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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冷峻与神话的温情

2016-05-09杨智忠

青年文学家 2015年35期
关键词:书信神话情感

杨智忠

摘 要:《隐之书》是英国作家拜雅特的重要作品,它叙述的故事从文学研究助理罗兰偶然发现夹于一部古旧图书中的两封情书开始,引领读者沿着“维多利亚时代著名诗人艾许”的断断续续的足迹,逐渐接近历史的真相。该书融文化寻根、历史悬疑、学术计谋、凄美爱情于一炉,呈现出“荡气回肠的大师作品”的紧张刺激与悲伤惆怅。这部小说通过一个隐现的情感线索把现代知识分子的日常生活与维多利亚时期诗人的情感生活偶然且紧密地缠绕在一起,把对隐秘的历史故事真相的寻求和现实生活中有如循环类似的情感处境放置在一起,构成了两个在各自时期里落入俗套的爱情故事,写出知识分子甚至是处于不同时代人们面临的情感困惑与选择的无奈。本文探讨作者从三个方面对《隐之书》的两组爱情进行情感脉络的划分,即叙述中不同体裁使用对不同对象情感的各自侧重,小说中历史故事和现实故事对两组情感的划分,小说中叙述的现实和放置其中的神话故事对两种情感的分割。

关键词:情感;书信;神话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35-0-02

一、多种文体的应用

作者在《隐之书》里尝试使用多种体裁,在小说里融入了诗歌、书信和日记,由于作品是对现代学者生活和对维多利亚时期诗人生活交往的叙述,因此不同的文体放置在一起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更适合所写的对象。作家的这种实验并不简单地是为了制造形式上的新颖,更创造了小说独特的情感线索。小说的第一章以“伦敦图书馆的发现”为标题,小说正文的起始部分就给我们一首鲁道夫.亨利.艾许创作于1861年的诗歌《冥后普洛赛比娜的花园》。“一切如故。花园、绿树。盘根其上之蛇、金澄的果实。”仅仅是从诗歌的题目和诗的前两句中蕴含着的古老的意象,诗歌就给我们某种关于爱情和背叛的启示。同时在小说每一章开始和章节之中都有诗歌存在,诗歌中的感情不仅仅是参与了艾许和兰蒙特的爱情故事,暗示了他们之间情感的嬗变,同时也给现实生活中主人公罗兰在生活中情感的变化提供了适应的背景或暗示。

小说又包涵了上百封信件,艾许和兰蒙特之间的故事就是随着这些信件的发现不断发展的,从最初的罗兰在伦敦图书馆里两封开头都是“亲爱的女士”的没有签名的信,到最后那封解开所有疑问的那封信,可以说他们之间的故事都是发生在书信里。这些书写着那段维多利亚时期有悖于传统伦理的爱情的信件,不仅强化了深处历史中的人们的不幸和痛苦纠缠,也把小说所写的现实生活中的人物的前景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迷雾。艾许的日记写的平淡自如,似乎看不到一丝的个人情绪的书写,在日记里一切都是那么客观,却恰恰是这种看似冷静的记录,从另一个方面对书信这种私人写作进行了补充和调节,让我们更全面地了解了艾许的心理变化和他们之间情感的波动。

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对他们两个人之间故事细微的追寻和分析则成为构成了小说所写的现实生活中男女主人公情感进程的主要部分。当我们沉浸在对小说中大量通信的阅读时,我们看到的小说是一个俗套的爱情故事,即一个有家庭的知名诗人和一个颇具才华的年轻女子之间的恋情,以及他们在当时社会道德的限制下在情感上的痛苦挣扎。而当我们阅读到罗兰这些人物的行为和行动时,我们又会得到一个现实中的故事,这个关于罗兰的故事和罗兰他们看到的那个关于维多利亚时期诗人艾许的故事同样俗套,可以说看故事的人也在故事之中,看与被看便构成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于是,小说中所专注的两种感情在这里便汇聚成一种感情,整个小说在情节上得到协调的发展。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作者在不同章节对书信、诗歌和日记等的运用有着不同的目的,他们突出的重点也不一样,书信、日记突出了艾许和兰蒙特之间的情感,而罗兰的生活则是反映着对艾许的研究进程的每个事件之中的。

