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平遥的度过
2016-05-14马夫
马夫
平遥古城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并产生意外的影响,至少与摄影有着不可分的关系。虽然不能说摄影成就了这座古城的今天,因为摄影的存在,增加了它成为人们前往和关注的理由。
与平遥的频繁接触,竟发现,那里居然早已与摄影有着密切的关联。在现有的线索中,我们找到了自清朝末年、民国、抗战,到新中国成立、“文革”等跨越百多年且相对连贯的老照片。在每个重要的历史节点、重要的事件与人物,都幸运地有影像记录,这种有意或无意间拍摄并保留下来的照片,确凿地成为了一种历史证据,面对这从时间中打捞上的斑驳历史,我们庆幸而感慨,更让我们再次思考摄影的本质。也让我们把这座古城作为一个标本,以影像的方式去探究它的过往。
7月中旬那个暴热的下午,在北京开往平遥的D2005次火车上,我盘算着这是第几次去平遥。自从2001年平遥开始举办摄影节,断断续续已去了竟有七次之多,如果没有摄影节,恐怕这个地名只会留在备选旅游目的地的计划中。
千年的历史,两平方公里的面积,这样一座小城恐怕还构不成对人们的足够吸引,而更多人去平遥的理由是,因为这里出现过巨商大贾,这里的财富曾抵中国经济的半壁江山。
在保存完好的古城里,有四大街,八小街,七十二条蚰蜒巷,在这些不算宽敞的小街道上,几百年来一直被商铺、票号占据着,而就是这些店铺,曾一度成为中国最大的金融中心。
平遥历来人多地少,土地瘠薄,食不敷用,自古多有外出经商谋生之人,遂使平遥成为晋商重要的发源地之一。商贾之风世代相传,跋涉数千里,率以为常。明代中叶,商贾足迹遍布全国,到清代乾嘉年间,以平遥商帮为劲旅的晋商已称雄大江南北,平遥古城“迩来商贩云集,居奇罗珍增前数十倍”。大宗的批发、运销、中转业务兴旺发达,各种货物源源不断进出古城,平遥遂成为晋中最大的商品集散地,民谚称之为“填不满,拉不完的平遥城”。商业的繁荣带动了金融业的发展,道光三年(1823),平遥商人雷履泰在城内西大街首创中国第一家票号—日升昌,使平遥古城成为中国近代金融业的诞生地和发育成长的摇篮。日升昌的创立,标志着具有中国近代性质的新型金融业,在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的商业和金融肌体中悄然生成,它在中国近代金融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之后不久,票号业如雨后春笋般在平遥古城兴起,并逐渐形成了在国内影响甚大的平遥、太谷、祁县三大票号行帮。先后成立的平遥票号达22家之多,占全国票号总数的五分之二。这些票号在平遥古城内设总号,在全国70多个城镇码头设立分号400余个。票号的兴起和发展,几乎垄断了全国主要的金融业务。平遥票号承揽了全国各地上至官银、税赋、军饷,下至商号店铺资金及个人私银的汇兑、存放业务,成为叱咤商界,称雄金融界的山西票号的主流。
