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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主”陈柏霖

2016-05-14徐欧露

博客天下 2016年9期
关键词:华阳韩寒

徐欧露

玩,对于陈柏霖而言,是一种常见的“运行”状态。他通过这种方式,来打捞“有趣”

陈柏霖一边说话,一边摆弄着腰间露出的一段绳头—他的休闲裤裤带—无意识地上下甩着。

这个33岁的男人,总能适时找到身边的“玩物”。有时是一把吉他,有时是一本书,有时是厨房里的锅碗刀叉,而此刻,他正拥有一截绳头。

就像他曾经饰演的孙悟空有诸多分身,陈柏霖不羁的、暗示着成熟的胡茬后,藏着十万个玩性十足的少年。玩,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状态,也是一种境界。他喜欢玩着就把事做了。

“柏霖有一点点双重性格。里面有一块比较沉稳、很成熟的一个老灵魂,但另外一个完全是很幼稚的,对世界所有东西很火气,像个孩子。”新加坡导演陈哲艺告诉《博客天下》。他是即将上映的《再见,在也不见》的监制,陈柏霖在这部电影里一人分饰三角。

在片场,陈柏霖努力向剧组人员展示了两个自己。一个会在开拍前,用心了解不同部门接下来的工作,用手或眼神捕捉所有摄像机的机位、光的位置,力求呈现出来的画面精准、唯美;一个会在实拍前一刻,突然做出鬼脸,嘴里冒出奇奇怪怪的词,搞怪、夸张地先把角色演一遍过瘾。

陈柏霖说他接拍电影不会去选择类型,也很少挑剧本,最直接的一个考量标准是“角色是否有趣”。为此,他演过“千年一遇”的暖男李大仁,演过闷骚颓废的地理老师江河,演过又酷又帅的猴子孙悟空,也演过啰里啰嗦、贱兮兮的唐僧。

“演戏对我来说是一连串的惊喜跟冒险。”他说,“如果一直做同样的事情,就会觉得无趣。”

在寻找乐趣这件事上,他总是不遗余力,且表现得相当有才华。

除了演戏,陈柏霖还喜欢音乐,曾和朋友一起组建过乐队。读书也是他的一大爱好,雷蒙德·钱德勒、加缪、村上春树、保罗·奥斯特等都是他的最爱。他还是一个科幻迷,对麦田怪圈、UFO以及外星人等话题保持着不倦的热情。甚至做菜他都能做得很嗨。

正热播的明星真人秀《我们相爱吧》里,陈柏霖和来自韩国的女星宋智孝成了一对CP。两人的初次见面是隔着一堵墙完成的,他从墙洞里送给对方的礼物里有一个一头正贴着他胸口、能听见心跳的听诊器,还有一个他集齐70本杂志才获得零件、连夜拼出来的机器人Robi—接下来的日子里,Robi成了他的告白利器。

身为一个会玩的boy,陈柏霖撩起妹来也别有创意。

让“水花儿”溅得更远

演员高华阳还记得《后会无期》里的一场冲马桶的戏。陈柏霖站在那里,水声潺潺、灯光惨淡,他小声说着台词,好像在自言自语。高华阳看着监视器,突然悲伤得想哭。

后来导演韩寒才告诉他,这其实是一场搞笑的戏。但陈柏霖硬是演出了另外一种调性。“文艺给我感觉,除了小清新,其实就是那种悲情状态。”高华阳对《博客天下》说。他是一名赛车手,在《后会无期》里扮演走丢的胡生。

对于身上的文艺标签,陈柏霖不置可否。“其实是观众想要选择看到什么、想要贴什么标签在你身上,那是他们的决定。”他是注重自我的人,“从来不会去塑造什么。”

