国人怀揣美国梦,期望通过自身的努力得到更好的生活,但残酷的现实和物欲的诱惑使许多美国人步入歧途,他们为了摆脱贫穷的身份不择手段,在不断地逃离身份中失去原则迷失自我,成为了美国资本主义制度与欲望本能的牺牲品。德莱赛的小说《嘉莉妹妹》深刻反映并批判了这一社会现实。女主角嘉莉出生在芝加哥附近的农村,家境贫寒却有很强的虚荣心,对城市富裕生活的向往趋使她离开家乡来到城市以求得到自己理想的生活。一系列的打击加上姐姐的经历使她意识到本分地工作并不能使自己圆梦,残酷的现实与物欲的诱惑击碎了她原有的价值观,促使她逃离劳动者的身份,不断堕落,以出卖肉体和灵魂获得物质满足。嘉莉妹妹代表了一部分一心往上爬的美国下层人民,从委身于杜洛埃到与郝斯沃私奔,再到抛弃郝斯沃最终成为剧坛红极一时的演员,每一次攀爬她都逃离过去的自己,但每一次攀爬都不是她追求的顶点。不断地逃离身份使她迷失了方向与自我,在迷蒙的梦想与欲望中,嘉莉始终无法满足也不知如何满足,最终留给她的也只有空虚与孤独。

四、逃离灾难

逃离灾难是人类自我保护、寻求生存的一种本能。在面对灾难时,人类选择逃离以求得生的机会,在《圣经》的《创世纪》篇中,人类乘着诺亚方舟逃离灾难。作为世界超级大国,美国有着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和完善的经济体制,然而在其历史上也曾历经战争和自然灾害。这些灾难摧毁了人们的生活,给美国人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和严重的心理创伤,人们选择逃离灾难以远离伤害,希冀重返往日生活。

1861年,美国内战爆发。尽管在今天看来,美国内战确实推动了美国的发展,然而这并不能抹去战争本身的残酷性。内战爆发美国北方与南方兵戎相见,战争的残忍恐怖与北方的节节胜利促使南方士兵迫切渴望逃离战争回归家乡,迫使南方普通人背井离乡逃离战争灾难以求生存。在小说《冷山》中,主人公在战争中负伤,战争不仅给他造成了身体的伤痛,更给他的心灵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自知时日无多的他万分想念家乡,渴望能够逃离残酷的内战,回到家乡并与恋人艾达相聚。在逃离的路上他历尽艰难险阻,终于重返故土与艾达相见。小说《无人回顾》讲述了战争情景与普通人在战火中的生存现状。一家之主方登·阿拉德是一位烟草种植园主,他们一家世代靠土地为生,过着安宁幸福的田园生活。然而战争的爆发打破了这一切的美好与宁静,北部军队的到来将灾难带到了他们身边。北军官兵闯入了阿拉德的家烧毁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庄园。他们不得不逃离战火,逃往田纳西州的克拉克斯维尔。逃离战争灾难不仅是人们求生的手段,更是他们在残酷战争中留存的希望与精神寄托。在越战小说《追寻卡西艾托》中,士兵卡西艾托厌倦了暗无天日、毫无意义的越南战争而毅然逃离越战灾难。在全团追捕卡西艾托之后的一天,士兵保罗·伯林在观察哨里值班。他开始回想自己参战以来的经历,一幕幕轰炸、屠杀、伤亡的可怕场景令他恐惧,他想起自己的家乡,思念起家人,接着他的思绪开始追随逃离的卡西艾托。他想象自己追寻着卡西艾托,逃离越战,逃往向往的和平之地巴黎。战争将士兵们牢牢束缚在战场上,让他们时刻面对着战争带来的恐惧与死亡;战争击碎了普通人平静的生活,他们被卷进灾难的洪流不得不挣扎求生。人们渴望逃离战争回归和平,逃离战争灾难成为反战小说中永恒的主题。

随着现代社会和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战争越来越具有毁灭性,生态问题也愈加突出,这使人们对人类未来产生了深深的忧虑,末日危机和逃离末日灾难开始成为小说家关注的主题。唐·德里罗的《白噪音》就是一部深度展现工业和科技过度发展导致生态末日危机的小说。在小说的第二章“空气毒物事件中”,化工废料“尼奥丁衍生物”的泄漏引起了铁匠镇居民的恐慌,他们迅速撤离村庄以逃离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如果说小说《白噪音》更多关注生态危机本身,那么科马克·麦卡锡的小说《路》则是一部人类逃离末日灾难的史诗。核战爆发十年之后,末日的景象降临在大地上,地球一片荒芜狼藉,社会秩序崩塌,道德沦落。父子二人在荒芜的废墟上求生,在人性泯灭的深渊中求索。逃离灾难主题小说深刻表达了作家对战争的批判和对末日危机的忧患意识,逃离灾难不仅是人类的本能,更是人们对灾难的反思与警醒。

五、结语

逃离主题几乎贯穿了美国小说的发展史。从清教时期对人性的禁锢,到种族主义时代的压迫与残害,到资本主义社会物欲横流对人性的侵蚀,到工业文明对传统生活方式的冲击,再到现代社会对生态的破坏;从西进运动人们对梦想和财富的追逐,到奴隶制对黑人的奴役与压迫,到战争年代士兵的创伤和平民的流离失所,再到战后人们的生存困境,逃离主题无不蕴含其中。在美国小说家的笔下,逃离并非只是消极的避世,更是对生的渴望、对梦想的追求、对压迫的反抗、对社会弊病的无情批判和对人类未来的忧虑与警醒。逃离主题表现的不仅是作者的价值追求和社会理想,也代表了历史的潮流,发出了时代的声音。

猜你喜欢

白人灾难黑人
白人的暴行是如何将昔日被奴役者在重建时期争取到的进步变革一手粉碎的 精读
雷击灾难
黑人谈河流
新西兰杀戮事件凸显白人极端主义在全球影响之广
影史上第一个黑人与白人接吻的镜头,是他剪辑的!
灾难报道常见问题及反思
重寻黑人主体身份意识,构建和谐社区——小说《宠儿》的黑人女性主义解读
灾难不是“假想敌”
防范“抗生素灾难”
美国第一位黑人三军主帅——鲍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