时事难料,平遥的辉煌在多种原因的影响下逐渐暗淡,曾经的影响力和知名度,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和遗忘,沦落为一座很少被人关注的平庸小城。它再次回到人们的视野,应该有两个契机,首先是1995年县委、县政府提出“旅游兴县”之良策,两年后的1997年12月,平遥古城连同城外的双林寺、镇国寺一同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为世界文化遗产,这给平遥发出了一张大兴旅游的王牌。其次就是2001年9月首次创办“平遥国际摄影节”,后来更名为“平遥国际摄影大展”,迄今,已连续举办了15届。2001年摄影节首秀,出人预料地火爆,原因在于先前中国的摄影人只是听说过,而没见过什么是摄影节,所以有大批摄影人蜂拥至古城,带着照片喝酒聚会。更想不到的是,如此这般相似场景居然延续了15年,每年的9月,熟悉的面孔和照片在这里不断相遇。旅游者和摄影者共同把平遥填满,热闹拥挤的古城似又回到百多年前的盛时。
中国的摄影人恐怕没人不知道平遥,或许有一半之众都曾来过这里,所以,从21世纪开始,平遥与摄影紧密地联系起来,照片,似乎决定着这座古城的走向。其实,照片与平遥的关系由来已久;“民国二年(1913年),本县始有照相业。首家为城内巩秉富在衙道街(今政府街)路南56号院临街开设的福生大照相馆。随之,王飞在西大街、孙宗先在小察院街相继开设照相馆。20—30年代,城内又陆续出现李中文、张青山、阎生华、马仪、任克惠、张其五、武树贤以及朝鲜人木村、日本人田中等十几家私营照相馆。40年代,有张青山在衙门街开设的春丽照相馆,巩秉富在花园街开设丽生照相馆;农村有宁固镇郭俊华、北西泉村孔兆文开设的照相馆。1949年,城内有照相馆4个,走街串乡的照相商6个。1956年公私合营后,在政府街、南大街分别开设春利和精艺2个国营照相馆。1982年,增设西关照相馆。1983年开始有彩色照相。之后,个体照相业竞相开设,城内出现了富士照相馆、明明照相馆、青年照相馆等13家个体照相馆。农村有宁固、东泉、洪善、段村等十几个乡镇开设了个体照相馆,并逐步增加了布景照相、化装照相、婚纱照相、景点照相等业务。进入90年代,照相业更加活跃。1991年,西关二轻局经理部引进第一台彩色照相扩印设备。1996年,城乡正式领证的照相业20余户。”(《平遥县志》中华书局,1999年8月第1版,369页)
“60年代,县小报社、文化馆始有摄影人员郝忠林、范岐山等,从事新闻摄影报道和供橱窗、展览等所需的文化艺术摄影活动。1970年,县委通讯组成立后,有专业摄影人员,负责与上级报刊通讯联络,向全国各地报刊投送摄影作品”。
“80年代,一些机关、厂矿、学校等单位涌现出一批业余文艺摄影爱好者,除给有关报刊投稿外,主要服务于本单位橱窗、板面和全县有关展览等活动。1984年,县摄影协会成立,郝忠林任理事长,会员50余人。”(《平遥县志》中华书局,1999年8月第1版,728页)
据此,平遥的照相史加之摄影宣传史已有百年以上。富庶之地的照相业必然发达,有钱人家每逢节庆、婚丧嫁娶、欢聚离别等重要时刻或情感节点,总要拍照留念,大户人家更是像传承家业一般,把祖辈儿孙的形象留存传承。
此次去平遥和复又去榆次,分别要找两个人,赵永平和赵永胜,他们的名字像是亲兄弟,他们手里藏有晋中地区的老照片。
五十多岁的赵永平,身材微胖敦实,土生土长的平遥人,和他在古城走上一遭,不出百米就有熟人打招呼。他曾多年担任乡镇领导,后又主持《平遥古城报》,现在是县文联主席。他过往的工作与摄影并无太多交集,但对老照片颇有兴趣,特别是对关于晋商、关于平遥的老照片兴致极高,多年的努力让他有了上千张的收藏。
至今我也没能看到赵永平收藏的原作,他只是拿出百十来张A4纸复印件,让我在模糊的影像中辨认挑选了一部分,最遗憾是,这些收藏很多缺少时间、地点、事件、人物等基本信息,如此,其价值就打了折扣。
