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款待
2016-05-14艾米丽·温斯洛孙开元
艾米丽·温斯洛 孙开元
艺术学院毕业后,我在一家巡回剧团打短工。剧团给我的收入少得可怜:一个月的外地演出,报酬只有300美元,而且要等到月底才给。剧团每天只为我们提供一顿饭,另外两顿饭要自己花钱。我们为了省钱,总是从便利商店买菜,在旅馆里自己做饭。你吃过用咖啡壶煮的速食拉面吗?在那段时间里,我还知道了原来甜果馅饼不经烹饪也可以吃进肚子,知道了只吃饼干也能活着。
记得我们巡回演出的第一站是个有趣但道路蜿蜒的旅游景点,我不知道景点的服务生和我们剧团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们到达那里时,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服务生对我们横眉冷对,到吃饭时,他们迟迟不给上餐具,让我们这一天里唯一的一顿伙饭推迟了很久。
我们巡回演出的第二站是宾夕法尼亚州约克县的瓦伦西亚歌舞厅。在排练时,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一张餐桌摆了起来。我有些受宠若惊。正是中午时分,摆桌子意味着他们会管我们一顿午饭。三明治比饼干和速食拉面要好,但是又不能吃到热饭。我们又累又冷,好想吃一顿热饭。
有人来招呼我们过去吃饭,餐桌上铺着亚麻桌布,放着叠成天堂鸟的餐巾。三明治做得很精致,块儿也很大,旁边是几盘薯片和几罐冷饮。能看出他们很用心地准备了三明治,虽然是凉的,我们又怎么好意思抱怨?犹豫片刻后,我把领班服务生叫到旁边,告诉他,我们想吃一顿正餐。
他告诉我,我们的饭傍晚六点开席。他又补充说,我们马不停蹄地排练、演出,合同上的“一天一顿饭”太吝啬了,他们打算每天为我们提供一日三餐。
傍晚六点回到餐厅,我们又感激又紧张,一日三餐对我们来说好像是超规格服务,我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们的餐桌在楼下,和贵宾席是分开的,但是安排得和贵宾席一样讲究。我们在一天里第二次坐在铺着亚麻桌布、摆放着折叠餐巾的餐桌旁,因为这是正餐,餐桌上还有餐叉和放沙拉的盘子,一个大火锅里的什锦菜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照顾我们的是一个友善的服务生,我们吃饭的时候,他还为我们唱了一支歌。他为我们再次斟满了酒杯,并且为我们每个人点了一杯咖啡,甚至为我们端来了甜点。吃完饭后,我们要把空餐具送回到厨房,我们觉得这样很公平,毕竟我们也是服务别人的。我们的举动引来了一阵热闹的争夺,服务生们说我们不必收拾餐桌,我们坚持要收拾。领班服务生解释了一番,我们才放弃了,他说:“只有你们给我们机会尽自己的责任,我们才会心安理得。”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现在回忆起来,我仍然感动得流泪。那时候,我们跳了半天舞,是那么累,自从前一次遇到那位不友好的服务生,我们又是那样紧张。这几位新认识的服务生都是满面春风,自豪而又快乐地做着他们的工作。
自从那次经历之后,我一直努力地像他们那样生活:热爱工作并且尽职尽责、待人慷慨,邀请客人时将餐巾叠成象征幸福的天堂鸟,并且唱歌给客人听;款待那些不能回报我的人,就像款待富有的人一样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