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从修辞学视角分析习近平南京大屠杀国家公祭日演说的重大意义

2016-05-14李瀚铭刘晓梅

关键词:南京大屠杀

李瀚铭 刘晓梅

摘 要:本研究以西方修辞学的研究视角入手,对习近平总书记在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仪式中所发表的重要讲话进行修辞分析。研究证明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属于典型的仪典修辞。在有人蓄意否定南京大屠杀的修辞情势下,习近平总书记的演讲具有重大的修辞意义,习总书记的演讲抨击了否定南京大屠杀的谬论,维护了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果实,宣扬了人类追求和平与发展的共同价值观,从而维护了世界的和平与发展。

关键词:国家公祭日;南京大屠杀;习近平;修辞学;仪典修辞;演说

中图分类号:H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6)05-0125-03

一、仪典修辞及其重要作用

仪典修辞的概念最早见于亚里士多德的著作《修辞学》。亚里士多德在书中根据公共话语领域典型受众的种类将修辞分为三类:审议性言说 (deliberative speech,亦有译为政治修辞),庭辩性言说(forensic speech,亦有译为法律修辞)和表现性言说(epideictic speech,亦有译为即仪典修辞)。所谓仪典修辞,就是指在重要的仪式和典礼上所发表的言辞,亚里士多德认为它的目的主要在于褒扬或谴责[1]。当代著名修辞学家帕尔曼在其著作《新修辞学》中认为:“进行仪典修辞的言说者可以被视为一个教育者……言说者所做的是在维护共同体所共享的价值观。”[2]

无论是亚里士多德强调的褒扬和谴责功能,还是帕尔曼所指出的教化人心、提升共同价值观的功能,都指明仪典修辞在人类社会中的重要作用。自古以来,仪典修辞在社会、文化、意识形态领域发挥着关键作用。仪典修辞或褒扬或谴责,起到区分荣辱的作用。在重大仪式上的仪典修辞具有着非常巨大的影响力,它往往决定了举行这一仪式的群体对某一人或事的反映与评判。

有史以来,仪典修辞都是人类团体实现内部团结,促进成员彼此认同与维护共同价值观的必要手段。历史上各国各民族的人们都非常重视仪典修辞的作用,也涌现出多个经典的仪典修辞文本,如古希腊政治家伯利克里(希腊文: ,英文:Pericles,约公元前495—公元前429)在祭奠伯罗奔尼撒战争中阵亡雅典将士的葬礼上的演讲大气磅礴,不仅颂赞了雅典将士的功绩,更鼓舞了所有雅典人的士气。然而伯利克里的演讲在文化上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在伯利克里发表演说之前,有诸多的言论指责雅典的民主制度软弱无力,不如斯巴达政权的军国主义来得强硬有效。伯利克里在演说中驳斥了这些言论,维护了雅典的民主制度。伯利克里指出雅典人虽然平时并不像斯巴达人那样用近乎自虐的方式训练自己,在战时却一样能勇敢而有效地战胜敌人;他强调雅典人虽然通过商业享受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货物,却并未因生活舒适而堕落,反而因为见多识广而提高了国民素质。演说中伯利克里彰显了雅典人的理想与品德,从而维护并宣扬了雅典的民主价值观,不愧为经典的仪典修辞。这些历史上的经典仪典修辞一样,习近平总书记在南京大屠杀国家公祭日仪式中所发表的演讲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由于对战争罪行的反省与追诉的不彻底,日本国内长期存在着否认、淡化甚至美化南京大屠杀的谎言与谬论,这些谬论不仅是对中国人民的伤害,也是对日本人民福祉的威胁,更是对世界反法斯西战争胜利果实的破坏。习近平总书记的演讲祭奠了在南京大屠杀中死难的无辜同胞,谴责了残暴的日本军国主义和试图为日本军国主义翻案的种种谬论,赞扬了中国人民不畏暴力、勇于斗争的大无畏精神,宣扬了人类共同的价值观——和平与发展。

二、习近平总书记的演讲发挥仪典修辞的批判功能

如前所诉,仪典修辞的重要功能之一是批判功能。批判的前提条件在于批判对象的存在,即存在演讲者认定为值得批判的负面的人或事。批判对象的存在属于“修辞缺失”的范畴。修辞缺失(Exigence)是美国修辞学家劳埃德·比彻(Lloyd F. Bitzer)提出的“修辞形势”的构成成分之一。比彻的主要观点是:修辞的功能在于改变现实。修辞改变现实的方式不是直接用物理力量作用于事物,而是通过话语的使用来影响受众的思想,进而影响受众的行为,从而对现实进行改造。创造话语是修辞者改变现实的根本途径。修辞者的话语如果能切实影响受众的思想与行为,那么修辞者就具备了改变现实的力量。比彻由此出发,认定说服性是修辞的本质属性之一。比彻强调指出,修辞话语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受到某个状况或形势所触动引发。任何修辞行为都是对一个先已存在的“修辞形势”做出的反应。“修辞形势”有三个基本的构成部分:缺失(exigence)、受众和修辞局限。其中缺失是修辞形势最基础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缺失指的是亟待弥补的缺陷;是不足,也是障碍,是应处理好却尚未处理好之事。在修辞中,首先要有不足或问题,即缺失存在,修辞者才能运用各种象征资源,从受众出发,对受众进行劝说,使受众认同自己的话语和观点。如果不存在需解决的问题,就不存在修辞形势,也就没有进行修辞的必要。