“有趣”是陈柏霖挑选角色的首要标准

这种态度恰恰符合了方励眼中陈柏霖的特质:“韩寒和他可能都是一类人,那种比较自由的人,不端着。”也是因为这个,他才撮合了陈柏霖与韩寒在《后会无期》里的合作。

方励第一次见陈柏霖,是在成都的一个宾馆里。当时电影《观音山》马上就要开拍,试片之后却发现,原定男主角气质和角色不搭。不得已,制片人方励需要物色新的人选。

那时他还没见过陈柏霖,心里也没准,他的目标是年龄合适又有档期的台湾男演员,剧组选中了陈柏霖和张孝全。“我们就是看谁快,当时我给两个经纪公司都说了,你们谁先定,我们就用谁。”方鼓告诉《博客天下》。因为两天之差,陈柏霖得到了这个角色。

那天,陈柏霖像往常一样穿着随意,手里拎着他走哪儿都带着的做音乐小样的mini。简单试了几场戏后,方励和导演李玉都很满意。“有艺术气质,蛮可爱的,像个孩子。”方励回忆。

那是2010年,“孩子”陈柏霖已经27岁,出道8年。

2000年夏天,他走在西门町的大街上,想要去买一杯芒果冰,一个自称导演的人拉住他,问他想不想拍电影。再之后,他就成了《蓝色大门》里的张士豪,“O型血天蝎座、游泳队吉他社”,青春在他脸上咄咄逼人,一笑起来,风生水暖。

其后十余年间,出现在荧幕上的陈柏霖都有着大抵相似的气质:温和、正派、朝气、偶尔忧郁—包括后来让他火遍两岸三地的电视剧《我可能不会爱你》中的“大仁哥”。

角色和他自身相互雕琢,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仿佛来自旧世界的安宁,满足了以女性为主的电视观众对于好男人的大部分想象。

后来,方励请来韩寒为《观音山》的主题曲作词,这是陈柏霖第一次认识韩寒。他开始在微博上关注对方,越来越觉得二人的频率很合—都热衷玩乐同时抱有文艺情怀。

3年后,在方励的介绍下,两人终于搭上了线。在电影《后会无期》里,陈柏霖在里面化身“读万卷书、行三里路”、“吃面包抹辣椒酱”的地理老师江河:长头发,胡子拉碴,邋遢毛衣,厚镜片。

这是爱玩的韩寒对陈柏霖的塑造,而会玩的陈柏霖最终也没有辜负他:为了演好“随地大小便”,他主动跟韩寒请教怎样才能让“水花儿”溅得更远。

虽然仍然是文艺范儿,但“江河”完全颠覆了陈柏霖给观众留下的文艺小生印象。“我其实想用《后会无期》来告别青春,来告诉大家,我陈柏霖其实什么都能演。”他说。

在方励看来,“文艺”不是某种精致的形象,不是无病呻吟和哗众取宠,也不是某种特立独行的标榜—大多数时候,这种自称特立独行的人反而是最大众和脸谱化的。

“他们都比较性情,有自己的心愿,有自己的浪漫情绪,你之所以能浪漫就是不追世俗,世俗压力下你怎么浪漫呢?你是松的,对世界充满好奇心,然后随自己的心愿情绪去流淌,就是文艺。”方励说。

有着这样的心态,陈柏霖很少去挑题材、类型,也不管是否小众、卖座,演得开心、松弛、不压抑,才是他这种讲究过程的“玩咖”的演员要义。

这差不多也是他的现实本性。高华阳记得,有一次休息,几个人偷偷跑去看电影。电影院里,前排有人打电话,大家都很烦躁,但还没来得及反应,陈柏霖就突然喊了一句:“请安静一点!”

“明星一般都会有很多顾虑,”高华阳说,“但这家伙真狭义。”

“不是很窄的人”

如果说“玩”是陈柏霖日常工作和生活中自我设置的一种“运行”状态,那让他长期维持这种状态的内在动力,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强烈好奇。

他兴趣广泛得让人吃惊。读书、演戏、写歌、做菜、篮球,这些已经众所周知—他曾说如果不是做演员,可能会做画家或小说家—可能很少有人知道,他还会设计衣服,并热衷收藏锅和帽子,家里的锅多到摆不开。