晋中人士赵永胜,曾是政府部门驻京办的领导,多年前退休后专事摄影,是位典型的摄影发烧友,拍摄了很多不同类型和题材的专题作品,多次举办展览和获奖。豪爽健谈的赵永胜,清癯的脸上总带着一种坚定。除摄影之外,他喜欢种花养草和逛旧货市场,看到地摊上的老照片,他凭着直觉本能地买上几张,并没有所谓收藏的意思。这种并非刻意而为,竟也有了300多张的存量,他没有去研究,也没有闲情把玩,如果不是我找上门,恐怕他都忘了这些老照片的存在。
赵永胜把一摞摞棕黄色的纸片从柜子里拿出来,飘来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我喜欢称之为“时间的味道”。照片大多是10英寸左右的黑白片,部分用彩色卡纸装裱,有清末拍摄的颐和园、赵州桥、寺庙佛塔,有1918年山西国立大学建校时的师生合影,更多的是清末民初拍摄自晋中地区的人像,从商人贵妇到民国学生林林总总,很是精彩。同样,很多照片的出处待考。
本专题的开篇大图(见20页),是赵永胜2007年乘坐洒农药的飞机在平遥古城航拍的,古城全貌完整清晰,这幅古城全景照片或许已是绝版,在后来的改造建设中,古城的样貌已多有改变。仅仅不到十年的功夫,这张照片就具有了“老照片”的意义。
请教老照片收藏圈的大腕儿仝冰雪时,他帮忙介绍紧邻平遥的祁县收藏者程学武,从未谋面的程先生通过微信传来多幅收藏的样片,热情而真诚。
古玩行讲究“包浆”,除了陶瓷、宝石、木器、瓷器这些古董显现着包浆,其实老照片上的包浆来得更加真切。老照片的包浆不仅是相纸的泛黄褶皱,亦或是装裱照片精美卡纸的褪色与残缺,你看照片上的那些建筑,那一张张脸,那一副副神情,分明能辨别出文化与道德。不论是长袍马褂、绫罗绸缎,还是粗布军装、简易工装,那些人都尊严自现,带着精神的精致与端庄,这是时间覆盖在彼时精神上的沉淀,是一段历史和生命的包浆,就连照片天头地脚书写的注释,都专注得令人慨叹,而这一切,在如今的照片中是很难找到了。
这些大量个人化、私密化的肖像、合影,恰恰为后人提供了社会及个人档案般的真实可信的资料。照片上的背景有名胜古迹,有自己宅院,有店铺字号,各种华丽的影壁、石狮、垂花门楼、匾额、神龛不厌其烦,还有照相馆的各色布景,钟表、花瓶、痰盂等各种道具也暗示着照相者的身份地位,仅就这些已不难看出当时的社会状态和个人趣味。人们的着装、发型也契合着时代与自身的气质,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微妙的关系。在多张东伙(东家与伙计)合影中,老板与伙计的穿着、或站或坐的位置,以及他们脸上的神态,几乎没有分别,彼时的东伙关系让人羡慕。
从1920年代,大城市照相馆流行手工着色戏装照,在平遥的商人和照相馆中也时髦起来。商人郝昆山就留下了这样一幅(见封面),遗憾的是与大上海的活儿比起来,粗糙了很多,拍摄的背景只用了一块黑布,戏剧感和装饰味儿都丢了不少。同样是手工着色的一幅民国时期女学生合影(见56页),令人印象深刻,面部与服装保留黑白原色,只是在环境的花丛中,偶有点染,很是趣味。这种风格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照片中多有出现,甚至包括梅兰芳的一幅戏装照,色彩只着于行头和道具,而单把面部留出。
几幅蛋白纸基手工着色的清末妇女小照极为精彩(见24、34、35页),经过百年的销蚀褪色,俨然也是品位极高的艺术品。
那幅1937年平遥县立东泉镇小学毕业合影,照片右前排的少年嬉笑躺卧好不自在,师生的神情也是满满的自信。
有三张有趣的照片(见75页),其人物、场景几乎完全一样,疑似同一时间、地点的摆布拍摄。但照片的文字注解却分别讲了平遥县邮电局所做的三件事:1,县邮电局改装的三用收录机可用于开电话会议;2,县邮电局自制的土交换机;3,县邮电局自制的可替代干电池的交流电变直流电简便整流器。难道这些事是同时完成?足见这类明显为宣传而摆布的照片长久存在。
