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普希金文学创作中对人民性和民族性的双重建构
2016-05-09王玉洁
王玉洁
摘 要:普希金作为俄国文学史上的一代巨匠,在其独特的自身性格、人生经历、执着的艺术追求、复杂的社会历史等诸多因素共同作用下,俄语народность一词所包含的“人民性”和“民族性”双重含义在他的文学创作过程中同时诞生,又同时发展,构建成一个深刻到难以想象的普希金文学。
关键词:普希金;文学;民族性;人民性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20-0-01
普希金是俄罗斯文学和民族精神的象征,著名文学评论家别林斯基指出:“只有从普希金起,才开始有了俄罗斯文学,因为在他的诗歌里跳动着俄罗斯生活的脉搏。” [1]诗歌和小说是普希金文学创作的主要载体,从他的创作中,我们不难发现普希金的文学观念与他的社会意识具有的高度的一致性。普希金对长期以来俄罗斯文学家对文学创作中“人民性”和“民族性”的争论,进行了批判与超越,将文艺与社会功能结合,将艺术创作与社会现实结合,有机解决了文学文本之许多的看似“民族”与“人民”矛盾的极端因素,在基于文学的创作性和评判性的双重条件下,恰恰构成“人民”与“民族”的和谐统一。
一、人民性和民族性的内涵
文学作品中“人民性”的概念,最早产生于18世纪中叶俄罗斯文学中的浪漫主义流派,当时的俄国进步作家所理解和认同的“人民性”是针对当时文学中的“贵族性”提出来的,这种观点把民族生活分离为贵族生活和民众生活两个圈层,指出文学艺术的“人民性”是文学艺术和他创造者与人民的必然联系,文学必须表现人民生活,文学的人民性在于批判统治阶级,反映人民的思想、感情、愿望和利益,在于真实而又深刻的描写现实生活。
民族(ethno)一词来源于古希腊语,文学作品中“民族性”,是建立在社会和民族的整体状态进行理性思考基础上,对一个社会形态和民族思想感情理想愿望的描写,进而用文学文本对本国民族群体的维护。各个国家、各个时代的作家群体都在承接和弘扬传统民族精神的前提下,根据自己的文化积淀,结合当时社会、经济、政治的特点,从而不断提炼和充实并赋予作品新的内涵,他们的文本具有鲜明的民族性特征。
从当代文学理论的研究来看,“民族性”和“人民性”是辩证统一相互补充的,是构建民族精神的统一体。但受当时18、19世纪俄罗斯国家命运的大起大落、剧烈变化等复杂因素的影响,19世纪的俄罗斯文学作品中的“民族”和“人民”有着强烈的意识冲突,当时,波列夫伊、索莫夫、丘赫尔别凯、安西利昂等文学家就贵族文学还是人民文学才能代表民族精神的问题以及民族与人民的矛盾关系在报纸杂志上进行过激烈的讨论,处于流放期间的普希金对这一论题产生了密切的关注,在这种争论思想的渲染下,他后来专门就关于文学的民族性和人民性写了一篇题为《О народности в литературе》的短论,文中的“народность”一词(人民性)的原初意义也为“民族性”, 他在这篇文章中指出:“一段时间以来,我们已习惯于谈论民族性,要求民族性(人民性),抱怨作品中缺乏民族性(人民性),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去确定,他所说的民族性(人民性)是什么意思。” [2]
纵观他的文学评论作品,народность一词也频频出现,他反对文学“作品中只是形式化的民族性,却没有内容上的人民性”[3]同时,他也不认可那些只要在文学作品中使用本民族的语言即可具备“民族性”的或只要是描写本国人民的就是“人民性”的文学观点。他主张作家要能够从俄罗斯本土的文化和外来文化中汲取营养,但不排斥其他国家的语言、文字和思想,而是在把握“人民性”与“贵族性”相对,“民族性”与“世界性”相对,二者不仅不相互排斥还能和谐共存互为补充这一概念的基础上,面向“社会各个阶层,使用民众的语言,反映民众的心声、抒发民众的心声,创作出没有阶级限制,不为任何阶级服务” [4]的作品,这才能够还原出俄罗斯文学本真的特色。
二、普希金作品中对民族性和人民性的双重构建
19世纪初的俄国正处新旧制度交替的社会转型期,而这一时期,俄罗斯文学也在艰难的蜕变中寻求新生。普希金对于这种对社会变革的敏锐捕捉,使他成为了一个具有深邃意识和丰富灵魂的文学家,赋予了他能够把“民族性”展现出来的能力。在他的作品中,不仅体现了对贵族生活的虚伪和平庸的深刻揭露;也对农奴的悲惨遭遇有着深情的关怀,同时表现出对贤君明主、和谐社会的渴望。他的创作视角既面向广阔的社会和时代,又面对复杂的个人隐秘心境。
十二月党人革命的酝酿、爆发和失败,使作为支持革命论的普希金在遭到流放的过程中,逐渐认识到阶级对立立场的缺陷与狭隘,继而产生对人民的全身心的融入甚至爱戴。在普希金看来,民间文学体现了人民的勤劳智慧与美德,展示着民族内在的精神特征。因此,他选择了民间,将民间文学作为他改造民族文学最重要的资源,先于时代,普希金开始感悟并加以开掘“人民”和“民族”的二者关联。
随着《叶甫盖尼·奥涅金》这一历时8年的巨作的诞生,普希金正式站在了19世纪俄罗斯文学巅峰,别林斯基曾把《叶甫盖尼·奥涅金》誉为“俄罗斯生活的百科全书和最富有人民性的作品”。也是因为这部作品,开创了俄罗斯现实主义文学的先河。这部作品也标志着普希金在文学创作中构建人民和民族性的二重性的极大突破.
作为俄罗斯民族作家的领路人,普希金基于对“人民性”的深厚积淀而创作的文学作品具有鲜明的“民族性”特征。他不仅将自己当成人民的代言人,而且把思维支点架在了未来,使“人民性”具有了超越时代的“民族性”。他对“人民性”、“民族性”进行了继承与批判,创新与改造,并从在国家的整个历史发展范畴出发,站在道德问题的高度,对国家与民族的生存境遇和精神状况进行了全方位、深层次的深度自省和理性思考。普希金既是俄罗斯人民儿子,更是俄罗斯民族精神的灵魂,他不单契合了时代、扎根于民族的土壤,更可贵的是对社会进行了深刻的透视与勇敢的超越,给后人留下了取之不尽的精神资源。
参考文献:
[1] 普希金,A.S.//《中国大百科全书》(第二版 ).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N]. 2009.
[2]《普希金全集》第11卷,莫斯科1996年版,40页.
[3]周兴杰. 民族性与人民性的统一[J].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15卷第5期)118页.
[4]曾俊俊.普希金创作的民族性[J].青年与社会,2013(24):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