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有乾坤 丑中见大美
2016-05-14梁悦玲
梁悦玲
摘要:由呼和浩特晋剧院移植改编演出的玩笑戏专场,以短小精悍、幽默诙谐、寓教于乐的特点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本文就玩笑戏专场演出的审美特色进行分析探讨。
关键字:移植玩笑戏;审美特色
玩笑戏,本是京剧艺术中一类饶有特色的喜剧剧目。近年,呼和浩特晋剧院通过移植改编并成功上演玩笑戏专场,以浓郁的生活气息和现实感赢得广大观众的喜爱。玩笑戏专场演出由三个小戏组成,分别是《打杠子》、《砸锅》、《罗锅抢亲》,后二者均由京剧玩笑戏移植改编而来。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今的玩笑戏凭借短小精悍、剧情集中、幽默诙谐、寓教于乐的特点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
首先登场的是《打杠子》,“打杠子”即打劫财物。《打杠子》讲述的是赌徒刘二混输尽家财,再三向其舅借钱。舅怒其不争而为其指了条生财之道
打杠子。刘二混首次打劫,不料反被所劫妇人施计诓得杠子,取回包裹、剥其衣裤而去。该戏剧情浅显易懂,人物形象一丑一旦,活泼俏皮。整体节奏轻松愉快,一片欢笑声中,小戏向人传达了人心向善、不可作恶的道理。
其后的《砸锅》表现的是一老翁赴衙门状告其子不孝,恰遇昏官正糊涂断案。正糊涂令原告自行捉拿被告,父子二人相遇争执推搡间将一卖锅人老西儿的砂锅砸碎。老西儿拉翁告官求偿,被误作老翁不孝子杖击而死。此戏于荒诞中抨击了封建社会官场腐败、昏官当道、糊涂断案、草菅人命的黑暗现象,对当下的社会也有多重深刻的警醒作用。
最后一场《罗锅抢亲》滑稽热闹,逸趣横生,极富艺术感染力。讲的是皇亲胡伦貌丑贪美,请媒婆到白府提亲,又使替身相亲,不料弄巧成拙提亲不成,遂白府抢亲的一出闹剧。该剧较前两折戏情节曲折跌宕,加之编排整合了许多现代搞笑元素,令观众捧腹之余充分领略了穿越的神奇、双簧的巧妙、武戏的精彩。该戏编导成功地将诸多艺术手法糅合加工使之相辅相成、共处一戏,无疑是传统戏剧革新发展的大胆尝试。
俗语讲,无丑不成戏,丑是戏中胆。在传统戏剧中,丑角的人物性因其身份、地位、境遇的低微渺小而比正面高大的形象更具人物命运感与历史悲剧感。丑角以及以丑角为主要人物塑造形象的丑戏,一反传统以生旦为主角的戏曲中端庄稳重的正面说教,在其谐谑发噱、插科打诨的轻松语境中表现人物性情和观点态度,极大拓宽了戏剧作为一种审美形式连接舞台与观众之间的道路。丑戏中的丑角人物大多身份低微,受众接受信息时不必有身份之累,反而会显自身优越,以俯观苍生的姿态,更愿去体味苍生的疾苦;丑戏近俗,受众不会有距离感从而曲高和寡。芸芸众生,皆存于俗世。戏中的嬉笑怒骂、荒诞陆离,何不就是夸张的俗人心态、变形的俗世写照;丑戏的表现方式轻松,它本身具有的讽谏之职不必为义正辞严而负累,台上台下热情互动,可接可和,会心之笑朗朗。雅俗同欢、智愚共赏,正乃丑戏之精妙所在。
本台玩笑戏专场的组织策划者也正是看中了丑戏的诸多优长,在当下传统戏曲受众群体不断缩小的情况下,推出这样一台别开生面的演出,令广大戏曲观众为之耳目一新。专场演出时,剧场可谓座无虚席、气氛活跃,分明比平素的剧目演出更接地气、更受欢迎。此场玩笑戏丑角专场不仅是呼和浩特晋剧院一场艺术革新的大胆尝试,也是主演董红嶂多年丑角行当学习专研、实践经验的总结汇报性演出。
一场精彩的丑戏之所以成立,一个以丑示人、“丑”态百出的优秀丑角演员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此次专场演出中,演员在三折小戏中的表演可谓将扎实的表演功底、丰富的表演经验与丑角人物本身的特色相结合得天衣无缝,可称完美。他扮相滑稽喜感,嗓音略带沙哑,念白富有个人特点。三折小戏中的三个人物性格各异、身份有别,主演稳稳抓住三个不同人物性格的特点,通过自己的理解、演绎、塑造,使每个人物形象都散发出璀璨的艺术光彩。《打杠子》中的刘二混好吃懒做、巧言令色,剧中用一杠之隔,演员分饰舅甥二人借钱之情景,刘二混极尽谄媚的形象出神入化、淋漓尽致;而与被劫妇人周旋之际,再三被逼脱下衣裤之时,又显人物滑稽愚拙,数次引得观众哄堂大笑;《砸锅》一戏中的老西儿家世贫寒,流落浑屯县卖锅为生,本与世无争却遭横祸。一顶破旧小毡帽,一块遮阳纸,一副颤颤悠悠的扁担,几部极富神韵的碎步走,一个市井卑微小贩的形象跃然而生。随着剧情发展,其死而后生、不得已再死的荒诞命运无情调侃了老西儿这一悲剧人物自己的遭遇、调侃了乱世昏官、调侃了黑暗社会。《罗锅抢亲》中,胡伦仗势跋扈、好色无耻之徒的塑造,因编导匠心独运,增加了与媒婆现代式的对白、与家丁的滑稽现代舞表演而更具丑角形象的诙谐功能。憎恶与批判后,令观众更多了一份颇具荒诞感的精神愉悦与放松。三折小戏中,无论赌徒小贩抑或无赖公子,不论角色大小、戏份浓淡,在演员的塑造下,生动细腻、别有情趣。稀松平常的剧情也因为一丑的一言一行而摇曳多姿、深得人心。而诸多轻巧幽默的装扮中,无不透出这位资深晋剧艺术家对人物刻画的深刻理解与恰当拿捏,对世事人情的透彻洞悉与合理把握。
总之,三折小戏,主演的个人表演风格与丑角形象互融互长,相得益彰;而丑中见美的独特审美特点也使广大观众对使丑戏的美学意义有了进一步的理解与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