从技术层面看,这些连贯百年的照片,最精道的当属民国照相馆的作品,颗粒细腻、润泽,影调恰当舒服,即使历经近百年,还是生动逼人。而抗战之后的非家庭照片,多出自摄影干部之手,或许是摄影者技术掌握的欠缺,也许是设备条件所限,此后的照片在影像质量上十分粗陋。
老照片的留存受到社会变迁、迁徙、家庭解体、家道中落等意外情况的影响、多已失散或人为损毁,好在这种民间照片的数量巨大,遗存应该不少,如何获得以及理智的文化利用,该是我们重视的问题。
关于照片的意义,中外学者以及摄影界多有讨论,即使有再多的意义,有再多意义的排序,归根结底,照片的纪实记录功能,一定是基本的,那么,延续了百年的影像记录和表现了一个地区、一座城,以及那里的一群人,该是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围绕着平遥这座古城,从清末妇女到晋商家人,从抗战英雄到新中国成立,从“大炼钢铁”到“文革”,从工业农业到兴修水利,从医疗卫生到学校教育,在每个重要的历史节点、重要的事件与人物,都幸运地有影像记录,这种有意或无意间拍摄并保留下来的照片,确凿地成为了一种历史证据,面对这从时间中打捞上的斑驳历史,我们庆幸而感慨。这些照片在不同历史的语境中,产生新的意义,更让我们再次思考摄影的本质。
反观近些年被追捧的“当代”摄影,以语法不通的句式取一个自以为另类的名称,加上拾牙慧般模仿的构图与颜色,轻浅而懵懂地进行着所谓个人的表达,或已变得空虚而乏味。这种所谓的当代,丝毫不比人们早已不屑的元阳梯田、大漠胡杨高明多少,这些如同对某种时髦商品追星心态的暴露,那还有什么艺术可言,完全又陷入一种新的俗套的桎梏。
即使我八去平遥,对平遥的前世今生也知之甚少,要么莫名地沉浸在古旧建筑的激动,要么在看完铺天盖地的几百个摄影展之后与各路兄弟推杯换盏,最终大酒昏睡。直到这次集中地看了上千张关于平遥百多年的照片,才真正推开了这座古城沉重城门的一条缝,窥见了让我信服的历史。
其实,在这些老照片当中,本想找一张所谓拍得好或是吸引人的照片,然后再把照片上的人物了解详细,再然后找到他或他的后人,做个访谈什么的,但后又一思忖,感觉此法徒劳,只是老套路的采访作稿方式,或许根本找不到那样一张想象中的照片,因为这里的每张照片都吸引我。
在这些照片中我们闻不到擦圪蚪、靠佬佬的香味儿,也听不到平遥人柔软地跟你说:日头爷(太阳)升,月明爷(月亮)降。但是这些照片连同一座城、一段历史,将长久地驻于我心。
这些出自民间的照片,描摹着生活的印记,记载着历史的轨迹,它们带有强烈的叙述性,在时间的缓流中,它们显影着一座古城的兴衰,我们试图按照编年史为平遥做一本类似家庭相册的影像志。
李箴视(1811-1882),字允明,平遥县西达蒲村人。执掌日升昌票号的李氏家族第二代财东。自幼“生而颖异,好读书,明大义”,道光六年(1826) 李箴视16岁时,父李大全病故,始掌家业。
日升昌票号的前身是西裕成颜料庄,总庄设在平遥,并在北京崇文门外设有分庄。清嘉庆末年(1799),由于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埠际间货币流通量大增,而过去的起镖运银存在安全隐患,已不能适应新形势的需要。西裕成颜料庄首先在京、晋间试行汇兑办法,结果效果很好,便开始兼营汇兑业。道光初年(1821),西裕成颜料庄正式更名为日升昌票号,专营汇兑山西平遥日升昌票。