拍摄《后会无期》那段时间,每天一收工,高华阳就会到处“乱窜”。他发现陈柏霖经常一个人窝在屋里看电影,“跟做功课似的”。

“‘你相信有外星人吗就像你问一只跳蚤,它相信会有大象吗?它没有答案,就像人生一样。”陈柏霖还自称“科幻考证分子”,时刻关注着NASA(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最新发现。

这些爱好就像他感知世界的触角,也像外界通往他的无数扇大门。当然,这也可能来自于某种自我期许的外化:他希望别人记住自己的不仅仅是一张脸。

20岁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长大不要做花瓶”。因为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他开始拼命看书、看电影,像光合作用一样努力吸收养分。

“我觉得不能永远是男孩,要让自己更好,必须多读一些书、多看一些电影、多学几门语言,才能去认识这个世界,才能跟更厉害的人有话题沟通。我会想,假如今天我遇到李安、昆汀或者伍迪·艾伦怎么办?不能丢脸啊,要有足够的知识与筹码和人家对话才行。”陈柏霖说。

靠着自我激励,他把自己“玩”成了语言达人:去香港和日本发展时学会了粤语和日语;拍摄《坏蛋必须死》时,他苦练韩语,几周内背下了80%都是韩语的台词;此外,他的英语也不错,拍摄《我们相爱吧》时,他和宋智孝私下多用韩语和英语直接对话。

在众多事物中,高华阳只碰到一个陈柏霖不那么感兴趣的—车。韩寒、高华阳和冯绍峰都是头号车迷,说起来就滔滔不绝,陈柏霖就坐在旁边配合着笑,跟群众演员一样。

直到有一次,陈柏霖突然问高华阳,自己应该怎样才能做出一些特技动作,比如甩尾和漂移。“可问题是他连车都不会开啊!”高华阳现在还觉得有趣,“他纯粹就是因为好奇,要不对世界有这么强的好奇心和探索心,他怎么能在自己的一个小空间里边,一待待那么长时间呢,不然他该闷死了啊。”

世界上的新鲜事物对陈柏霖而言有一种难以抵抗的引力,遇到挑战,兴奋往往会快于恐惧直达大脑回路,本能地让他前进而不是后退。

2010年,陈柏霖出演了一个为数不多的喜剧角色—《万万没想到》里的唐僧。“唐僧这个角色,影片中的设定是又贱又文艺,而且还得长得帅,原本我觉得这个角色,在全世界范围内只有我自己能演出这种感觉,但是后来韩寒给我推荐了陈柏霖,我一看,哟呵,这小哥还有两副面孔呢,文艺不必说,耍起贱来也是一套套的,那就是他了。”导演叫兽易小星回忆他为什么会选定陈柏霖。

这部电影里,陈柏霖留着光头,小肚鸡肠贪生怕死,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以前那个温润的公子哥—没了。他却自得其乐。这个人没什么圣地要保护,就像他收藏的那些锅一样,表演更像是为自己的人生收藏点儿什么。“我以前在《情癫大圣》里演过孙悟空,我想应该没有人演过孙悟空再来演唐僧吧?如果过个10年能再演个猪八戒、牛魔王也不错。”

他显然不喜欢被局限在角色中,更不喜欢被局限在娱乐圈里,“我当然是喜欢自由,而不是画壁自限”。

电影《后会无期》剧照

方励称他不是一个“很窄的人”,有“国际视野”。相差30岁的两人经常聊国际政治,IS、伊拉克战争、难民危机、叙利亚……

“能和我聊这些的演员不多。”方励说。

“永远不要先加盐”

接受《博客天下》采访这天,陈柏霖没有吃午饭。征求了一下意见后,他一边回答问题一边自顾自地吃下了两盘子的食物。

能和陈柏霖谈到一起的人,都要先和他的胃“谈”到一块儿去。这似乎成了一个规矩。

“我觉得拍电影原本就是一连串随机产生的产物。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标准,可能是大家可以坐下来吃一顿饭,彼此还不会想要逃走。如果一顿饭都吃得不开心,那要怎么跟那个人相处一部戏呢?”他说,“我是一个对食物非常讲究的人。”

