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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与治学:李金铮教授学术研究散评

2016-05-14魏宏运

历史教学·高校版 2016年9期
关键词:学术研究

关键词 学术研究,治学历程,治学理念,新革命史

中图分类号 K2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0457-6241(2016)18-0065-04

在我所了解的中国近现代史学界中,近些年涌现出一些颇有成就的中青年史学家,李金铮教授就是其中的一位。在我心里,他一直是个朝气蓬勃的青年,但从他所发表的论著的内容来看,却是年富力强、相当成熟的中年了。近来我正在整理我的简陋而杂乱的书库,他赠我的书就有《近代中国乡村社会经济探微》《传统与变迁:近代华北乡村的经济与社会》《借贷关系与乡村变动:民国时期华北乡村借贷研究》《民国乡村借贷关系研究:以长江中下游地区为中心》等专著。重新翻阅,十分欣慰于他的著述的厚实出新。金铮还发表论文百余篇,其中在《历史研究》《近代史研究》《中共党史研究》《中国经济史研究》《社会学研究》等权威期刊发表数十篇,这在中国近现代史学界是不多见的。不少文章产生了很大反响。对这些文章我时有翻阅,并看到有的报刊对他的研究给予了很高的赞誉。金铮的研究已形成了比较系统的脉络,在中国近现代社会经济史、近现代乡村史、中共革命史等领域都取得了出色的成绩,并达到一定的理论高度,愈益受到国内外同行的瞩目。我从事史学研究60余年,拉拉杂杂的论著也写了不少,我希望它们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对后世仍有阅读的价值。不过,我更寄望于金铮这一代中青年学者,希望他们能为史学界作出更多经得起检验的成果。

已有几家报刊对金铮教授做过比较详细的访谈,这几篇文章反映了他的成长历程、研究方向、学术成就、研究方法以及学术影响。当我向他谈起,我读过报刊对他的访谈时,他说这都是编辑、记者三番五次做工作才接受的。我知道金铮的个性,埋头做事,不喜张扬,律己宽人。他经常讲,学术不是生意场,学者当以学术立足,尽量少掺杂其他因素。我非常赞成这个看法,在今天这个喧嚣的、浮躁的年代,我们缺乏的就是这种难得的品质。在当今,能将为学与为人结合在一起者,似乎越来越少了。有的所谓学术“权威”,并不是来自于学术成就,是很不正常的。

我和金铮是师生关系,1996~1999年他曾从我攻读博士学位。后来,又同在南开大学生活和工作,变成了同事。迄今,我们已经交往20余年了。尽管我们并不经常见面,但只要坐在一起,就谈历史、谈学术、谈人生、谈社会。他每次外出参加学术研讨会回来,也都要和我谈新的学术动向、学术见闻。我曾与金铮合写过《从11村个体农民生产消费看中国近代农村变迁》的文章,发表于《中国经济史研究》。在合作过程中,我们讨论了许多方面的学术问题,所以,我对他的了解是比较多、比较深的。不过,当我向金铮谈到写一篇评论他的学术研究的文章时,他连连摇头,笑称有“老师鼓吹学生之嫌”。他说,他倒是想听到老师的批评,以改进和完善自己的学术研究。他的反应,尤其是他的顾虑,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这符合他的个性。不过,我还是坚持写。为什么呢?我觉得金铮的治学历程、治学理念、治学方法,在史学界有一定的典型意义。也就是说,我没有将此仅仅看作他个人的事情,而是认为值得青年学者以及学生学习和借鉴。我都是91岁的老“九零后”了,还有必要抬举一个晚辈、一个学生吗?

我想,以前几个报刊对他的访谈内容,这里不做过多重复了。我只是就我个人的接触和了解,谈一点体会和看法。

金铮生于冀中农村,那里曾是革命老区,这一背景对他后来的研究方向有很大的影响。我是陕西农村长大的,知道环境对人的一辈子都会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他16岁考取大学,可谓少年才俊。在改革开放之初,能走出农村,接受高等教育是不可多得的。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在大学任教七八年,在职考取南开大学中国近现代史专业的博士生,获得历史学博士学位,可以说是南开培育的史学人才。我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培养博士生近20年之久,博士生中大多数为在职教师,后来他们几乎都成为中国近现代史领域的教授乃至知名学者,金铮是比较成功的一个例子。

