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飞过草原，牧歌里那爱的苍茫与辽阔

易达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这首辽阔深情的《鸿雁》，在QQ音乐客户端位居中国民歌播放量第一名，打动了无数思乡的人。演唱者是被誉为“草原情歌王子”的呼斯楞。他从草原毡房唱到《星光大道》，唱到人民大会堂。最近曾以此歌向奥巴马总统献唱的呼斯楞，出版了第四张个人专辑《天上的云朵》，以见证他和妻子萨仁的爱情——

呼斯楞1982年5月生于内蒙古白彦花镇的一个牧民家中，草原母亲自小便赋予他一副好嗓子。萨仁比他大6个月，生于巴彦淖尔市区，天生丽质。两人均就读于蒙古族中学。高三时，萨仁补习一年，与呼斯楞成为同班同学。他的名字寓意“美好和希望”，而萨仁是蒙语中“月亮”的意思，她柔情似水，男生和她说句话，她都羞涩得满脸通红，这会让他狂野、放浪的心变得安静下来。

2000年夏高中毕业典礼上，呼斯楞和师生们载歌载舞，尽情狂欢。他对着萨仁的位置纵情演唱《思念》，萨仁仍是浅浅的笑意，像极了一湾静静的潭水。

呼斯楞事先获悉了萨仁的志愿——呼市蒙语专科学院，他便悄悄地报考了内蒙古戏剧学院，被提前录取，两人都考到呼和浩特读大学后，呼斯楞把写满自己厚厚思念的日记本，作为信物送给萨仁。萨仁翻阅着，眼圈红了，她知道呼斯楞是真诚的，但她却摇摇头说：“我们年龄太小了，还不适合谈恋爱。”

呼斯楞对天发誓：“我一定用我的真诚赢得你的芳心！”呼斯楞苦苦追寻了两年，几乎什么招儿都用过，萨仁却不为所动。同学们都劝他：“至于这么千辛万苦么，算了吧。”呼斯楞沮丧至极，他不知道萨仁其实早就爱上他的才华和勤奋，只是在等待什么。

一天，萨仁兴冲冲地到宿舍找呼斯楞，呼斯楞狠狠地抛出一句：“我放弃了，这辈子再也不希望看到你。”萨仁目瞪口呆，泪流满面，转身要走，呼斯楞似乎恍然大悟，两人热泪纵横，紧紧拥抱在一起……

萨仁生日那天，呼斯楞请萨仁去咖啡馆看演出。他故意卖关子：“演出很精彩，就是演员多，观众少。”萨仁到了现场，才发现他请来了内蒙古最出名的马头琴手、键盘手等，包了一个专场，庆祝她的生日。呼斯楞演唱了一首《献给你的歌》：“爱的心是为你的，你要相信我……”以表明心迹。他还用蒙语演唱了蒙古民歌《鸿雁》，他长着一张娃娃脸，歌声中却蕴藏着沧桑粗犷和悠长韵味，萨仁边哭边笑。从他的歌声里，她听到了一个男人内心的孤独和辽阔，还听到了一种深沉的爱。

上大二时，呼斯楞就和同伴们成立了额尔古纳乐队。2004年夏毕业后，他和乐队6名成员一起到北京闯荡，萨仁则进入呼和浩特市电视台工作，一对恋人从此天各一方，呼斯楞发誓要在北京混出个模样。

起初，呼斯楞和同伴们住地下室，吃馒头、咸菜。一天晚上，一桌客人坐下就点唱《鸿雁》，而且要连点20遍。呼斯楞和另一位主唱足足唱了两个小时。他们后来才知道点唱《鸿雁》、被感动得泪流满面的是著名作曲家张宏光。坐在张宏光旁边的是歌手韩磊。张宏光旗下的四季光芒与乐队很快签约，萨仁听说后心花怒放。2005年，呼斯楞和乐队凭借苍茫、辽阔的《鸿雁》，获得第一届《星光大道》年赛季军。

2006年春，萨仁不顾家人反对，辞掉令人羡慕的工作，追随呼斯楞“北漂”。乐队住在建国门，开始六个人合租一套房。她到来后，呼斯楞租了一个小单居。寒冷的深夜，两个人手挽着手往回走，呼斯楞把萨仁揽在怀里，朝她几乎冻僵的双手哈口气、再哈口气。萨仁当起大家的生活助手，照顾他们的生活。

可是，成功和荣耀很快昙花一现，呼斯楞只好带着萨仁回到呼和浩特。他骗心上人：“我们再也不离开这里。”这是萨仁等待已久的答案，她流泪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一颗赤诚之心，呼斯楞在众人的反对声中，公开了他和萨仁的恋情。萨仁陪他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最窘迫的一段日子。

草原辽阔，是呼斯楞的根。可是，传播蒙古族文化的梦想，促使他不断飞翔。2007年2月，他参加了第十三届全国青年歌手大奖赛，获得流行唱法第八名，知名度迅速提升。年底，他发行了由著名音乐人吕燕卫用汉语填词的第一张国语专辑《鸿雁》。2008年8月，呼斯楞参加了奥运会闭幕式演出。

就在呼斯楞名气高涨时，他选择脱离乐队单飞。萨仁预感到男友真的像鸿雁一样，要从辽阔的大草原上展翅高飞了。有些不明真相的网友批评呼斯楞“背信弃义”。呼斯楞气得要命。萨仁安慰他说：“时间长了，总会云开雾散的。”她静下心来给呼斯楞做奶茶、包羊肉包子，央求他雪夜用自行车载着自己，钻到偏僻的小巷里吃酸菜。乡音、乡味、乡情，加上萨仁的柔情似水，很快化解了呼斯楞心头的阴云。

