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丝在拧紧》中女教师情感的精神分析解读

摘  要：亨利·詹姆斯的代表作之一的《螺丝在拧紧》塑造了一个情感压抑的女教师形象。本文意在采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的三重模式，“本我”、“自我”、和“超我”来分析女教师在情感困惑中对自身情感的压抑和选择。

关键词：《螺丝在拧紧》;精神分析;情感

作者简介：赖宇琛（1989.7-），女，广东省梅州市人，哈尔滨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30-0-01

一、前言

亨利·詹姆斯是19世纪现实主义文学和心理分析小说代表人物。他的名篇《螺丝在拧紧》讲述了一个年轻女教师受雇于一对兄妹的叔叔来照看孩子的故事。这部作品都广受文学评论家的喜爱，多从叙事学、故事可靠性等方向解读作品。极少有人注意到通过这个作品，詹姆斯关注了家庭女教师这一特殊群体对情感的需求。家庭女教师出身低微，但社会地位却高于普通的仆人，这种尴尬的身份让她们在情感选择上深感深困惑。女教师的身份缺失是原始情感需求和社会等级制度之间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的三重模式，“本我”、“自我”、和“超我”阐释了人的欲望产生、变化和选择的过程。本文将借助这三个模式分析女教师的情感变化过程从而得出她们是男权社会等级制度的受害者这一结论。

二、女教师的女性情感需求

十九世纪的家庭女教师享有比下层阶级女孩高的社会地位。由于上层阶级对教育的重视，她们的地位甚至比普通的男性仆人高。许多文学作品中都有涉及家庭女教师这一群体，但却极少人能关注她们在情感追求上处于极其不利的地位。

女教师对情感的追求是人的基本需求。根据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本我”是“追求激情的私密欲望，没有对规范和限制的概念”。《螺丝在拧紧》中的女主人公——家庭女教师正处于青春年华，对感情充满了向往。在十九世纪，人们的情感和婚恋依旧受到严格的阶级等级限制，出身低微的女教师爱慕着庄园的主人，小男孩迈尔斯的叔叔。但悬殊的社会地位让她的爱慕只能是一种幻想。庄园主生活在外地，女教师无法得到满足的爱欲转移到了与她朝夕相处的十岁迈尔斯身上。女教师描述了她和迈尔斯独处时的场景，“当仆人还在旁边的时候，我们保持沉默。我突然想到年轻的夫妇在结婚时，有侍者在也会害羞。只有在仆人走的时候，他才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好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虽然迈尔斯只有十岁，但他却很早熟。当女教师在房间里和他独处的时候感到很紧张，甚至将一对年龄差距大的师生和刚结婚的年轻夫妇联系在一起。荒唐的联想揭示了女教师隐藏在内心深处不受道德伦理规范的欲望，也表达了她在情感追求上经受的挫败与困惑。

三、社会对女教师的情感规范

女教师内心隐藏的情感欲望实际上受到了社会道德规范的严格限制。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将社会规范和准则对人欲望的抑制作用定义为“超我”。“超我”不仅仅是对女教师职业道德的要求，也限制了女教师作为一个女人的情感需求。家庭女教师这一职业是资产阶级的产物，她们的女性身份也受到严格的社会管理。

家庭女教师在孩子成长过程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社会对她们的要求很高。家庭女教师不仅承担了对上层阶级孩子传授知识的职责，甚至因其与孩子朝夕相伴被视作“母亲”的替代者。尤其是对于一些和母亲分离的孩子而言，女教师或不可缺。作为产业继承者的教师，她们被要求保持思想和行为的纯洁。《螺丝在拧紧》中的泽茜老师就是清规戒律的受害者。“泽茜老师名声不好”，因为她和昆特先生有不正当的关系。泽茜和男子发生的感情纠葛严重地侵犯了社会对家庭女教师纯洁性的期待，她也因此成为了“罪人”和“鬼魂”。后任的女教师，即女主人公，也将泽茜视作毒害孩子的危险人物，并一直努力保护孩子们不受泽茜老师“鬼魂”的侵犯。

“超我”代表的父权社会权威对家庭女教师的要求在不断压抑女性“本我”对男女情感的渴望。

四、女教师的情感欲望以失败告终

挣扎于对情感追求和社会教条之间的女主人公最后仍然以“自我”实现的失败告终。

“本我”的欲望和“超我”的规训相互作用的结果就是“自我”。虽然女主人公扮演着母亲的角色，但她只是一个未曾有过感情经历的少女。对“本我”不断散发的对感情的渴望让她的内心陷入慌乱。在十九世纪，社会等级森严，妄想与主人产生情感是对这一制度的僭越。而迈尔斯的叔叔，唯一值得女主人公钦慕的对象却对她没有任何的行动。将情感欲望转移到与十岁迈尔斯的暧昧交流更是让身为教师的女主人公深受道德与内心的双重折磨。无法宣泄的感情被视作不该有的欲望，被抑制在她的内心深处。但是，像泽茜一样与仆人结合也被视作是降低了家庭女教师的地位。表面上，女主人公不断地与象征情感欲望的泽茜作斗争，实际上，她是在与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搏斗——以泽茜的教训为戒来抑制自己内心对感情的渴求。

最终，迈尔斯的叔叔回到了庄园，他对女主人公的淡漠让她深深地失望。而迈尔斯的死亡更是让她感到内疚与痛苦。对两个男性的感情期许落空，女教师内心深处的情感欲望以失败告终。

五、结语

亨利·詹姆斯不仅在小说中反映了维多利亚时期的各种社会问题，更以男性作家的身份关怀着处于男权主义文化背景下的女性生存困境。当时的社会具有严格的道德准则和鲜明的社会阶层，任何企图跨越各阶层界限的人都会受到谴责和惩罚。女教师在阶层分级中处于尴尬的地位，她们比普通男仆高一等却远比男主人低等。这种尴尬让她们无法寻找到满意的对象，她们中的许多人都孤独终老。对于处于青春萌动时期的年轻女教师，情感无处宣泄更是一种折磨。借此，詹姆斯抨击了父权社会中等级森严的社会制度对女性情感需求的伤害与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