我觉得金铮有一个很突出的特点:他特别尊重前辈学者,很善于从他们的成长和治学经历中汲取经验。我们见面时,聊得最多的话题,是史学界的名人掌故。我向他回忆,我求学和治学过程中遇到的老师和著名学者,譬如读辅仁大学时的老师陈垣、赵光贤、张星烺、余逊、柴德赓;读南开大学时的老师冯文潜、杨志玖、杨生茂、吴廷璆、王玉哲、黎国彬,老同学蔡美彪;留校任教之后与郑天挺、雷海宗、杨翼骧、谢国桢、李何林、滕维藻、穆旦、梁寒冰的交往,以及五六十年代与范文澜、沈从文、郑振铎、吴晗、陈翰笙、白寿彝、尹达、齐思和、周一良、邵循正的相识。改革开放以来,我与国外学者接触频繁,谈的较多的有周锡瑞、麦金农、傅高义、塞尔登、弗里德曼、范力沛、高博、李来福、乔伟、古德曼、山田辰雄、野泽丰、池田诚、西村成雄、三谷孝、顾琳、笠原十九司等。在言谈话语中,金铮能领略到这些学者的个性、风范和智慧。

在谈学术界的名人轶事时,我还不时听到金铮对一些前辈学者的事迹多有了解,如数家珍。他对著名学者的传记、回忆录、访谈录、日记、书信等有浓厚的兴趣,见到这方面的书即喜出望外,动辄买之。他关注的范围不仅限于历史学者,也涉及其他学科的学者,已积累百余种之多。除了我发表的回忆文字之外,他经常向我谈到的有:《中国社会科学家列传》《文史专家谈治学》《励耘书屋问学记》《读史阅世六十年》《问学谏往录》《毕竟是书生》《爱国一书生》《谭其骧前传》《治史三书》《师门五年记》《胡适口述自传》《黄仁宇回忆录》《费正清自传》《萨义德回忆录》《我与历史有个约会》《回望一甲子——近代史研究所老专家访谈及回忆》《南港学风》,以及《顾颉刚日记》《夏鼐日记》《吴宓日记》《竺可桢日记》《朱希祖日记》《刘节日记》《陈寅恪集·书信选》等。金铮说,看了这些书,就等于遍访“名山大川”,博采众长,吸收了营养,这的确是巧妙的读书之法。他从中获得了许多教益,史学工作者也应从他的学习体会中也受到不少启示。一个学者的成功,除了天赋以外,更主要的是靠辛勤的钻研。天赋是没法学习的,但通过奋斗获得成功的道路是可以借鉴的。有一些貌似天资聪慧的人,因为不够执著,不够吃苦,终究一事无成。就此来说,吃苦耐劳,不惧挫折,持之以恒,是比天赋更为可贵的一个基本素养。另外,所有成功的学者,都会根据个人的成长背景、性格特征、知识基础,选择一个稳定的、可行的研究方向,心无旁骛,必有所成。也就是说,知识可以无限广博,但做研究一定要具体。即便是大师级的学者,熔铸古今,学贯中西,其研究领域仍是有限的,他们总是在一两个方面取得了学界公认的成就。相反,有的学者游移不定,这山望着那山高,每个问题都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最终在哪个方面都未能站稳脚跟。再者,凡属成功的学者,都有强烈的创新思维。他们秉持思想自由、精神独立,反对人云亦云,鹦鹉学舌。或者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提出新见,更上层楼;或者开疆拓土,挖掘新领域、新课题,为学界辟出新天地。与学术大师相比,后辈学人存在差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见贤思齐”。我们从金铮的学术成长之路,从他的研究领域和研究成果,是不难看到前辈学者的激励作用的。在我80岁生日时,八哥赠送我一幅墨宝,“松柏老更健,芝荣清目香”,意思是学问是日积月累所得。在金铮的身上,最令我欣赏的,是他对学术坚守不移、积土成山的态度。

关于学术著作的阅读,我们也常有议论。金铮认为,在有限的时间和精力之内,应该选择经典之作来阅读。经典之作就是大家认可的、值得反复阅读的论著。我赞成这个看法,只有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取得更大的进步。现在学界每年发表的论文、出版的著作,数量之多令人目不暇接,但真正有学术价值的、值得阅读的并不多。金铮不仅精选国内外历史学专业的经典之作,还关注相关学科的有影响的论著。除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之外,他经常提到的还有斯密、韦伯、米塞斯、哈耶克、恰亚诺夫、舒尔茨、米格代尔、斯科特、波普金、格尔茨、托克维尔、勒庞、霍布斯鲍姆、阿伦特、斯考切波、亨廷顿、布迪厄、哈贝马斯、福柯等人的著作。金铮对经典著作不仅仔细阅读,还做了大量的笔记,不仅摘录精彩的论述,还积累了许多值得研究的问题。在阅读过程中,他的学术眼界不断扩大,认识水平不断提高。我很认可金铮阅读经典的做法,值得青年学者仿效。