2009年7月，呼斯楞参加了第十届内蒙古昭君文化节《天堂草原·草原的天堂》开幕式，首次公开演唱了个人单曲《塞北·鸿雁》，在蒙古族长调的配合下，他的声音苍凉、辽阔、雄浑，偌大的舞台上，他似一匹骏马纵情狂奔。一曲未了，萨仁已潸然泪下。

2009年11月，呼斯楞参加了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金色大厅举行的欢迎晚宴，向美国总统奥巴马、国务卿希拉里等外宾和胡锦涛主席、温家宝总理等献唱《鸿雁》。萨仁知道，这是呼斯楞多年的梦想，一朝梦圆。奥巴马评价：“这首歌最能代表东方音乐。”随后，这首歌以飓风般的速度，席卷中国乐坛和街头巷尾，人人都能唱几句《鸿雁》，尤其是思乡的游子。

2010年农历冬月二十三，呼斯楞和萨仁结束10年的爱情长跑，家人按照乌拉淖部落的婚俗，为他们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婚礼。上千名亲友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挂彩，迎亲队伍浩浩荡荡，上马、下马、敬酒，给双方父母、亲戚唱歌，婚礼轰轰烈烈地进行了5天。

新婚之夜，红色的烛光随风摇曳，萨仁的脸庞更红了。她对呼斯楞说：“你的音乐之路，才刚刚开始。虽然分别让人牵肠挂肚，但我还是想看到那只从草原飞出的鸿雁。”呼斯楞握着她的手，深情地说：“我一定再到北京，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他拿出一款过时了的BP机，里边珍藏着萨仁4000多条呼叫记录，他命名为“我的月亮”。萨仁摩挲着这份特别的礼物，内心涌起一股温暖，却逗他：“你还欠我一个求婚。”呼斯楞也笑着逗美丽温柔的新娘：“那就欠着吧。”

萨仁支持丈夫把草原动听的歌声传向世界的想法。婚后，呼斯楞再次来到北京。2011年1月，他参加了在人民大会堂举办的《2011北京新春音乐会》，不久又参加了中央电视台《民歌中国》专场栏目晚会《塞北鸿雁》，还有北京卫视中秋晚会等。

两地相思情绵绵。他和萨仁平常只能用QQ视频聊天。2012年初春的一天，两人约好在网上“见面”前一小时，呼斯楞从北京飞回呼和浩特，赶到萨仁要去的网吧。他戴着黑帽子，压低额头。他们中间隔着三个人。萨仁打开视频，问他为何戴帽子。呼斯楞打趣道：“我这么红，怕被人认出来。”萨仁发给他一个锤头砸头的表情。呼斯楞说：“我有感觉，你穿的是棕色皮鞋。还有，你穿的是淡雅的茶花裙，就是我最喜欢的那件。”萨仁惊讶地问他在哪里。呼斯楞回答：“我有一款特殊软件，能看到你所在网吧里的一切。你右边的女孩抽香烟，左边的男孩困坏了。”萨仁纳闷：“难道你成了神仙不成？”“你向左边看，第四个人，戴着黑帽子，正朝你露出憨憨的坏笑。”萨仁赶紧扭头寻找，发现盼了两个月的丈夫近在咫尺，瞬间无语凝噎。呼斯楞走过来，将她揽在怀里。

萨仁怀孕了，妊娠反应很厉害，在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呼斯楞却到云南演出，而且一走就是一个月。

2012年2月14日“情人节”一大早，萨仁被敲门声惊醒，她开门一看，六个小伙子每人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单膝着地。他们说：“嫂子，祝节日快乐，嫁给我们吧。”萨仁很害怕，正要关闭房门，花丛后面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萨仁双手捂住泪眼。原来，这是呼斯楞精心策划的“求婚”仪式，以补上当初他没求婚的遗憾。在萨仁心里，其实这一切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爱。

呼斯楞再次出征！萨仁默默地为他加油！儿子出生后，呼斯楞四处奔波演出。2012年9月，他参加了中央电视台中秋晚会，2013年1月又参加了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他演唱的《鸿雁》，让世界见到了东方音乐的魅力。

儿子会说话后，见不到爸爸，萨仁就在微信上教儿子给爸爸唱《鸿雁》。儿子说：“爸爸，我又看到你在电视上唱歌了。我会照顾妈妈，我是男子汉。”这句话倒把呼斯楞说流泪了。他对萨仁说：“看，一只小鸿雁正在你温柔的关照里茁壮成长。”

考虑到儿子根在内蒙古，呼斯楞让妻子帮助他多汲取点民族文化，把蒙古语学扎实。萨仁通情达理地说：“你尽管放心好了，我留在呼和浩特和儿子一起成长。我们等待你更多的好消息。”

呼斯楞接连出版发行了三张专辑，他被观众誉为“草原情歌王子”。2015年底，呼斯楞专门为妻子出版发行了第四张专辑《天上的云朵》，以纪念他们百折不挠的长情：“绿色原野，青色山坡，蔚蓝的天空多辽阔。想你的时候，就唱起牧歌。我多想化作天上的云朵，和你一起漂泊……”呼斯楞是草原的孩子，继承了马背民族浑然天成的豪迈雄壮，只要一登上舞台，他就变得特别热情奔放，歌声低回处，如涓涓细流安详恬静；高亢时，如黄河怒涛奔放激昂，给人以震撼的力量。

2016年春节，呼斯楞和萨仁两家人团聚，他们意外地从双方父母的回忆中发现，两人其实在童年时就见过面，原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草原上这份浪漫的情缘，其实早就将他们的命运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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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胡 平