位于“大清金融第一街”的平遥县城内的日升昌票号,是中国第一家专营存款、放款、汇兑业务的私人金融机构,开中国银行业之先河。日升昌票号由平遥县西达蒲村富商李大金出资与总经理雷履泰共同创办,日升昌票号以汇通天下闻名于世。
从清道光初年成立票号到歇业,历经近百年,曾经执中国金融之牛耳,分号遍布全国35个大中城市,业务远至欧美、东南亚等国,以汇通天下而著名,被余秋雨誉为“中国大地各式银行的乡下祖父”。余秋雨抱愧山西就是这样一座小小院落,开中国民族银行业之先河,并一度操纵十九世纪整个清王朝的经济命脉。
1914年农历九月,在金融界活跃90余年的日升昌票号倒闭,该号之倒闭“于全国金融影响甚大”。《大公报》上曾有人撰文分析其倒闭之原因:“日升昌至道光年间改为汇兑业,其东家李姓,山西平遥人。同、光年间,其营业之发达,实为同行之冠,各省设立分号二十四处,其殷实可知。以如此殷实之票号,忽然一败涂地,其倒闭原因有以下数端:一、日升昌营业之中心点,在南不在北,南省码头最多,两次革命均受很大影响,此其一也。二、日升昌之款项,未革命之先均分配在南省。自革命后各省纸币充斥,现金缺乏,由南省调回现金,往返折扣,每百两亏至三十五两及五六十两。此种亏耗实足令人惊异,此又一也。三、日升昌当革命时,欠外数目约五百万,欠内之数七、八百万,出入相抵,有盈无绌。然欠内之数目,成本已付诸东流,遑论利息。欠外之款项,该号为支持门面,维持信用起见,三年之中均未停利,此项亏耗又其一也。以上三项,均该号中亏折之远因。所以关闭如此之速者,尚有种种之近因。第一种之大原因为广西之官款。广西官府催迫甚急;动辄率兵威胁,计一年之中提取十余万两,犹日日前往催取。第二,该号之正经理为郭斗南,副经理为梁怀文,就资格论梁应居正。惟梁为人公正朴实,自革命后对于东家提用款项极力阻止,因此不能得东家之欢心,梁无可奈何遂于去岁出号。梁在号中素为大家所推崇,梁去人心为之瓦解。第三,京号经理因号事吃紧,托病回晋,一去不归。有此三种近因,日升昌遂乃一败涂地”。
平遥宝丰隆票号西安分号坐庄老板冀承福,字锡五,平遥县香乐陶村人。清朝末年(1911)于西安拍摄此照,二次曝光合成照,自称:求人不如求己。
杨萃喜,京城服务于平遥掌柜的公关人物之一,此类照片有名片和凭证的作用。
两幅照片同一场景,同一时间,同一机位,一幅有人,一幅空镜头,这种做法比较费解。
女主人的小脚穿着精致的皮鞋非常抢眼,少年手中的礼帽也很时髦。
东家与伙计穿着都十分考究,表情严肃,很有仪式感。
从座次位置可见身份地位。
此照有新闻照片的意味
左右两侧的盆花和前景正中的狗,平添了趣味。
平遥梁村人,平遥票号保守派代表人物之一,因他的保守导致平遥票号没能向大清现代银行过度。
同兴公镖局是平遥最为著名的镖局之一。咸丰五年(1855)由平遥武术大师王正清创办,后由其子王树茂主持执业。该镖局经营的数十年间,承揽县内外多数票号与商号的大宗现银和贵重货物的押运业务。镖局收取费用,视现银和贵重货物的价值而定,一般在总价的5%至30%之间,费用十分昂贵,因而,非到必要时,票号、商号不会雇佣镖局。清朝末年,镖局业务日见清淡。1913年同兴公歇业,镖局从业人员多数转为富商大贾庭院安保之职。
李照明,1929年生于山西平遥,晋商后代。历任军职科员、股长、营长、副主任、副政委(少校),1978年转业地方任副局长、党委书记等职,1991年离休,著有《我的坎坷人生》《我这六十年》《青藏高原汽车兵》。
李照明及其家人似乎对拍照极有兴趣,他父亲穿着长袍马褂在道具自行车上留影,俨然是当年的时髦青年。其母虽为“小脚”,竟戴着那个时代并不多见的眼镜,或许她是位受过教育识文断字的新女性?
