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1
2016-05-14
唐诗宋词里的关山,于我,是不是那一程,我从高原飞往废都,脚下的秦岭?
看不见的秦岭!
恼人的气流,一再暗示我它的险峻和巍峨。一会儿波峰,一会儿浪谷,机舱里的惊呼,颠簸着李白的梦魂。
如此空中历险,如此空中惊魂,难道只是为了一座心仪已久的城,还是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唐朝女子?
酷暑是一记闷棍,在车水马龙之间,我无意辨别朝代的走向。
那个修缮之后的城墙,到底是哪年哪月的地理?
顺着墙根,哪一家的灯火能够拂去我仆仆风尘?
相见欢!
欢在新朋,乐在旧友。
旧友是饮者,一杯浊酒喜相逢;新朋是美女,美人如花隔云端。
只一面,匆匆别过!
大唐文脉绵延千年。一城的文人,像庞德《在一个地铁车站》里的“许多花瓣”,依次,在我的脑海闪现。
他们带来的凉意,总是难以让我心静。
此刻,如果有一片草原,我该怎样追逐马背上的姑娘?
夜晚的长安是我的疆场,我的左手与嗜血的蚊虫搏斗,右手与28年不见的穆涛豪饮。
而郭晓琦的歌声,让暧昧的长安的大惊失色。
秦腔呢?
那撕心裂肺的爱恨情仇,为什么在我面前平静如水。
当你面若桃花,我已醉生梦死。
我不能预见下一刻的相遇,我不能像少年时一见钟情。
偶然对视,你的眼神里带着草原的风。
这样的风,让所有人迷乱;
这样的风,要颠覆一截人生;
这样的风,倏然而过,快过所有的啤酒泡沫,一刻也不停留。
能够在离别面前心如止水的人,他必定经历了渌水之波澜。
一个没有愁绪的人,你是否听过太多蝉鸣的巧舌如簧?
如果我也留恋在你的窗前,我是喑哑的一只。
不诉诸语言,只任思绪万千,像长安的滚滚热浪,只让你汗颜,却不灼伤你。
一段没有一丝仪式感的旅程,午夜的烧烤摊杯盘狼藉。
梦回大唐,我是那不得志的李白!
而你,是那个始终在我脑海,却不真实存在的女子。
道一声长相思,捶胸顿足,谁是我的心肝?
诗人遍地的长安啊,我如何任性地像初恋一样地爱一个人?
然后写下,流传不开的诗篇,为自己所有,又不被人猜疑。
长安哦,爱是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
在长安,一切已为时已晚,一切本来就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