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掌与参精娃娃

王贞虎

很久很久以前，在长白山上住着一个男孩叫小巴掌，他是养参人家的孩子，家里有一间屋、一点积蓄及一大片种人参的田。小巴掌一家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可就在小巴掌七岁那年，爹娘为了一圆梦想，往天池寻找传说中的千年老参，半个月后，突然有个陌生男人跑到小巴掌的家……

“我跟小巴掌他爹因为同样喜欢种参，结为兄弟……”男人一边说，一边吸鼻涕，原来他有个毛病——只要一说谎，就会流鼻涕，“咱们约好去天池采千年老参，没想到，小巴掌他爹娘竟从崖顶摔下去了！”

这男人滔滔不绝，说话像开住的水龙头似的“哗啦哗啦”的。他说，小巴掌他爹摔下山崖之前求他帮忙照顾孩子。他还拿出一条泛黄的虎牙项链为证──小巴掌认得那是他爹最宝贵的东西，据说它有神力，他爹从不脱下。

小巴掌将虎牙项链戴在身上，握着小拳头喊：“不会的！我爹娘一定是受了伤回不来，我要去找他们！”

“哎呀！你一个小孩子，怎去得了那寒冷又险峻的天池呢？”那男人揩揩鼻涕，接着说，“等你长大点儿，叔叔陪你一道去……”

“是这么来着，小巴掌爹娘八成摔死了！死前将孩子托付给了拜把子兄弟……”左邻右舍就这样传开来，满心以为男人说的全是真的。

可怕的是，那男人就是个坏人，专门在长白山上坑蒙拐骗。他在天池一带遇见小巴掌爹娘，假称知道千年老参在哪，引路的时候，闲聊套话，问出小巴掌爹娘住哪儿、有多少田地、家里还有谁……最后他趁他们在天池边上张望寻找的时候，两手一推，将夫妻俩双双推落山崖……

“你们想想，那天池阴冷无比，四周的石头全都又黑又硬、尖得像刀呀！小巴掌他娘脚一滑，就要摔下山崖；小巴掌他爹伸手一拉，竟被拖下了山崖……”男人见大家听得入神，他信口开河，鼻涕也就跟着“双管齐下”。

左邻右舍听了直夸他，真是讲义气的好汉子啊！可怜小巴掌三兄弟连同家产就这样硬生生落入坏人手中！

男人将家产骗到手，就开始对三个孩子下手。他信誓旦旦地说要入山寻找义兄义嫂，所以只能“忍痛将孩子们带给住在远方的守寡的娘照顾”，实际上是偷偷把小巴掌的两个弟弟卖给人贩子。只有七岁的小巴掌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这才勉强被留了下来。

“这不上当的小鬼，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弄走！”从此，无辜的小巴掌可没好日子过了。

“小巴掌，去挑水！”

“小巴掌，去除草！”

……

男人将小巴掌呼来唤去，晚上也只准他睡在冰冷的地上，时不时用臭脚丫踹他，叫他快往炕底添柴煽火。男人心想：有免费的屋可住，有免费的饭可吃，有大把的钱可花，还被当成大好人，真是快乐呀！除了那参田，怎么也长不好。这点让他伤透了脑筋。

“奇怪！参田怎么变得越来越光秃？”男人找不出原因，他向小巴掌喝道：“快快快！多浇点水！把杂草拔掉！人参才能快点长出来啊！”

小巴掌起了大疑心：这位叔叔不是说他和爹娘一样爱参、懂参吗？怎么连参田周围不能完全光秃贫瘠、水分不能太多这基本的常识都不晓得？

男人在暖炕上睡得很沉。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巴掌，小巴掌……”小巴掌揉揉眼，发现竟是他爹留下的虎牙项链在对他说话！

“小巴掌呀小巴掌，家里来了大坏人，害了爹娘卖弟弟，千万不可信任他！”虎牙项链说。

“那我该怎么办？”小巴掌惊慌问道。

“且用虎牙来磨牙，从此能说神仙话，田里的参精娃娃要什么，仔细张罗全给他！”

“好，我这就照办！”小巴掌听了虎牙项链的话，立刻拿起它，像刷牙一样，把嘴里的每一颗牙都磨呀磨，果然，他真能吐出一串“叽里咕噜”的神仙话！

小巴掌见坏人睡得正香，他悄悄跑进参田，突然想到：不知虎牙项链说的参精娃娃是谁，在哪儿呢？于是他用神仙话向参田里喊：“参精娃娃！参精娃娃！”

远方突然闪起金红色的小亮点，跑近一看，土壤里像变戏法似的直冒黑泡泡，还飘出一阵浓浓的中药味；不一会儿，从泡泡中央挣出一个全身雪白、肥胖的小婴孩。小婴孩头上顶着两片叶，中间还抽出几茎小白花，只是叶子和花都皱巴巴的。小婴孩身上只穿了件红兜肚，却一点也不怕冷的样子，他张嘴就哭，声音像水晶米儿撒在银盘子上一样清脆好听。“哥哥我饿！请给我吃喝……”

“你要吃啥呢？”小巴掌问。

“请给我雨水和树浆，再用树叶、杂草烂成的土来覆盖田地，再拖下去，我可就要死了！”小婴孩哀求道。

小巴掌马上照做，他看看小婴孩，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蹲下来关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是谁呀？”

“我叫灯台子，我爹叫奥尔厚达。你那坏叔叔向我猛浇水，泡烂了我的脚，我就快死了，只有我爹能救我！请你快点带我去找他，好吗？”

那小巴掌能避开男人成功解救参精娃娃吗？下期更精彩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