坐在旁边的陈哲艺,曾是陈柏霖的一个饭伴。拍摄《再见,在也不见》期间,剧组人员经常半夜收工后去吃辣螃蟹和生鱼片,在一大桌子的海鲜里,刚认识陈柏霖不久的陈哲艺头一次觉得,“这个人这么好玩儿” 。

“很多时候你跟一个人吃东西,就大概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陈哲艺说,“有些人你会感觉,他在私底下还是有一种防御感,很难以真性格跟你相处。”有一次陈哲艺跟几位明星吃饭,同桌的一个人一顿饭只吃了一块水果,吓了他一跳。

但陈柏霖不一样。制片人黄文鸿说,他是那种即使在很多人中间,只要碰到好吃的东西,也会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说“好吃好吃”的人。别人问他还要不要啊,他一定说:要。“柏霖是个非常表里如一的人,你采访时他什么样,他平时就什么样。”黄文鸿对《博客天下》说。

电影制片人方励管这叫“不太装”,“有什么值得装的呢?装叫智商不够”。他说每次见面,都选择在馆子里畅意抒情。如果是方励请客,首选韩国料理,如果是去东京或台北,就一定听陈柏霖的建议。这种信任从没出过错。至今,那家东京面馆的咖喱乌东还让方励大呼过瘾。

陈柏霖特别能吃辣,“什么都可以辣”。吃四川火锅,别人要中辣,陈柏霖一定点特辣,方励这个四川人都吃不过他。

老饕客聚在一起,少不了聊厨艺,几个人都是那种一听配菜就知道对方有几把刷子的好手。陈柏霖爱吃韩式烤肉,每次去饭馆,他都会专门要一碟香油和芝麻,跟盐、胡椒面调在一起做小料,给方励尝:“老方,你看我这个味道你比那个好,比他那个更好。”

“确实好吃。”方励挺服的,“他这个吃法我是没有想到过的,就增加了那么一点东西,立刻就不一样。”

“他喜欢花精力。不讲究的人根本不过脑子,喜欢做饭的人往往都比较热爱生活,他会动脑子。”方励说,“你看他做饭,就知道他很精细。”

一次采访中,记者问陈柏霖,有什么烹饪秘籍可以分享?“永远不要先加盐,很多人做饭菜可能会太咸或太淡,所以做饭要细心。”

他可以为了做一顿完美的西冷牛排花上3个小时。“一大块牛肉,剥一层炒过的香菇,然后剥意大利火腿,之后剥一层所谓的皮。然后拿去烤,外面要烤焦,里面要烤半熟。所以在煎牛肉的时候非常关键……”

那天是圣诞节,他诗意地写上了“Christmas”,却因为耗时太久,晚上9点才吃上饭。

这道菜陈哲艺也做过,历练厨艺是他俩众多共同爱好中的一个。“我觉得会做菜的人,都会很清楚各种食材,谁跟谁是好朋友”,陈哲艺掰着手指头数,“比如说橘子配鸭、梅酱配鸭,但你不会拿薄荷配羊肉。”

“不会啊,”一旁的陈柏霖纠正他,“希腊的是啊。”

这个人群中话不多的男人,更喜欢听,然后在临门的气氛中射出关键一脚。他否认自己会讲笑话,“讲笑话就不幽默了,真正的幽默背后都是悲剧”。

“走着走着就到了”

身处一向把经营和节奏视作制胜之途的娱乐圈,陈柏霖疏于规划的事业和颇为散漫的角色类型让他成了另类。他身上没有很多同行改变形象时的小心翼翼,反而乐见其成。

除了张士豪和李大仁这两个知名角色,他还在《大灌篮》里演过篮球教练,在《变身超人》里演过落魄的前“超人”,在葛优主演的《气喘吁吁》里演过一个只有一句台词的喜欢摇滚乐的自闭症患者。还有一些作品,连片名你可能都没听说过,别说他的角色了。