二、现实和历史的构造

在拜雅特的小说里艾许和兰蒙特的故事是发生在英国维多利亚时期,因此作者在对故事和其中情感的叙述也是充满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例如作品中艾许和兰蒙特的诗歌中都存在着维多利亚时期的诗风,兰蒙特的《黎明之城》和她的一些动物诗同样如此。兰蒙特的一首诗歌这样写道:彻日落雪,雪落彻夜。静沉我窗,积雪白洁。只有小家伙,内中羽翼丰满,明亮斑斓,外展雪般纯净容颜……这首诗歌具有风格标新,表达立异,把小说中对人物的塑造方式引入诗歌中的特点,作者通过对维多利亚时期诗歌准确的模仿,给我们制造了一种属于那个时代的独特气息。但这种氛围的塑造更是为了获得那个时代人们在情感上的一些特点。《傲慢与偏见》是一部较为典型的维多利亚时期文学作品,它的作者是生存于那个时代,作品也充斥着那个时代的风格,对照维多利亚时期的著名小说家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在《隐之书》中凡是对艾许和兰蒙特情感的描写,都深深带有属于那个时代英国爱情小说中独有的感伤甚至是做作。当然这种情感不一定是深处历史之中的主人公想刻意拥有的,它可能是一个时代持有的伦理道德或情感价值在人物身上无意的流露,也可能是由于维多利亚时期的文学创作在情感塑造上普遍的特点被后来的作家所习得。然而在《隐之书》里,具有这种特质的情感方式,确实构成了作品情感表达的一个脉络,可以说发生在艾许和兰蒙特之间的爱情是维多利亚式的,感伤而又有些矫揉造作,也让真实和让人为之痛心。

三、自我追求与自我放逐

在《隐之书》里作者对两对处于不同历史时期中的男女主人在情感上的态度的塑造也是不同的。特别是小说中对艾许的《北欧众神之浴火重生》和兰蒙特的《仙怪卢梅西娜》的编造和大量的讨论,我们可以看到作者是有意的在他们的爱情中加入一些神话性质的成分。特别是这些神话只是在他们的通讯中展示给我们,之后或者引出他们对此的看法。看上去这些似乎无关紧要,但从整体上则有着较为隐蔽的寓意,对于男女主人公的情感发展,每个故事都是一个寓言。在《仙怪卢梅西娜》的开头,“三大元素相融,造就第四元素。日光透过气流,漾出图景一幅。”而在序文开始处则是:它是何方神圣?这位仙怪卢梅西娜?从这两句我们可以看出兰蒙特的《仙怪卢梅西娜》是对自己情感态度的一个隐喻性表达。在作者为艾许编造的一些诗作和神话也是如此。正如仙怪卢梅西娜是一个很奇怪的神,看似冰冷却又十分热情,兰蒙特对艾许的态度也是如此,感情炽热却略显冰冷。特别是在他们陷入不能自拔的情感后,由于各种原因,他们只能选择放逐自己的情感。从最后的一封信我们可以看出,兰蒙特最后和艾许不再联系,一辈子也没有结婚,她让自己的好友把他们的孩子养大。虽然她一直以别的身份陪在孩子身边,但在孩子眼里她确是一个冰冷的陌生人,艾许后来的生活也是在自我放逐中结束的。可以说他们之间的情感是类似于神话的,神话本应该是有着完满的结局,但自我放逐也是北欧神话中另一种重要主题,他们的神话就走向了这个方向。

当我们再以类似的视域来看罗兰和莫德的故事,我们会发现他们感情的实现已经不是神话中的那样,而是在全然的现实中进行的。罗兰这个名字典出罗伯特.布朗宁的诗作《罗兰少爷前往黑暗塔》里的主人公,他是一个坦荡无畏的武士。在《隐之书》里虽然罗兰只是一个文学研究员,可能有着文人的软弱,作者给他这个名字可能有一点反讽的味道。但在最后他和莫德的情感上虽然和艾许的处境相似,但却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他们选择了在追求中实现。其实从小说的全篇上看,两个故事中的两对主人公的感情实质上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可以说他们都是硬币的两面,无论是对爱情的追寻,还是对情感的放逐,它们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做出了最可能的选择。作者并不想创造两个可以对比的情感故事,两种情感终究还是要归结于一种,那就是在神话和现实的交融下爱情在追寻中放逐。

参考文献:

[1]拜亚特.隐之书海南:海南出版社,2010.

[2]陈平原.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

[3]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修订译本)[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

[4]雷纳.韦勒克,沃伦.文学理论[M]刘象愚译.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0.

[5]马丁.当代叙事学(英文影印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6]珀.卢伯克.小说的技巧[M].上海:上海外文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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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热拉尔.热奈特,叙事话语、新叙事话语[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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