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欧尼酱，人家中二病晚期19
2016-05-14阮笙绿
阮笙绿
陆小花很早之前就决定报考陆耀所在的警校，但是从没跟家长透露过。期末一次大考结束后，她满怀信心地向大家宣布了这个消息。两对爸妈都欢欣鼓舞，陆耀表面上冷哼着泼冷水，但是背地里却偷笑好几天，参观市局停尸房的时候还不时冒出两声诡异的笑，市局法医在讲解各种刀具有可能在尸体留下的刀口形状，他心里想的却是——
他今年大二，明年小妮子进校的时候，他是大三，还能在学校里陪她两年，能看到她穿制服，还能看着她不被那群虎视眈眈臭小子染指，真是太美妙、太美妙了。
此时，法医正指着一具光裸的男尸问他怎么看。
他一脸陶醉：“真是太美妙了。”
这下子，不但班上同学，连给他们做讲解的法医都绿了脸，以至于很久之后，班上同学看他的眼神都是古古怪怪的。
然而，这种美妙情绪并没持续几天，小花妹妹就给了他一记沉重的打击。
小花妹妹的大考成绩出了，一塌糊涂，凭这成绩上三本都费劲，更别说考陆耀的学校了。
小花妹妹躲在被子里哭成狗，原本怒气冲冲赶去她家教训她的陆大帅哥，看她那副模样，心底的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决定亲自给小花妹妹补课。
2
陆小花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学渣，陆耀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学神，从小到大在学校里都是个神话，每科的老师都爱他，偏偏他看起来却是一点儿都不爱学习的样子，每天想尽办法翘课去打球，弄得老师们对他又爱又恨，偏还管不住他。
要追溯陆耀给陆小花的补习史大概要追溯到幼儿期，当时才三岁的幼儿园小朋友陆耀，教过一岁的陆小花数数。
陆小正太竖起一根手指头，教小花妹妹：“这是一，一二三四五的一。”
小花妹妹流着口水，“啊呜”一口，将他白嫩的手指头含在了嘴里。
“笨蛋，这又不是手指饼干。”陆小正太冷着脸，本来是想发火的，但是眼前的小婴儿软软萌萌的，像块白白的小蛋糕，他觉得自己对着这样可爱的小家伙发脾气似乎有损他做哥哥的形象，就忍了下去，冷着脸警告她，“别再啃我的手指头了，听到没有，我可是哥哥，你必须听我的。”
小花妹妹也许是听懂了，放开他的手指头，趴下身，“吭哧吭哧”地啃自己的鞋子。
陆小正太一脸嫌弃，默默将手指头递上：“鞋子更脏啊，笨蛋，还是啃我的手指头吧。”
之后的补习是幼儿园入学考试，小花妹妹扎着两个细细的小马尾，跟着陆耀一本正经地学习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陆小花，今年三岁半，我家里有三口人，爸爸妈妈和我。我喜欢唱歌、跳舞，希望大家能喜欢我。”
以上是陆小正太教的版本。
“大家好，我叫陆小花，今年三岁半，哥哥说谎，我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和一个哥哥，我喜欢吃饭，喜欢哥哥，反正哥哥最喜欢我，随便你们喜不喜欢我。”
以上是陆小花自由发挥的版本。
陆小正太不太乐意了，冷着脸纠正陆小花：“我的爸爸妈妈不是你的爸爸妈妈，我们不是亲的，是旧的，你不是我爸爸妈妈的孩子。不能说你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说到最后估计自己也觉得绕口，眉头皱起来，点她的额头，“你怎么这么笨，这种事情都搞不清楚。”
陆小花却还在回味着“不是亲生的”这句话，大概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她“哇”的一声就哭了。
陆耀妈妈提着扫把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小兔子崽子，你欺负我们小花了是不是？”
从此陆耀拒绝再为陆小花辅导，但是嘴上说拒绝，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每次陆小花挂科了，他总是忍不住跑去她的房间，开启各种嘲讽模式。
“这种题目也能算错？应该这么算……这个公式怎么能用在这儿？笨死你算了……”
嘲讽完了，题目也都讲完了，小花妹妹双目含泪：“欧尼酱，你讲得比老师讲的好懂多了，欧尼酱，明天再来给我补习吧。”
“谁……谁要给你补习？”陆耀冷哼着，双手插在口袋里，酷酷地闪人了。
但是第二天，他依旧找了借口出现在她房间里，摆着一张“看你这么烦恼，我就屈尊给你讲讲吧”的傲娇脸，给她认真详细地讲了所有题目。
那样反复一段时间，陆小花的成绩通常就会有显著提升。然后小花妹妹就骄傲地翘起了小尾巴，每天放学想尽办法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不肯回家。
