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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作品中的农民文化心理探析

2016-05-09王恺燕

青年文学家 2015年11期

王恺燕

赣南师范学院研究生创新专项资金项目,项目编号:YCX13A001。

摘 要:莫言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作家,在他的作品中乡土中国的印记展现在作者的文学的言说方式中,小说中农民式的思维、农民式的狡黠作为莫言创作的一个乡土特色为读者所讨论和赞赏,形成这种特点的原因有很多,莫言作家兼农民的双重身份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

关键词:反文明;狡黠;农民文化;双重视角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11-0-01

“农民”——这一凝结着厚重的乡土情结的称谓,带给中国的作家们无限的思考。中国的文学史上,写农村题材的作家比比皆是,五四时期有“乡土作家群”,解放战争时解放区的赵树理、柳青,新时期的贾平凹、韩少功等等,他们赞美农村,赞美农民,他们也讽刺农村的恶习,农民的愚昧,现代文明的眼光让他们将农村看做世外桃源或者落后的一隅。而莫言,这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对农民的生活状态、思考方式、精神面貌非常熟悉,熟悉到他的创作中几乎就是用农民的生活在生活,用农民的思维在思考。

一、反文明的姿态

《易经》中说:“见龙在田,天下文明”,指的是文明是一种社会进步的状态,与“野蛮”相对,而莫言的作品中,赞美的恰恰是这种与文明相对的“野蛮”状态,这种状态也被称为原始状态,是一种人性自由的体现,是力量的象征。莫言作品中反文明的姿态表现主要有三个方面:第一,是对自然野性的赞美。《红高粱》中蓬蓬勃勃的出现了“我爷爷”余占鳌、“我奶奶”戴凤莲这样具有自然野性生命力的人物形象,作者在轰轰烈烈的情爱世界和战斗中,使农民文化中的野性光彩夺目。原始生命的热烈奔放促使“我爷爷”、“我奶奶”在一望无际的高粱地里“野合”,“我爷爷”这个集匪气与豪气于一身的粗莽汉子用生命和鲜血捍卫高密黑土地,他们无法无天、任性妄为,狂野的如同原始的天神一般。第二,是作者对“种的退化”的一种隐隐的哀伤。“我爷爷”、“我奶奶”的时代尚且有民间英雄出现,那样的广阔天地总能出现那么几个英雄,司马库、余占鳌的形象是所有高密人心中铁骨铮铮的汉子,不管他们有多么王八蛋,在人们的心中依然崇敬他们,而到了上官金童,这个永远吊在女儿奶头上的长不大的侏儒,人性中的野性在渐渐丧失,本真在流亡,退化了的种在一种无力与懦弱中独自彷徨,找不出一条反抗的路,最后只能皈依宗教的宁静,无喜无忧,无所作为。第三,是作者对神仙鬼怪的敬畏。莫言生在高密东北乡,这个地方本来就是狐鬼故事发生的根源地,有蒲松龄的《聊斋》为证。莫言的每部作品都有一些反文明的异常事件发生,就连走夜路都能碰到狐鬼缠身,他还说一个女人被说成狐狸精是对这个女人最高的赞美。在《丰乳肥臀》中将上官领弟因为爱情受挫的事件处理为让这个纯洁的女儿变成了“鸟仙”,无所不能,但又充满悲伤的生活,最后坠崖而死。

二、农民式的狡黠

说莫言的创作具有农民式的狡黠是因为作为体制内的作家,莫言从未标榜自己是斗士,绝不走急风暴雨的路线,但他的作品中却处处是批判,作家自我保护的外衣下是正义而真实的灵魂。他并不与政治绝缘,也并不是不讲或者回避政治,反而,他会在作品中介入和表现政治。莫言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作家,讲故事的本意“妄言妄听,如此而已。”所以,在故事中完成一切是莫言的政治智慧,也是文学创新,它在形式上规避了文学和政治现实的直接而本质的联系。这是因为,作为农民的莫言,总是以一种谦卑的姿态获得一种观察现实和世界的方式。中国的农民,因为历来没有过的政治身份而被经常打压,在他们的认识中,凡事不会强出头,而是老老实实的以自己的经验和眼光观察着这变化着的世事,看似平平凡凡却深藏心机。

三、作家兼农民的双重文化身份

作为一个出身农民的中国作家,我们可以看到,莫言的身份是多重的,在社会上他是一个功成名就的人,在作品中他是一个对现实尖锐批判的知识分子,在现实中他又是一个不善交际、老实善良又有几分狡黠的人,有人说莫言的作品表达谨小慎微、投机取巧,也有人说莫言是个有担当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家,这些复杂而矛盾的现象,莫言说都是他的自我。

20世纪中国社会的巨大变革带给农民的痛苦最多,因为中国的农民人数最多,身份最卑微,无论是抗日战争、国内战争还是文化大革命和各种运动,农民都被裹挟在这无情的政治中无力的承受着。莫言作为中国农民中的一员,他也经历了这些,经历了就有话说,他的小说中有一种对于历史的沉痛的农民式的反思,反思的世界了没有什么政治标准、法律法规,而更多的是考虑人,人的生命和尊严,人才是应该被关注和关怀的。作为一个作家,他对世界的反思又不仅仅停留在农民式的经验中,他的文学世界错综复杂,呈现出一种重叠交错、自相悖谬的立场。他先将人的活动还原为一种生理性的层面,从最基本的生理层面展现这个世界的光怪陆离,以及它的复杂和无序。每一个普通人都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身份和独一无二的话语,他们的世界有各自的真理,并不会因为世俗礼仪的束缚而约束自己的欲望和不满。作为知识分子的批判锋芒在人物的行为方式和作者的言说方式中将莫言的学者思考体现了出来。

参考文献:

[1]莫言,《红高粱家族》,当代世界出版社,2004年.

[2]黎辉萧,《莫言小说的艺术世界》,《外国文学杂志》,2003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