南京大屠杀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军国主义在中华民国首都南京蓄意制造的大规模屠杀。在大屠杀中,强奸、纵火、抢劫等暴行亦大规模发生。日本军国主义在大屠杀中谋杀了30万以上的中国平民和战俘。日本军国主义的残暴罪行对中华民族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也是对世界公理的侮辱与践踏。

南京大屠杀的是非曲直早有定论。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和南京军事法庭都明确认定日本侵略军在南京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并做出了正义的审判[3]。然而,日本国内少数一些人一直在制造谣言和伪证,试图否认、淡化甚至美化南京大屠杀,为日本军国主义翻案。如日本NHK主管百田尚树于2014年2月3日的演讲中公然否认南京大屠杀的存在[4]。

而日本一些所谓的学者制造所谓的“南京大屠杀论争”,在所谓的“学术研究”和“中立观点”的伪装下,提出种种谬论,否认或淡化南京大屠杀。如日本所谓的“南京战史研究家”板倉由明(いたくら よしあき、1932年-1999年),写了《真相是这样的——南京事件》,无视历史事实,妄称南京大屠杀的死难者只有8000多人[5]。而板仓由明所在的日本南京学会在经过所谓的12年的研究后,则干脆彻底否认了南京大屠杀的存在[6]。又如日本立命馆大学教授北村稔(きたむら みのる、1948年- )发表《「南京事件」的探究》,在事实上否定南京大屠杀,称死难者30多万的南京大屠杀为中国政府的宣传策略[7]。而在如山铁证面前,一些日本学者则转向其他的诡辩,如日本青山学院大学名誉教授佐藤和男(さとう かずお、1927年- ),在其作品《南京事件与战时国际法》中宣称因日本没有签署相关国际公约,所以其暴行不违反国际法,甚至提出了中国政府的抗日行为是日军杀戮的诱因,因此当时的中国政府也要对日军杀戮行为负责的荒谬说法[8]。

美国修辞学家肯尼斯·伯克指出,一切语言应用都具有修辞性。伯克认为,语言的修辞性源于人们不同的价值观。在伯克看来,人类乃是修辞动物,人类在使用语言时,其话语不可避免地带有自己的价值观甚至偏见。人类使用A表达法,实际上就回避了B表达法;在不同表达法之间的选择反映了人类的价值取向。所以,伯克指出,人类对语言的使用,一定会显示出其态度。在伯克看来,态度与动机密不可分,态度体现了行动,他认为即使最简单的事实陈述,也隐含了修辞动机。因此,一切话语形式都“跳跃着态度”[9]。正如思想家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1906年10月14日—1975年12月4日)在艾希曼审判期间就一直见血地指出:“将种族灭绝大屠杀、种种暴行或酷刑翻译成专业的法律语言极成问题。这些可调整的形式主义技术不但不可能调和邪恶的凶残性质;而且它们还经常使之平庸并可能甚至有助于宽恕其罪行。”而日本的部分学者坚持不使用“南京大屠杀”、“南京虐杀”等词汇,而代之以“南京事件”,事实上也是一种蓄意的避重就轻与逃避责任。至于日本部分学者对南京大屠杀的翻案,则更是赤裸裸地为日本军国主义分子所发动的法西斯侵略战争洗白。这些谬论在日本政府的默许下不断发酵,在国际舆论中混淆视听,不仅对南京大屠杀的受害者造成了再次伤害,还直接威胁到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等作出的公正审判的权威性,进而危及到全人类付出极大代价而获得的反法西斯胜利成果。

在这样的修辞形势下,习近平总书记的演讲确实发挥了仪典修辞的批判功能,义正言辞地批驳了为日本法西斯暴行掩饰的谬论,具有重大的意义。习近平总书记在演讲中指出:“一切罔顾侵略战争历史的态度,一切美化侵略战争性质的言论,不论说了多少遍,不论说得多么冠冕堂皇,都是对人类和平和正义的危害。”针对某些人在南京大屠杀死难者人数问题上做文章的行为,习近平总书记严正指出:“1937年12月13日,侵华日军野蛮侵入南京,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惨案,30万同胞惨遭杀戮,无数妇女遭到蹂躏残害,无数儿童死于非命,三分之一建筑遭到毁坏,大量财物遭到掠夺。侵华日军一手制造的这一灭绝人性的大屠杀惨案,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史上“三大惨案”之一,是骇人听闻的反人类罪行,是人类历史上十分黑暗的一页。”“历史不会因时代变迁而改变,事实也不会因巧舌抵赖而消失。南京大屠杀惨案铁证如山、不容篡改。任何人要否认南京大屠杀惨案这一事实,历史不会答应,30万无辜死难者的亡灵不会答应,13亿中国人民不会答应,世界上一切爱好和平与正义的人民都不会答应。”[10]由此可见,习近平总书记在南京大屠杀国家公祭日仪式上的演讲以国家的名义和权威强有力地批判了那些试图为日本军国主义翻案的谬论。