胡亦民,又名胡忠烈,平遥县东泉镇东泉村人,生于1917年8月,2010年3月去世。原中共辽宁省委书记,抗日战争期间,历任晋南五县游击队赵城一大队政治主任、雁北第六支队政治主任、晋西北军区第五军分区政治部副主任、雁北支队副政委。他带领武工队活跃在晋绥边境上,与敌人进行英勇艰苦的周旋和搏斗,支援著名的“百团大战”,为坚持和巩固雁北持久抗日根据地作出重要贡献。
赵力之,1915年10月12日出生于山西省介休市板峪村一个农民家庭。1938年2月参加山西省抗日游击第五支队,同年9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至1945年任平遥抗日民主政府县长,1945年至1946年任平遥民主政府第一任县长。历任介休县第三区牺盟会秘书,介休县抗日政府铁北办事处主任、铁北中心区委书记,介休县抗日政府公安局长,岳北专署公安分局局长、中共岳北地委社会部副部长,平遥县委书记,晋中三地委宣传部副部长,晋中三地委组织部部长、山西省副省长等职。
始建于1933年的平遥火车站,位于平遥古城城北,南同蒲线,隶属介休车务段管辖的二等站,上行与张兰站相邻,下行与洪善站相邻。虽然,新建高铁平遥古城站已于2014年7月1日建成通车,但有着83年历史的老车站至今仍在使用。
平遥市楼为三重檐木构架楼阁,高18.5米,黄绿琉璃瓦歇山顶,为古城最高建筑之一,始建年代不详,重修于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市楼东南脚下有水井一眼,世传“井内水色如金”,故又名“金井楼”,为平遥古十二景之一。市楼为市井装点性建筑物,楼顶琉璃饰有“南喜北寿”图案,楼下现存清代石碑十一通,楼上存铁钟一口。
1923年“二七运动”时建立的汾河中学第一个社会主义青年团支部,李舜琴任支部书记。1934年12月,平遥中学教师王一夫(中共党员)介绍马克绍、郝维靖等学生参加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成立平遥中学共产主义青年团支部,马克绍任书记。
1947年6月23日,平遥县立东泉镇小学第十九、二十班毕业留念。
1949年11月2日平遥县各界人民代表会首届大会全体代表及各机关首长摄影留念
1949年10月27日,平遥县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召开,出席代表137人。
1950年11月,平遥县掀起“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先后有309名青年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捐赠购买飞机大炮总金额7亿多元(旧币)。图为1951年1月20日,平遥县党政军民欢送新战士。
P58-59:1948年8月27日平遥县委扩大干部会议在岳壁村召开
1948年8月1日,平遥县城关区改设为市,中共平遥市委员会、平遥市民主政府成立。
1951年5月1日,平遥县举行纪念“五一”劳动节游行示威大会
1951年10月1日,平遥县举行国庆二周年典礼
1946年4月8日,共产主义先驱、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王若飞,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秦邦宪(博古)等中国共产党代表,参加完在重庆举行的中国政治协商会议与国民党进行和平谈判后,与新四军军长叶挺、中国工人运动早期领导人邓发一起乘坐美式运输飞机从重庆返回延安。因气候恶劣,飞机迷失方向,当天下午2点左右,飞机在山西吕梁兴县东南80里的黑茶山失事,机上17人全部遇难。