金铮曾对我说,他有幸成长于这个学术勃发的时代,总要有点作为。他践行了这一志向,在史学研究中,脚踏实地,知难而进,不断探索,勇于创新。

他做博士论文的过程,我了解较多,体会也较深。金铮的主要研究领域是中国近现代经济史与社会史,其中用力最多的是乡村史和中共革命史,读博之前就已经发表了若干篇不错的论文,给我留下了较深的印象。这两个方向,与我那些年所做的研究是比较类似的。那时我刚刚主持完成了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冀东农村社会调查与研究》,正在进行另一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太行山地区社会调查与研究》,我让金铮参加了这项课题的研究工作。他的硕士论文做的是《近代冀中定县农家经济与农民生活》,在20世纪80年代这是一个很少有人涉猎的领域。著名社会经济史家李文治先生、从翰香先生参加了论文答辩,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乡村史研究难度大,李金铮具有很强的探索精神。在讨论博士论文选题时,金铮说仍希望继续做乡村史课题,我很赞成。近代中国依然是个农业大国和农民大国,这一特点影响乃至决定了中国的政治、经济、社会走向。要全面地了解中国近代史,就必须了解中国农村。关键是选取什么样的问题,我提出两点意见,一是研究范围可以在冀中的基础上扩大到整个华北地区;二是尽量选择一个学术界以往没有探讨或较少探讨的问题。这就需要认真地做好学术史,在对以往研究进行详细了解的基础上,选出自己认为最具价值、且能把握的题目。金铮一直非常重视学术史梳理,他积累和整理了中国近代农村社会经济史的论著资料索引、中共华北根据地、解放区论著资料索引,掌握了大量海内外研究信息,这对其正确地判断选题有很大的帮助。经过反复的思考和讨论,他最后决定,以民国时期华北乡村借贷关系作为博士论文选题。

我觉得,这个题目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因为农家经济和农民生活离不开借贷的调剂,富裕的地主、富农和商人靠出贷获得一部分收入,政府也介入到民间借贷关系之中。所以,借贷所反映的社会经济关系是很复杂的。而民国时期在中国乡村借贷关系史上,又处于承前启后、新旧交替的时代,有其突出的历史特色和历史地位。著名经济史学家吴承明先生在与金铮的通信中,对这一选题给予了充分肯定,认为具有开拓意义,成果必多创见。该论文的研究时段尽管为民国时期,但金铮并未将眼光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民国”,而是除了北洋军阀时期、国民政府时期,他还前溯古代,并将中共革命时期也纳入研究范围,从而形成了传统、现代与革命的基本线索。

资料是历史研究的基础。我一向强调,搜集资料要有“竭泽而渔”的精神。金铮广泛搜集了图书、报刊、方志、文史以及未刊档案资料。我曾在南开大学历史系资料室亲眼看到,他由于长时间集中翻检《大公报》《申报》《晋察冀日报》《晋绥日报》,手指甲竟磨出了血!在长期的华北农村社会研究中,我还提倡进行田野调查,走出书斋,奔走田间地头,寻找源头活水,抢救活资料。我曾与金铮一道深入到易县等太行山区访谈老人,挖掘他们在旧中国农村的经历、见闻,获得了不少珍贵的口述资料。至今,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不仅如此,为了找到与民国时期借贷有关的当事人资料,金铮还通过信函的方式,调查历史学界曾有过农村生活经历的老一代学者,获得了许多有价值的信息。这些做法,都是值得推广的。

这篇博士论文,是第一部研究中国近代尤其是民国时期乡村借贷关系的专著,不仅为近代乡村借贷关系史的研究建立了一个基本的研究框架,而且在高利贷、中共革命借贷等问题上也提出了与传统观点不同的解释,加深了对近代中国乡村社会经济史和中共革命史的理解。论文答辩时,获得了李文海、丁守和等著名学者的极高评价。现在,两位老师都已作古,令人唏嘘。博士毕业后,金铮到复旦大学历史系做博士后研究,继续以长江中下游地区为中心,进一步探讨民国乡村借贷关系问题。博士论文和博士后报告两部著作相继出版,广受学界同行好评。凭借这两部专著,金铮教授成为中国近代乡村金融史领域最有话语权的学者之一。

