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中,我缩紧了骨头(组诗)
2016-05-14蒋志武
蒋志武
花儿,蝴蝶
站立,是一种光荣
时光的巨幅掩盖一场真实的动乱
蜥蜴闪耀,夏季,百合依靠雷电
连接与大地相同的部分
必须使用剃须刀
舔舐一种疼痛,生活中行走的华丽
虚幻,我用一次黑暗代替一次狂欢
怒放是燃烧的溃疡,永久的美丽
将从幽暗中倾身
不久。花儿的绽放
会有成群结队的蝴蝶围绕
在一个植物般生长的世界里
成熟和苦难同行,一个花开的季节
往往改变的是世界的外部
而不是内心
在风中,我缩紧了骨头
残缺的事物再次密集起来
纸笔被审判者重用
悲歌行驶,光在孕育一种
更浓稠的黑暗
大风跨过围栏
尘埃于落叶中凝结
一块玻璃,在建筑物上举起它的匕首
束缚的绳子并没有松开
静止不动,钢筋嵌入大地深处
风中,生活所联系到的面包
颜色变暖,锤击它的铁砧
包裹更精细的亚麻
谁会是风最终的归宿?
大地、悬崖,或者河床
我可以从更远的地方看见风
撞击森林,大树和石头
风中,万物变得沉重
如我在风中缩紧的骨头
接受是我唯一的花瓣
栖身于虚无的枝头
向秋天的树木发言,果实加冕
肥胖的东西在秋季完整集结
一只晚归的灰鸟寻找我的命运
虚无,让我从光秃的树枝上
寻觅激动,以及一种低垂
遵循现实隐秘的轨迹
投机者、农民、建筑工人
在集贸市场的墙后。相互威胁,争辩
唯有秋天的风从他们身边刮过
虚无漫过夜空
在一阵下沉的烟雾中。树枝秃顶
金器闪耀于手指间
我倾听梦中的村庄和诡异的城市
撞击,使我回到命运摆布的生活之巅
栖身于虚无的枝头上。树木苍凉
秋天,再没有什么力量让一座城市复活
乌鸦在粗糙的草丛中
将稻草抓得更紧了
冬季,天早早就黑了
向外打开的窗子
与一只壁虎爬行的轨迹相同
鲜花和掌声埋下了不幸
而我感恩,时光让花草树木
去酝酿下一个春天
天际善于装饰它细致的花边
活跃于城市。我喜欢放出自己内心的狼
如这个时光短暂的冬季
让一种游戏结束,让另一种游戏诞生
窗子的深度将我与世界分开
冬季,河流在低声呜咽
天早早黑下来
人类忙于寻找意义。在荒野
如果谁手中藏有刀子蓄谋行凶
请放过那些孤独的夜行人
他们脸色苍白,也许肚子里的粮食
寥寥无几
幽暗的门窗
太阳下山的时候。院子黑下来
我该和门上的锁扣握手
西行土巴士,反光镜上闪着粉红色
折射的光正和窗户上的黑点闭合
门上,假玫瑰倒挂在吸盘上
苍蝇聚集,我的房子,腐烂的砖墙
正在与危险会合
风景画,成串的葡萄在窗户上跳跃
假若没有孩时的困难
我就不会乞求今天的窗户面对阳光
每天都失去一样东西
于是在紧闭门窗的时候
练习失去更多
那些失去的爱、时间、路程
成为一种活着的姿态
来吧,在一片火焰之中
门窗外的巨型城市在揭幕
那些受命的铁钉与油漆
霓虹,红黄绿蓝,正在弥合色彩的复仇
我永远不会向窗外的风雨
及飘浮的尘世弯腰
镜中粗野的影子藏起了背面
钟表不走,黑夜不去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那些悬在高空的事物被风虚度
低沉的事物
被更细小的事物吞噬
黑夜,经过浓烟滚滚的烧烤店
漆黑中透着亮点的鱼骨头
它们提着一口气,没有放下
咖啡色钟表停在深夜三点
烧烤店店主与食客会是什么关系?
工地上的钢筋咬紧自己
炫目的探照灯下
臭熏熏的建筑工掏净大地的子宫
钟表停在那里,桥下捡垃圾的人
迟早会为自己
准备好裹搂身体的毛巾
我不语,他们
都是些熟悉黑夜的人
唯有夜晚,我可以静下心来
在观光路的屋子里,读诗,做爱
镜中粗野的影子藏起了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