1959年“大跃进”时期,平遥县举行万人誓师大会。
1955年2月20日,平遥县人民政府反对使用原子武器签名运动委员会成立,平遥百姓参加签名活动。
1960年平遥人修建水利工程
有历史记载以来,平遥县多次遭受洪涝和干旱。从元大德十一年(1307)到20世纪末,发生重大洪涝灾害40次以上。从明嘉靖三十六年(1557)至1990年代,发生重大旱情近30起,其中,光绪三四年(1877、1878)连岁大旱,颗粒不收,饿死者甚众,出现人相食惨状,逃荒到外地者不计其数,全县丧失人口近半。新中国成立后大兴水利,先后治理了四条河道,修建六座水库,建设改造了四项引水工程。
平遥冶炼业始于春秋,宋元时冶铁业兴起,到明代已具规模。城内张姓一家,代代相传以炼铁并生产铁器为生。至清末明初,冶铁业发展极为缓慢,依旧使用方法陈旧的坩埚。1920年,在天津新式工厂当工人的河北交河县人孙希发来到平遥,在城内西大街开设了一家铁工厂,采用较先进的熔炉内炼铁法。
1981年首批民营企业平遥轧钢厂
新中国成立后,平遥冶金业大力发展。1958年大炼钢铁时期,县钢铁生产指挥部在普洞村建炼铁高炉4座,全县数万人上普洞山开矿炼铁,并建有圆筒式坩埚数万个。1990年代,全县冶金工业共有6家,其中部分企业连年亏损。
1927年,平遥人马鸿年在天津学习织袜技术后,携机器返乡,在城内开设首家织袜厂中兴工厂,后有多家针织厂上马。新中国成立时,全县针织品生产户已达266户。1960年之后,有多家国营针织厂建立。
1988年平遥推光漆厂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薛生金在向徒弟教授技艺
晋中俗语说,“平遥三件宝,漆器牛肉长山药”。在三件宝中,漆器列为首。平遥地处黄土高原,公元前2000年前,新石器时代,这里覆盖有大量树木,有一种叫漆树的树种分布甚广,先民们便用漆树的浆汁涂抹食器,以图光亮、好看、耐用。另外,由于漆器具有自动变黑的特征,它也被用来作为文字记号。平遥推光漆器这种古老工艺制作的器具以手掌推光和描金技艺著称,远销海外40多个国家和地区,被列为我国四大名漆器之一。
平遥火柴厂排柴车间 约1950年代
平遥火柴生产由来已久,1917年,平遥富绅赵鸿猷托其弟赵鸿谟联合银号商人王恒昌、安保善等人集资9万元,在平遥县城南三畛处创办金井火柴公司。1951年平遥火柴厂建在金井火柴公司旧址,该厂最早的源头是清光绪十八年(1892)设立的太原火柴局,是山西省近代工业史上最早的现代工业企业之一。历经清代、民国和日军侵占时期,1949年4月太原解放后由共产党接管,1951年6月迁至平遥,1994年底达到鼎盛,发展到占地面积20万平方米,拥有职工1472人,年生产能力73万件的大型企业。产品长期行销省内外,是全国最大的火柴企业之一,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有很大的影响力和历史地位。
1960年代“文革”时期,集体劳动的平遥人。
1977年8月5日23时起,平遥境内连续8个多小时降雨323毫米,接近正常年份全年降水量,多座水库跨塌,部分铁路、公路冲毁。平遥百姓向受灾严重的村镇伸出援助之手。
民国初期,平遥县城就开设多家医药铺,较为有名的有延寿堂、道生明等5家。后又开设陆泉医院等多家诊所,新中国成立初期诊所达到43个。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平遥邮寄代办所在南门头开业。1913年平遥县成立中华邮局,由山西省邮务管理局领导,主要为官商服务。1948年7月,平遥解放后,成立平遥邮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