除了民间借贷关系,金铮教授对其他中国近现代乡村史问题也多有涉猎。一是在原来硕士论文的基础上,对近代冀中乡村社会经济做进一步深入的研究,发表了系列论文,包括人口、家庭、土地问题、租佃关系、农业生产、家庭手工业、市场交易、农民生活等方面。这些论文最大的特点,是理论与实证相结合,与学界主流观点进行论辩,进而提出自己的新见解。我认为,能对近代乡村社会经济的各个方面发表意见的学者是很少的。可以说,冀中研究是近代乡村微观研究的典范,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意义。二是开展清末民国时期乡村社会调查史的研究,包括卜凯等国外学者的农村调查、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主持的定县农村调查、社会学家费孝通的农村调查和共产党人张闻天主持的晋陕农村调查等。以往我们主要是在研究具体问题时利用这些调查资料,但很少关注其产生的过程。金铮对这些调查的目标、方法及其影响进行了颇有说服力的分析,为我们更好地理解和使用这些资料提供了方便。三是对乡村社会经济史方法论进行了探索,包括区域乡村社会经济史的理论和方法、乡村经济史研究领域的经典论争等。他对社会经济史研究区域的选择标准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对中国近代乡村经济史的研究方向也发表了看法。不仅如此,他还以中国近现代史尤其是社会经济史为例,参与了大家关注的“碎片化”问题的讨论,提出了“三位一体”的整体史理念,这就是:不断扩大历史研究的内容,以整体史观指导具体或碎片研究,宏观史学是整体史的最高追求。这一理念,将碎片研究、整体史研究以及避免碎片化的问题统摄起来,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几个方面相互之间的矛盾。金铮以上认识,我觉得是很有道理的。

此外,他对中国近代日常生活史、天津城市史、中国当代社会史研究以及集体化时代的中国农村社会等问题,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还以中国近代经济史、社会史名著为例,对历史研究的问题意识、叙述方式、理论方法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些看法,都值得我们思考。

近些年金铮教授的研究引起学界更大反响的,是他较早提出了“新革命史”的理念与方法。这是他多年研究乡村史和中共革命史的结果,体现了一个学者的标志性能力。当然,一个学者一生也不见得有运气碰到和提出一个带有理论意义和方法论意义的命题。从这一角度来说,金铮是幸运的。他认为,传统革命史观尽管仍有一定的解释力,但其存在的不足是显而易见的。就中共革命与乡村社会关系来说,革命史著述由于受到党派争论和意识形态的束缚,基本上呈现为简单的“政策—效果”模式:中共政权制定和颁布政策演变,农民接受并获得了利益,革命斗争、革命建设积极性大大提高。在这样一个模式之下,鲜活的、具体的革命过程消失了,一场本来十分艰难的、曲折的、复杂的革命变得简单化了。中共政权与乡村社会、与广大民众之间,成了单向的“控制”和“被控制”的关系;共产党的政策与农民的革命认同之间,呈现为一种必然的逻辑关系。似乎不如此,就不能显示出革命领导者和中共政权的正确性、权威性。但正如金铮所说,这种以为“高大全”就能抬高共产党革命形象的做法,恰恰淡化了中共革命胜利来之不易的基本结论,从而极大地降低了共产党的作用。

金铮教授所提出的新革命史,其研究对象与传统革命史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研究视角和方法发生了变化。这就是,回归实事求是的轨道,改进传统革命史观的简单思维模式,尝试使用新的理念和方法,譬如国家与社会互动的视角、革命史与社会史、乡村史相结合的方法,对中共革命史进行重新审视,以揭示中共革命的艰难、曲折与复杂性。在这一理念指导下,他对农民为什么参加革命、土地改革中农民的心态、减息废债中传统与革命的复杂关系等,进行了具体的研究实践。新革命史观的提出,引起党史学界、近现代史学界的强烈关注。有学者评论道:新革命史“为中共党史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理论范式,为中共革命史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解释构架”。“不仅具有极强的可操作性,而且对于今后切实深化中共党史研究具有积极的示范效应和普遍的指导意义。”我以为,这一评论是恰当的。我多年从事中共华北抗日根据地研究,对传统革命史观所存在的问题也有切身体会,的确需要改进。也许新革命史观还有不完善之处,但金铮仍在探索和补充之中。其敢于突破陈说的创新精神,是应该给予足够的肯定的。

我以为,金铮教授已经闯出了一条史学研究之路。他在中国近现代社会经济史、近现代乡村史和革命史领域,不仅对一些具体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在理论和方法上也有自己独到的思考,基本上形成了自己的学术路径,这是非常可贵的。这些成就的取得,都来源于他的学者品质。具体一点说,就是他对老一辈学者的尊重,对学术史源流的重视,对问题意识的强调,对理论方法的追求,对实证研究的崇尚。当然,更来自他锲而不舍的努力和愈益深厚的人生感悟。更值得称道的是,在南开浓郁的学术氛围的熏陶下,金铮有一种独立思想和实事求是的学术品格。

【作者简介】魏宏运,南开大学历史学院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现代史、华北农村和抗日根据地研究。

【责任编辑:杜敬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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