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乡愁”,留住“心灵里的大槐树”
2016-05-14刘英团
刘英团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故乡。“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不同的人不一样的乡愁,或婉约、或豪放,可以低吟,可以高唱。乡愁作为一种文化记忆,它所表达的或者是忧国忧民的情感,或者是对于漂泊动荡生活的感受。一如全国政协常委陈锡文所言,“我非常喜爱、非常热爱我的家乡,但是我回不去,这是乡愁。或者我回去了面目全非了,这也是乡愁。”尤其是城镇化的推进,乡愁已经成为对逝去的文化岁月、生活方式的追忆、留恋和缅怀。这其中,既有对“正在变得陌生的故乡”的失落,也有一种“说不出、回不去”的无奈。
乡愁是李白诗歌中的那轮明月,乡愁是范仲淹词赋里归去无留意的大雁,乡愁是余光中笔下那张小小的邮票,乡愁是席幕容心中那棵没有年轮的树……乡愁所传达的还是一种文化认同、文化归属,是一种民族文化的“集体的梦”,它具有一种凝聚人心的作用。“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呀/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呵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弯浅浅的海峡……”(摘自余光中的《乡愁》)。乡愁是不少游子内心最为柔软的一部分。而如何守住每个人内心深处的“乡愁”,或者让它不仅存在于记忆里,还存在于现实的生活里,这是一个大命题。
有统计显示,2000年我国有360万个自然村,到2010年减少到270万个,十年里有90万个村子消失了,等于一天消失300个自然村落,这其中包含不少古村落。所以,乡愁,不仅仅是对一个地方的怀旧,真正萦绕心头的还是这个地方所承载的人与人、人与文化传承之间的感情。
有的地方,该拆的拆了,不该拆的也拆了。大拆大建,不但古老的乡村原生态和山水资源被人为地破坏了,不少地方也失去了自己的故事和自己的精神家园。听朋友说,北京的朝阳区有一个美丽的村庄,而这个不大的村庄之所以吸引了大批欧美跨国公司高管的入住,就是因为完整地保存了村庄古朴的风貌。从这个层面上看,乡愁不是消极的情感体验,“记得住乡愁”,实质是地方认同和文化认同。所以,不让城镇化化掉“乡愁”,所保留的正是我们“心灵里的大槐树”,以及我们每一个人挥之不去的“失落的乡愁”——“老妇的背影仿佛映出了一个时代的乡愁,而那一格格废弃的框架竟像纪念碑,永恒悼念着逝去的美好时光”(阮义忠《正方形的乡愁》)。
传统村落的消失,不只是那些古老的宗祠、村街、戏台、水井等有形遗产的消失,随之一同消亡的,还有保存在各地村落里的大量非物质文化遗产,这种文化遗产的消失更是隐形的,甚至是永远无法挽回的。有报道称,某位部级干部也遭遇了失去“乡愁”的情感创伤——回家乡后他看到面目全非的故乡,跑到祖宗坟头去哭了一场。他沉默了一下午没说话。所以,不让城镇化化掉“乡愁”,不但要让乡村里的古树、庙宇、古典建筑等风貌存活下来,还要让乡愁不只存在于记忆中,而是要“让城市融入大自然,让后人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比如,鼓励原住居民在传统村落中居住、生活和繁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