三、习近平总书记的演讲维护了世界的和平与发展

有关南京大屠杀的种种谬论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日本国内对战争的反省仍然不够彻底,对比德日在战后对战争罪行的反省与追诉即可发现,日本对战争罪行的反省远不及德国彻底。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在德国,对纳粹政权的美化与宣传将受到追责,而日本却将甲级战犯堂而皇之地供在靖国神社,而且还经常受到日本政要的祭拜。

为旧日本帝国侵略军的暴行进行掩饰甚至美化的言论事实上是在妄图抹杀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成果,颠覆战后国际和平秩序。这些谬论持续发酵下去,必将威胁到整个世界的和平基石。日本在战后之所以能够从废墟中迅速发展起来,其根本原因在于痛定思痛,制定了日本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和平宪法,放弃了法西斯军国主义,放弃了国家战争权,走上和平发展的道路。而这一切的基础,在于对军国主义对日本人民的洗脑所带来的惨痛后果的认知与反省,在于对深刻历史教训的吸取与改正。而否定南京大屠杀的种种谬论则是在破坏日本人民经过惨痛战祸后所获得的和平发展共识。否认战争罪行就是在美化侵略战争,歪曲历史事实。“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隳人之枋,败人之纲纪,必先去其史;绝人之才,湮塞人之教,必先去其史。”这句话对当代的日本一样适用。对历史的篡改必将带来思想的扭曲与变态,日本走上军国主义的重要原因之一即是其军部通过“皇国史观”对国民进行洗脑而导致其原有的权力制约体制的崩盘。这一惨痛的历史教训值得引起人们的警醒。对南京大屠杀等战争罪行的承认与忏悔不是某些日本政客口中的“自虐史观”,恰恰相反,只有真正直面那段黑暗历史,才能使日本人民不再重蹈覆辙。而否认南京大屠杀的种种谬论,不仅对中国人民造成了伤害,也蓄意欺骗了日本人民,威胁到了日本人民的福祉。

习近平总书记在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仪式上的仪典修辞打击了这些谬论,保卫了全人类以献血为代价所获得的共识,维护了人类追求和平与发展的共同价值观。值得指出的是,习近平总书记的演讲不仅体现了中国人民对和平的热爱与追求,也是对日本人民的帮助,有助于维护东亚乃至全世界的和平与稳定。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自古以来,和平就是人类最持久的夙愿。和平像阳光一样温暖、像雨露一样滋润。有了阳光雨露,万物才能茁壮成长。有了和平稳定,人类才能更好实现自己的梦想。”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为南京大屠杀死难者举行公祭仪式,是要唤起每一个善良的人们对和平的向往和坚守,而不是要延续仇恨。”“中日两国人民应该世代友好下去,以史为鉴、面向未来,共同为人类和平作出贡献。”[10]由此可见,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所批判的是否定南京大屠杀的谬论,并不针对今天的日本,更不针对日本人民。恰恰相反,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为的是不忘记历史的教训,为的是避免悲剧的重演,为的正是中日两国人民的真正的世代友好相处与永久和平。

参考文献:

〔1〕刘亚猛.西方修辞学史[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55.

〔2〕Cham Perelman, Lucie Olbrechts-TytecaThe.New Rhetoric: a treatise on argumentation[M ],Notre Dame: University of Notre Dame Press, 1969: 52.

〔3〕梅汝璈.远东国际军事法庭[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5.

〔4〕央视网.日本NHK最高决策机构成员公开否认南京大屠杀[EB/OL].http://news.cntv.cn/2014/02/05/ARTI1391545124075891.shtml.

〔5〕板倉由明.本当はこうだった南京事件(第2版)[M].東京:日本図書刊行会,2000.

〔6〕東中野修道.南京「事件」研究の最前線:日本「南京」学会年報平成20年版「最終完結版」[M].東京:展転社,2008.11-42.

〔7〕北村稔.「南京事件」の探究―その実像をもとめて[J].文藝春秋,2001.

〔8〕佐藤和男.南京事件と戦時国際法[J].正論,2001(3):317.

〔9〕邓志勇.修辞理论与修辞哲学:关于修辞学泰斗肯尼思·伯克研究[M].上海:学林出版社,2011.

〔10〕新华网.习近平总书记在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仪式上的讲话[EB/OL].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4-12/13/c_1113630100.htm.

(责任编辑 徐阳)

猜你喜欢

南京大屠杀
见证南京大屠杀暴行的欧美友人
国家公祭
第五个国家公祭日
南京大屠杀:从历史事件到国家记忆
南京大屠杀80周年谁的记忆与谁的哀恸
南京大屠杀审判从未终止
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侨界寄哀思
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
延安中共报刊和图书对日军南京大屠杀的报道与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