每每这种时候，被派出去找她的都是陆耀，陆耀每次从各种场合将她强行带回家之后，两个人都会吵架，然后怄气一阵子，陆耀拒绝给她补习，陆小花也拒绝再叫他哥哥。这种僵局一般都会持续到陆小花下次考砸，躲在被子里哭哭啼啼，陆耀再次开启嘲讽加傲娇模式，一边毒舌，一边给她讲一张又一张的卷子。
3
陆耀去陆小花的房间，再次开启嘲讽模式的时候，陆小花正躲被窝里抱着手机跟白夜发微信。
一朵小花（陆小花）：白夜SAMA，欧尼酱来给我补习了，我大概还有救。
白夜：啊啊啊！学长在你房间？快开视频给我看看，学长都好久不让我看见他了。（后面发了个咬手绢哭泣的表情。）
陆小花开启视频聊天，将摄像头对准陆耀，陆耀一挑眉：“干吗？”
屏幕那头的白夜早已泪流满面：“学长，我又被你帅哭了。”
陆耀无语地一把抢过陆小花的手机，按了关机键，不爽地说：“不是要你少跟白夜来往吗？神经病会传染的。”
陆小花整个人都蔫蔫儿的，才不管手机不手机呢，抱着陆耀不撒手。
“欧尼酱，这一次，我一定好好听话，再也不放弃治疗了。呜呜呜！”
“谁让你平时不努力？”虽然嘴上这么教训着，但是陆耀的手还是忍不住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头，“哭什么哭，来，做张卷子冷静一下。”
于是，小花妹妹哭得更大声了。
4
陆小花在微信里更新了自己努力学习的照片，还拍了陆耀的侧脸，引来一群花痴女点赞，船长更是直接来找她。
“小花，你真的要考警校？你一个女孩子考警校干什么？”船长今天穿了套黑色的长大衣，破洞的牛仔裤，搭配黑色短靴，倒着戴的帽子上镶着铆钉，再加上他雌雄莫辨的漂亮长相，看起来就像某岛国视觉系乐队的成员。他说话的时候，总是静静地看着陆小花，眼神专注而深情，陆小花却浑然未觉。
为了防止老妈“毒死”船长，陆小花带着船长在小区外的甜品店里觅食。船长说话的时候，她正欢乐地翻着甜品店的菜单，跟店主说：“我要这个、这个和这个。”
她点完才想起问船长：“你吃什么？”
船长托着腮，看她那张笑得甜甜的脸，也不生气，脾气很好地笑笑：“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陆小花又跟店主重复了一遍，依旧是兴高采烈的语气，“他也要这个、这个和这个。
店主拿着菜单走了，船长又重复了一遍：“小花，你真的要考警校？你一个女孩子考警校干什么？”
“为人民服务！”小花妹妹摆出严肃脸，朝船长敬礼。
船长被她逗得笑出声来：“少来。我还不了解你？你明明很喜欢服装设计的，为了你家欧尼酱，你真的要连自己的爱好都舍弃吗？”
小花妹妹嘟着嘴巴想啊想，最后还是举手投降了：“船长，求你了，别聊这么深奥的问题，陪我好好吃点儿东西，我上楼之后还有好多卷子要做呢。开启辅导模式的欧尼酱简直就是魔鬼。”
船长笑着点头，果然没再问什么，就只是跟她聊了许多社团里的趣事。
小花妹妹吃着甜点，听船长说话，笑得像朵花，正开心着，船长突然拿出手机，拍下了她的笑脸。
“当是毕业留念吧。”船长笑着将照片存了起来，“你忙着补习，我也要开始准备高考，社团活动都参加不了，再见面就困难了。想你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看，以缓解相思之苦。”
他说得半真半假，陆小花也没在意，嘻嘻哈哈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也拍了船长的照片。两人各种合影，一直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互道晚安，回家睡觉。
5
陆小花最近一直在被卷子虐着，即便是睡着了也偶尔会做关于卷子的梦，梦到自己被卷子妖怪吃了；或者是一张卷子上的题目她一道都不会，急得满头大汗；又或者，她终于拿到一张超级容易的试卷，结果发现没带笔，想借后座的笔用，一回头发现坐在她后面的是陆耀。陆耀拿着课本，冷着脸训她：“平时不努力，考试徒伤悲……丢三落四，活该得零蛋……”
就这么噩梦连连，一直睡得不安稳，半夜醒来，她觉得闷得不行，就打开落地窗，想到阳台上透透气，一走出去就见陆耀穿着睡衣，站在她房间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星空发呆。
陆小花吓得差点儿尖叫，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稳住气息问：“欧……欧尼酱，你是怎么过来的？”
陆耀指指阳台旁的水管：“这种距离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
陆小花和陆耀家在同一层，这栋楼，一层只有两户，房间的阳台是并排的，看起来有些远，但是对于在学校经常做跨越障碍等等体能训练的陆耀来说，这点儿距离真的非常简单。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在这里干什么？
陆小花困得迷迷糊糊，懒得动脑子，就朝陆耀挥挥手，道，“欧尼酱，你爱在这里看星星就看吧，我要去睡了。”
说着她就往回走，没走几步就被陆耀拽住，脚下一踉跄，差点儿摔倒，陆耀将她朝自己这边拽了拽，轻易就将她拽进怀里，抱着不撒手。