但陈柏霖不在乎,他不追求每个角色或剧本都要尽善尽美,各花入各眼,希望的目标是“每年都有一部戏留下来”,哪怕评价是“大烂片”也没关系。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名垂青史”心有排斥。“我是觉得这些东西都是附加而来的,记录这件事情并不是努力去追求后得到的,而是在努力之后自然产生的。我不会去看很远很远的事情,可是我会把握好每一个当下,你只要在每个当下都全力以赴,留下一些什么,其实结果应该也不会太差吧。”他曾这样文艺地表达自己的名利观,“就像爬山不用看山顶,看着自己的脚,走着走着就到顶了。”

方励知道这样可能吃亏,但从不劝什么,“那有什么关系,吃亏是福。因为他的目标不一样。他认朋友,认感觉,自己感觉爽就去了,哪个朋友一招呼,脑子一热就去了,管他呢,成败无所谓,他不去算计那么多”。

陈柏霖和宋智孝在真人秀《我们相爱吧》中是一对CP

《后会无期》剧组找到陈柏霖的时候,他正在台北拍戏,方励在电话里说:“这儿有一个戏,跟韩寒合作,是个公路片,几个人被迫离家,然后寻找命运新的归宿。”导演和剧情都合他的心思,几分钟以后,陈柏霖就答应了。

到北京初见韩寒,方励跟陈柏霖经纪人张力走到里屋谈档期合约和所有的待遇,5分钟就谈妥了,出来一看,陈柏霖和韩寒还在那里聊着《绝命毒师》“一见如故”呢。

“他什么都不管,更多的可能不是说我去演一个电影是一个多大的事,而是说这群人有意思,那我们就一块玩去。”方励说。

韩寒在微博讲过一件事:“他(陈柏霖)说,有次走红毯,几个明星在争压轴,谁都不肯走,导致活动卡住。他看不下去自顾自先上了,因为在争夺往往代表谁都不配得到。”

陈柏霖对自己想要什么心知肚明——他似乎就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面对“如果只能从家里拿走3样东西,你会选什么”的问题,他脱口而出:T恤、内裤、长裤。

问他:有没有一些特别的啊?长达数分钟的冥思苦想后他有点儿无奈:“最珍贵的3个东西,我一个都没有。”

提醒他:比如充满回忆的东西?“充满回忆的东西绝对是在脑里,不会是用的。如果你还靠东西来回忆的话,那件事情也不太重要。”

但是,这样的陈柏霖还是会在某些时刻陷入往事。比如,他站在窗口看到家附近的高中生背着书包打打闹闹经过时,他会想:这样多好。他怀念那种“能拉一下同学裤子”的普通人的日子,没有人认识他,“我可以去那边好好排队,等一个鸡排,很好,也没有人会理你”。

他甚至怀念刚出道时的状态,“那时候没有那么多的电影,没有微博,网络还不够发达。想念一个人,发一封简讯,要六块新台币。来一趟北京,还要在香港转机……”

追赶速度并不是他的长项。他至今不会开车,喜欢走路,可以一个人走两个小时,这让他觉得自由。“我已经活在自由里了,我不用向往。”

在这个人人急奔的时代,他是那个运动会中不慌不忙的散步者,别人从他身边飞驰而过,他只顾看自己的风景。就像他为自己的工作室起名为“天下无敌”那样,“玩”才是他的风格。

4月14日,陈柏霖在instagram上传了一张勇士队打破公牛队的纪录实现了73胜的图片。勇士是他最喜欢的球队,里面有他最喜欢的球员库里。因为工作,他没看那场直播,发型师Luck第一时间给他传了信息,俩人兴奋了很久。“太屌了!”陈柏霖感叹。

他喜欢打篮球,除了库里最喜欢的是乔丹。私底下,他跟Luck抱怨:“还是以前的NBA球风好看,裁判吹得松,大家用生命在打球。”

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打一场篮球了。最近的一场,因为粉丝围观拍照而半途而废。

他记得,国中的时候,自己每天都早起跑步,跟朋友打球,骑自行车……“我其实很喜欢运动。”但最近几年,他几乎不再出门。

“如果有一天作回了普通人,最想做的事情,到一个随便的学校也好,公园也好,去打一场篮球。”他模仿《灌篮高手》里三井寿的口气,“真的,教练,我好想打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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