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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家的灵魂

2016-05-09盛文慧

青年文学家 2015年11期
关键词:端木蕻良萧军呼兰河

盛文慧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11-0-01

萧红,生于呼兰河畔的一个地主家庭,因她的生日(1911年农历五月初五)不吉利,被祖母和父亲所嫌弃,只有祖父疼爱她,在一些杂文杂记中,萧红用充满思念的笔调描述了这位慈祥善良的老人。“我想,幸好我长大了,我三岁了,不然祖父该多寂寞。我会走了,我会跑了。我走不动的时候,祖父就抱着我,我走动了,祖父就拉着我,一天到晚,门里门外,寸步不离。”[1]祖父对她的溺爱和祖母、父母对她的责罚,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冲突使她的性格变得倔强、孤独、爱反抗。可是她在反抗家庭的同时,又对家庭充满渴望。可以这么说,是家庭,让萧红一生痛苦;也是家庭,让萧红一生追求;更是家庭,成就了萧红在文学事业。

(一)痛苦的家

用萧红自己的话来说:“父亲常常为着贪婪而失掉了人性,他对待仆人,对待自己的儿女,以及对待我的祖父,都是同样的吝啬而疏远,甚于无情。”萧红的母亲深受封建思想的侵蚀,重男轻女十分严重。祖母常常“用针在窗外刺她的手指”,她为此感到恐惧。萧红从小就生长在几乎冷酷无情的家庭里,从记事起,她幼小的心灵就布满黑暗的阴影。

然而,祖父对她的宽容和宠爱,很大程度上减轻了这个封建家庭带给她的痛苦。她成年之后,仍然依恋着这种爱。她说:“从祖父那里,我知道人世间除了冷淡和憎恶外,还有温暖和爱。”是祖父,让萧红保持着对家的眷恋而不是厌恶。也是祖父让小女儿心态的她留下了一片追家的梦想。因此,祖父的去世让萧红非常难过,她在祖父死的时候这样写道:“我懂得的尽是些偏僻的人生,我想世间死了祖父,就没有再同情我的人了,世间死了祖父,剩下的尽是些凶残的人了。[2]在萧红内心中仅有的一点亲情也随着祖父的去世而离去,家她再也待不下去了,1930年,萧红毅然离家逃婚出走,到北平女师大附中高中就读,以此来抗拒包办的婚姻及家族的迫害。从家庭到社会的亲身经历,使萧红感受到的是一副更为冰冷、残酷的面孔。被王思甲抛弃在东兴旅馆后,因为拖欠旅馆费用,店主想将她卖入青楼抵债,本可以向自己的家人求救,她却倔强地表现出那样的家我是不能回去的,这是萧红发自内心与家庭彻底决裂的心声,这也是对封建势力的挑战。

(二)希望破没的家

这个浸透了新思想,有着憧憬与追求的新女性,是不会就此一蹶不振的,于是她抱着一线希望向《国际协报》投了一封求救信。副刊编辑裴馨园收到她的求救信后,派委托萧军前去旅馆探望。萧军拯救了落难于旅馆的萧红,两个不甘做奴隶的人相互吸引、相互欣赏,萧军的“正直、豪爽”和萧红的“热情、主动”,他们很快结合了。对于二萧的结合,铁峰明指出“是爱情也是需要”。“是爱情”,在当时,萧红对萧军的爱是真实的也是真挚的。“是需要”却更加现实。首先面对旅店老板对她要旅费的刁难,萧红有了萧军之后就有了强有力的后盾。其次,萧红有了一个更加长远的打算,就是渴望能有一个天长地久的家,萧军的出现让她看到了这个希望,他抚慰了萧红无家可归的身心伤痛,也稳住了那颗因失家而不安的灵魂。这个家,就成了萧红身体与精神的支柱。也许是命运的捉弄,1932年的一场洪水,冲散了萧红和萧军。1936年萧军那场移情别恋的历史之后,情感危机升级,给萧红好不容易建立的家庭带来了阴影。从萧红日后的一封充满幽怨之情的信来看,此事对她伤害之深,又将失去家庭痛苦,笼罩其中。1938年,萧红和萧军在西安分手了。

(三)失望的家

萧红和端木蕻良走在一起是爱情也是“需要”,尽管端木填补了她离开萧军之后心灵上的空白,但她依然未能得到起初所幻想的家庭温暖和爱。1940年萧红和端木飞往香港,香港的创作环境让萧红感到舒适,不过内心深处她依然不快乐:“我的心情是如此的郁郁,这里的一切景物是多么的恬静和静美,有山,有树,有漫山遍野的野花和婉声的鸟语……这一切不都是我往日所梦想的写作家境吗?然而何,如今我却只感到寂寞!在这里我没有交往,因为没有推心置腹的朋友。”[3]端木蕻良虽然很有才华,但是他的性格软弱,而萧红刚烈、率真,久而久之他们发生了冲突,端木蕻良与萧红想象的不一样,他不能像祖父那样照顾萧红,反而时时需要萧红的关心。这让萧红为之失望,更加谈不上家庭的温暖和美满的爱情了。40年代日寇入侵,国破家亡的痛,让她又不得不回忆起那个曾经居住的故乡。她的作品中《呼兰河传》、《后花园》、《小城三月》都是在忆家情感的基础上表现出来的。《呼兰河传》是一部具有浓烈色彩的自传小说,非常典型地体现了萧红的家庭意识。《生死场》则着力表现出对家庭的维系和执着的追求。尽管萧红在现实生活中直到生命的尽头都没能拥有一个完整而温暖的家,可在她的笔下却极力维持着家庭的完整。

从小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的萧红,长大之后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家,想要有一个祖父那样的人来呵护她小儿女般的心。可梦想最终还是像五彩的泡沫般破灭了。然而,萧红并没有因为现实家的破灭而意志消沉,永远放弃对家的梦想。相反,她却饱含深情地描绘了一个又一个家庭,表现着她对家永远的眷恋。

参考文献:

[1]李重华,漫论萧红,哈尔滨出版社,1988年10月第一版,第一页

[2]萧红,小红文集,华夏出版社,2000年,第185页

[3]黄晓娟,雪中芭蕉——萧红创造论,中央编译出版社,2003年11月第一版,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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