除了小时候，这恐怕是陆耀主动且有意识地对她做过最亲密的举动了。陆小花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惊喜，只是睁大眼睛，趴在他的怀里，一动不敢动，瞌睡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陆小花，你如果真的觉得学习是件很痛苦的事，可以不学，我不逼你，你就算没出息也没关系，反正我会有出息，我来养你。”陆耀的声音被夜色晕得有点儿凉，但是说出来的话，暖得小花妹妹快哭了。
她使劲吸了吸鼻子，躲在陆耀怀里，嘿嘿一笑：“欧尼酱，你这算是在表白吗？”
陆耀没回答她，只是抱着她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陆小花整颗心都荡漾了，但还是拿出最后的理智说：“欧尼酱，我虽然看起来傻兮兮的，但是也是有理智的。我啊，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有那么多爱我的人在。从小到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吃过一点儿苦，一直都活得随心所欲。可是人这一生不能总是索取，不付出的，也不能只享受不吃苦。我现在喜欢的事情很多，但上大学选专业并不是喜欢就可以，我喜欢服装设计没错，可我并没有那份才华，我知道。我上警校就想当个有点儿用处的人，就算毕业了只是在社区帮帮老奶奶和小朋友也没有关系。欧尼酱，我想上警校，也是为了自己，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陆小花的这番话真的把陆耀给镇住了。他放开她，盯着她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没发烧吧？你竟然也会说人话？”
陆小花不悦地嘟起嘴：“欧尼酱，人家难得走心一下，不要破坏气氛嘛。”
陆耀笑起来，夜色之下两人对视，气氛有那么一丝暧昧，陆小花心潮澎湃，忍不住脑补了下很多电视画面，就顺着剧情发展闭上了眼睛……
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脑海中的画面出现，陆小花再睁眼时，陆耀人已经顺着水管爬回自家阳台，并且“砰”的一声关上了阳台门。
小花妹妹相当不满，气呼呼地回房睡觉，隔了几堵墙的另一端，陆大帅哥正抱着头撞墙。
那小妮子的样子太可口了，只差零点零一秒就亲下去了。
他竟然对自己的妹妹起了邪念，真是太人渣、太可耻了。
陆大帅哥撞完墙，又跑去冲了个凉水澡，即便这样，他脑海里依然全是那小妮子无比“可口”的脸，他闷闷地将头埋进被子里，决定以后离小花妹妹远点儿。
6
小花妹妹给船长发微信：“我是真的想考警校，真心的。现阶段可以说是为了欧尼酱，因为如果欧尼酱不在那所学校，我也未必想考；如果欧尼酱在石油大学，我可能也会去挖石油。很疯对不对？但我不疯一回，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呢？”
船长回得很快，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还没睡：“说你是笨蛋的人，才真的是笨蛋。看，你这么快就识破了我的小手段。”
没错，陆耀今天晚上的反常不是无缘无故的，是船长将小花妹妹开心笑着的照片发给了他，说：“她谈到自己喜欢的事情时的笑容真的很好看，我希望她能一直这样笑着。”
那样甜的笑容，再联想到小花妹妹近段时期补习时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陆大帅哥哪里睡得着，逼迫小花妹妹放弃爱好这种事，他一次都不想做。
从小一起长大，她最了解的人就是欧尼酱，所以她给欧尼酱的答案，跟给船长的答案完全不一样。
她不能跟欧尼酱说实话啊，说了实话，欧尼酱绝对不会允许她发疯，绝对会躲得远远的。笨蛋，欧尼酱。
小花妹妹苦恼地笑着，回了船长一个笑脸：“谢谢你喜欢我。”
船长没回，不一会儿，头像也灰了，似乎是下线了。
那之后小花妹妹就再没见过船长，直到报考警校的准考生们去参观学校那天，她才在队伍里看到了船长。
船长的头发染回黑色，剪短了许多，他摘去了耳钉，穿着简单的衬衣和牛仔裤，少了些漂亮，多了些帅气，看到陆小花就说了声：“嗨。”毫不扭捏做作。
陆小花震惊得张大嘴巴，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船长走到她身边，凑近她的耳朵，用她的话回敬她：“我不疯一回，怎么知道自己喜欢错人了？”
然后船长转身走了，背影竟透着一股桀骜的帅气。
小花妹妹从没觉得船长这么帅过，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啊，船长真是可男可女、可攻可受，大妖孽。”
有欧尼酱，有妖孽，大学生活，似乎也很让人期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